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器械長老 文 / 齊彥
吳天跟著齊鐵錘來到一座小院，離得老遠，就聽到「砰砰砰」的打鐵聲。
兩人走到院門口，齊鐵錘通報道：「師傅，掌門公子吳天求見。」
「哦？進來吧！」器械長老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打鐵聲絲毫不停。
吳天跟著齊鐵錘走進小院，見小院裡布設著一座巨大的鐵爐，爐火熊熊，一位**著上身的精瘦老者正在手持鐵錘在打造一把長劍。他瞟了吳天一眼，冷哼道：「你就是吳天？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等我打完這把劍。」
「是。」吳天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這位器械長老打鐵的方式似乎和旁人不同。一般的鐵匠，打鐵的時候，都是循著同樣的節奏，「砰砰砰」地打造。而這位器械長老的打鐵聲，卻忽快忽慢，時強時弱，忽然一聽，覺得亂七八糟，不成章法，似乎是個初學打鐵的新手。但聽得久了，卻發覺這種打鐵聲給人一種音樂般連貫美妙的感覺，彷彿契合了某種自然大道，讓人忍不住沉迷於其中。
直到打鐵聲突然消失，吳天才從這種奇妙的感覺中掙脫出來。
抬頭望去，卻見那把長劍已經打造好了，器械長老將長劍放入冷水中，「嗤」地冒出一股白汽。器械長老頓了一會兒，又將長劍取出，小心地放在一旁的鐵台上。
長劍的材質顯然十分普通，不過劍身卻呈現出流暢的紋理，陽光灑下，長劍似乎有了生命，清冽的劍光遊走往復，彷彿有一條條游蛇在劍身之中遊走，玄妙非常。
吳天由衷地讚歎道：「久聞器械長老煉器絕頂，果然名不虛傳，能將打鐵打出音樂的味道，小子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器械長老對吳天的馬屁很不感冒，冷哼一聲道：「小子你知道什麼！什麼音樂的味道，胡說！你懂也不懂，就不要瞎說了！我的技藝，還用得著你誇？當年掌門劍丟失，就是我和另外一人打造了新的掌門劍！」
吳天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失聲道：「新的掌門劍？那是一把玄兵啊！」
器械長老憤憤地瞪了吳天一眼，喝道：「玄兵有怎樣？只要給我足夠的材料，又有九階玄士配合的話，打造玄兵還不是輕而易舉？可恨你老子吳敬澤成天瞎忙，什麼好東西也搞不來，整日價讓我打造這些普通兵器，真是浪費了本人的手藝！」
吳天暗道難怪這位器械長老對自己不大順眼，原來是嫌老爹給他的支援太少了，不過這事兒他現在也沒辦法，便道：「器械長老，我正好需要一些星辰石，聽說您這裡有一些……」
「幹什麼？哼，你小子怎麼跟你老爹一個德行！聽到我有什麼東西就涎著臉來要！不行不行！堅決不給，拿錢也不行，除非你用東西來換！」器械長老眼珠子一瞪，一副看到強盜的氣憤模樣。
吳天心想老爹不知道從他這拿了什麼東西，怎麼把這位老人家氣成這樣了，他連忙將背上的包裹取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笑道：「我正好弄了些東西，您看看能不能交換那些星辰石？」
器械長老沒理他，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吳天倒出來的一大堆東西上了。
「咦！」他驚呼一聲，也不管地上有多髒，直接趴到了地上，撿起一副破爛的鎧甲仔細打量，粗糙的手指劃過鎧甲上的紋絡，陡然抬頭喝道：「小子，這寶貝你是從哪裡弄到的？怎麼殘破成這個樣子了！」
吳天看了一眼鎧甲胸口的大洞，回憶了一下，道：「這是我殺了金瓶門的紅色後，從他身上剝下來的，這個洞是我殺死他的時候打破的。」
器械長老露出痛惜的表情，連聲道：「暴殄天物啊！那個紅色真是個廢物，這樣的寶物居然不會使用，憑白糟蹋了這副寶甲！哼，他要是會用，就憑你也想打碎它！」
吳天無奈，這位老人家簡直敵我不分，什麼話都說啊！不過他也不計較，笑吟吟道：「長老，你喜歡這具鎧甲，那就連同地上這些東西都送給您了。我只要您的那些星辰石就行了。」
器械長老也不理吳天，丟下鎧甲，又翻找了一會兒，驚呼聲不斷，顯然找到了不少寶貝。等他再抬起頭來，表情已經和緩了不少，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小子不錯，比你老爹強多了！你老爹只會從我這裡搶東西，你還不錯，至少知道用東西來換！好，今天我心情好，你想用星辰石幹什麼，我可以順手幫幫你。」
「那就多謝長老了。我想用那些星辰石製作一些沙袋，剩下的那些星辰石，我想磨製成這麼大小的石子，用做暗器。」吳天用手比劃著。用一些自己沒用的東西換到這一堆星辰石，他十分滿意。
