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章 受苦受難的前太子 文 / 望平安
大漢到了楊澤的跟前,先是放聲大笑,雙手叉腰,露著肚皮,先是大笑了數聲,這才指著楊澤,道:「你們這幫強盜,竟然敢來攻打縣城,活得不耐煩了吧,現在被本官抓住,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大漢說話的語調古怪,長得也和漢人不太一樣,似乎是有著胡漢血統的混血,長相倒是不醜,可臉上和胸上的毛太多,還特別愛顯,這大冷的天露著肚皮,也不知他冷不冷!
楊澤被繩子套著,人又在地上躺著,身上又疼,心裡又氣,他聽到這胸毛大漢自稱本官,他急道:「你是當官的?我也是當官的,我是新上任的鎮西縣縣令,難不成你是前任縣令?」
胸毛大漢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回頭望了一眼城牆附近的付丙榮,心想:「不會吧,難不成這隊人真是當官的,真是新的縣令?」要真是新縣令,那我可惹了禍了,第一次見面就把頂頭上司給綁了!
胸毛大漢不再凶巴巴的了,他換上了一副笑臉,雖然這笑臉實在是不咋好看,但好歹也有點兒笑模樣,他蹲**子,道:「你說你是新上任的縣令,可為什麼要帶這麼多的大車?在我們這裡,帶著大隊,又這麼多人大冬天的出行,只能是部落遷移,我看你不是新縣令,而是一個化妝成漢人的蠻夷,想要賺開我們的城門,進去搶我們的財物!」
看樣子真的是本縣的官員,楊澤立時架子就擺起來了,可惜現在還躺在地上,否則非得好好訓斥一頓這個大漢不可!
楊澤大聲道:「你看見過沒有女人的部落嗎?你還看見過帶著這許多財物出來搶劫的強盜嗎?」
「沒見……見過啊,你們不就是麼!」胸毛大漢感覺大事不妙,他趕緊回過頭,衝著手下的大漢們叫道:「都住手,不許亂翻,都站一邊去,聽我的號令!」
破衣騎士們正興高采烈地翻東西呢,這麼多輛大車,上面全是好東西,有一個大漢手裡正捧著一個罈子,叫道:「是鹽,是鹽啊,把手伸進罈子裡,抓了把鹽出來,放在嘴裡,一臉享受之色!」
楊澤真替那大漢鹹得慌,他道:「你們少說廢話吧,我的告身文書就在懷裡,你取出來看看不就得了!」
胸毛大漢哦了聲,伸手從楊澤的懷裡取出了告身公文,打開看了好半晌,他撓了撓胸口的黑毛,很是尷尬地道:「本官倒是識字,就是認識得不太多,上面不少字不認得啊!」
楊澤氣道:「不認識幾個字,你還看這麼半天!字你認不全,可大印你不會不認得吧,那可是吏部的大印,你要是當官的,你也應該有的!」
胸毛大漢更加尷尬,他並不是吏部派出來的官員,而是上任縣令委派的,哪可能有吏部蓋印的告身文書,說起來,他這個官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只不過在這偏遠地方,沒人和他計較罷了!
胸毛大漢趕緊又回過頭,叫道:「趕緊給他們鬆綁,他們是新縣令的隨從!」又再回過頭,衝著楊澤道:「大人,卑職錯了,卑職對不起你!」手腳麻利地把楊澤從繩套裡解救出來!
楊澤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雙眼一瞪,喝道:「混帳東西,我還沒進城呢,就敢把我給綁了,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呢!說,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官職!」
胸毛大漢立即便給楊澤跪下了,先來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嘴裡說道:「卑職郝威峰,是本縣的縣尉,見過縣尊,剛才都是誤會,縣尊不要見怪!」
對於西北邊疆的人來講,縣令就是名副其實的百里侯,一個大方帝國的縣令,都可以和草原上的部落首領平起平坐了,甚至草原上的小汗王,都沒有縣令威風,而前任縣令非常強橫,對屬下掌控甚嚴,屬下要是敢不服,那非得打到服不可。
胸毛大漢郝威峰以為楊澤也是個強橫的上司,這才害怕得不行,先是五體投地,然後求饒,一點都不含糊,剛才的凶悍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些他的手下大漢,也都怕得不行,連給譚正文鬆綁都來不及,就一起學著郝威峰的樣子,全身著地地給楊澤磕頭!
事態變得太快,一會是凶狠如狼般的騎士,一會兒又成了哆嗦著的小綿羊,把楊澤也給弄愣住了!
