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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忠心耿耿 文 / 望平安

    鎮西兵在後面開始抓俘虜,他們畢竟是新兵,第一次上戰場,剛開始的時候,看到那些突覺兵,還是有點兒害怕的,得好幾個人上去抓一個。

    可抓了幾個突覺兵後,鎮西兵膽子就大起來了,那些突覺兵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別說掄刀砍人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趴在地上哼哼!

    傳說中凶悍的突覺兵也不過如此嘛,沒什麼了不起的!

    鎮西兵膽子一大,那可就不得了了,沒有經過鍛煉的新兵,最大的本事就是打順風仗,一旦獲勝,那就是勇氣倍增,一旦失敗,逃得也是最快的,可現在正好是順風仗的時候。鎮西兵呼呼啦啦地衝上去,把所有掉在地上的突覺兵都抓了起來,綁起雙手,牽在馬後,他們則大呼小叫地往鳩摩多羅那裡聚集!

    此時太陽升起,照得荒地這裡一片通明,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楊澤很是驚訝,沒想到木根這個廢物點心,竟然把突覺兵大隊給俘虜了,那麼裡面會不會有鳩摩多羅?

    獨孤遜一直跟在楊澤的身邊,這時急道:「糟糕,突覺兵投降了,我們沒法找出哪個是鳩摩多羅了,也不能看誰的歲數大,誰就是突覺國師吧,身份沒法證實了呀!」

    他沒有見過鳩摩多羅,只是聽說那位突覺國師年紀不小,但長什麼樣,卻是沒見過的,萬一突覺兵裡有好幾個老頭兒,可沒法辨別哪個是真的了,突覺兵為了保護國師,也不會說實話的!

    譚正文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沒法證實的,一通板子拍下去,讓他們招什麼,他們就招什麼!」

    付丙榮卻笑道:「找個馬桶,裡面裝上些黃呼呼的好東西。誰不說實話,就給誰灌下去,看誰敢不說實話!」

    楊澤皺起眉頭,道:「但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

    他也挺怕裡面有好幾個老頭陀的,雖然估計最終還是可以找出鳩摩多羅,但也夠麻煩的,如果裡面沒有鳩摩多羅。那不知誰是領兵的人,應該是個大人物吧,在突覺汗國裡,必定身份不低。

    鎮西兵越來越靠近突覺兵,而恰侖帶著的人看到國師被俘,鬥志全無。人如果一旦沒有了希望,那原本疲勞的身體,就會更加的疲憊,力氣會像被突然抽空一樣,民間不是有俗語說得好麼,震驚之下,癱倒在地。現在回援的突覺兵就是這個樣子了!

    還沒到達鳩摩多羅的身邊呢,鎮西兵就追上了突覺騎兵,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們給攔了下來,什麼抵抗也沒用遇到,喪失希望的突覺兵便投降了,身體和精神同時崩潰,不想做俘虜也不成了!

    木根見楊澤帶著人到了。他滿臉歡喜地迎了上來,叫道:「師父,徒兒把人全都抓住了,一個都沒有跑掉!」他得意洋洋地等著誇獎。

    楊澤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木根確實是立了一大功,他道:「很好。你已經超過你兩個師兄了,我深以你為驕傲!」

    木根終於聽到了誇獎,興奮得幾乎暈過去,他看向付丙榮和譚正文。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們也就是能折騰折騰這幫突覺兵罷了,最後抓人,還得是我,你們誰也不行!

    付丙榮和譚正文同時哼了聲,卻沒說啥,木根迫降了突覺兵大隊,這是事實,沒法否定,人家立的功勞,真的比他倆加一塊都大。

    菜菜卻在旁邊道:「喂,木頭木腦,先別得意,你找出那個突覺領兵的人來了嗎,是不是那個國師,叫啥鳩摩多羅的?」

    木根一愣,他光顧著高興了,反而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他連忙回身,一指那些俘虜,道:「都在那裡呢,師父你挨個問就行了!」

    獨孤遜在旁歎氣道:「就怕他們不說實話啊!」

    眾人一起往俘虜那邊望去,突然間,他們發現,他們原本一直擔心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或者說,已經有人幫他們解決了!

    就見那隊跑回來的騎兵,那唯一一個沒有被抓住的突覺兵,跑到俘虜們的跟前,跳下馬,擠進了人群,一直擠到了人群的最裡面,抱住了一個小兵服色的突覺兵,嚎啕大哭,哭的那個悲慘啊,嘴裡不停地叫著突覺話!

    雖然楊澤聽不懂突覺話,不知國師二字怎麼個念法,可他一見那個嚎啕大哭的突覺兵的樣子,就知道,他抱住的人,只能是領兵的人了。他立即轉頭問獨孤遜,道:「那人喊的是什麼,是不是國師,那個小兵就是突覺國師鳩摩多羅吧?」

    獨孤遜目瞪口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重要的軍事情報,這麼重要的人物,怎麼就會這麼容易地就暴露了呢!

    那個突覺兵到底是突覺汗國的勇士,還是二傻,或者他是我大方帝國派到突覺的細作,就等在這個時候,用嚎啕大哭來揪出鳩摩多羅這麼重要的人物的?

