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宇文家的喜帖 文 / 望平安
聽說前任大理寺少卿被扒皮填草了,楊澤只感頭皮發麻,他搖頭道:「不用看了,這個真心沒啥好看的。怪不得這裡沒人看守,屋子裡掛著這種東西,誰要是敢來,還真算他大膽。」
大漢哦了聲,道:「楊大人真不看了?您來上任了,那東西就要取下來了,您要是現在不看,以後可就沒機會看了。」
楊澤氣道:「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想再看,就得等下個少卿被扒皮做成那東西嗎?」他突然感到很有壓力,他自己就是下任大理寺的少卿啊!
大漢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小人沒這個意思,楊大人莫要誤會。」
楊澤問道:「上任少卿因為什麼被扒的……被處於了這種刑法,是貪贓枉法了?」就算是貪贓枉法,似乎也沒必要處於這樣重的刑罰。
大漢看了眼廂房,又左右看了看,院子裡面也沒別人,可他還是要做出這個動作,看上去頗有些鬼鬼祟祟。
大漢道:「因為審案子的結果,沒有讓長公主滿意,長公主在皇上面前參了他一本,結果就被處死了,長公主還不解氣,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前任少卿家裡人都被卡嚓了,又沒人敢替他說話,所以就這樣了。唉,前任少卿人不錯的,就是脾氣大了些,得罪的人多了點兒,結果出了事後,連一個為他說好話的都沒有。」
楊澤看了這大漢一眼,心想:「他不會是提醒我,讓我以後脾氣好點兒,不要得罪太多的人吧?還挺會旁敲側擊的!」
既然大理寺裡沒人,他也就不想多待,叫木根賞了大漢一貫錢,表示了自己脾氣很好,也很大方,大家以後好好相處之後,他便帶著人離了大理寺,返回兵馬司。
楊澤琢磨著,要不要去找吳有仁問問,那大理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他本來不想這麼早找靠山站隊的,可得知了前任少卿被扒了皮,還連累了全家,他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這個少卿如果當得那麼危險,那找個靠山就找吧,隊是不站不行了,要不然有生命危險啊!
正想著,嚴誠厚回來了,說房子已經收拾好了,請楊澤過去住。楊澤叫徒弟們收拾了行李,一起趕去嚴誠厚的宅子。
宅子不是很大,可位置卻很繁華,竟然就處在朱雀大街的後街,和朱雀大街的正道只隔兩條胡同,再往北就是將作監了,將作監是個好衙門,是掌管宮室建築,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器皿的製作和紗羅緞匹的刺繡,以及各種異樣器用打造的官署,裡面經常能流出不少的好東西,雖然都是皇室淘汰下來的器物,可也要比民間的好上太多,裡面的官吏偷偷拿出來賣,不少有錢人都喜歡買這樣的東西,官吏們也能得點兒實惠。
剛剛放好行李,還沒等楊澤在宅子裡轉轉呢,忽然前面有僕人來報,說有人送了帖子來,要求見楊澤。
楊澤大吃一驚了,這個節奏不對啊,自己才前腳進了新宅,後腳就有人要求見,這也太快了!他立即去了前院,打算親自迎接,這是第一個在他進京當官後來拜訪的人,得好好交往一下才成。
誰知,到了門口才知道,原來不是某個官員來訪,而是派了家裡的僕人來,來給他送請柬的,讓他參加宴會。
楊澤打開請柬一看,竟然就是旁邊的將作監大將宇文武略送來的,宇文武略的兒子明天要娶媳婦兒,特地來送喜帖,請楊澤明天去參加!
