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偷襲 文 / 望平安
此處離著慕容部可有好遠的路程,草原上的各部落都有自己的草場,而草場和草場之間,也都離著很遠,樹洛部和慕容部離著相當地遠,就算是快馬奔馳,也要跑上好幾天,尤其是在雪地裡奔馳,所需時間更多。
楊澤帶著人,一口氣奔出去兩天,也沒追上嘎木哈那些頭陀,剛開始的那種興奮勁兒也漸漸地冷卻了下來,就連楊澤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能不能在到達慕容部之前就追上那些頭陀,如果到了慕容部才追上,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不說別的,這麼多人一起跑去了慕容部,會不會被人家誤以為是入侵?光這一點,就是個大麻煩!
菜菜跟著楊澤一起跑,小姑娘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嬌弱,既沒叫苦,也沒有叫累,反而看到楊澤有了猶豫之色,她還會安慰幾句,表現得相當地懂事。可楊澤看在眼裡,心中卻是擔憂,看來菜菜還是把慕容駿放在心上了,要不然也不會吃苦受累,卻連聲都不吱。
這晚,楊澤來到了一個牧民的居住點,這個居住點有十幾戶人家,也就是十幾個帳篷,帳篷之外有一個大羊圈,還有一個馬圈,羊圈裡有幾百頭羊,但馬圈裡卻是一匹馬都沒有,而且牧民們看到楊澤他們往這邊奔來,都嚇得逃走了,等楊澤他們到達時,剩下的只是空帳篷。
到了居住點,楊澤下馬看了下情況,叫過樹洛柴。指著那十幾座空帳篷,問道:「那些牧民以為我們是強盜吧,所以才見著我們就跑了?」
樹洛柴進了座帳篷。看了下,回頭道:「應該是把我們當成強盜了,帳篷裡還煮著肉湯呢!」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想說什麼又沒說。
楊澤看了看帳篷,又看了看遠處,太陽已然下山,望不到已經逃離的牧民。心裡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又問道:「平常也是這樣的麼?不是說牧民最好客的麼,怎麼咱們來了。連問一聲都不問,直接就逃走了?」
樹洛柴臉色難看,道:「這個,有點奇怪。可能是咱們的人太多吧。又是在傍晚到的,牧民不知情況,怕咱們來搶他們的,所以直接逃走,估計他們是有老人和孩子,怕受到傷害!」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這個卻不知為什麼了。
那邊。郝威峰忽然叫了起來:「縣尊,這裡發現一具屍體。是被殺的,看樣子好像就是今天死的!」
楊澤急忙走了過去,就見一座小帳篷裡,停放著一具屍體,這是一個老人,穿著普通的牧民衣服,脖子上有一條刀痕,是被殺的,而且是被一刀殺死的,屍體的衣服整齊,頭髮也被梳理過,看樣子是他的家人把他停放在這裡,估計是還沒有來得及下葬!
郝威峰神色鄭重,對楊澤道:「縣尊,看來今天這個地方有強盜來過,就是白天來的,還殺了牧民,要不然這裡的牧民不會如此害怕,沒看到咱們人就逃掉了,連家人的屍體和羊群都來不及帶走,這叫做驚……那個什麼鳥!」
「驚弓之鳥!」楊澤低聲說了句,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小小的部落,必定是白天被強盜禍害過,他們晚上一來,那些牧民不得不趕緊帶著女人和孩子逃走,深怕再遭禍害。
樹洛柴蹲下身子,看了看屍體,道:「一刀就把這老人的喉嚨割破了,這可不像是一般的強盜,一般的強盜都是遠遠地放箭,能把牧民嚇走就可以了,搶的也是牛羊馬匹,可看了剛剛那些帳篷裡面,似乎沒有遭受過洗劫,而且屍體也只有一具,這可和普通的強盜作風不一樣了。」
楊澤皺眉,想了想,突然,他大聲道:「定是那些頭陀,肯定的,他們帶著慕容駿走,到了這裡是要補充食物和草料,不知怎麼的這個老牧民認出了那個慕容駿,這才被殺,而他們一殺人,牧民打不過他們,也只能逃走了,頭陀又不會佔領這裡,更不需要亂搶一通,只停留了不長時間,便也走了,那些牧民才又能回來!」
郝威峰立即道:「縣尊所言及是,肯定是這麼回事!」做為下屬,不管縣令說什麼,他都要說對,這才是好下屬的覺悟!
樹洛柴和樹洛灶兩兄弟卻將信將疑,誰也沒有看到事情的真實情況,這位縣令大老爺怎地會這麼武斷?可他倆卻不敢說出懷疑的話,但卻也沒有點頭!
