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文 / 司馬鴻飛
「還有那!就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有些鬧肚子,便去了衛生間,經過男衛生間時,忽然聽見裡面有人說話,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兒,可是我忽然覺得聲音很熟悉,就停下腳步聽了一會兒,隱約間聽到裡面的人好像說了句什麼「到時候錯開航班就可以了!」,別的也沒聽見什麼!可是等我推開女衛生間進去的一剎那間,用眼睛的餘光看了那人一眼,竟然是顧隊長!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兩件事讓我心中疑慮不已,所以才找賀隊來說說!」
賀揚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目光,這已經足夠了!足以證明內鬼就是顧曉宇!該換航班,目的就是要避開他們躲到別處去!一切都明瞭了!他抱著頭低垂著,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好戰友,多年的生死弟兄,為什麼這麼做?絕對是有原因的!他不相信曾經的戰功赫赫的特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他的得力干將,會輕易地變節!
「賀隊!你怎麼啦?」洪燕關切道,賀揚在他眼裡那就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官,辦事沉著,果斷,絕不會拖你帶水,可是今天的他徹底變了一個人,十分的痛苦不堪,好像正在沉浸在一種泥濘中而無法自拔!
「沒什麼!洪燕,你是個很有前途的特警,好好幹,將來會有你展示才華的機會的!回去休息吧!交給我來處理!」
「歐!那您早點休息!你這臉色可不太好!晚安!」洪燕走出了房間,回自己房間去了!
「怎麼了你?一臉的問號?」李想打趣道。
「嗨!你還有性情笑!賀隊都愁死了!」洪燕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李想想了想道:「他不愁才怪!顧隊是他的生死戰友,好兄弟,他能不犯愁嗎?很明顯顧曉宇的嫌疑太大了!他就是那個內鬼,要是換了別人,賀隊也不會這麼難受的!不過我相信,賀隊會有他自己的辦法的!畢竟和顧隊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他很瞭解他的一切!快睡吧!累了一天了!我給你打了洗腳水!泡泡腳!」李想溫柔道。
洪燕心中一熱:「謝謝你李隊!」
「別這麼生分!叫我李想吧!我們相差不了幾歲!來!泡泡!」李想把洗腳盆端了過來,「不用了李想,我自己來!」洪燕去接盆,一把抓住了李想的手,慌忙鬆開,臉紅道了脖子根兒,李想笑道:「來吧!」把盆放在地上,洪燕坐下來,把腳放進盆裡,「哇!好舒服啊!」她閉上眼睛體會著這個溫馨的時刻,忽然間李想的影子進入了她的內心世界!
這是怎麼啦?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自從楊瀟犯罪脫逃後,她的心就變的死灰了,但是和李想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發現李想真的是個很體貼入微的男人,有責任感,有正義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也是個出色的特警隊長!尤其是他救了她的命之後,她的心裡就頓時時不時的起了漣漪,多好的男人,能夠和這樣的男人共度餘生,白首不相離,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兒!
「喂喂喂!想什麼呢?」李想拍了拍她的肩膀,洪燕臉色更加羞怯了:「沒,沒什麼,泡腳真的很爽!你也試試?」
「歐!」李想開始脫鞋,坐在她對面,剛剛抬起腳,就被洪燕給推開了:「你幹嘛?佔便宜是不是?」
李想笑道:「不是你讓我泡泡腳的嘛!」
洪燕嬌嗔道:「去你的!讓你等我泡完後自己泡去!」
李想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嗨!白高興了!還以為和大美女一起洗腳呢!」
「咯咯咯!臭美!去!把洗腳水給本姑娘倒了!」
「誒!好勒!這工作好,一輩子都不帶退休的!」李想端起洗腳盆到。
洪燕忽然間羞澀道:「你願意一輩子都給我倒洗腳水嗎?」
「當然了!」理想端著洗腳盆呆在那裡:「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他的眼神**辣的盯著洪燕道。
洪燕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聲音小得像蚊子:「我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可是你卻高高在上,你有高官的父親,大老闆的媽媽,自己又是博士後,我又怎麼能配得上你?」
理想默默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個社會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只有從事的工作貢獻的大小而已!我看中的是你的人格魅力!善良而又富有正義感的心!至於別的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
「可是你的家人呢?他們會同意你的觀點嗎?」
李想笑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我相信我會走好自己的路,選好我自己的人生伴侶的!我的父母絕不是個頑固的家長,他們一定會聽取我的意見的!」
「你,你去倒水吧!我,我看會電視!」洪燕轉移了話題,理想內心一陣狂喜,雖然洪燕沒有表白什麼,可是他看得出來,洪燕已經在心裡徹底的接受他了!剩下的只是火候問題!他高興地跑了出去,倒洗腳水去了!這洗腳水本來很味,可是此時對他來說,卻是馨香無比!
