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又見陽謀! 文 / 捲土
做完了這些事情以後,火奴亞亞一把抓住了聖蟲,同時迅速的朝前走去。
等到東林書院中人發覺了這裡翻騰的浩蕩氣運的時候,火奴亞亞已經變成了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婦女,提了一包鹽從雜貨鋪裡面往外走!這時候東林書院的幾大巨頭都紛紛架起了神通趕來,所有的精力都全神貫注在了天子印璽那洶湧翻滾的氣運上,哪裡注意得到這麼人畜無害隨處可見的可憐女人?便讓她輕易混了出去,而東林書院附近本來就繁華若集市,只是過了寥寥的幾個呼吸,火奴亞亞便徹底的蒸發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
林封謹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夢中。
最初的時候,應該是一直在做春夢,並且那是一個十分旖旎舒爽的夢,夢中似有神女蹁躚而來,**舒爽,飄然欲仙。
接下來則是天下珍饈佳釀,無所不備,自己在酒香馥郁當中熏熏欲醉,似乎已經是不知何處。
只是在這快慰當中卻是有一件尷尬的事情,那就是內急。
所以在夢中林封謹便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尋找廁所,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廁所噓噓完了,邁步出門居然發覺又內急了,並且剛剛走出去的廁所就又不見了,只能繼續尋找廁所。
於是這個夢就開始進入了死循環,尿尿,出門,找廁所,繼續尿尿,出門,找廁所
終於,林封謹覺得膀胱一陣劇痛,只怕是幾乎都要爆掉了,大叫了一聲便直接跳了起來,結果腦袋一下子就「滋拉」一聲頂破了上面的蚊帳,然後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拉開褲帶就準備放水,一時間卻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東西,看到旁邊有個花瓶似乎合用,直接拿了過去就是「噓噓噓」的開閘放水。
這一泡尿整整尿了半支煙的功夫。小腹處都是一陣一陣無法形容的舒暢感覺傳來。林封謹這時候才滿意的閉著眼睛,呼出了一口長氣。忽然一回頭頓時傻了眼:
「爹?敏兒?雅思,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林員外明顯是鬆了一口長氣,揉了揉睡眠不足而發紅的眼睛。一步就邁了出來怒吼道:
「你這小王八蛋還好意思說??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接著提起雞毛撣子便是對準了林封謹抽了過去,可憐林封謹現在還站在床上,手拿被尿得滿滿的花瓶,被抽了一下頓時就齜牙咧嘴的跳了起來,結果褲帶沒系,睡褲一下子就滑了下來,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遺。
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雖然都對他十分心許。但總歸是黃花大姑娘,見到了林封謹胯下的那晃悠之物,同時發出來了一聲尖叫,摀住臉就轉身過去。滿臉飛紅,林封謹這時候還處於半睡眠狀態當中,腦子遲鈍得很,好在這時候旁邊還有侍候的傭人在,所以很敏捷麻利的上前為林封謹解圍先將他老人家的褲帶拉上,然後接過那個裝得滿滿的花瓶
半個時辰後,林封謹已經坐在了自己的書房裡面海吃胡喝了起來,至於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已經是匆匆回家了,而此時林封謹身邊呆著的,便赫然是平時都極少現身的鐵甲神獸天狼。
「你是說,我整整昏睡了四天?」
「是的。」天狼很乾脆的道。
林封謹吞下了一塊烤羊肉,懊惱的道:
「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昏睡了這麼久?是那個火奴亞亞暗算我了?」
天狼淡淡的道:
「沒錯。」
林封謹一下子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怒吼道:
「你就看著這**來暗算我嗎?」
天狼很乾脆的道:
「你的命對她來說不知道多重要,她當然捨不得殺你了,又怕你不識趣很快醒轉了過來難為她,所以自然是選擇了讓你好好睡幾天,反而若是我當時出現的話,那一隻聖蟲處於狂暴狀態,倒是很有可能誤傷你呢。」
林封謹愕然道:
「我對她,很重要?」
天狼於是用平實的語調,將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源源不斷的告訴了林封謹,雖然之前天狼是在須彌芥子戒內,但是那滴水精卻是吸收了搜查者的記憶,所以結合前因後果,並不難推斷出所有的經過。
林封謹聽完了天狼的話,呆滯了半天道:
「我,我也就只是睡了一覺,怎麼就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天狼居然在這個時候掉了一句文出來:
「人生如夢啊,主人,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夢啊,只是看你什麼時候醒。」
林封謹忽然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手上端著的酒都灑了一小半出來:
「你剛才說,我被那妖女魅惑後,渾身上下都沒有穿衣服?」
「對啊。」天狼理所當然的道。
林封謹顫聲道:
「然後那西魔使居然狠下心來,將天子印璽直接留了下來?」
「對啊。」天狼也是很乾脆的道。
「那最後豈不是書院的各位師長都到了?」林封謹開始抹冷汗了。
天狼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書院的山長董仲舒都到了,其餘的人還能不來?」
林封謹顫聲道:
「那我光屁股的樣子,豈不是被他們全部都看見了?!!!」
天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就連我都差點被毀掉,若不是反應及時,迅速表明身份叫出來我是你的奴僕,否則的話,肯定是變成了一堆零件了」
林封謹呆滯了半晌,忽然摀住了臉,只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估計就是東林書院了,自己光屁股被妖女迷惑的事情必然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這從此以後還怎麼見人?
