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二五章 我中計了 文 / 美羊羊愛上灰太狼
林子軒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羅嘉文拉著黎維岳那兩位老頭在兒和《南華早報》的魏洛克商量賭約的事，林子軒知道魏洛克等人早就看自己的《環球時報》不順眼了，畢竟香港就這麼大的地方，自己的發行量多了，別人的自然而然的就少了，所以他們一直都在找機會打擊自己，今天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而且還是自己故意提供給他們的。他們只要不是傻子就會抓住這個機會的，要是自己不知道歷史的話，還真不敢跟他們賭，這畢竟是涉及到幾百上千萬港幣的。林子軒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將他們全部打垮，讓他們提起自己的名字就害怕，再也不敢和自己做對，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成為香港傳媒界的老大，成為香港輿論的風向標。
正當林子軒想著的時候，羅嘉文拿著合約走了過來，將合約遞給林子軒道：「簽好了，我看你以後怎麼辦。」
林子軒將合約拿在手裡看了看道：「他就這麼痛快的欠下來了，沒說別的什麼。」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要不是我拉著那二位他還不知道要出什麼ど蛾子呢？不過我看他現在連要死的心都有了。」羅嘉文喝了口酒道。
「那我不管，只要他簽了這個合約就行了，我就怕他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的報社弄的破了產，到時候咱們就樂大了。」林子軒道。
「不會吧？這可是他的心血呀？」羅嘉文驚道。
「那還真沒準！」林子軒道。
「那我得去找他，重新簽一份合約。」
說著就要離開而去，但是被林子軒拉住道：「你幹嘛去，你不是擔心我輸嗎？現在怎麼有這麼著急呀？」
「我是擔心你輸呀，可是後來想想你這個傢伙從來沒有幹過什麼沒把握的事，我還幹嘛懷疑你呀？」羅嘉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對我有信心就好，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了，放心他不敢那麼辦的。」林子軒肯定的說道。
看著羅嘉文還要說什麼，林子軒拉住他道：「行啦。別說啦，正主兒來了！」
羅嘉文看了林子軒一眼，心裡雖然還是不相信，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林子軒的眼神兒望了過去。
於是，他看到了那個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人物！
胡文虎個子不高，甚至在有些矮胖，臉有些圓，雖然看上去已經年紀很大，但身體依舊顯得很墩實，給人一種非常寬厚的感覺。他一出來，客廳裡原本三三兩兩坐著的那些人也立即站了起來，把眼神彙集了過去。林子軒這些搞傳媒的也沒有落後，甚至度還更快！因為，胡文虎不僅靠著「虎標良藥」成為了醫藥大王，也不僅僅是大慈善家、大實業家，還是東南亞著名的「星系報紙」的總老闆。諸如《星島日報》香港、《星仰日報》緬甸、《星曼日報》泰國、《星巴日報》荷屬東印度、《星檳日報》馬來西亞，《星州日報》新加坡，還有曾經在大陸辦過的《星華日報》汕頭、《星粵日報》廣州、《星閩日報》福州、《星光日報》廈門，細數起來，二十多家都有，遍佈整個東南亞地區。甚至，為了能夠運送報紙，他還專門訂購了一架飛機，這在整個亞洲，整個東方世界都是破天荒的創舉，獨一無二！故被稱為「報業鉅子」！再加上其向來不問政治的做法以及讓人尊敬的品行，可說是香港所有報紙傳媒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哥！
而除此之外，胡文虎身後的那幾個人，林子軒也能大致認出兩三個。
「匯豐銀行，盧修斯，巴克利！」
「太古洋行，約克。施懷雅。」
「怡和洋行，赫斯。渣甸。」
這些人中任何一個人都足以讓全香港側目。可現在，這些人都跟在胡文虎身後，以顯示自己對胡文虎這位香港大亨的尊重。
「厲害！」羅嘉文低聲道。
「哪一天你能讓那些國家元首跟在你後面，那才叫厲害呢」。林子軒笑道。
「我才沒有你那樣做夢的本事呢？」羅嘉文白了他一眼。
