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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五章 頸椎引起的頭暈 文 / 望平安

    楊澤吃驚地道:「你幹嘛要自己關自己?我跟你說,如是腦子有病,我可不怎麼會治,你得自己想辦法了!」

    畢六十現在對楊澤相當地佩服,他聽楊澤這麼說,冷丁冒出一句:「楊小哥,你快快退後,小心這人瘋病發作起來,隔著柵欄也能咬你!」

    楊澤立即往後退了兩步,雖然吳有仁看起來不像是腦子有病的人,更不像是見人就咬的那種,可預防著點兒也沒錯,什麼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換了普通人,聽別人說自己的腦子有病,那非得大怒不可,這不但是不禮貌的話,非常傷人,而且誰好好的,能承認自己的腦子有病呢?那不真成了腦子有病麼!

    可楊澤和畢六十驚詫的是,吳有仁不但沒有大怒,反而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竟然指了指自己的頭,道:「我這裡好像真的是有毛病,總是眩暈,一眩暈就會手抖,在書寫重要文書時,這毛病可是要命的,而且我眩暈之後,腦袋裡一片昏昏沉沉,往往檢查文書明明看到了差錯,卻也會鬼使神差地封好送出,結果弄出了大紕漏,我自己更是後怕,可看了許多醫生,卻誰也不敢給我治,就像楊小哥你現在的樣子!」

    楊澤奇道:「他們也怕你咬人?你不會是真的咬過人吧?」

    吳有仁搖頭道:「我自然是不會咬人,我又不是狗!只不過我的……我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醫生們往往不敢給我看病,怕擔責任。」

    楊澤哦了聲,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吳有仁話裡的意思。其實這事只要稍微想想,也就能明白了。

    這吳有仁自己關自己,聽起來有點犯二,可實際上。能把自己關起來的人,又能把自己關在這侯爵府裡的大牢的人,能有幾個?別說把自己關到這大牢裡,恐怕一般人連侯爵府都進不來啊,進侯爵府有多難,楊澤排過隊,他能不知道麼!

    吳有仁在這大牢裡,別人想讓他出去,他都不肯,這幾乎肯定吳有仁不會是魏侯的下屬。否則他一進大牢關自己,魏侯讓他出去,他敢不出去麼?這人沒準是從更高級的衙門來的,連魏侯都拿他沒辦法,也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呢,看他那副官威,就能猜到這點。

    楊澤走到了柵欄邊上,問道:「你總是眩暈?這病可不容易看呢,我給你把把脈吧。但不一定准,要是沒法確診,你可別怪我,絕非我有意敷衍。我又不認得你是誰,用不著怕什麼,更加不用怕擔什麼責任。」

    吳有仁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不知道我是誰,其實是最好的!」說著話,他伸出手來。讓楊澤給他號脈。

    片刻之後,楊澤讓他換了手,又號了片刻,他這才道:「望聞問切,這是看病四法,我看你總是躺在床上,又把衣服領子拉高,你不會是怕風怕冷吧?現在天氣雖還炎熱,但這牢裡陰暗潮濕,想必你是挺不舒服的!」

    吳有仁立時道:「對對,我確實是怕冷怕風,這個倒是有不少醫生看出來了,可名氣越大的醫生,開出來的藥越不管用,甚至有個最具盛名的大名醫,竟然開出一劑上百味藥的方子,可我服了,還是沒有效果!」

    楊澤嘿嘿一笑,能開出上百味藥的那位名醫,顯然是不敢給你看病啊,拿這種方子就是在敷衍你,反正治不好你的病,卻也治不壞,能給你開這種方子,要麼是你官太大,要麼是你人緣太不好!

    楊澤看了眼吳有仁的脖子,道:「我看你剛才點頭時,動作很不自然,你可是頸椎有毛病?頸椎經常會痛吧?」

    吳有仁嗯了聲,道:「脖子經常會痛,不過這是小毛病,像我這樣成天伏案寫字之人,哪個不是如此,揉揉捏捏就好了,不算啥大毛病,很多人都是如此的。你號脈號出什麼了,能號出我為啥會眩暈不?」

    楊澤沒有回答這句,反而道:「能引發眩暈的病因有很多,可不見得就非得是腦子有毛病,如果你覺得頭暈,就一定要讓醫生給你看腦袋,那十有**是看不好的,要是在給你看病時,你再衝醫生發脾氣,那醫生就更不敢給你開方子了,你就得這麼一直暈下去!」