沮喪了好一會兒,林封謹才長歎了一聲道:
「好吧。繼續往下說,接下來的事情怎樣?」
天狼機械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在發覺了玉璽確實是真的以後,董真人立即就發動了大象無形之術追擊而去,成功的抓住了東魔使。不過被你玩過的火奴亞亞則是成功逃脫了」
「喂喂喂。什麼叫做被我玩過。」林封謹滿臉悲憤的怒吼道:「明明是我被這妖女玩弄好不好!」
天狼歎了口氣道: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接下來東林書院便將這前朝的天子印璽重新用浩然正氣祭煉了一番。將其當成了吉兆獻給了君上,君上大喜,由此而定年號為永慶,自身則進位為北齊莊王。莊者。廣納土地也,由此可見君上即位後開疆拓土的決心。」
林封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
「你剛剛似乎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拜魔教徒似乎知道了可以和吞蛇這樣變態的東西抗衡的神物的下落?」
「沒錯。」天狼很乾脆的道:「並且還說出來了青梅嗅這三個字。」
林封謹又默然了一會兒道:
「那麼既然此時君上拿到了前朝的天子印璽,被抓住的那倒霉的東魔使肯定也會說出一些關於傳國玉璽的線索了?」
天狼這一次也默然了一會兒,終於沉聲道:
「極有可能。」
林封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眉頭乃是越皺越緊。更是彷彿若困獸一般的來回在這走廊當中踱來踱去,忽然怒吼道:
「王八蛋!又來這招!」
***
與此同時,在距離鄴都一百三十里外的嶠山。
這裡平日山清水秀,風景絕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幾個月在山中出沒的樵夫和獵人紛紛出事失蹤,非但如此,更是竟然連草木上都染了一層揪心的黑。
在嶠山裡面,有雙峰對立,但是雙峰腳下,卻有一條長長的峽谷,整日雲霧繚繞。
此時就在這峽谷當中,卻已經修築出來了不少房屋之類的,進進出出皆是拜魔教徒。
在峽谷的深處,有一處寬闊無比的洞穴,深邃黑暗,此時正有一男一女跪在了洞穴之前,這一男一女身上都散發出來了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看起來竟是有竭力壓制都壓制不下來的感覺。甚至這一男一女彼此之間的氣勢都還在互相的衝突激盪,彷彿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的漩渦,令周圍的落葉草木都是紛紛凋零。
可是,如此強大的一男一女卻是誠惶誠恐的跪在了洞穴前面,深深叩首!觸及地面的額頭上都有了清晰的血痕。
從那黑暗深邃的洞穴當中發出來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看來,想要封鎖掉那兩個消息是不可能的了,哎,神器和傳國璽,終究還是與我無緣,陰法王,陽法王,我吩咐你們做的事情辦好了嗎?」
這一男一女對望一眼,首先是那陽法王沉聲道:
「已經辦好了,北齊的國君現在應該已經在興奮的把玩著那一枚天子印璽了,而呂羽此人可以說是野心勃勃,他絕對不會因為一枚天子印璽就滿足了的,我們進而巧妙的將傳國玉璽的消息也放了出去,呂羽的雄心壯志便是要一統天下,他一定會心動,全力推進尋找傳國玉璽的。」
接下來陰法王也細聲道:
「那林封謹也得知了青梅嗅的消息,這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他一定是在喜滋滋的準備著繼續追查,興奮無比的準備獲取寶物吧,這個人的內心其實是格外貪婪的,老祖您大可以放心。」
黑暗當中傳來了一連串陰沉無比的笑聲,緊接著,從中居然伸出來了一隻巨大的魔爪,這魔爪上面還沒有生長皮膚,看起來彷彿就和燒傷病人一樣觸目驚心,有著大塊的疤痕和大團的潰爛,並且魔爪上面只有四根手指,還有十分鋒銳的爪子。
