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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五章 結案 文 / 望平安

    寫完之後,楊澤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下官這字寫得太難看了,讓王爺和宇文大人見笑了!」

    誰在乎他字寫的好不好看,又不是考科舉,書法好不好啥用沒有,只要不是錯別字連篇也就足夠了!

    李正隆看著公書,道:「楊君謙虛了,這篇文章字體端正,哪有半點難看之感。」

    宇文武略卻表情激動,他很感激地道:「楊大人肯幫忙,老夫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圖報!」

    楊澤這篇「作文」,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真的,只是在關鍵內容上寫的模稜兩可,而且還都是靠猜的,幾乎沒有可能去查證,除非宇文武略自己去說明真相,否則誰也沒法查證他寫了來的經過是真是假。

    文章很詳細地寫了楊澤如何去宇文家赴宴,看到了慘案的發生,又寫了他如何帶著王九學去調查,怎麼去驗屍,這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就算王九學和那幾個書吏去向長公主打小報告,他們也只能說這些,楊澤不怕事後被翻帳。

    但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楊澤卻寫是宇文武略親自來大理寺解釋,這又和宇文武略此時在大理寺裡相符,但宇文武略的「解釋」卻是宇文寶軒在娶了柳如煙之後,突然間幡然悔悟,覺得自己不該娶個風塵女子為妻,他認為自己對不起父母,所以羞愧之下,一時糊塗,竟然尋了短見,而柳如煙見宇文寶軒自盡,怕被宇文家追究責任,她也一時想不開,所以也尋了短見!

    這些就都是胡說八道了,但這個胡說八道,如果要被證實,就只能問宇文武略本人,或者是李正隆了,而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真相的。

    文章的最後,楊澤又寫了宇文武略一時情緒激動,打了王九學之事深感抱歉,願意賠償,這只是個誤會,王九學等人也表示不再追究了,當事人既然願意和解,那自然也就不用立案了。

    見兩人都對這篇文章滿意,楊澤便道:「下官也只能為宇文大人做這些了。不過,為了免得以後再出現麻煩,所謂紙包不住火,所以宇文大人能不能調離長安,去外地為官?只要你不在長安,那這事過一段時間,既使是有心人也不會記在心上了,等以後風頭過了,宇文大人再回京城不遲。」

    宇文武略忙道:「老夫今天就提交辭呈,告老還鄉,不再做官了。」他深怕長公主不依不饒,要是案子再被翻出來,那後果可就太嚴重了,他自己都沒活下去的勇氣了。

    李正隆道:「也只有這樣了,這種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宇文武略在找他時,已然把家裡的醜事和他說了,他也知宇文武略再不能留在京城,因為那醜事實在是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宇文武略也不會告訴他的,這點他很明白,要不然也不能親自來求楊澤,所幸楊澤也是真給面子。

    楊澤心裡也挺高興,長公主要的結果就是宇文武略把官位讓出來,為達到這個目地,可以把宇文武略的名聲搞臭,但宇文武略服軟了,也願意讓出位子,估計長公主也沒心情打落水狗,現在他不但完成了長公主的要求,又讓李正隆欠了他一個人情,對於他來講,在長安站穩腳跟的第一步,算是初步完成了。

    楊澤見李正隆和宇文武略都答應了,他便道:「這事下官只能幫忙到這個程度了,這案子下官是不會去深究了,但如果長公主那邊去問侯大人,或者去問當時在場的人,那下官就沒辦法了。王爺你也知道,流言這種東西是不需要證據的,只要靠憑空的想像就夠了,眾口鑠金,這個不好控制啊!」

    李正隆看了宇文武略一眼,歎氣道:「關於這點,本王會想辦法的。」

    宇文武略臉如死灰,別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只能說道:「老夫多花些錢吧,另外等老夫帶著家人離開京城後,他們怕也沒興趣說什麼的了!」

    楊澤知道他還心存僥倖,以為只要他走,別人就不會議論呢。事實上,根據老百姓的八卦精神,這種事情討論個幾年,甚至幾十年,更有甚者,編個劇本演戲唱,都是極有可能的,而且會越傳越邪乎,可這些話,他沒法和宇文武略說,畢竟是尚未發生的事,再說這事是宇文武略自己造成的,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點了點頭,楊澤道:「時間會讓人淡忘一切的,長安大,不易居,人們每天要討生活,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乎,估計也沒誰會閒得去說別人的事,自己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宇文大人倒是不必過多擔心。」

