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鍋巴當理由 文 / 望平安
就見桌子上,足足擺了二三十個大盤子,盤子裡面全是鍋巴,各式各樣的鍋巴,芝麻鍋巴、瓜仁鍋巴、蝦仁鍋巴、三鮮鍋巴,反正能想出來的鍋巴,桌子上都有,整個一鍋巴全席!
楊澤哈哈大笑,道:「怎麼搞的,怎麼全是鍋巴,難道鍋巴是你們甘州的特色小吃嗎?就算是特色的,也不能這麼個吃法啊!」
吳有仁也笑道:「還真是難為你們了,竟然能弄出這麼多種鍋巴來,還這麼快就弄出來了,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西門修臉色大大地不好,這幫子嚴家的不孝子孫,也太不給自己長臉了,弄點啥吃的不好,竟然弄出個鍋巴全席來!
那嚴家老漢見刺史大人臉色不善,嚇得他自己的臉都綠了,結結巴巴地道:「西門大老爺不是想吃墊巴墊巴麼,我們家的廚子以為就是鍋巴,只是不知各位大老爺的口味,所以就弄出了這一桌子,要是大老爺們不喜歡,草民這就叫廚子重新整治!」
楊澤擺了擺手,道:「算了,我們也不是來你家開葷的,對付一口就得了。嗯,其實墊巴墊巴就是對付一口的意思,不是鍋巴的意思,你們搞錯了!」
西門修卻大感沒面子,他喝道:「你們這些混帳,家裡的老爺子醒了,可你們上樓來,卻連一聲都沒問,只知道把鍋巴弄了一桌子,都是混帳,都是不孝子孫!」
上得樓來的嚴家人全都大吃一驚,他們上來是想藉著機會來和刺史大人套套近乎,說上幾句話,他們當然也想和自家的老爺說上幾句話,裝裝孝子賢孫,可沒成想。一桌子的上好鍋巴不但沒有迎合到刺史大人的嗜好,卻反而惹出了大禍,上來的人竟然都成了不孝子孫,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評語了,事關以後的生計大事啊!
那領頭的老漢又有要暈的前兆,他今晚暈得次數多了些,只能強忍住,為自己辯解道:「不,不是的。父親生病,草民們自是關心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問……」
「有什麼事,能比你們的父親還重要的?你們不但弄出這些鍋巴來戲弄朝廷命官,還把你們的父親放在一邊。這是對朝廷命官的大不敬,也是對自家長輩的大不孝!」西門修繼續怒吼,借題發揮,把嚴家人嚇得全都跪倒在地,哆嗦個不停。
西門修又怒喝道:「你們看看嚴誠厚,他到現在還在樓下給你們家的老爺子煎藥,不得片刻休息。可再看看你們,除了拍馬屁,除了盼著老爺子早點死掉,你們好分家產。還做了些什麼?」
撲通一聲,那領頭的嚴家老漢再也忍耐不住,很自動自覺地暈倒了!不過,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暈倒。別的老漢卻都挺著,這種關鍵時刻。哪能說暈倒就暈倒,暈倒了,就沒法再辯解了啊!
可西門修卻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愛暈不暈,反正結果是他說了算,他大聲道:「本官根據你們的表現,現在就決定,你們嚴家分家吧,不尊家主之人,還留在家裡幹什麼!不孝乃是死罪,不過看在嚴家老爺子年事已高,不能再讓他受喪子亡孫之痛,就饒了你們這些人的狗命。嚴家除了嚴誠厚之外,其餘人等,統統淨身出戶,都滾出嚴家,自生自滅去吧!」
一場鍋巴惹出來的禍事,好大的一場禍事!
撲通撲通聲中,嚴家又暈倒了好幾個,不但年紀大的被嚇暈了,就連年紀小的,都被嚇暈了好幾個!
西門修跺腳大喝:「來人啊,都把他們拉出去,現在就趕出嚴家,現在就趕出去,不要留在這裡礙眼!」
樓下衝上來官兵,就是西門修帶來的那隊官兵,官兵們扯住嚴家人,把他們拖一下去,就聽叫冤聲一片,待到他們拖出去後,樓外等著的那家嚴家人也知道了結果,嚎啕大哭,院子裡面亂成一團!
