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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懷念的味道 文 / 捲土

    「丙辰年十二月,淝東縣向陽村發生慘劇,當地大戶黃密家中遭受祝融之禍,家主黃密遭受巨變,神智不清瘋癲,見人就殺,短短半個時辰,死於其手中的良善之民逾百人,衙役三人。只能向當地文將軍求助,方才成擒。」

    「黃密拘捕時殺傷軍丁十三人,按罪當斬,奈何拒捕時受傷太重,故在獄中支撐了四日,傷重不支而死,特此奏報。」

    這上面就是淝東知縣對上面的奏報,並且還難得的不是讓師爺寫的,因為這一份奏報他覺得自己寫的時候還可以多品味一次對仇人的羞辱。

    有一句話叫做破家的知縣,滅門的府尹,淝東縣令便將自己的權力在黃密身上運用到了極致,不僅將自己之前失去的面子找了回來,更是將黃家的藏寶處逼問了出來,否則的話,依照黃密的一身神通功法,生命力頑強超出了人的想像,便是腦袋被剁掉了也能活一個時辰的,又怎麼可能短短四天內就傷發而死?

    寫完了這一封奏報以後,知縣滿意的點點頭,這時候外面的衙役班頭又跑來求見,說是在距離黃家十來里外的山坳的左家渡處發生了一起截殺案子,兇手逃之夭夭,留下來了一具道人的屍體,這道人看起來應該是五德書院的打扮,不過死狀淒慘,就彷彿是先從山崖上跌下來,又被許多頭野獸啃咬過那樣,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斷了,血肉模糊,死得慘不忍睹。

    這知縣皺起了眉頭,他是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是做官的訣竅,尤其是沒有苦主的兇殺案,誰他娘的吃飽了撐的為冤鬼伸冤啊!尤其是那道人還是五德書院的打扮!這可是個大大的燙手山芋。

    於是知縣便斜著眼看著這班頭道:

    「還有什麼人知道這件事的?」

    這班頭卻是做了足足三十年了,見到上司的態度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急忙道:

    「發現屍體的是孫家的二虎,鄉下人,眼界淺得很,隨便嚇唬幾句就屁也不敢放了。至於衙門裡面,就只有小人和何三知道。」

    知縣慢吞吞的道:

    「把屍體拿到化人場去吧,你和何三下個季度去城南收租。」

    班頭聞言大喜,城南有幾家沒有什麼勢力的富戶,收租的時候有好大一筆外快進賬,乃是不折不扣的肥缺,歷來都是師爺把持,得了這個綵頭,班頭急忙從懷中又掏出來了一個木牌,獻媚的道:

    「這是從那死鬼身上搜來的東西,大人可能用得著。」

    知縣有些嫌惡的看著這木牌,發覺上面用古篆文寫著「陰無極」三個字,他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沒發覺有什麼特殊地方,不耐煩的道:

    「就知道拿這些沒用的東西來糊弄本官,下去吧,等等,順帶將這破玩意兒帶走燒掉!我老人家一天要做多少事情,別拿這些有用沒用的東西來煩人!」

    事實上,林封謹也沒料到黃密如此脆弱,居然都不用自己出手就直接被官府解決了,不過這也正常,這縣令說黃密殺的平民百姓超過了百人,這還真不是假話。

    黃家家大業大,林封謹一把火放了以後居然都只燒了一小半就熄滅了,附近的百姓本來是來救火的,可是見到這黃家山莊裡面真的是人都死乾淨了以後,想將這裡面的東西往自己家裡面挪也是正常的。在鄉下吃絕戶的便宜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況黃家兩兄弟在鄉里面不說是什麼無惡不作,也沒有什麼好名聲。

    所以,當時憤怒的黃密也就是挨家挨戶找過去,只要見到這些泥腿子家裡面有自己的東西便是一刀劈過去,當然,對於他們這種地方上的土豪來說,殺一個兩個泥腿子也不算是大事,不過凡事總是會從量變到質變,黃密殺的人上了十個以後,就很難遮掩了,二十個以上的定義就是殘暴慣匪而他還殺了百來個,出動大軍圍剿也是死有餘辜。

    所以,林封謹就將埋伏黃密的精力和心思用在了隨同前來的陰無極身上,這一戰的結果其實遠比想像當中的要容易得多,也沒有什麼大戰三百回合的冗長情節,整個戰鬥從開始到結束簡短得令人咂舌——

    陰無極發覺黃密已經完全失控,果斷就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轉身就走,一路上頗為有些失魂落魄,淒淒惶惶的。

    然後在林封謹選定的渡口處,陰無極上了渡船,野豬也上了船,然後在兩人之間的距離接近到三米以內的時候,早有預謀的野豬便果斷出手!

