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了大案子 文 / 望平安
許高陽下了座騎,從馬上取出水囊喝了點兒水,坐到了界石上,打算休息一會兒,連曰來趕路,他是辛苦得緊了,現在總算是到了地頭,一直緊繃的神經便自然而然地鬆弛了下來.
他左右張望,見到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子,手裡拿著斧子,腰裡纏著繩子,看樣子是個樵夫,至少和長安的樵夫樣子差不多。
許高陽沖那樵夫招了招手,大聲道:「這位老兄,打聽一下路,從這裡到求州城,還要走多遠啊?」
那樵夫紅臉膛,滿臉的橫肉,長著濃密的絡腮鬍子,從長相上來講,那是絕對夠凶悍的,他一直盯著許高陽,見許高陽下馬,他有心躲開,不想和許高陽照面兒,可還沒等他走遠些,就聽許高陽喊他,向他問路,這樵夫便是一愣,感覺挺意外的,還有人向他問路,這倒是少見。
這樵夫可不是真正的樵夫,而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他當然不靠砍柴為生,姓馮,小時候父母也沒給起大名,就一個小名三兒,年輕時別人都管他叫馮三兒,可年紀大了之後,因為幹的是沒本錢的買賣,也就是當了強盜,擅長用斧頭砍人,所以同行們便給他起了個綽號,名叫馮三斧,一來他行三,二來他砍人從來不會超過三斧頭,這也算是恭維他了。
馮三斧笑了,他在路口這裡等肥羊,等得脖子都長了,好不容易等來一隻,這肥羊見著自己竟然不怕,還敢衝著自己打招呼,看來今天運氣不錯,要大發一筆啊!
大步向著許高陽走來,馮三斧笑道:「這位過路的老爺,你是要去求州城啊,咱們求州地界可大著呢,天又這般晚了,你要是順著這條大路走,就算現在騎馬趕路,估計得到半夜時,才能到城門口呢,再等上半宿,天亮時才能進城的。」
馮三斧走到了許高陽的跟前,打量著他,就見許高陽穿著一般緊身胡服,衣服料子看上去很不錯,而且馬上還有一個大包袱,估計裡面還能有值錢的玩意兒,再加上這麼一匹馬,這只肥羊,真是難得一見的肥碩啊!
許高陽從出生到長這麼大,一直沒有遇到過什麼真正的危險,他自然也就沒有感出什麼危險,還覺得眼前這個樵夫挺熱心腸的。他先啊了聲,有點為難地道:「求州這麼大呢呀,真是沒想到,那看來我今晚得找地方過夜了,明天一早再進城。請問這位老兄,你們這裡可有村鎮,有乾淨些的客棧嗎?」
馮三斧更加開心,滿臉的笑容,道:「我們這裡是邊疆地方,哪有啥好客棧,要是老爺你不嫌棄,那就去我家對付一晚吧,我家婆娘做得一手好烤肉,家裡地方也大,收拾得也乾淨,老爺你去我家過夜最好,反正你要投宿,住店錢給誰不是給呢!」
許高陽聽他說前半句時,大感這裡民風淳樸,一個樵夫都有這般的好心腸,可聽到最後面,忍不住笑了,趕情兒,原來是想賺我的住店錢啊!
錢是小事兒,許高陽是不在乎的,他笑道:「成啊,那就去你家吧!不過,我這個人嘴可叼,你家婆娘要是做的烤肉不好吃,我可是不會給飯錢的。」
「包老爺你滿意!」馮三斧一指西面,道:「我家離這裡有段路呢,正好在去求州的近路上,要是從我家走,雖然是小路,可也還順暢,明早趕路,中午時就能趕到求州城了。」
許高陽站起身,道:「有近路你不早說,非要給我指大路,看來你還真的挺想賺我這份店錢呢!我姓許,老兄你怎麼稱呼啊?」
「小人姓馮,許老爺你叫我馮三兒就成了。聽口音許老爺你是從長安來的吧?一個人趕路可是辛苦著呢!」馮三斧開始套話,想套套許高陽是幾個人,後面還有沒有同伴。
許高陽不疑有它,答道:「不錯,我正是從長安來的,一個人趕路可不是辛苦麼,打聽個道還要遇上你這個想賺錢的!」翻身上馬,跟在馮三斧的身後,兩人邊走邊聊。
馮三斧身高體壯,跑起來竟然不慢,雖然呼哧帶喘的,可還是能跟得上的,只要許高陽跑得不太快,他就不會落下。
一口氣走出了十來里,越走越是荒涼,林木漸多,可路卻越走越窄。遠遠的,許高陽看到了炊煙,他叫道:「馮三兒,前面就到你家了吧,我看怎麼只有一座院子,你家周圍沒有鄰居啊?」
馮三斧心想:「幹我們這行的,要是周圍有鄰居那才不對勁吧!」他在後面緊跑幾步,到了許高陽的馬頭處,抬頭道:「這片林子都是小人家的,地太多,所以沒有鄰居!」
「這片林子都是你家的,那你是大地主啊,在我們長安要是有這麼大的林子,那都得是侯爵的位份了!」許高陽驚訝地道,說話間間,離著那院子近了,就見一個中年婦人從門裡出來,站在門口張望。
許高陽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雇些佃戶,林子這麼大,出產應該不少吧?」
「求州這裡地多人少,家家都有不少的地,沒誰願意當佃戶的!」馮三斧緊跑幾步,衝著門口那婦人叫道:「你這懶婆娘,沒看到來客人了麼,還不去烤肉做飯,把咱家最好的酒拿出來,許老爺可是從長安來的,一個人趕路辛苦著呢,咱們得好好招待才行,許老爺可是大方人,答應給咱們錢的,要好好伺候!」
這一句話,就把許高陽的底細全都說出去了,門口那中年婦人正是馮三斧的妻子,人稱馮三娘,也是個賊婆子,她聽到自己丈夫的話,便知是誆騙來了肥羊,一個人,長安來的,有錢!很好,肥羊上門,那就宰了他!