楊澤道:「好威風?這名字是你自己取得嗎,這是個漢人名字啊,看你的長相卻是胡人!」
郝威峰聽楊澤語氣緩和起來,他忙抬頭道:「卑職的名字是王爺給取的,是姓郝的郝,郝威峰的威,郝威峰的峰,卑職不是胡人,卑職的母親才是胡人,但卑職是隨父親的,所以是漢人!」
楊澤咧了咧嘴,郝威峰對自己名字的解釋,和沒解釋一樣,他也不深究,拉了郝威峰起來,道:「你說的王爺,可是我朝的前太子?他住在城裡嗎?還有,你們前任縣令在哪裡?」
郝威峰站了起來,可他高出楊澤太多,足足高一個頭,感覺俯視上官實在是無禮,他便蹲下半截身子,以便讓楊澤俯視他,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便是前太子,不過卑職不敢這麼稱呼,一直都叫他老人家為王爺,王爺便住在城裡。至於上任縣令,已經病故了,今年秋天,他帶著卑職還有幾十個兄弟,去草原上徵收牛羊,結果得了病,回來後沒拖多久就病故了,本縣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縣令了!」
楊澤嗯了聲,他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道:「咱們進城吧,本官要先去見王爺,然後再去坐衙!」他取回告身文書,揣回了懷中,又道:「你們把車上的貨物收拾好,有不少我是從長安帶來的,都是好東西,是要孝敬王爺的!」
郝威峰大喜,道:「長安,縣尊是從長安來的?那可是好地方啊,我們這裡除了王爺一家人外,還沒人去過長安呢!」
他巴結著給楊澤牽來了座騎,跟在楊澤的後面,一起往城裡走。
楊澤問道:「你們怎麼會認為我是草原上遷徙來的部落呢,你這麼以為也就罷了,怎麼還會認為我們是強盜呢?這麼冒冒失失地就衝出來了!」
郝威峰忙道:「縣尊有所不知,咱們這地方不算太平,經常有部落跑過來,而那些部落的人在吃喝夠時就是普通的牧民,要是吃喝不夠時,那就立刻變成了強盜,所以是普通牧民還是強盜,真是沒法分辨得出,城裡又住著王爺,所以我們這裡向來是不許外人進城的,必須要在外人進城前,就打消他們的念頭,再說了,就能讓他們搶咱們,憑啥咱們就不能搶他們的,誰的刀利馬快誰就是狼,反之就是肥羊嘛!」
他把這話說得如同天經地義一般,沒有半點兒的不好意思,相當地理直氣壯!
楊澤看了他一眼,道:「那前任縣令也同意你們這樣做?對了,草原上又不是咱們的地界,他幹嘛要帶著你們去徵集牛羊,那不是撈過界了麼!」
郝威峰見楊澤脾氣不是很大,比前任縣令好多了,他便道:「咱們這地方,沒有過界不過界一說,反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向別人徵糧,要是草原上的大部落來了,為了安全起見,咱們也得給他們送去點兒糧食,當然他們得還贈咱們牛羊,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咱們必竟是天朝上國,可對於小部落,那種百十來人的部落,咱們比他們強,當然要收他們的牛羊了,這有什麼好客氣的!」
弱肉強食,在西北邊疆很正常,相反,講道理才是不正常,在這裡不管是大方帝國的百姓,還是草原上的牧民,都只信拳頭,不信道理!
楊澤對此沒法發表意見,他才剛到這裡,不瞭解情況,也沒法指手劃腳地說什麼。他問道:「王爺在城裡,生活得還好嗎?身邊有多少的僕人?」
郝威峰搖了搖頭,可微一猶豫,又點了點頭,道:「王爺日子過得還是挺好的,可他老人家的身邊卻沒有僕人,只有王妃和公主,公主也過得挺好,就是王妃好像不高興,沒怎麼看她笑過。」
說話間,已到了城門口,楊澤便不再多問什麼,估計前太子日子過得相當地不咋地,不過好在馬上就能看到了,所以也不用再問了。
城門口的付丙榮已經被鬆綁了,衣服也還他了,可就算是衣服又重新穿到了身上,可付丙榮仍是被凍了個夠嗆,他對楊澤叫道:「師父,這幫蠻子可真夠厲害的,我這個捉生將,在這裡啥也不算啊,只一個照面就被抓住了!」
他倒是沒覺得怎麼丟人,如果實力差不多,被抓住是要掩飾一番的,可實力相差懸殊,也就沒啥好掩飾的了,也掩飾不住。
楊澤卻替他掩飾了一句,道:「那是沒讓你用弓箭,否則你還是能支持一會兒的!」
付丙榮乾笑兩聲,心想:「估計著,箭術我也比不過這些人!」
一眾人進了城,一直往西走,過不多時,到了城中央的位置,就見大街的兩邊,各有一座院落,左邊的院子大門上面掛著鎮西兩字的匾額,估計這便是縣衙了。
而右邊的院子沒有匾額,門口卻站著一個少女,正睜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看著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