楊澤一指慕容部的方向,道:「這個方向,頭陀們必定就在前面,如我所料不錯,必定在半天的路程之外,我們現在追過去,午夜時分,必會到達他們的宿營地!我們現在就往前走,只要在午夜時分,看到前面有火光,那就一定是他們!」
鎮西縣的士兵和大漢們聽了,立即又再翻身上馬,他們此次出來,當然一切聽楊澤的,只要楊澤說追,那立即就要追。
可樹洛柴卻道:「大老爺,就算那些頭陀在前面,可等咱們到時,他們休息了半晚,又吃飽喝足,咱們卻是人困馬乏,要想打過去,怕是勝算不大,就算咱們人多,怕也不行的呀!」
他說的這個倒是實話,如果是在中原,突襲一般是會有效果的,就算進攻的一方累些,也可以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可這裡是草原,萬一頭陀們休息的地方沒有樹林,那麼楊澤帶人過去,老遠就會被發現,就算是晚上看不清人,但馬蹄聲卻是掩蓋不住的,這就失了突襲的意義,萬一頭陀見他們人多,不開打而是分開逃走,頭陀們的馬休息過了,可他們的馬卻是一直在跑,想要追上頭陀,那可實在是太難了,身為草原上的騎士。自然懂這個道理!
楊澤嘿了聲,道:「有沒有勝算,總得試試才行。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沒有勝算呢!」頓了頓,他又道:「這次咱們殺過去,只要你的人能提了頭陀的腦袋過來,一個腦袋,我給一百罈酒,怎麼樣。這買賣你做不做!」
樹洛柴眼睛立刻就閃爍起光芒來,那光芒賊亮賊亮的,他大聲道:「一個腦袋一百罈子酒?好啊。這買賣當然做得!」他回過頭,對著他的手下叫道:「都聽著沒有,一個頭陀的腦袋,值一百罈子酒呢。等追上了那些頭陀。能不能喝上美酒,就看你們的刀子夠不夠鋒利了!」
樹洛部的漢子們聽了這個,立即就和樹洛柴一樣,眼睛裡全是光芒,一起嗷嗷地叫了起來,非要把頭陀們的腦袋全給砍下來不可!
眾人也不休息了,又再上馬,取出乾糧就在馬上胡亂吃了些。馬不停蹄地往慕容部方向奔去!
一路奔跑,就如同楊澤預測的那般。簡直是一模一樣,待到了午夜時分,遠遠的就見前面兩三里遠的地方,有火光傳來,因為離得太遠,就算望見了火光,可火光也是極小的,只判斷出來,是一堆篝火!
樹洛柴奔在最前,望見了火光,他興奮無比,回頭道:「大老爺,果然是那些頭陀,你猜得可真準!」
楊澤把手一舉,命令馬隊停下,問道:「離得這麼遠,怎麼就能看出來是那些頭陀?」
樹洛柴笑道:「大老爺有所不知,小人長年生活在草原上,一看那火光,就知道火堆有多大,看前面那火堆的大小,周圍只能圍坐十幾個人,不會超過二十個,從人數上看,可不就正是那些頭陀麼!」
楊澤嗯了聲,點點頭,這算是專業的話了。
樹洛柴又道:「咱們不要立即衝殺過去,否則馬蹄聲到了一里地的距離,就掩飾不住了,頭陀們必會有所準備,咱們現在下馬,牽著馬慢慢靠近,等靠近了再包抄,保準讓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個計劃楊澤是很同意的,他回頭在人群裡找到了菜菜,大聲道:「除了那個慕容王子必須是活的外,頭陀們只要有一個能活的就行,我要問他話的,其餘的都殺了吧!」他說這話是給菜菜聽的。
菜菜聽了這話,似乎是鬆了口氣,她主動下馬,沖木根招了招手,又衝楊澤道:「你們過去就好了,我留在這裡,免得給你們拖後腿,讓木根陪我吧!」
楊澤心想:「算你懂事!」
樹洛柴卻道:「大老爺,抓活的,可比直接殺掉費事多了,說不定還會引起我們這邊的傷亡,打成重傷行不行?這樣能簡單些,比如說射他幾箭,弄個半死不活的?」
「成,只要留口氣,能讓我問話就成!」楊澤道。
眾人下馬,用布條把馬嘴綁上,免得戰馬嘶鳴,牽著馬,慢慢向那火堆靠近,等到了快一里地的時候,又兵分三路,開始包抄!
楊澤帶著付丙榮和譚正文,以及一眾鎮西大漢,把馬留在當地,他們輕手輕腳地摸了過去。楊澤走在最後面,前面的那些鎮西大漢走得相當地快,看他們的樣子,以前似乎幹過這種事兒似的。
三路當中,郝威峰是最先摸到火堆旁邊的,就見火堆邊上,躺著十幾個頭陀,其中還有那一個穿著禿嚕渾衣服的人,雖看不清臉,可估計就是慕容駿了!
頭陀們看上去很累了,都在呼呼大睡,只有一個頭陀在守夜,可卻像是個磕頭蟲那樣,看樣子也是困極了!
篝火燃燒著,時不時發出輕微的辟啪聲,草原上,雪地裡,這輕輕的辟啪聲,更顯得深夜,是如此的寂靜!
郝威峰深吸了口氣,慢慢吞出,心想:「頭一回跟著縣尊出來辦事,我得立頭功才行,這個守夜的頭陀,就由我來結果吧!」他手拿大刀,向這個頭陀靠近,小心翼翼地,眼看著就要到了這頭陀的身邊!
就在這時,突然間,火堆旁的一個頭陀翻身而起,喝道:「誰?」這頭陀警覺性極高,剛吞出一個誰字,目光便向郝威峰這邊看來,順手抄起身旁的短刀,飛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