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為了他1 文 / 北餅鹽
雲槿白沒回復她,雙手插兜,在初釧的身邊刻意走著:「我早就跟你說過,完寮墨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證據確鑿,就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所以,加入我們獄火幫吧。」
末粒一頭霧水,可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他害死了你的父母」這一句話。
「不可能!初釧,他不會對你做這種事。」她蹙起眉,雖然完寮墨對有些人不近人情,但是對待兄弟,他不可能不仁不義。
「你是他的人,所以幫著他說話!」初釧沒回復雲槿白,失控地沖末粒吼道,「幫他的人都該死。全部都該死!」
說著,他就怒氣沖沖地拿著那把水果刀衝過來。
「你冷靜點兒,要殺去殺完寮墨,對一個女人動刀子算什麼?」
雲槿白想阻止,但初釧已經處在了暴走的邊緣,完全不被他所影響。
「初釧,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隨便聽從他的話了!」末粒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釋些什麼,讓初釧冷靜下來,自己過不了幾分鐘就會被大卸八塊。
看著尖銳的刀子,末粒還是有些驚慌的。她一步步地向後退,以躲避為主,心裡盼望著完寮墨的手下能夠快些叫他過來。
雲槿白的身手不錯,三下五除二就奪過了初釧手裡的刀子,解除了最能帶給末粒傷害的危機。
然而,初釧依舊發著瘋,皺著臉,猩紅著眼,怒吼著向她撲來——「我要殺了你!我要讓完寮墨嘗嘗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兒!」
「tmd。」雲槿白很傷腦筋。
他本想借此讓初釧對完寮墨造成一定的威脅。但沒想到,造成威脅的對象,第一個竟然會是末粒。
幾分鐘後,一道聲音響起:「初釧,你在幹什麼?!」
三人齊轉眸望去,只見完寮墨將雙手閒逸地插進兜裡,微挑眉,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但當他看到末粒的右肩上的血跡時,眸色便一深,緊緊地抿起薄唇。
剛剛保鏢在向他匯報的時候,說的有些急,並沒說清末粒這邊發生了什麼。當他看到雲槿白和初釧站在一起時,覺得有些好笑;但當他看到初釧發怒的樣子和末粒受傷的胳膊時,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
「呼……」看到完寮墨,雲槿白鬆了一口氣,隨即覺得初釧一定會衝上去找他報仇。
——然而,他並沒有。
末粒正注視著完寮墨,剛才的緊張倏然失散了幾分。分神間,初釧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用力掐著,讓她不禁吃痛地發出聲音,「嘶呃……疼!」
「呵呵。」初釧笑了幾聲,「你害死了我父母,那我就讓你也嘗嘗心痛的感覺。」
說出這種話的初釧,是陌生的;綻放出這種笑容的初釧,是熟悉的。
「初釧,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完寮墨眸色驟冷,語氣中藏匿著一絲複雜。他一邊說著,一邊充滿殺意地掃了雲槿白幾眼,彷彿恨不得馬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碎屍萬段。
雲槿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看來他受的苦頭,還是太少了。前幾天,國王「賞」給他的酷刑,看來對他並不起任何作用。
「嘖嘖,酒許殿下,不如先過了我這關吧?」雲槿白很擔心末粒,但他堅信初釧不會把末粒弄得太嚴重。先把完寮墨搞定再說,末粒要是受了一些傷,他日後叫人醫治就好了。
想著,他朝完寮墨揮去拳頭。
完寮墨絲毫不給他面子,繞開他就站到末粒前面,冷冷道:「要發洩衝著我來。」
他身材高大,這麼一站末粒的前面,她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沒有痊癒的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末粒強忍住疼痛,一聲也不吭,「……」
「你少裝紳士。」初釧語音顫抖,「你最好讓我立刻殺了她!我要讓你嘗嘗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
完寮墨抿起唇,凝視了他幾秒,突然從西裝裡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遞給末粒。他轉身睨著她,眸色陰沉,「你去解決雲槿白,初釧交給我。」
「……」末粒接過手槍,隨即怔了一下——她沒聽錯吧,他要她去解決雲槿白?
下一秒,完寮墨就與初釧對峙得熱火朝天。初釧的攻擊有些盲目,不如說是胡亂發洩更為妥當。完寮墨念著與他多年的情分,只防不攻。
雲槿白拿出槍,準備趁著完寮墨的注意力全都投入在初釧身上時傷了他。
末粒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猶豫著看了完寮墨一眼,握住黑色手槍的手略微縮緊。半晌,她跑到雲槿白的面前,拿槍口對準了他:「雲槿白,你的對手是我。」
雲槿白倏然一頓,隨即笑了笑,「粒粒,閃開,我不想和你玩。」
玩?!