賀揚輾轉反側,說什麼也睡不著,顧曉宇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他想了很久很久,不能讓老戰友就這樣沉淪下去!他作為隊長也好,作為戰友,兄弟也好,有責任和義務幫助他回歸光明大道,遠離迷途!
他「呼」的一聲坐了起來,穿上衣服來到顧曉宇的房間門口,抬起手又放下,反覆幾次,他在考慮如何開口。「咚咚咚!」他敲響房門,門開了,顧曉宇打開房門,一見是他,略一遲疑,隨即笑道:「怎麼,睡不著覺?殺兩盤?」這是他和賀揚的老習慣,平時沒事時,就喜歡殺兩盤象棋,而且殺得難分難解,痛快淋漓!
賀揚點了點頭:「漫漫長夜,睡不著,心裡有事,彆扭!」走進房間,顧曉宇從旅行包裡拿出一盤小型象棋:「什麼也不要想,先來兩盤!」
象棋擺在茶几上,兩人開始殺了起來,走著走著,顧曉宇只顧著馳騁沙場,卻不知已經被賀揚抄了後路,被雙馬悶宮憋住了。
「不行了!走不了了。沒步了!我認輸了!」顧曉宇笑道。
賀揚沒有說話,而是把棋緩了一步:「你太急於求成,這是兵家大忌,你看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就是海闊天空啊!」
顧曉宇眼角抖了一下:「是啊!有時候太急於求成,就是功虧於潰呀!錯一步滿盤皆輸啊!」
賀揚看著他的眼睛道:「那為什麼不放平心態,以免犯錯呢?」
顧曉宇的眼神頓時變得木然,他的左手始終不離他的腰部,那裡是他心愛的攻擊和防禦武器,他的最新式54式六法彈手槍!
賀揚索性抱著肩膀,看著他笑道:「錯了不要緊,改了還是好同志嘛!」完全沒有異常的舉動!
顧曉宇臉上的汗下來了:「你,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賀揚一臉的無奈:「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自甘墮落!究竟是為了什麼,讓你自毀誓言?你忘記了當初我們在國旗下宣誓的時候了嗎?永不背叛組織!永不叛黨!你是個多麼出色的特警隊長!曾經經歷過多少次風風雨雨!得過多少榮譽!立過多少次赫赫戰功!」
顧曉宇一下子把槍頂在賀揚的頭頂:「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裡的苦!別逼我!」
賀揚慢慢的用手抓住他的槍管,緊緊地頂在自己的眉心:「打這裡,一槍就能斃命!」
顧曉宇握槍的手急劇的顫抖著:「賀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組織對我的信任,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逼我了!」
賀揚虎目含淚:「你我是多年的戰友,兄弟,能死在你的槍下,我不後悔,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就這樣越走越遠,越陷越深!你還有個美滿的家庭,美麗動人的妻子,帥氣聽話的兒子,你就不想想他們嗎?有你這樣一個背叛自己原則的爸爸和丈夫,你對得起他們嗎?你知道將來她們娘倆會怎樣活嗎?我告訴你!她們永遠都抬不起頭來!因為她們有個罪惡的父親和老公!你醒醒吧!顧曉宇!我是你最信賴的兄弟,戰友,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你的!別再執迷不悟了!」
「不要再說了!」顧曉宇淚如雨下:「我知道這樣做會是什麼後果,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我那可愛的兒子,得了尿毒症,醫生說只能換腎,而我和小雨的腎都不符合要求,兩個月前,醫生告訴我,全國腎源庫只有一個腎源和我兒子的相匹配,可是手術費用需要兩百萬!兩百萬那!我就是一輩子不吃不喝,也存不了那麼多錢吶!我不想失去兒子,他才十歲呀!啊!……」顧曉宇失聲痛哭起來!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痛苦和無奈!這個曾經在犯罪分子面前能豁出命的鐵血戰士,如今是那麼的無助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