看了喜帖之後,楊澤心想:「弄了半天,是要收紅包啊,讓我給他送錢的,可這個宇文武略我也不認識啊,這麼巴巴的送喜帖來,管我要紅包,他也好意思!」
楊澤問那送喜帖子的僕人,道:「你家主人,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那僕人道:「今早我家大人去衙門時,見有人在收拾這宅子,便讓人問了下,得知了楊大人要住在這裡,所以便知道了。」
楊澤點了點頭,又道:「你家大人知道我是新任大理寺少卿了,怎地知道得這麼快?」
僕人笑道:「楊大人你的官服,是要我們將作監做的啊,吏部一發文,第一個通知的就是我家大人。」
楊澤忍不住嘿然,可不是麼,自己要想當上大理寺少卿,就得有官服,有官服要在當官前才行,只不過自己以前不知道官服竟然是將作監做的。
僕人取出一條皮尺,道:「小人帶了尺來,給楊大人量好尺寸,明天就能把新官服給大人你送來。」
量好尺寸之後,楊澤叫木根取了半貫錢給這僕人,又道:「回去告訴你家宇文大人,我明天一早准到!」反正後天才是大理寺排衙的日子,明天他還是沒啥事,早點兒去沒準還能多和一些官員見見面,攀攀交情啥的,他得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才行。
可僕人卻道:「楊大人莫要早上去,婚禮是在明天黃昏時分舉行的,吉時到了才能舉行。」
楊澤啊了聲,這才想起來,古代人結婚很講究吉時的,不是喝完一場再來一場,從白天喝到半夜,結婚的婚字為昏,就是女子出嫁要在黃昏時,明月照路,猶如走著光明幸福之路,是吉祥的,所以婚禮不是白天舉行的。
笑了笑,楊澤道:「其實我是想和你們家宇文大人多親多近,好吧,那我黃昏時分再去。」
等宇文家的僕人離開了,楊澤對嚴誠厚道:「嚴兄,你去幫我籌備一份禮物吧,要體面些的,別讓人笑話咱們是從鄉下來的,等明天去時,咱們一起去,宇文大人住哪兒,也得打聽清楚。」
嚴誠厚剛想去張羅,楊澤又叫住了他,道:「再多準備一份,明天白天我想去拜訪一下大理寺卿,把他家住哪兒也打聽清楚,拜訪頂頭上司,禮物更加不要馬虎,一切記帳,我以後還你。」
嚴誠厚忙道:「楊大人這是說得哪裡話來,什麼還不還的,都是小人張羅了,莫要見外。」
譚正文卻在旁笑道:「不要見外麼,那兄弟我想買個官做,這份錢不如嚴兄弟你出了吧,我是不會和你見外的!」
木根和付丙榮同時切了聲,做什麼夢呢,人家嚴誠厚憑啥給你出買官的錢,買官,你當是買白菜呢,那可不是小數!
哪成想,嚴誠厚卻立即點頭,道:「成,譚大哥想買什麼官,報個數出來,這份錢小弟給你出了!」他又看向木根和付丙榮,道:「兩位大哥如果也想買,小弟也願意效勞。」
「這樣也可以!」木根和付丙榮兩眼同時放光,還有這種好事兒呢,這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嚴家可真叫有錢啊,一次就敢說能買三個官!
楊澤忙道:「打住,打住,你們想幹什麼,這不是占嚴兄弟的便宜麼,我可不依,你們要想當官,明天我去見大理寺卿時,給你們說說便成,不用買的。」
衝著嚴誠厚擺了擺手,他又道:「去準備禮物吧,別理這幾個小子,他們就想佔你的便宜。」說罷,他自己也笑了,他不也在佔人家的便宜麼。
嚴誠厚卻不在乎自己被佔了便宜,相反他還很享受被佔便宜後的感覺,這會讓他有種他是楊澤的自己人,如果不是楊澤拒絕,他還真想拜楊澤做師父呢,就和付丙榮他們一樣。
第二天一早,楊澤起了個大早,帶上三個徒弟還有嚴誠厚,提了禮物,一起出了宅子,去拜訪他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侯自鎮,昨天已經打聽到了侯自鎮家的地址,而且還打聽到侯大官人不喜出門,只要不排衙,十有七八會在家,所以他們不必怕撲空。
侯自鎮的家卻不是在什麼繁華的地方,直走了快半個時辰,他們才走到。到了胡同口,楊澤往裡面望了眼,他回頭問道:「嚴兄弟,你沒打聽錯地方吧,真的是這裡?」
嚴誠厚也有點兒納悶兒,但卻還是說道:「是這兒,應該沒錯的!」
就見前面的胡同裡,有著好幾戶人家,看門臉兒都不大,圍牆也不高,看樣子這幾戶人家連中等偏上的人家都算不上,堂堂大理寺卿的家如是其中之一,可真讓人難以置信了,堂堂三品大員,怎麼可能會住在這裡。
楊澤手一揮,木根下馬敲門,就聽門裡有人問道:「誰啊?」小門向左右一開,裡面現出一個小老頭兒來,看著年紀大概在六十來歲,保養得不錯,頭髮鬍子花白,臉上有點褶子,看上去精神頭不錯,只是身形矮小,身上穿著布衣,看樣子像是個老家丁。
木根問道:「我們是來拜訪侯大人的,這是我家大人的名帖,你去交給侯大人吧!」說著,他習慣性地掏出一小串銅錢,塞到了這小老頭兒的手裡。
小老頭兒一愣,把這小串銅錢掂了掂,看向後面的楊澤,呵呵兩聲,卻不回身通報,反而打開了名帖,看了起來,嘴裡說道:「原來是楊澤楊少卿啊,怎麼這一大早上的,就到老夫家裡來了?」
木根好心提醒道:「這名帖你不能打開,要叫你家侯大人打開才行,你怎麼還不進去通報侯大人啊?」
小老頭兒把銅錢揣入懷中,笑道:「我就是侯大人啊,還用得著通知誰!」
木根道:「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能是侯大人?我們要找的是大理寺卿侯自鎮侯大人!」
「我就是啊,看著不像麼?」小老頭兒又笑了起來,京城之中,不認識他侯閻王的人,還真不多!
楊澤大吃一驚,翻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道:「您就是侯大人?下官楊澤,見過侯大人!」拱手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