楊澤和吳有仁站在西門修的身後,他小聲道:「看不出這位西門大人辦事,倒是挺利索的,說把這些不孝子孫打發出去,就給打發出去了,算是言而有信,對得起嚴家的老爺子和嚴誠厚了。」
吳有仁哼了聲,心想:「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他用快刀斬亂麻的方法把人趕出去,是為了不讓這些嚴家不孝子說出什麼話來,免得爆出他們私下談的事兒來,只要這些人一趕出去,他們再說什麼就不管用了,至少在甘州這個地界上,是說什麼都沒用了,除非他們肯上京告御狀,但這些不孝子孫,告也告不贏,我在京裡自然會為西門修說話。」
吳有仁點了點頭,道:「就是太粗暴了些,少了斷案子需要的那種清風流水的瀟灑!」
楊澤一咧嘴,心中暗道:「清風流水,還瀟灑?有沒有搞錯,斷案子需要這樣嗎?」
西門修親自下了樓,監督士兵把嚴家人趕了出去,處理好男人,他又下命令讓士兵趕走女眷,他這算是把事情做絕了,反正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也不怕那些嚴家人報復,事情都辦好了,他才回轉,又上了小樓。
此時,天光放亮,已經到了早晨,一夜時間過去了。
嚴誠厚的第二劑湯藥煎制好了,楊澤又親自餵了嚴家老爺子服藥,服藥之後,楊澤道:「嚴兄弟,我餵你祖父服藥,過程差不多就是這樣,大概五劑之後,你祖父就能說話了,現在已經服了三劑,這藥得連著服,一天兩劑,所以估計後天差不多就能好起來,我再給他開劑調養的湯藥,以後就得你來照顧他了。」
嚴誠厚緊張起來,問道:「楊將軍,你不再給草民的祖父治病了嗎?」
楊澤道:「我是過路的官員,不能在此久留,今天就又得上路了,倒不是不願意給你祖父治病。」
吳有仁也道:「我們是去京城的,路上不好耽誤,嚴小哥不要誤會。」其實他不用解釋這個,但好人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如果再鬧出什麼誤會,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嚴誠厚忙道:「草民不敢誤會,只是,只是求楊將軍能等草民的祖父好了之後,再去京城……」說到這裡,他感覺很不妥當,人家當官的要進京,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平頭老百姓的關係,在甘州耽擱時間呢,即使他從小生長在佃戶人家,沒啥見識,可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嚴誠厚忙又道:「那,那如果草民的祖父病好了,草民就去追楊將軍,把好消息告訴你!」
楊澤點了點頭,心想:「不錯嘛,挺會說話的,他不說病情如果有了反覆,他去追我問怎麼治,免得被認為他是在懷疑我的醫術,而說他祖父病好了,去追我報告好消息,看不出他挺會為人處世的嘛,真應了那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看來他從小生長在佃戶之家,對他的人生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吳有仁也點了點頭,笑道:「看來,嚴小哥是個做生意的好料,是塊可造之材,說不定以後咱們大方的巨商裡面,有你一席之地呢!」
西門修衝著嚴家那些不孝子孫發了一通火,心情舒暢了些,他笑道:「以嚴家的生意,現在就是甘州巨商了,而且嚴家在京城裡,也有不少的產業呢!」
楊澤咦了聲,心想:「他也這麼說,蔣高明剛才也提了,看來嚴家在京城裡的確有大生意,要不然也不能引起刺史和長史這種高官的注意。」
又看了一會兒嚴家老爺子,見病情算是穩住了,楊澤和吳有仁便告辭離開,西門修也不提吃早飯的事兒了,那一桌子的鍋巴,誰愛吃誰吃去吧!
西門修和蔣高明送他們回了驛館,驛館裡的廚房是絕對靠譜兒的,也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卻絕沒有鍋巴。
楊澤和吳有仁吃了早飯,抓緊時間瞇了一個時辰,這才下令軍隊出城,西門修親自送出了城門,離城五里,這才分別。
往前趕路,不過又行了十來里,天色便到了中午時分。找了片樹林子,楊澤下令休息,讓兵將們吃飯。
到了休息的地方,楊澤的三個徒弟便湊了過來。譚正文話最多,剛坐下便問楊澤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咋一晚上沒回來呢?
付丙榮話少,他雖然想知道,但卻沒張嘴問,可眼裡卻也是全是想知道的神色。
可木根卻太實誠了,他竟然說道:「師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女人了,還在女人哪裡過的夜?」
楊澤怒道:「胡說八道,我和吳大人是去給辦事的,哪有去找女人!」
「找女人也是辦事!」木根振振有詞地道:「離家時,老爺和夫人叮囑我了,讓我看著你,不能出去花天酒地!」
沒等楊澤說話呢,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怒道:「師父沒有去找女人,得說幾遍你才能明白!」
「找男人也不行啊……」木根還要再說,卻被三個大巴掌一起打到了他的腦袋上,把他下面的話給打了回去!
楊澤喘了幾口氣,道:「是去給人看病的!」他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付丙榮倒是沒有啥反應,可譚正文卻道:「是甘州的嚴家?這家人徒兒在林州時就聽說過,那可是很有錢的人家啊,巨富啊!師父,你治好了他家的家主,他們說沒說怎麼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