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 第六百五十章 二次開顱手術 文 / 古城黃
杜峰重新打了輛車趕回醫院，正好是午飯時間，與金蛇說好的，讓她等他回來開飯。
杜峰在醫院食堂買了些東西，急匆匆的趕往病房。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杜峰幾乎驚掉六魂。
金蛇癱倒在地，不知昏過去有多久了。
杜峰急忙給她進行必要的急救措施，急救過後氣息是有了，但人卻沒有醒來。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開顱手術所留下的後遺症，一旦當時的手術很不合理，後遺症無疑是可怕的。就像是一顆慢性毒藥，一點一點侵蝕人的大腦，直到不可預想的後果。
抱起金蛇直奔徐婉婷的辦公室，此時徐婉婷剛剛打回午飯，還未來得及吃。
「趕緊帶我去手術室！快！」杜峰發瘋一般的嚎叫。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些老資格的大夫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杜峰懷裡軟綿綿的女人，早已在死亡邊緣徘徊，或者已經多半處於植物人狀態。
徐婉婷匆忙扔下東西在前面帶路，一邊往外跑一邊招呼人手：「你們還有心思吃飯啊？趕快救人！」
眾位大夫不為所動，他們沒有急救的職業精神，一般來說，在金錢面前，他們可能比兔子跑的還要快，但現在，他們連動都不知該不該動。
「快啊！瞪什麼眼啊？」徐婉婷急出一身冷汗。
眾人相互瞭望，終於開始起身行動。
「不必了！你們這些人我用不起！」杜峰擺手回絕，只是對徐婉婷督促道：「你去準備一下，馬上手術！」
抱著金蛇進入手術室，杜峰的大腦一片空白。人腦手術，需要一個完整標準的策劃，並不是手忙腳亂就能達成的，任何一根腦組織都大意不得。
杜峰準備了很久，只是再需要一場實驗，趨近真實手術的實驗。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實驗還沒開始，金蛇人已經倒下了。
手術室，杜峰一人手忙腳亂的佈置，額頭上的汗水，打濕了衣領。
徐婉婷在幾分鐘後收拾完畢，各種手術工具一應俱全。
「能行嗎？要不我再找幾個人過來吧！」徐婉婷心裡沒底，兩個人，在關鍵時候如何能忙的過來？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定力，不敢保準在最緊要時刻是否會手忙腳亂。
「別多廢話！全身麻痺！」杜峰披上她遞過來的白大褂，口罩隨之戴上。
徐婉婷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方纔還心靜如水的準備午餐，想不到幾分鐘之後的現在竟然要戰戰兢兢的準備手術。
「你們醫院那些人，我信不過！」杜峰戴好手術手套，一切準備就緒。
「你有幾成把握？二次開顱手術！危險性可想而知。」徐婉婷打完麻痺針，等候杜峰的命令。
「在這之前我甚至沒接觸過開顱手術，連實驗都沒做過。不過，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杜峰看著秒針，準備下手。
「如果失敗了呢？」徐婉婷不得不提前給他打一個防疫針，沒接觸過腦手術，這當真是荒謬！
「失敗了？那麼手術台上將會有兩具屍體！」杜峰冷聲回道：「無菌台是否準備完畢？」
「ok！」
「消毒脫碘！」杜峰有條不紊。
徐婉婷配合著他的口令，她是一位合格的副手。
「上次手術醫院真是潦草，竟然蓄髮手術！」徐婉婷暗暗搖頭，心說那家醫院勢必差到極致。
「留住頭髮，我不希望她醒來後看到自己是個光腦袋！」杜峰打斷她即將給金蛇局部剃髮的舉動。
一切隨時間進行，杜峰早已銘記在心。
「刀！」杜峰的手有些顫抖，這一刀下去，或許金蛇再也不會醒來，但勢在必行。
徐婉婷將薄如蟬翼的手術刀遞到他的手中，杜峰稍稍猶豫，最終順著金蛇腦部原先的疤痕切了下去。
完美的刀法，切皮一刀到底，沒有任何肌肉需要處理。
「上頭皮夾，止血！」杜峰的聲音有些顫，金蛇的腦顱已經被打開，那不忍直視的腦部內層，驚人心魄。
徐婉婷逐漸定下心神，一位合格的大夫，必須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
「不要顧忌什麼！你現在完全可以把她當成一具實驗用的屍體。不用畏手畏腳！」杜峰不僅要為她打氣，也需要為自己打氣。
金屬兩爪抓起的皮瓣，裡面便是顱骨。
「電鑽！」杜峰伸出手。
徐婉婷強忍住內心深處的驚慌，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杜峰說的那麼簡單，這分明就是一具活人體魄，無法做到像是對待死人屍體那樣的心境。
電鑽遞給杜峰，徐婉婷幾乎不敢直視。
