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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一章 上門 文 / 望平安

    就像是看穿了王多牛的想法一樣,楊澤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官確實是要和禿嚕渾的人談筆生意,並不是要為難你,你不用擔心!」

    王多牛還是不敢放心,他頗有點結巴地道:「可是小人犯了大罪,大老爺真的能不……」

    楊澤臉色一沉,不耐煩地道:「你一個小小草民,本官要想治你的罪,那是輕鬆得很,不費吹灰之力,哪用得著和你說這麼多,直接就將你砍了腦袋,既然本官費了這許多的口舌和你說話,自然不是針對你的,你不可把自己看得過高,如你把自己當成個人物,那就太不像話了!」

    要說別的,那真得說半天,才能讓王多牛打消恐懼,可這麼一說,把他好一頓的貶低,王多牛反而安心了。

    王多牛心想:「是啊,我算老幾啊,怕是在大老爺的心中,我連個屁都算不上,要是真的想治我的罪,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看來真的是不關我的事,那就好,關誰的事我不在乎,只要不關我的事就成!」

    一旦發現事不關己,王多牛立刻就安下心來,連呼一切聽從大老爺的吩咐,跟著士兵回自己家去了。

    菜菜見王多牛走了,她抱怨道:「楊澤,就算你是當官的,也不能這麼嚇唬老百姓的,你還說自己愛民如子呢,剛才那叫愛民如子麼!」

    楊澤想了想,一本正經地道:「不錯,你說的對,我沒有做到愛民如子!」

    菜菜大聲譴責道:「你知道就好!」

    「如果王多牛是我兒子,他敢偷稅漏稅,做下這等錯事,我早就老大耳刮子地抽他了,剛才我沒有動手抽他,當然就沒有把當成是兒子看待了。」楊澤也大聲說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幸虧你的提醍,我這就把王多牛叫回來,抽他一頓耳刮子,這樣才是把他當成兒子一樣看待,等抽完了耳刮子,我就算是愛民如子了!」

    菜菜大吃一驚,愛民如子竟然還可以這樣解釋,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趕緊拉住了楊澤,岔開話題,道:「那我的馬呢。你還給不給我了,我可是給你找到會做奶酪的人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楊澤笑了笑,道:「本官向來說話算話。來人啊,牽匹馬過來!」

    縣衙裡有不少的馬,拉車的馬都被殺掉吃肉了,剩下的都是好馬,隨便牽出來一匹,都算得上戰馬的層次。

    士兵聽楊澤叫牽馬。以為是縣令大人要出門,急忙把楊澤的座騎給牽了來!

    菜菜看到牽來的這匹馬,竟是一匹高頭大馬,全身白毛。蹄大如盤,所用的鞍韂很是華貴,光看這馬的外表,就算是不懂馬的人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匹很值錢的馬。

    楊澤一陣肉痛,剛才只少說了一句,結果當兵的就把自己的馬給牽出來了。他這馬可是在寧北道時,魏侯魏元成送給他的,當時送了好幾匹,這匹是最聽話的,所以自己留下來當的座騎,這麼好的馬送給菜菜,他能不心疼麼。

    菜菜見了這馬,興奮得跳了起來,叫道:「就是這匹馬嗎,太好了,楊大人,你真是個好大人,你是最好的官兒!」她深怕楊澤反悔,看楊澤那一臉的心疼表情,是極有可能隨時反悔的,她立即跑到白馬的跟前,接過韁繩,跳上了馬背!

    楊澤大吃一驚,道:「小公主,好菜菜,你不是騎過馬麼,怎麼這麼上馬法兒,你不懂馬術啊?」要是馬術不好,怎麼可能立即就翻身上馬?可如果馬術好的話,當然就算是馬術不好,也不能跳上馬後,竟然是臉衝著馬屁股!

    菜菜太著急了,她頂多能做到騎在馬上不掉下來,催動座騎慢慢跑,雖然嘴上說的漂亮,可卻並非會什麼馬術,她激動之下,竟然上錯了方向,竟然是臉衝著馬屁股坐好的!

    菜菜也知上錯了方向,可她這時候不敢下來,怕楊澤反悔,把馬再給要回去,她非常有勇士氣概地叫道:「我是故意這麼上馬的,就算是這樣,也照樣能跑!」

    她對著馬屁股就拍了一下,白馬很聽話,讓走就走,一點兒脾氣沒有,立即小跑起來,直接就跑出了縣衙!

    楊澤呆在當地,直到見菜菜出了縣衙,這才回過神兒來,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萬一菜菜要從馬背上掉下來,那他可就闖了大禍了,李晏夫婦身邊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受了傷,不得多心疼,就算是他自己,也心疼著呢,菜菜多可愛呢!