    獨孤遜點了點頭,喉嚨乾燥,吃力地道:「不錯,他叫的就是國師,那個小兵打扮的人就是鳩摩多羅,這點已經證明了!」

    付丙榮大喜,揮手道:「弟兄們,上去把突覺國師給抓起來,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朝廷必有重賞!」這麼大的功勞,說不定都能封爵了。

    楊澤立即阻止,低聲喝道:「不要莽撞,如果這時候上去綁鳩摩多羅,那麼這些突覺兵會玩命的,假裝沒有認出來他,按著常規,從人群外面開始綁,防止他們狗急跳牆,要是那個國師鳩摩多羅不忍受辱,自盡身亡,那就麻煩了!」

    付丙榮啊地一聲,道:「幸虧師父提醒,徒兒差點犯了大錯。」他帶著鎮西兵,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沒聽懂那個突覺兵喊的話,先從外面開始綁人,沒有直撲人群的最裡面。

    突覺兵圍成的圈子裡。

    鳩摩多羅已然換上了一套小兵的衣服,他知道自己身邊的突覺兵,是沒有人會出賣自己的。自己完全可以自稱是軍隊中的伙夫,一個專門管做飯的老漢罷了,甚至他還可以自稱是禿嚕渾人,被突覺兵抓來的,說不定還可以被提前釋放,反正他禿嚕渾語說得極好,對禿嚕渾各部的情況也瞭解。根本不用怕露餡兒!

    但他千算萬算,就是少算了一條,他還有個忠心耿耿的手下,最勇敢的百夫長恰侖!

    可憐的百夫長恰侖,身為突覺汗國最勇敢的勇士之一,他不但身強體壯。而且忠心耿耿,晚天晚上他沒命似地跟著鳩摩多羅亂跑,跑得幾乎都快斷氣,可就因為他還沒有斷氣,所以為了搶回大營,還要帶著最後一支騎兵隊,趕去打前鋒。雖然最後還是沒有和鎮西兵開戰,當然開戰他這個時候就不是快斷氣,而是已經斷氣了,但他始終沒有忘記國師鳩摩多羅,就算是做了俘虜,他也要看到鳩摩多羅,只有看到國師,他才能放下心!

    恰侖擠進人群。看到了鳩摩多羅,他用盡全身最後一點的力氣,叫道:「國師,你沒事吧,你還好吧?」叫完這句話後,他便嚎啕大哭,以至於哭得暈倒了。他體力透支再也堅持不住,看到鳩摩多羅沒事,心裡一鬆,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一樣。倒地昏迷。

    鳩摩多羅幾乎氣暈,他之所以投降,就是因為不怕有人出賣自己,只要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那就算投降也沒事,他算計得很好,認為楊澤是不會殺俘的,他們大方帝國的人有種很莫名其妙的說法,叫做殺俘不祥,以為不殺俘虜就能讓俘虜感恩戴德似的,而且往往感化一番,便會放掉,所以他認為楊澤只要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會放掉他。

    可現在恰侖這麼一叫,完了,做為突覺國師,帶著一支軍隊跑到大方國境裡胡搞,任何一個地方官都不會放過他的,必會把他送到京城去,鳩摩多羅年紀大了,估計沒法兒活著回突覺了!

    鳩摩多羅看著暈倒的恰侖,他自己也身子一晃,險些暈倒,幸虧身邊的突覺兵扶住了他!

    付丙榮帶著鎮西兵,挨個綁著突覺兵,並沒有對鳩摩多羅表示出什麼特別的興趣。越往裡面綁,付丙榮越怕出事,因為離著鳩摩多羅越近的突覺兵,肯定越忠心,而且越有可能暴起玩命!

    付丙榮假裝看到了裡面的鳩摩多羅,用奇怪地語氣道:「怎麼回事,這些突覺人抓了禿嚕渾的人嗎?還給穿上了軍服,抓這麼老的人當兵啊!」

    一個鎮西兵趕緊接過話茬兒,道:「這些人只是衣服樣式一樣,應該算不上軍服,抓這個禿嚕渾老漢來,是給他們做飯的吧!」

    鳩摩多羅聽了這話,心中稍稍放心,估計這些鎮西兵不會想到,俘虜中會有他這個國師的,剛才恰侖喊的那個話,他們也只當是聽錯了,沒往國師上想。他身邊的親兵,也是這麼想的,以為能夠矇混過關。

    可付丙榮帶人綁到了鳩摩多羅這裡時,卻突然發難,把鳩摩多羅從人群里拉了出來,飛快地脫離突覺兵,讓突覺兵無法再保護他!

    突覺兵驚駭之極,叫嚷著想奪回鳩摩多羅,可他們不但沒有力氣,也沒有兵器,想要奪回鳩摩多羅,這是不可能的!

    鳩摩多羅被帶到了楊澤的馬前,楊澤下了戰馬,衝著鳩摩多羅拱了拱手,道:「閣下想必就是突覺國師吧,幸會幸會,真是沒想到啊,能在這裡碰見國師大人,說起來,本官和國師曾經還是鄰居呢,本官的家鄉是保安州,那裡離突覺很近的。」

    鳩摩多羅一愣,他可沒想到楊澤見面的頭一句是這個,還以為楊澤會盡情地羞辱他,對待俘虜,大家不都是這麼幹的麼!

    做為俘虜,鳩摩多羅當然要有禮貌,就算不做俘虜,他一向也是很有禮貌的,他也回了楊澤一禮,沒有再對身份進行隱瞞,用口音純正的漢語說道:「敗軍之將鳩摩多羅,見過楊大人。」

    「敗軍之將?好,國師當真光明磊落,敗了就是敗了,要換做是我,這時候一定會狡辯,說我是出來打獵迷了路,說不定還要請你指條路,讓我早點回突覺去!」楊澤笑道,對鳩摩多羅印象大好。

    鳩摩多羅頗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迷路迷上千里的,這種鬼話他可不會說,楊澤竟然會這麼想,還真讓他驚歎。

    誰知,楊澤的下一句,比這一句還讓他驚歎,竟然是:「你打算拿多少錢,贖回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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