從魔爪上面還掉落了下來大團大團若蠟燭油的粘稠物質,落在了地面上吱吱有聲,並且還要發出難聞的氣息。
這魔爪伸出來了以後,陰法王和陽法王都是滿臉興奮的閉上了眼睛,昂起了臉。便見到那魔爪壓了下來,用尖銳的指甲在兩人的眉心當中都劃出來了兩個清晰詭異的魔紋,然後迅速隱沒在皮膚上,最後卻是鐫刻在了顱骨表面。
這陰法王和陽法王兩人都是痛得臉色慘白。可是目光當中卻有強烈的興奮之意。這種「雕骨」之術乃是魔門的無上**。若不是今日他們的行為著實令這遠古之魔滿意,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賞賜。
此時有一道陽光艱難的透過了谷底的雲霧照耀了進來。恰好便看到了陽法王的臉。
那張男人的臉,赫然便是與林封謹在雲霧山當中一道通行過的徐朽道士!
***
林家的水榭當中,不停的傳來了碗盤被狠狠砸碎的聲音,一個個杯子和盤子被用力的摔在了牆壁上。四分五裂,瓷屑四處飛濺。只要有人靠近,馬上就被痛罵滾開,旁邊的下人侍女們都是驚恐的遠遠站著,他們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少爺居然忽的表現出如此粗魯暴戾的一幕。
有的人自然飛也似的跑去告訴林老爺,但是林老爺見到兒子醒轉來了以後,心懷大暢。自個兒跑去補瞌睡了,早就吩咐了下去,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見外客
林封謹發洩也似乎的將面前的碗筷什麼的都砸完了以後,忽然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倖存下來的酒壺猛喝了一口,哈出了半口酒氣。
旁邊侍立的天狼淡淡的道:
「要不要我叫人再送些碗筷過來?」
林封謹搖搖頭,眼神了裡面儘是憤怒之色道:
「不用了,我只是一時間有些鬱悶而已,緩過來就好了。」
天狼奇道:
「你鬱悶什麼?今天這些事情你完全都是在袖手旁觀,不,甚至對你來說就是睡了一覺而已。還佔了那地聖女的大便宜,有什麼好鬱悶的?」
林封謹苦笑道:
「你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從鄣國公府裡面流出來的紫金珠花,偏偏就會落到我的鋪子上來抵債?我一追查,就抓到了聖女的線索,更是順籐摸瓜拿到了各種機密天底下怎可能有這樣巧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是拜魔教這幫人刻意安排的,他們的目的便是要我讓接觸到那死鬼的陽謀啊!!這一切,顯然都是那死鬼衛明帝錢許的陽謀!」
「你想一想,傳國玉璽的下落,一旦持有,隱然便有了正統的名分,這東西對君上來說,可能捨棄嗎?而能夠與吞蛇相抗衡的神兵青梅嗅的下落,對擁有和羞走的我來說,同樣也是絕不能放棄的東西!!」
「你看這種情況,和當年我在雲霧山秘窟當中面臨的處境何其相似啊,當年的我若是要大開寶庫,勢必就要開啟寶庫的機關,相當於是被那死鬼衛明帝錢許驅使,完成他幾百年前就擬定好的計劃!而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當真的接觸到了傳國玉璽或者說是青梅嗅的時候,一樣會有類似的選擇等著我!呂羽若是想要傳國璽,我若是想要青梅嗅,那麼就又得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就是萬惡的陽謀,直指人心的陽謀啊!!」
也難怪得林封謹如此憤怒苦惱,當一個人竭盡全力之後,居然發覺自己依然是在一個幾百年前就死掉的人制定的計劃當中,確實是十分令人沮喪的,一想想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像是沒頭蒼蠅那樣的亂撞,心中的鬱悶就不必多說了。
天狼安靜的聽林封謹說完,然後等了一會兒才道: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其實我覺得你也是有選擇的,那就是忘掉這兩件事。以不變應萬變,那豈不是萬事大吉?」