    幸虧出了縣衙就是王府,楊澤大叫了聲「吁」,白馬便停了下來,菜菜還是坐得挺穩的,並沒有掉下來的預兆,這麼近的距離,想掉下來,其實也挺難的。

    楊澤跑到跟前,把菜菜扶了下來,道:「好公主,不要逞強,這馬給你便是,你不用這麼著急的!」

    菜菜下了馬,聽他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她也不敢再嗖地就往馬背上竄了,乖乖地牽著馬,進了自家王府。

    可興奮之情卻是難以抑制,她叫道:「父王,母妃,你們快來看啊,我有馬了!」

    李晏和王妃一起出來,他們見菜菜牽馬進院,都很是吃驚,按常理來講,他們這樣被流放的人,是不允許有馬的,歷任的鎮西縣令也從來沒有提供過馬匹給他們,以防止他們逃走,就算明知他們無處可逃,但馬仍是不會提供的,可現在菜菜卻牽了匹馬回來,他倆豈有不吃驚之理。

    楊澤跟著進了院子,有點兒尷尬地道:「王爺,王妃,這匹馬是下官送給小公主的,不過看來她的騎術不精,所以二位還請看住她,不要讓她亂騎,以免出了意外!」

    李晏驚訝地道:「這馬真的是給菜菜的?你竟然敢給我們馬,不怕京城的人責怪?」

    楊澤心想:「京城離這裡遠著呢,就算見怪又能咋地,就算要懲罰我,還能把我貶到更遠的地方麼!」

    他笑道:「不管誰責怪,下官都一力承擔了。這馬養起來挺費事的,它的草料和馬伕,就由縣衙來出吧,平常也養在縣衙裡便是,小公主想騎時,就讓她騎,但還是盡量少騎,畢竟她騎術不高,騎起來還是有點兒危險的!」

    李晏嗯的了聲,心想:「原來如此,這馬還是控制在他手中的。」

    王妃卻喜道:「如此甚好,菜菜練好了騎術,以後回了長安,她也可以和別的公主一樣去打馬球了!」

    李晏輕輕歎了口氣,心想:「你還想著回長安啊,咱們這輩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他卻不想讓王妃失望,不忍心打擊她,畢竟這是和自己同患難的親人,他道:「是啊,菜菜以後長大了,也要和別的公主一樣,去長安城外的皇家園林裡打馬球,開開心心地玩耍!」

    楊澤見他倆都沒說別的,便即告辭,臨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見菜菜在廚房裡跑進跑出的,手裡拿著一塊糕餅,估計是在給白馬找吃的,竟然找出了糕餅,可白馬卻不會吃這種東西的。

    回了縣衙之後,這一天便沒了別的事,第二天白天,也沒別的事,楊澤還陪著菜菜騎了會兒馬,可天黑之後,卻有士兵來報,說有禿嚕渾的人進城了,去了王多牛那裡。

    楊澤立即穿好官服,由士兵帶路,去了王多牛的家。

    鎮西的士兵早把王多牛的家給包圍了,不過卻是藏在陰暗處,並沒有打草驚蛇,士兵們都怕壞了楊澤的大事,雖然不知這個大事是什麼。

    郝威風見楊澤來了,急忙從陰影處閃了出來,小聲道:「縣尊,來了兩個禿嚕渾的人,剛剛進了王家,不知在裡面說什麼呢,要不要下官立即帶人進去,把他們都抓起來?」

    楊澤搖了搖頭,揮手讓郝威峰退後,他來到院門口,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抬手敲門。

    此時,王多牛坐在屋子裡,臉色蒼白,在他的面前,坐著兩個禿嚕渾人,三人正在談話。

    禿嚕渾的人是經常來鎮西買酒的,要說酒這東西,對於草原上的牧民來講,簡直就是最高檔的奢侈品,只是由於大方帝國禁止和禿嚕渾的各個部落通商,所以他們沒法從別的州縣獲得,只能靠走私,而最近的走私點,也就是王多牛這裡了,儘管王多牛這裡也沒多少酒,可總比沒有強,再說也不是所有的牧民都能買得起酒的,只有部落裡的貴族才能喝到。

    兩個禿嚕渾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個紀,滿臉的風霜之色,其中一個道:「王老爺,你怎麼抬價啊,以前你的酒可不是這個價,咱們從草原上來一次,可是不容易的,不可能帶多少財貨,你一抬價,我們就帶不回去多少酒了,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真稀罕你的奶酪,我們只是衝著酒來的。」

    王多牛搖頭道:「你們要是嫌我這的酒貴,可以去別家啊,不必非從我這裡買不可。」

    兩個禿嚕渾人互看一眼,別的地方當然能買到酒,可風險卻是巨大的,而且距離也太遠,價錢也會更貴,能買到酒的地方,最近的就是鎮西縣了,而鎮西縣裡只有王多牛一家賣酒,獨一處,不在這裡買,就沒得買。

    那禿嚕渾人又道:「王老爺,我們能進城,可真是不容易,那城牆都被修好了,我們得爬進來才行,又要再爬出去,這死冷寒天的,著實不易,你就行行好,按原價賣吧……」

    沒等他話說完,就聽院外有人敲門。王多牛一個激靈,他知道,新任縣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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