器械長老皺眉道：「用星辰石做沙袋？你知道星辰石有多重嗎？我怕你戴上沙袋路都走不動了！說不定把你腳都給你壓壞了。還做暗器……你在開玩笑吧？」
吳天微微一笑，口氣卻不容置疑：「小子我有分寸，還請長老幫忙。」
「胡鬧！胡鬧！」器械長老呵斥了幾句，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就轉變了口風，「唔，反正現在星辰石是你的了，隨你怎麼折騰吧！我可以幫你製作沙袋、暗器，不過你要是不合用，也不能反悔！這些東西已經是我的了！鐵錘，你快把這些寶貝收起來，藏好，省的這小子反悔！」
「哎！」齊鐵錘忙不迭地將地上的一堆東西收起來，兔子似的就向屋裡跑，邊走邊回頭看吳天，似乎是認定吳天必定會對這筆交易後悔，過會兒就要討要這些寶貝了。
吳天忍不住搖頭苦笑，這對師徒把他當什麼人了！他是那種隨便反悔的人嘛？
器械長老雖然料定吳天肯定會後悔，但做起活來，卻一絲不苟。他問清楚吳天的要求，取出一把小刀，在刀刃上抹上一種深紅色的藥膏，切割堅硬緻密的星辰石的時候，居然彷彿切泥巴一樣輕鬆。
吳天直接看呆了眼。這星辰石有多堅硬，他剛才是試過的，就算自己爆發全力都捏不碎。看器械長老似乎沒用多大的力氣，就能輕易地切割星辰石，顯然是拜刀鋒上的神秘藥膏所賜。
器械長老手腕靈巧地一轉，已經切割出來一枚菱形石子。他漫不經心地隨手拿刀一劃，菱形石子上就多了幾條流暢的血槽，遞給吳天道：「你試試，這樣作為暗器合用不。」
吳天捻起一枚菱形石子，掂了掂，發現重心恰到好處，非常順手。他左右四顧，看到院牆下豎著一塊圓形的鐵盾毛坯，手腕一樣，「嗖」，菱形石子脫手而出，發出淒厲的呼嘯聲，宛如九天隕落的流星，在空中畫出一條筆直的直線，正中鐵盾毛坯的中央。
「砰！」
一聲脆響，菱形石子居然深深地嵌入到了鐵盾中去，彷彿給鐵盾毛坯鑲嵌了一枚精緻的飾物。
吳天過去將菱形石子取出來，仔細觀看，菱形石子毫髮無傷，邊緣依舊鋒利如故。吳天愛不釋手地道：「長老您好本事！這菱形石子充作暗器實在是太好啦！您能不能幫幫忙，把所有的星辰石都切割成這樣的菱形石子？」
「哼，老夫的本事好不好，還用你說？不過你小子力氣倒是不小。今天我老人家心情好，就幫幫你吧!」器械長老冷哼一聲，手中刀光閃爍，浮光掠影，片刻的功夫，所有的星辰石就變成了大小一模一樣的菱形石子，展現出驚人的刀法和精準的手勁。
吳天隨意抓起一把菱形石子，驚訝的發現所有菱形石子的重心居然都恰到好處，大小形式也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瞄準遠處的鐵盾毛坯，手腕抖動，將一枚枚菱形石子投射過去，「啪啪啪」，脆響連連，瞬間就在鐵盾毛坯上轟出一個圓圈。
齊鐵錘吃驚道：「吳師弟你投射的好準啊！莫非以前練過暗器？」
「呵呵，獻醜了！」吳天微微一笑。他以前還真沒練過暗器，不過投射暗器准不准，主要是看自身眼力和身體的協調程度，所謂眼到手到，指哪打哪。這對身體素質堪稱變態的吳天來說，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
吳天小心翼翼地將所有菱形石子從鐵盾毛坯上摘下，心中狂讚：器械長老的刀功真是技近乎道了，真是神奇。自己再也想不到，在器械院這個堪稱宗門最落魄的地方，居然隱藏著器械長老這個煉器的大高手！這絕對是意外之喜！
霆雨門要想振興最缺乏的是什麼？是錢嗎？不是，待五曦秘境承包下來，霆雨門就再也不會缺錢。霆雨門最缺乏的，是對宗門忠心耿耿的人才！三家門派雖然併入了霆雨門，但想要他們真正歸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現在最值得相信的，還是原來霆雨門的長老、弟子們。
器械長老這樣的煉器高手，無論在哪裡肯定都會作為大師恭敬相待，但即使在霆雨門最落魄的時候，器械長老也沒有背棄宗門，他對宗門的忠誠，還用多說嗎？相信只要給他足夠資源，宗門器械院重現輝煌絕對不是夢！
器械長老從裡間翻出五個蛟皮袋子，丟給吳天，冷哼道：「便宜你了，這是上好的蛟皮口袋，就算盛裝上萬斤的東西也不會損壞的。你只要將你能承受的星辰石放入皮袋，沙袋就好了。」
吳天一邊將星辰石石子塞入皮袋口，一邊讚歎道：「器械長老，想不到您裁縫的手藝也這麼強？這麼短的功夫就制好了皮袋！」
器械長老不屑一顧的冷哼道：「你以為你這種念頭是獨一份？別妄想了！你這種鬼念頭早就有人動過了，結果卻被沙袋砸斷了骨頭，那沙袋就留到我這裡了，正好今天再給你用一次，轉頭又要再放起來。」言下之意，是吳天也要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