林封謹冷笑道:
「哪裡有這麼容易,我能說服君上不要傳國璽嗎?顯然不能!因此我若是想要破壞那王八蛋的陽謀,就得和呂羽對著幹,阻止他拿傳國玉璽!!這可能嗎?我嫌自己的腦袋太多了?」
「再說,青梅嗅這種神器,不僅僅是對我的誘惑大,更是對天下每個人的誘惑都大,就算是我不動手,那些拜魔教徒自然就會對其餘的人放出風聲,到時候的結局是什麼?那便是衛明帝那死鬼的目的也達成了,青梅嗅還沒我的份兒!我這不是虧大了?」
天狼淡淡的道:
「那我就可以理解成,你明明知道面前是個坑,也要往下蹦?」
林封謹渾身上下都是一僵,忽然罵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換個好點兒的詞兒?我是打算怎麼想辦法火中取栗,讓那王八蛋衛明帝陪了夫人又折兵,比如我現在思前想後,在那雲霧山當中,我還是有可能既不讓那機關裡面的龍氣洩露,同時又巧妙的拿到牙之王和和羞走這兩件東西的!」
林封謹咬牙切齒的說:
「這一次我是有備而來,就是要想辦法破壞這傢伙的陽謀,既能拿到青梅嗅和傳國璽,也讓他埋下來的後手無處發作,進而順利反制於他,這才是我平生最為快慰的事情!到時候我必備一杯水酒,遙遙的祭祀一下這死去幾百年的衛明帝,好好的告訴他可以安息了。」
天狼淡淡的道:
「你的想法不錯。」
林封謹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很顯然,天狼的意思是要從反面來理解的,就是說林封謹想得太美了!趁著林封謹還沒有發作出來,天狼已經很乾脆的回到而來須彌芥子戒當中去,讓林封謹想要發洩一下都沒有地方出氣!
「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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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呂羽的一切反應都是若所有人猜測的那樣,一件天子印璽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他了。
因為這衛朝的玉璽也頂多只能代表前朝的傳承而已,並且還是足足六件,只有傳國玉璽是從上古時候就傳承下來的信物,經過了歷朝歷代都認可歷史淬煉,擁有這東西,才可以抬頭挺胸說自己是中原正溯,上天之子,這才能自稱天子!
沒有傳國璽在手,就算是一統江山,也只能為皇,難以稱帝,總是有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林封謹在昏睡著的時候,呂羽就很不耐煩的派遣自己另外一個心腹石太監來催促了好幾次了,並且你一個堂堂的君主,跑到下屬這裡來也不好打空手,所以隨賜下來的東西都是琳琅滿目一大堆,不過也都不是什麼值錢的。
除了藥材之外,就是只有大內才可以鑄造的特製金元寶,金錢等等,這些都是雕工十分精美,彷彿若藝術品一樣,上面還有雕刻的金龍紋,唯一的用處就是也拿來送禮的話也是倍兒有面子
所以,此時林封謹剛剛醒轉過來吃飽喝足,想要享受一下家人的溫暖和關懷,估計林府當中的眼線都已經很乾脆的將消息傳了出去,石太監便笑瞇瞇的登門,說是聖上有請,林封謹長歎了一聲,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坐上轎子,往宮殿當中行了過去。
呂羽這一次見林封謹的地方卻並非是在正式場合,而是在宮中的御花園裡面,這一日陽光明媚,更是有鮮花盛放,呂羽便在太液池旁邊擺酒,面前就用羊脂白玉的架子托著那一隻天子印璽,仔細賞玩,看起來十分志得意滿。
呂羽一見到林封謹來,便哈哈大笑,招手喚他過去道:
「卿家正是朕的福將,一干愚民腐儒全然不知事體,竟是用鄣國公造出來的孽指責朕殺伐過盛,要朕下罪己詔。這時候,卻是忽有前朝天子印璽橫空出世,豈不是用莫大的祥瑞和吉兆,正好讓這些愚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