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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四章 美人在此 文 / 望平安

    這時,掌櫃的帶著夥計上了樓來,夥計手裡端著大托盤,是來給上菜的掌櫃的聽到叫好聲,忍不住問道:「有什麼好事,能否讓小人聽聽?」

    木根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叫詩,你聽過比這詩還好的麼?」

    掌櫃的算帳還行,可論起吟詩作對,他就不行了,要是行的話,他也就不在酒樓裡當掌櫃的了,直接考秀才去了!他忙道:「好詩,好詩,真乃好詩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地,滿堂大采!

    就聽官吏們一起叫道:「好詩,此詩大妙也!」啪啪地鼓掌聲一片!

    這滿堂大采,把掌櫃的嚇了一跳,木根也嚇了一跳,這詩都做出來有一會兒了,怎麼這幫人才叫出好來!

    官吏們叫出這滿堂大采,卻不是拍馬屁,如果單純的要拍楊澤的馬屁,楊澤一做完詩,他們直接就好就成了。他們都是文化人,都是有文學底子的,就算是做不出好詩來,可聽是絕對聽得出來的!

    窗前明月光,好不好?好不好,是不需要他們來驗證的,千古名詩,膾炙人口的佳作,早就由歲月證明了它的價值。官吏們聽完了詩,品味了一下之後,便發現了它的絕妙之處!

    這首詩是詩仙李白的代表作之一,後人評價,太白諸絕句,信口而成,所謂無意於工而無不工者!又曰,盛唐惟青蓮,龍標二家詣極。李更自然,故居王上!

    青蓮指的便是李白,而龍標指的是王昌齡,因為李白的詩更自然,所以名聲在王昌齡之上。

    作詩越自然,價值越大,品味越高,《靜夜思》絕對是標桿,是榜樣!楊澤前面念的那首詩,其實是《靜夜思》的韻譯,那就已經是進士級別的了,而原版一出,自然便是千古絕唱!

    官吏們品味之後,自然要叫好,就連解文秀都鼓起掌來,他雖然氣楊澤整他,可卻也不是小心眼兒之人,聽了這詩,便由衷的佩服起來。

    楊澤看了眼眾人,心想:「小詩一首,竟然把小夥伴們全給驚呆了!」

    他假裝很謙虛地道:「這詩很好嗎?我感覺做的不是太好,只是我作詩的水平太差,再做不出更好的了!」

    還要怎麼好啊,這就夠好的了,沒法再好了,如以自然論,這詩絕對是大方第一!

    楊澤對解文秀道:「解大人,你幫忙改改,看能不能再精益求精了!」

    解文秀站起身,衝著楊澤拱手躬身,道:「此詩在下是沒有資格改的,就算是有資格,也沒法改,已然到了一字不可動的程度,在下佩服!」

    他本來還想踩踩楊澤的,可卻發現,他踩不了楊澤,只能求楊澤腳下留情,不要踩他!

    那邊,掌櫃的大喜,這麼多人說這詩好,他便感覺這詩確實是好,至於怎麼個好法,那得寫出來才算!

    掌櫃的笑道:「各位大人在小人的店裡宴飲作詩,實是讓小店蓬蓽生輝,這首絕妙好詩既然是在小店內做的,不如就留在小店裡吧,還請小楊先生粉牆留書,給小店留處景觀!」

    他回衝夥計一努嘴,夥計連忙放下托盤,蹬蹬蹬地跑下樓去,片刻即回,拿來了筆墨!掌櫃的眼巴巴地看著楊澤,真心希望楊澤能給他題詩。讓文人題詩,可是店家最好的投資方式,以後題詩的人要是發達了,那這店可得借了大光,如要是沒發達,那也沒啥,大不了用白灰把詩給塗了唄!

    讓楊澤作詩,那是沒啥,一肚皮的古今絕唱呢,可讓他寫字,還是在牆上寫,他那中規中矩的字,可就不夠看了。

    楊澤對解文秀笑道:「詩我做了,這字便由解大人來寫吧,最好是在詩的後面,寫上一行小字,說我這詩做得不好,如誰能為我的詩進行精修,我楊澤自是感激不盡!」

    解文秀大喜,這首好詩必會流傳天下,說不定還能流芳百世,楊澤做了詩,他來題字,這也算是一段佳話,對他以後的仕途,絕對是有大幫助的!

    解文秀忙站起身,道:「小楊先生謙虛了,這詩如想要改動,實是大不易也,在下可不相信誰能改得了!」

    他拿過筆來,一揮而就,在牆上寫下了這首詩,又在詩後,把今日大家來宴飲的事描述了出來,甚至還不賺麻煩地,把在座所有官吏的名字全都寫了上去,就連胡字和木根的名字都寫在了最後!

    官吏們自然是大大高興,一邊誇解文秀的字好,一邊心中暗喜,粉牆留名很容易,比如到此一遊啥的,可能留在絕妙好詩之後,那就太不容易了,這也算是為他們揚名了,文人好名,誰也不能例外。

    解文秀寫完了,回頭道:「小楊先生,在下年少之時苦練書法,自認這字寫的還不賴,可今日用此字寫此詩,卻深感此字配不上此詩啊!」

    楊澤笑道:「解大人過謙了,你的字和別人比我不知道,可和我比,卻強我十倍。」他歎了口氣,又道:「我年少之時,貪玩胡鬧,沒有好好練習書法,現在寫出來的字只能讓可以認出來是什麼字,卻是毫無觀賞價值的!」

    他一說自己年少之時,官吏們無不莞爾,你現在也不大啊,還是一小小少年呢!