「誰在跟你玩?」末粒瞬間被這個藏有諷刺意味的字眼點燃了導火線,執拗又怒然。
她倔強得讓人無話可說。
雲槿白無奈地撫了撫額,「你不應該介入男人的戰爭。」
「背後偷襲算什麼男人?」末粒斜眸冷哼,一下子就把他歸在了不是男人的那一類。
她就不信了,難不成雲槿白連她也敢傷?她是沒受過訓練,充其量也就會開個槍,但她還是能暫時不讓雲槿白對完寮墨構成威脅的。
「如果我偏要打他呢?」雲槿白眸光一閃,避過末粒就舉起槍,輕輕按動了扳手。
想法沒有經過任何過濾,末粒下意識地跑到他的前方,張開雙臂,死死咬著唇。
那一刻,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她不能讓完寮墨受傷,她不能讓雲槿白得逞。
「你!」雲槿白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假如他的食指再用一點兒勁,那麼子彈就會飛出來,穩穩地射入末粒的身上。
——看來她對完寮墨的情感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願意替他擋住這枚子彈,換來他片時的安全。
雲槿白抿唇,心中附上一絲沉重與失望。可是最終,他還是微笑著說,「粒粒真是勇敢啊,不過,這並不能改變我的決(砰)……呃。」
一顆子彈射入了他的腿上,痛得他悶哼了一聲。
「對不起。」
他抬眼,只見末粒用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自己,手指顫巍巍的,嘴唇有些發白,緊閉著雙眼,像不可直視他的傷口一樣。
末粒曾經跟著那個小男孩練習過槍擊,但她只敢開槍打一些靶子、門鎖之類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嘗試過對人。
對著雲槿白按下扳手的那一刻,她的意識疾幾乎臨近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睜開眼簾。
雲槿白那蒼白的面色和笑容,還有那溢出血的傷口,剎那間就入了末粒的視線之中。
「啊——」末粒被血淋淋的傷口嚇了一跳,猛然間甩掉手上的槍,向後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
她姿勢狼狽,兩手糾結地抓著自己的劉海,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顫抖。她沒有哭,也沒有說出任何的話,只是像不相信剛剛自己做了什麼一樣。
——她還是無法看見這些血淋淋的東西。即使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上次又經歷過血腥場面,這次還是忍不住尖叫起來。
末粒還很清晰的記得,上次她也曾開槍傷了雲槿白。
而這次,又是同樣。
完寮墨剛迫不得已,用一個手刀將初釧弄暈在地,就驀然聽到末粒尖細的叫聲。當他看到雲槿白腿部受傷時,眸中迅速掠過一絲白色的光芒,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
「……」雲槿白無心再留下去。他的腿剛被父親用粗棍打了不少下,如今又被子彈打傷。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就要廢了。於是他對著四周隱藏著的手下們喊道,「扶我走。還有,把初釧帶上。」
說完,淒淒地望了末粒一眼,任由兩名手下衝上來扶著他。
喬城走出來,看著完寮墨道:「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去攔。」
「不用。」他默了半晌,將目光死死放到末粒身上,冷聲否決道。他隨即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末粒的身邊,抿唇不語,目光深幽如夜。
他的心中如同大海,正接二連三地翻攪著波濤,浮起的不知究竟是不是觸動。
他知道,末粒的那一槍是為了他。他給她槍,只是叫她保護自己,卻不想她竟然為了不讓他受傷,寧願自己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不得不承認,末粒和雲槿白的話語,他聽得一清二楚。憑他自身的能力,如果雲槿白真的對他開槍的話,完全可以輕易躲過。
末粒從來不是個能面對血腥的女人,卻執意為了他而開了拿槍。
然後……他觸動了。
「……」末粒感到一個黑色的物體籠罩著自己,便緩緩鬆開抓著劉海的手,兩眸顯得有些無神。
她的臉色無比蒼白,黑眸在看到完寮墨的那一刻閃過異樣的情愫。見他安然無恙,一抹笑容在她蒼白的臉上綻放開來,「你沒事就好。」
明明本意是叫完寮墨安心,而他卻不由得被那抹笑容深深刺痛。
「末粒。」他蹲下身子,聲音低沉暗啞,目光幽邃深諳。修長的手臂一伸,便輕易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