    宇文武略心思煩多,頭暈腦脹,只想著自己的事,可李正隆卻突然問楊澤,他道:「楊君,你對於這件事,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給宇文大人?」

    他這話說得比較有技巧,實際上是在試探楊澤,想知道楊澤對這案子有什麼看法,甚至是有沒有猜出這案子的真相,楊澤要是一不小心,很容易說走了嘴,說出他的真實想法。

    楊澤豈能上這個當,他故作思考,過了片刻,這才道:「下官對宇文大人倒是沒什麼好的建議,但對宇文夫人卻有點建議。」

    宇文武略一愣,這關他夫人什麼事?難道是因為他夫人對楊澤的態度不好,所以楊澤建議一下,讓他夫人以後與人為善?他道:「其實,我夫人平常為人倒是挺和善的,只是碰到了這種糟心事兒,她……」

    楊澤搖了搖頭,道:「下官的意思是,希望她從寶軒長公子的身上,得到些教訓,以後對待其他兒女時,還是要順著他們的意些才好,不要象反對長公子這樣反對他們了,要不然兒女的心裡會有疙瘩,好不容易娶了個喜歡的人,可到成親時卻發現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心裡有了不過如此的念頭,便會想到對不起父母,那時萬一再想不開,出點意外……呸呸,我這話說得過份了,這種意外永遠不要再發生才好!」

    宇文武略心想:「原來,他並不知道真相,還好還好!」

    而李正隆則心想:「楊澤還是太年輕啊,雖然聰明,但對於世事還是不太瞭解,所以才會這麼說!嗯,也對,如果不是宇文武略要求我辦事,他也不會和我說出原因的,而我怎麼猜也猜不中此中的蹊蹺。嘿,我幹嘛要猜此中的蹊蹺,我又不是閒得沒事做!」

    楊澤看了他倆的表情,知道自己成功矇混過關,反正以後「謠言」出現,他們不認為跟自己有關就成!

    有說了幾句掩蓋這事所需的細節,李正隆和宇文武略便告辭離開,宇文武略回家湊錢去了,希望能通過用錢來堵住王九學他們的嘴,而李正隆則去見他的父王,將作監的主官要換人了,這不能算是小事,他得和相王以及王府的幕僚,商量一下對策才好,畢竟又一個衙門落入到了長公主的手裡。

    楊澤又抄寫了一篇剛才寫的文章,稍加潤色之後,打算給侯自鎮送去,要侯自鎮蓋上印章才行,這才能落檔封存。

    等一切都辦好了,楊澤去了大堂,對王九學道:「王大人,這案子就算結案了,只等候大人用印即可,便由你給侯大人送去吧,今天不是排衙的日子,估計他是不會來的,只能辛苦你了。」

    王九學剛剛得到消息,宇文武略打算出錢堵他們的嘴,心裡正高興著呢,聽了楊澤的吩咐,他奇道:「楊大人,這便要結案了?下官感覺有點太倉促了吧!」

    他湊到楊澤的跟前,小聲道:「不如再拖拖,那宇文大人既然肯出第一筆,那就必會出第二筆,只要再拖拖,說不定能把他全部的家產都弄出來呢,反正是他自願交出來的,又不是咱們逼他的!」

    楊澤心想:「這還不算是逼哪,那真的逼得啥樣!」他道:「也行,那咱們就拖拖,不過得你去和臨淄王解釋,還有宇文家以後我也不打算去了,你去催他出家產吧,得到的財物,全歸你好了!」

    王九學一咧嘴,趕緊搖頭道:「這個……下官倒不是多事之人。也罷,就算結個善緣吧,該結的案子早結為妙,大家也好落個輕閒。」

    「你明白就好!」楊澤把公文交給王九學,又道:「去侯大人那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要心裡有數,如果說了不該說的,你的嘴要是堵不住,那宇文大人可就不會出錢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的!」

    王九學笑道:「懂的,下官當然懂的!」事情瞞是肯定瞞不住的,但他卻明白什麼叫做避重就輕,含糊其辭才是上策,再說臨淄王都出面了,就算侯自鎮有什麼想法,也是白想,只要長公主不發話,光憑侯自鎮能翻出幾朵浪花來。他拿著公文,去找侯自鎮了。

    楊澤正要離大理寺,卻聽門外響起馬蹄聲,那個葉校尉竟然去而復返,又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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