    解文秀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小楊先生現在練字絕對是來得及的,只是我等要是想像你一般做出好詩來,怕是今生無望了!」

    他很豪氣地把筆一扔,道:「今日得識小楊先生,實在解某生平一大快事也,當浮一大白。來啊,上酒,解某要敬小楊先生三大碗!」

    掌櫃的連忙答應,叫夥計倒酒伺候,他心裡美滋滋的,楊澤現在在瓜州風頭正勁,又年輕的很,估計以後十年八年的,甚至幾十年,都會是瓜州的風雲人物,他的詩留在店裡,可就算得上是鎮店之寶了,官差們以後自不好意思上門勒索,而且以後再有文人進店,往這屋一領,文人們讀了這首好詩,說不定還能店裡多賣出些酒去!

    解文秀端起酒碗,楊澤也不推辭,兩人連干三大碗!胡字見楊澤喝酒喝得痛快,他趕緊也端著碗道:「小楊先生,你跟小人也乾一碗吧!」

    楊澤哈哈大笑,道:「胡老哥你可是武人,用小碗哪成,來人啊,換大碗來!」

    胡字又驚又喜,真有面子啊,竟然是用大碗的,大碗盛酒,楊澤接過來,一幹到底,胡字自然也是喝得滴酒不剩!

    別人見了,連忙也向楊澤敬酒,全都用的是大碗,楊澤非要裝豪氣不可,酒到碗乾,來者不拒,不大會的功夫,便喝得小肚溜圓,東搖西晃了!

    喝酒向來是越高興喝得越多,越煩惱就越容易醉,這時眾人越喝越高興,竟然誰也沒鑽桌子底下去,全都放開了,再不管什麼官員的體面,吆五喝六,行令划拳,不亦樂乎,他們同楊澤的關係也隨著美酒下肚,變得越來越親熱了。

    這酒直喝到快午夜,要不是全都吃撐了,估計得喝到明天早上。

    楊澤滿臉通紅,不住地打著酒嗝,他叫道:「諸位老哥,咱們換個地方喝,去歌舞坊喝去,老胡你不是想聽曲兒嗎,讓小娘給你唱,讓他們站一排給你唱!」

    眾人齊聲叫好,這年頭去歌舞坊花天酒地,絕不能說是**,而是風花雪月,乃是文人雅士必修的課程,要是誰說自己沒去過歌舞坊,那都不好意思出門和人打招呼!

    一群人下了樓,招呼眾捕快,浩浩蕩蕩地趕去瓜州最大的歌舞坊。楊澤臨出門時要給掌櫃的算酒錢,掌櫃的說什麼都不要,非要他請不可,楊澤便也不再客氣,反正牆上留的《靜夜思》,別說一頓酒錢,十頓都夠了,說起來掌櫃的還賺了呢!

    這麼多的人連吵帶嚷地在大街上走,巡夜的官兵見了自然要上前詢問,他們當然不會抓官吏和捕快,可出了啥事,總得問問吧!

    結果便是,官兵的首領被胡字拉住,非要和他們一起去歌舞坊不可。那首領自然大喜,這種有吃有喝有曲兒聽的好事,哪能落下他呢!

    首領笑道:「我們正好要去歌舞坊那邊巡街,正好護送各位大人過去。」

    胡字滿嘴直噴酒氣地道:「正是,等進了歌舞坊之後,你在查查那裡小娘的戶籍,這可是公事,自然要好好辦的!」

    有了理由就好辦事,首領和巡街的官兵們一說,官兵無不大喜,反正也是巡街,在哪巡不是巡啊,有人請客讓他們**,這可是難得遇見的好事,萬萬不可錯過,官兵們一個不落,全都以護送官員去歌舞坊查戶籍為名,跟著楊澤去**了。

    不多時便到了歌舞坊,這歌舞坊名字相當地別緻,叫「美人在此」,當真是好名字,騷客們一看這坊名,就會忍不住想要進來看看,花天酒地一番。

    楊澤在眾人前呼後擁之下進了歌舞坊,坊裡的大娘子見這麼多一起到來,還都是官吏,慌得不行,急忙迎接,把正廳讓了出來,讓這百多號人都進正廳。

    正廳相當地大,圓形大廳,就如後世大酒店的前堂似的,足足有兩畝地,專供達官顯貴們舉辦大型宴會。

    楊澤藉著酒勁,對那大娘子道:「你這坊叫美人在此,可是指的你?」

    這大娘子姓裘,以前也曾是紅得發紫的歌舞姬,年紀大了之後,才用體己錢開了這座歌舞坊,迎來送往見的人多了,那是半點都不怯場的。

    裘大娘子笑道:「小官人說笑了,奴家四十好幾的人了,徐娘半老都算不上了,哪還能叫美人!小官人想見美人,那容易得很,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還是白的黑的,咱們這兒都有!」

    楊澤坐在地毯上,身子一歪,叫道:「那就全都叫上來!」

    裘大娘子眼睛一亮,道:「全都叫上來?好吶,這就來,全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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