    陰無極雖然號稱烈日,但在這個時候,卻也是只來得及丟出了一張三陽真火符轟在了野豬的身上,野豬那強橫無比的體格,可以在萬軍當中殺個出入的,這一張符只能燙死這廝身上的虱子!

    其衝勢毫不減弱,一頭就擂在了陰無極的胸口,直接將他用面具上的獠牙挑著奔出了十丈,然後頂在了一顆老松樹上。

    可憐陰無極的胸口當場就扁了,那血沫子吐得簡直就和噴泉似的,陰無極還想要忍痛反擊,此時野豬更是蠻性發作,反手拔出了開天斧,一記亂披風式斬了出去(可以理解成武技版本的天馬流星拳弱化版),而野豬這人戰鬥經驗何等豐富?怕這廝有什麼護身的神通或者是法寶,更是用斧背砸上去的,其威力絕對不會遜色於鐵錘這就是陰無極的屍體看起來彷彿是從山崖上掉下來失足摔死,然後還被野獸咬了很多口的原因

    因此,當知縣知道陰無極的死訊的時候,林封謹已經被野豬背著,進入到了河倉縣的縣城當中,一路穿城而過,熟悉的景色令林封謹也是難免心潮澎湃,回首前塵往事,心情也是百感交集,河倉啊這個故鄉。

    但凡偷渡邊境這種事情,多半是在晚上做的,更重要的是,在這個物質還並不怎麼豐富的社會裡面,患夜盲症的人也很多,這無疑又給晚上偷渡增添了不少的安全度。所以林封謹出了河倉城以後,便去了另外一個莊子上,這裡的主人貌似姓方,外人也都這麼看,但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是林家的產業,而方勇也只是林家的一個奴僕而已。

    但是,儘管林家在河倉的勢力都早就煙消雲散,方勇竟是每年都恪守著奴僕的本分,將莊子的出產折算成銀兩繳納了上來,並且還附帶著賬本,斯時人心淳樸,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對於這麼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林封謹肯定是信得過的。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林封謹傷到的更是比筋骨更脆弱的內臟,所以儘管體質強悍外加靈藥幫忙,也就只能虛弱的緩緩行動而已,並且能躺著的時候絕對不能坐著,方勇見到了林封謹的樣子,眼淚都直往外淌,鄉下人魯直樸實,沒有什麼語言,只能老淚盈眶的嘟囔了兩句:

    「這真是,這真是」

    一面說,一面便要去把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煲湯,林封謹笑笑攔住了他,說自己天黑就走,不費這個事,不過記得賣揪面片的趙家二哥應該就在莊子上,現在應該是收攤在家,請他煮一碗揪面片過來吧。

    沒過多久,林封謹就開始捧著個大碗淅瀝呼嚕的吃著這熟悉的揪面片起來,大片的牛肉,紅油辣子,雪白的面皮,還有脆生生能當水果吃的紫心蘿蔔,熟悉的味道通過味蕾傳遞到了胃中,然後是腦海,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林封謹吃著吃著,眼淚就流淌了下來,不是悲傷,不是痛苦,也不是興奮,大概是出於心底深處的一種祭奠吧。用眼淚來祭奠那些再也回不來的日子,就算是重新過上昔日的生活,但是昔日的那種心境,卻是永遠永遠都回不來了。

    熟悉的面,但是吃的人已經是變了,那麼味道也就隨之變了。

    這也彷彿是學生時代與異性相處時候的戀愛,感覺就是青澀,緊張,心跳,忙亂,惶恐,而現在哪怕是左擁右抱,接觸的甚至依然是十**歲的少女,但那種感覺卻是永遠都回不來,永遠只能保留在記憶的深處難以忘卻。

    林封謹最後咕嘟咕嘟的喝掉了麵湯,然後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家鄉的味道令他迷戀,也是令他惆悵,然後林封謹就發覺體內有熱流湧動,七衝門之五:太倉下口的幽門,隨之開啟

    他的妖命氣運單位,也再次徐徐上漲飆升,從五十四個單位的上限,提升到了六十四個單位上。

    同時,製作的龍氣珠上限提升到了三枚。

    其妖命之力也獲得了新的增幅,之前林封謹的妖命之力乃是有放緩時間和固化異常狀態的時光之力:寸光陰,此時獲得的增幅則是,林封謹的時光之力寸光陰不僅僅可以用於流血這種有害的狀態當中,更是可以應用於一些有益狀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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