身為主人胡文虎帶著一臉和氣的笑容，挨個跟客人們握手。客廳裡的人雖然不少，但每個人也就說幾句話的功夫，於是很快就輪到了林子軒和羅嘉文。
「老爺，這二位就是《環球時報》的林子軒先生和羅嘉文主編！」剛才把林子軒兩人帶進客廳的那個老頭兒不時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胡文虎的身後，幫著介紹道。
「胡先生您好。」林子軒兩人微微躬身，向這位前輩致敬。
「早就聽說過二位的大名了，兩位年少有為，難得，難得啊」。近前的胡文虎頗顯老態，但是精神卻很好，尤其是看向林子軒的眼神更顯得極為熱情，讓林子軒都忍不住有些心虛。
「林子軒先生可是我們香港政府的高級職員呀！尤其是最近，經常給我們提出一些意見，弄得我們是焦頭爛額的。」跟在胡文虎一側的一個白人老頭兒突然笑著插嘴說道。
「列誥先生，你們是覺得林先生給你們找麻煩了吧？」胡文虎回頭看了這老頭一眼，雖然還是滿面笑容，語氣卻很不客氣：「這樣想可不好，身為政府自當為民眾謀利。林先生不光是警察他還是一名媒體人，所以無論與公與私他這麼做都是義不容辭的，這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你說呢？」
「呵呵，當然！」白人老頭笑道。
「香港布政司，列誥！」兩句話，已經把白人老頭的身份洩露了出來。
林子軒和羅嘉文的精神頓時都是一振，雖然他們早就想過早晚有一天會跟港英政府的高層面對面，可他們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而且看這列誥的意思，港英政府對他們的怨言還不小，這也難怪，自古以來裹挾民意要挾政府的有幾個政府會高興，這沒讓林子軒等人付出代價還是好的，要是擱在大陸，誰敢這麼要挾政府，等待他的都將是牢獄之災，所以說民主政府有民主政府的好處，最起碼讓你敢說真話。
「香港政府向來都很高傲，對我們這此華人的意願也是從來不在乎。就像當初我們向布政司遞交請願書的時候，你們的辦事員對我們就是愛理不理，好像我們天上就低人一等似的，沒辦法為了把廣大市民的願望遞給你們，我只能出此下策，還望你別見怪。」
列誥的言語中對自己有很多的不滿，雖然林子軒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發了很大的忌諱，可是林子軒卻並不想在列誥面前表示退讓。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才是占理的一方。
「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看到林子軒把話題擺到了華人跟英國人這種國別問題上，列誥急忙搖頭：「香港畢竟是華人占主體，政府怎麼可能不在乎華人的意見？就像林先生你要修建公共廉租房，政府聽說之後，不就立即撥出了幾塊免費地皮？難道這不是政府關心市民的表現嗎？」
「這不是幾塊免費地皮就能解決的問題，政府明明可以做的更多！」林子軒笑道：「而且，港英政府既然這麼在意我們華人的意見，那上百萬居民數年來一直居住在那種髒亂差的環境裡。你們不會沒有注意到吧，為什麼非要等到很多人不滿的情況下才想起來呢？而且，這種想起，還是在民意快要崩潰的前提下。」
「哦，這個問題可就太複雜了！」列誥擺了擺手，「不過我們都知道，近幾年香港周邊發生了太多的變化，不論是政治還是經濟環境，變化都非常大，我們的政府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多的問題，一時間我們的政府沒有顧及到也很正常。而且，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難民們才剛剛來到香港沒幾年！我們可以想像一下，一個人口本就只有一百多萬的港口城市，短短幾年內就被突然注入了與原住人口相差無幾的流動人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這對任何一個城市的承受力來說，都是一場災難。遇到這樣的問題我想不論是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城市，或者是任何一個政府，這都將是一件天大的難題。這些難民如果放到別的地方，不要說居住，恐怕連吃飯都難以保證。可是在香港呢？事實證明，香港政府做得已經很好了，雖然我們無法提供更多的住房，但至少保證了他們有一個簡陋的地方能夠遮風避雨，而且他們還能獲得食物！」