    「咦,你怎麼知道我會向醫生發脾氣?」吳有仁吃驚地問道,因為楊澤說得確實沒錯,他脾氣甚大,幾乎每次看病,都會向醫生發脾氣,就連這次讓楊澤給他看病,先前他都沒說什麼好話,要不是沒告訴楊澤他自己是誰,說不定這時候被多問了幾句,他也要發脾氣了。

    楊澤道:「你不是問我號脈號出什麼來了麼,我就號出來你肝火太盛,當然就會多發脾氣了。」

    吳有仁哼了聲,道:「是個醫生就能號出這個來,可我卻並非是向所有的人發脾氣……」

    「你看你看,你要是一直這種態度,誰還敢給你開方子,要是換了我,別說上百味藥的方子,二百味藥的方子,我也能給你開出來,可別看藥多,可我保準你這病治不好,你要不要試一試?」

    畢六十在旁道:「二百味藥的方子?那煎藥得用多大的壺啊?得用水缸了吧!」

    吳有仁做了個深呼吸,道:「我失禮了,楊小哥莫怪,請繼續說!」

    「嗯,這樣才乖!」楊澤笑道。

    吳有仁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小孩子,什麼乖不乖的,聽起來好怪!

    楊澤打了個手勢,道:「讓我摸摸你的頸椎,你站直身子!」他對吳有仁的頸椎按捏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有沒有時常眼花的症狀,視物模糊?」

    吳有仁身子一哆嗦,他從沒跟別人說起過這個症狀,就算是京城裡的那些名醫給他看病時,他也沒說過這個,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視物模糊這個症狀是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就算是醫生也不行,否則誰知道醫生會不會說出去,一旦被別人知道,那他可就有大麻煩了,極有可能被排擠出政堂,從此仕途終結。

    其實,楊澤沒有料錯,吳有仁就是個當官的,而且是在京城裡當官的,不但可以出入宮廷,還可以直接面見女皇,起草詔書的那種超級大官!

    吳有仁沒有回答,楊澤卻從他那一哆嗦上看出來了,所以也就當他是默認了,又問道:「是不是也有噁心,嘔吐,胸悶的症狀?」

    吳有仁稍稍沉默了一下,輕輕嗯了聲,這些症狀他都有,楊澤看得很準。在這時刻,他已經完全相信,楊澤不但懂醫術,而且還懂得不少,可能是某個隱士的弟子,要不然不會比京城裡那些名醫,說出來的症狀還要多。

    楊澤心想:「看來是頸椎病了,這在現代,可是白領們經常得的一種病,在做體檢時,很多經常打電腦的人,都有這個毛病。」

    為了能再確定一下,楊澤又問道:「你在吞嚥時,會不會有梗阻感,總覺得食管裡有異物,有沒有這種感覺?」

    吳有仁抬起了頭,驚訝地看著楊澤,道:「不錯,確有此症狀。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個號脈也能號出來,還是捏頸椎捏出來的?除了我家娘子之外,我從沒跟別人說起過這個症狀,可哪個醫生也沒看出來過!」

    楊澤道:「你的頭暈是頸椎引起的,不是腦子的問題,而是脖子的問題,你這人又不肯對醫生說實話,所以給你開的方子不好使,你實是怨不得人啊,純屬自己找罪受!」

    畢六十一直趴在柵欄邊上,聽楊澤給吳有仁說病的症狀,他咋咋呼呼地道:「食道裡有異物,還噁心啥的,那不就是要嘔吐嗎?這可是不是小毛病了,有次我喝多了,在見校尉時,正好他的娘子也在,結果我就那麼嘔了一下子,便讓校尉的娘子以為我是看她長得醜,所以一見就想吐,她就跟校尉說了,結果校尉就派我去草原上連著巡邊兩個月,你們說我這霉倒的冤枉不。」

    楊澤和吳有仁一起轉頭看向他,楊澤忍不住好笑,道:「是夠倒霉的,見著女人,不管好不好看,你也不能要吐啊!」

    吳有仁則臉色蒼白,他在京城時,時常出入宮廷,女皇當朝,宮裡自然女子眾多,而且由於久在宮中,所以不少女子的性格都有些古怪,他以前見著宮中女官時,偶爾有想吐的感覺,但絕不是因為那些女官長得醜,而是他就有這個毛病,所以他一直都強力忍著,可能忍得住一時,卻哪可能忍得住一世?

    萬一哪天,他在宮裡看到個女官,這女官又是個小心眼兒的,兩人見面時,他嘔了那麼一嘔……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病必須得治,希望這個楊澤會治,起碼他看出這是脖子上的病,這就比別的醫生要強,沒準兒真有希望呢!

    吳有仁拉住楊澤的手,道:「楊小哥,此病你既然看出了病因,又說出了症狀,那該如何醫治,還請你教我,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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