電鑽嗡嗡聲響，就好似磨切在自己的骨頭上一樣，疼甚至鑽心的痛！
血塊阻塞了神經系統，大片上次手術遺留的淤血打亂了腦組織。
那些紅的白色，觸目驚心的東西，即便連看一眼都足以讓人做上長久的噩夢。
徐婉婷默默的盯著杜峰的側臉，只可惜除了那一雙堅定的眼神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這雙囧囧有神的眼睛，散發著奪目的光澤，成功與失敗幾乎都無法對半的手術，這雙堅定不移的眼神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人足夠的希望。
「手術盒！」杜峰用鑷子夾起一塊血塊。
徐婉婷回過神來，立即遞上。
一塊兩塊三塊！無數大小不一的血塊，有的血紅鮮艷，有的則是有些青紫色，早已壞死的組織。
「不要走神！」杜峰的眼睛一直在打開的腦顱之上，但他似乎能窺見同樣帶著口罩的徐婉婷臉部表情。
徐婉婷被他說紅了臉，暗暗點頭，繼續接遞東西。
兩個小時的手術，似乎是漫長到不可想像。生與死的較量，在冷冰冰的手術器具和面前軟塌塌的腦部組織之間進行。
「解除頭皮夾，顱骨歸位！」杜峰輕輕鬆了口氣。
開顱包括動刀，似乎稍稍懂得這方面的人都可以做到，但重要的東西在與手術本身，那些該觸碰和不該亂碰的東西以及人的腦部本該處於的位置，任何一件都不能掉以輕心。
人的大腦是一個神秘地帶，能夠正常思維包括喜怒哀樂，任何一樣損傷都不可能再重現這些。一個聰明的人需要一個完整顱內結構，杜峰可不希望金蛇清醒之後會落下偏癱或者癡傻。
一切重新歸位，直到縫合結束，兩個多小時的手術，杜峰按照自己提前做好的部署，那一份繁雜的治療計劃方案，完美地進行直到結束。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地金蛇能夠清醒，然後是正常人那般的清醒。
「手術很成功！你已經做得非常棒了！」徐婉婷激動的淚花，沒有任何意外，這是她親眼所見並且親身經歷的開顱手術。
一般來說腦部損傷少之又少，開顱手術更是微乎其微，極少遇到。並且這是一個風險性極大的手術，二次開顱手術，能有信心做好的大夫恐怕十分匱乏，並且在手術之前，一定要有大批量的有經驗大夫共同商議。
「很感謝你！」杜峰輕輕吐了口氣，兩個小時內，自己幾乎沒有喘口氣的時間。
徐婉婷的幫助最大意義上促成了手術的成功，沒有她，杜峰一人決然做不到。
「我該謝謝你啊！你是個偉大的大夫！你絕對是我遇到過的最有魄力的醫生。」徐婉婷情不自禁的撲進他的懷中，似乎在激動中忘乎所以。
「注意影響啊！你我可是租賃關係！」杜峰在她背上輕拍兩下，多少有些尷尬。
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徐婉婷卻是已經醉了！
徐婉婷慌忙從他的懷裡躲開：「對不起！我是太興奮了！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憧憬能夠親身體驗一些繁雜的手術過程，你兩次讓我見識到了，很多大夫無法達成的東西，真的很激動。」
「需要自己動手，而不是只給人做副手。不想成為主刀大夫的大夫，不是一個好大夫！」杜峰呵呵一笑：「收拾東西吧！」
徐婉婷默默點頭，她有心想說看杜峰手術絕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但她沒有開口。
從手術室退出來，外面和兩個小時之間一樣風平浪靜。
那些早已午餐完畢的大夫，此時正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物。
「我們去吃點東西嗎？」徐婉婷提議道。
「沒心情！」杜峰坐在角落裡吸煙，表情很沉重。
「她不會有事的！」徐婉婷安慰道。
「不是因為手術的事情，而是因為你！」杜峰抬起眼睛直直盯向她。
「我？怎麼了啊？」徐婉婷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金蛇發生這樣的事情，在病房昏了不知有多久，而你，為什麼毫不知情？」杜峰克制自己的情緒，他實在不想大聲數落。
徐婉婷那張俊俏的笑臉瞬間紅了一片：「我以為你在房間，你們好像關係特別好，我怎麼能隨便去打擾呢？」
「我！」杜峰無言以對。
「好吧！即便是出於職業道德，你也應該多去病房看看才對，況且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罷了！看來你不是有心不去，這次權且不跟你計較。」杜峰暗暗搖頭。
徐婉婷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雙手緊握，咬唇站在一旁。
「我想吃點東西，徐大夫是否願意效勞？」杜峰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