「列誥先生的話有些道理，可是，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希望您能回答我。」聽到列誥的辯解，林子軒沒做任何表情，只是問道。
「您又有什麼問題？」列誥小心的反問道。
「什麼叫做難民？」林子軒問道。
「難民，因有正當理由畏懼由於種族、宗教、國籍、屬於某一社會團體或具有某種政治見解的原因遭受迫害留在其本國之外，並由於此項畏懼而不能或不願受該國保護的人。或者是不具有國籍並由於上述事情留在他以前經常居住國以外而現在不能或由於上述畏懼不願返回該國的居民。」林子軒的問題很簡單，只是回答起來有些麻煩，列誥本不想說的。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人家問了，他也不好就這麼拒絕，只得像是念課本兒一樣把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可是看到林子軒眼睛裡露出來的笑意，這位布政司大人卻突然卡住了。因為，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中了林子軒的陷阱！什麼是難民？那是非本地區的，因為各種原因逃難過來的，或許要受救濟的，非常住性的人口，說得更簡單一點，那就不是本國人！可是，香港雖然是殖民地，卻依然是中國領土，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就連英政府對外的口徑都是租借，而非佔領。那麼，目前還居住在香港那些棚戶區的人還能稱作是難民嗎？他們在自己的國土上居住了幾年，大部分還都在香港工作！而更重要的一點，經常關注《環球時報》的列誥自然也十分清楚，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子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報紙上指出來過：難民是不會給本地區納稅的！而那些居住在棚戶區的人，他們大多數都是給香港政府納過稅！也就是說，他們不應該被稱為難民！而應該是香港居民，至少，也應該享有香港本地居民所應有的一部分權利。
「我中計了！你太聰明了。」怔怔地看了林子軒幾眼，列誥突然雙手一攤，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頹然笑道。
「哈哈哈，」
明知道被人帶入了陷阱，卻一點兒也不耍賴，反而坦然認輸，列誥的這番表現搏得了眾人善意的笑聲。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林子軒。
「列誥先生，看來你們政府不能只是撥出幾塊免費的地皮，而應該為那些居民做出更多的事情，這樣才能算是履行了應盡的責任！」胡文虎也在一邊笑道。
「這一點您可以放心，我會向港督轉告的！」列誥微笑著回答道。
「林先生不愧是如今香港第一名筆，幾句話就把列誥先生逼得主動認輸，了不起啊！如果你不是還有一個警察的身份，我想我可能會考慮和你合作辦一家報紙。」胡文虎又對林子軒說道。
列誥的主動退讓早就在他意料之中，雖然香港還是英國人說了算，可現在的虎豹別墅終究是華人居多。不過他也知道，列諾就算會把他的話轉告給葛量洪，港英政府也未必會做出再進一步的表態。只是有些事情點到即止便可，不能說的太死，否則就沒了轉圈的餘地。
「那是列誥先生讓我！更何況相對於報紙來說，我更喜歡警察這個職業，因為這樣可以為市民們做很多的事情。」林子軒說道這兒對著列誥敬了一個禮道：「香港警務處高級警司林子軒剛才多有冒犯，還請長官原諒。」
這句話就表明，剛才得罪列誥的是辦報紙的林子軒而不是當警察的林子軒，雖然本質上沒有什麼分別，但總歸讓列誥有一個台階可以下。
「你很不錯，香港政府要是多幾個你這樣的人員就好了。」列誥笑道，顯然他也知道了林子軒的意思。
「謝長官誇獎。不過我做的還不夠。」林子軒道
「年少宜進取。林警官不必謙虛！」胡文虎笑道。
「是啊。子軒，你可是香港報界、商界以及警界的後起之秀，該張狂的也是可以張狂一下的嘛！」李樂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轉了過來，聞言對林子軒笑道。
「看您說的，難道在您老眼裡，我就是個愣頭青？」林子軒有些鬱悶地反問道。
「哈哈哈」聽林子軒說的有趣，胡文虎等人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文虎自承家業，一日不敢懈怠。偶有小成，又受眾人抬舉，總算創下了「虎標」之號，時至今日，已經有四十餘年了！」