馮三娘答應一聲,小跑著回了院子,直接進到廚房,取出一罈子酒來,倒了一小碗出來,又從角落裡找出一小包藥粉,倒了一點兒藥粉進碗,晃了晃,化開藥粉,這才出了廚房,滿臉堆笑地把酒碗捧著。
馮三斧把許高陽迎進了院子,慇勤地扶著許高陽下了馬,非常非常巴結地道:「許老爺,快請喝口酒,解解乏,我家的酒是自己釀的,味道不一般,包準許老爺你喝了叫好!」
許高陽下了馬,笑道:「哪有一進門兒就喝酒的,拿條手巾來給我擦擦臉倒是正經。」
馮三娘低眉順眼地道:「奴家這就給老爺拿手巾去!」她很自然地,把酒碗遞給了許高陽,這個動作一點兒看不出破綻,等許高陽把酒碗接了過去,她便轉身進了屋子,看樣子是去拿手巾了。
許高陽回頭衝著馮三斧道:「老兄你挺有福氣,看你的婆娘,長得還不錯嘛,配你有點兒可惜了!」手裡端著碗,他也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感覺這酒味道是有點兒特別,有點兒發酸,還有點渾,但還可以,算不上是劣酒,他順勢就把酒給全喝了。
見許高陽把酒全給喝了,馮三斧笑道:「許老爺,這酒可上頭呢,烈著呢,你快請屋裡坐,歇息歇息。」他把馬牽走,在院子裡的樹上栓好。
許高陽進了屋子,見屋子裡的擺設挺不錯的,便道:「看來你家還挺富裕的嘛,你家那片林子果然出產豐富,要不然你也過不上這般好曰子。」他往一張胡凳上坐了下去,可身子忽然一晃,不由得道:「這酒還真是有勁,剛喝下去,就有點兒頭暈了。」
馮三娘這時拿了手巾進來,道:「老爺姓許?」
許高陽嗯了聲,只感頭越來越暈,有種犯困的感覺,拿過手巾,擦了把臉,道:「下次拿手巾給客人,要記得用熱水沾濕了,不要幹著就拿來。」
馮三斧栓好馬,走進了屋子,一手提著他那把斧子,一手拿著繩子,站在馮三娘的身前,夫妻兩個一起看著許高陽。
許高陽晃了晃頭,只感頭暈得更加厲害了,他勉強抬起頭,看著馮家夫婦,道:「你,你們為何這般,這般看我?」
馮三斧笑道:「回許老爺的話,一般來講,送人上路前,總要給人吃頓好的,吃完飯了再上路,免得黃泉路上餓的慌啊,可我這人姓子急,就不給你吃好的了,直接送你上路吧!到了閻王爺那,你可得記住,小人夫婦姓馮,是我們兩口子殺的你,你告狀可莫要告錯了人啊!」
許高陽大吃一驚,道:「什麼,你說……」他猛地跳起身,可這麼一使勁,頓感天旋地轉,再也挺不住了,隨即暈倒,人事不知!
馮三斧又道:「別暈啊,還沒讓你選怎麼個死法呢,你是想被繩子勒死,還是被斧頭砍死?」
馮三娘子不耐煩地道:「行了,少廢話,勒死得了,免得血流一地,我還得洗地。你先弄死他吧,我去看看他包袱裡有什麼!」
馮三斧道:「好咧!」把斧子往地上一扔,拿著繩子來到許高陽身邊,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雙手用力,殺死了許高陽。
馮三娘子打開許高陽的包袱,翻了起來,一邊翻一邊叫道:「哎呀,有好幾貫錢呢,還有塊牌子,還有兩身衣服,這衣服料子可真不錯!」
馮三斧把許高陽的屍體搬到一邊,笑道:「還有匹馬呢,那可是匹好馬,要是牽到城裡去賣,說不定能賣到上百貫,我看禿嚕渾的馬,比這匹好的都不多,還有那副鞍韉,也能賣不少的錢,這次咱家可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