在客廳裡跟一些重要客人聊了聊天，又特意把林子軒這麼一幫搞傳媒的人聚到一起談了談，胡文虎又在眾人的圍擁下走出了客廳，來到了別墅院中。院子裡本來正等著兩三百號人，一看到他這位正主出來，立時蜂擁而聚。胡文虎跟一些認識的聊了幾句之後，終於在眾人的圍擁下走上已經準備好的麥克風前，
「我之財，得之大眾。故我一向以為，當以大眾之財，還諸大眾。大家都說我是慈善家，其實文虎對此名號愧不敢當。說到底，我只是把從大家手裡賺到的錢又回饋了一部分而已，又何敢擔當慈善之名？而今朝鮮戰發，香港受大戰波及，與我瀕鄰之大陸又因政體不同，相互介懷，難以交通。文虎居香港數年，睹香港居民之生計艱辛，常自思該當如何。可惜生性駕鈍，苦思而不可得，只能偶爾提供些許生活所用，聊表寸心。然不久前，文虎有幸睹一奇文，此文以美利堅前任羅斯福總統克服美國經濟大蕭條為例，提舉實情，認為香港應大肆增加基礎設施建設、加大對無住房者的住房供應，以此激發建築業，進而提供就業機會，帶動經濟發展！對此，文虎深以為然！然時事艱辛，文虎自忖無法一人支撐此事，故而邀請大家一起，希望能與眾位一起設一香港投資發展公司。共襄此舉，以為我香港民眾。」
「你的那篇報道出來以後，沒人搭理，沒想到有胡先生給提出來了，你覺得胡先生這個提議能夠獲的大家的響應嗎？」
在客廳裡面，林子軒和羅嘉文就已經知道了胡文虎此次舉辦酒會的目的。胡文虎甚至還請讓他們這些辦報紙的一起幫忙，多多呼籲。對此他們都沒有推辭，畢竟這也是一件善舉。尤其是林子軒，胡文虎說的那篇「奇文」就是出自他的手，胡文虎讓大家幫忙，其實就等於是讓香港的這些大報都贊同他的觀點，支持他。只是幫忙歸幫忙，在這個當頭，恐怕沒幾個人看好他的號召力，哪怕大家都知道這位老先生在香港確實很有號召力！
「提議確實是好。可惜不是時候啊」。林子軒歎了口氣。
「為什麼不是時候？」羅嘉文問道。
「因為現在朝鮮那邊還沒有定局，港英政府也還沒有下定決心。這樣一來，大家的心也就定不下來。你想想，大家都還在擔心自己的生命財產，誰又會去在乎別人的日子過的到底好不好？」林子軒歎道。剛才胡文虎告訴大家自己的意願的時候，他想過勸一勸這位老先生，可是又怕被人說自己第一個提出這個建議的目的是作秀。所以勸說的念頭只是稍微在心裡閃了一閃，就被他迅速地掐滅了。
「胡先生跟大陸的關係其實也很好的，有他出面他們就算是打到香港來，大家的投資也應該是有保證的才對！」羅嘉文皺眉說道。
「這話更加不對了，明知道香港危險，誰還會在這兒的投資？就算有胡先生罩著又怎麼樣，可交到別人手裡的錢哪能比拿在自己手裡的更穩當？」林子軒搖了搖頭。
羅嘉文轉頭看了林子軒一眼：「胡先生可是對你期許頗高，又是因為受你的啟發。才想建立這麼一個香港投資發展公司，你是不是應該第一個響應？。
「洋行的大班，政府的高官都在這兒呢，人家都還沒說話，我上去表什麼態？搶風頭啊？」林子軒哂道。
「少拉別人當擋箭牌，我看你就是不想響應。」羅嘉文道。
「當然響應，自己的意思都不響應，別人怎麼看我。」林子軒答道。
「那你還不快去？」羅嘉文指了指剛剛講究話，正被人圍在中間談話的胡文虎，「說不定胡先生正等著你過去呢！」
林子軒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往人群外圍走去。
「喂，你怎麼回事兒？不去就不去，怎麼反到還走了？」羅嘉文拽住林子軒的西服，追上來問道。
「我怎麼響應？胡先生要的是投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錢現在都已經投出去了。還欠了銀行一大筆，投什麼？投兩句話表示自己的心意呀？我還沒那麼無聊呢？」林子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
「那，那你也為該打個招呼，表示一下支持啊。」羅嘉文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可終究還是不習慣被林子軒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什麼好表示的？我都已經開始干了，還用支持什麼？羅嘉文先生，拜託你以後遇到事情都先動腦子想一想，不要老是每次都腦子一熱就往上衝！你可也是老大不小的了。」林子軒咬牙切齒的教訓道。
「少說別人，誰有像你？一件事都能轉七八個彎兒，你也不怕哪一天把腦漿子都擠出來。」羅嘉文也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去找黎維岳和李樂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