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大婚 文 / 倏然一夜
天還沒亮,就聽見外面開始忙碌起來。
夏千洛也被吵得睡不著,於是早早醒來坐起了身。
想來她的腳也快好了,不如就在雲兒妹妹大婚後辭行吧。雖說她和雲兒妹妹分外投緣,但畢竟人家成親後就不太方便了,況且她也要趕緊找到輕塵才好。
看房屋裡華貴的擺設,還有夏荷冬梅的稱呼,就知雲兒妹妹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那和她成親的新郎一定也不差,至少要門當戶對,才貌雙全才配得上雲兒妹妹吧。想到這,她不禁有些想看看讓雲兒妹妹如此傾心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
「今日陛下大婚,宮中可真熱鬧。」門外忽然有人走過。
「陛下?」夏千洛不禁有些不解。
「那是當然。」另一人道,「這是我們南靖復國之後的第一件喜事,怎能不熱熱鬧鬧地操辦一番?」
「……」南靖……夏千洛愣住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雲兒妹妹成親嗎?怎麼會是……
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從房內跑出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
「你說今天是誰大婚!?」夏千洛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激動地問道。
看著她,兩宮女都愣了愣,「當……當然是陛下。今日是陛下和夏丞相千金的婚典呢!」
「……」想起先前在東臨皇宮聽到他要大婚的話,又回想起夏雲仙幸福的表情,她有些恍惚,心中卻依然抱有一絲希望,「今天……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六啊。」
最後的希望也轟然破滅,她崩潰地靠在牆邊。
「什麼人啊?」回頭看著身後的人,其中一名宮女小聲問道。
「不知道,在這沁芳殿的偏殿出來可能是夏小姐的丫鬟吧……快走了!我們來取東西,誤了吉時就糟了!」
頭頂紅蓋頭,夏雲仙看不見周圍,但卻感覺得到周圍的熱鬧。由喜婆牽著,她緩緩踏上祭天天台的台階。
喜婆的手忽然鬆了開了,沒有牽引,她一時不禁慌張起來。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輕輕牽起。
「跟著我走。」耳邊傳來柔和的低語。她驀地一愣,垂眸看向腳邊繡著金龍的紅色長靴,心中不禁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遠遠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天台上兩手相牽的人,身體彷彿被抽乾了力氣,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他成親了,和雲兒妹妹……這是老天的捉弄嗎?夏千洛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眼淚卻忍不住地從臉頰滑落。
洛兒……對不起……看著身旁的人,他微微歎息。
眼眸不經意一瞥,忽見遠處牆角處躲著一人。慕容宸逸大驚,洛兒!?
待他再去尋時,牆角處卻空無一人。是自己太過思念所以產生了幻覺嗎?可是他明明看到了……
「陛下……陛下……」身旁的喜婆小聲催促道,「快些開始吧,若是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又看了遠處的牆角處一眼,還是什麼人也沒有。慕容宸逸微微歎氣,拿起一旁的香,點燃了插上了祭台。
「嗚嗚……」蹲坐在牆角後,夏千洛忍不住失聲痛哭。如今她再次想起夏雲仙幸福的模樣,卻是想起一次便心痛一次。
坐在床邊,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夏雲仙卻是又幸福又緊張。今夜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吱呀……」門忽然被推開。聽見走近的腳步聲,她不禁緊張地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越來越近了……她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不遠處,傳來柔和的聲音。
「朕去書房看會書,你不用等朕了。」
「……」夏雲仙不禁愣了愣,看書?大婚第一夜,他竟連蓋頭都未掀就要去書房看書?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只聽見門已經關了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她顫抖著身子將蓋頭緩緩扯下。
他……他也許是還有重要的書要批閱,所以才會去書房的……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卻始終還是難以接受大婚第一夜他就如此冷落她。
「宸逸……你為什麼要娶別人……」眼前的人滿臉淚水,早已哭成了淚人。
「洛兒,洛兒……對不起……可是我愛的始終只有你一人!」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眼前的人,卻眼見著她漸漸遠離。
見夜深了他也還是未回寢殿,夏雲仙於是取了大氅,一人向書房走去。
「娘娘。」書房外正在打著瞌睡的萬里長忽見來人,連忙行禮。
「噓。」示意他不要出聲,夏雲仙緩緩推開書房的門。
看著桌上翻開的書,再看向伏在桌案上而睡的人,夏雲仙抿了抿唇,雖有些責怪,卻又心疼。於是悄悄走到身旁,將大氅蓋在了他身上。
「洛兒……洛兒……」
聽見他睡夢中的低喃,夏雲仙不禁愣了愣,輕輕湊上前。
「洛兒……不要離開我……不要……」
洛兒……她聽清楚了他夢中所喚的名字,腦海裡不禁出現夏千洛的樣子。不會的……她搖了搖頭,洛姐姐怎麼會與陛下認識呢……一定不會是她的。
「小洛姑娘,這是小姐成婚的喜餅,討個吉利,你快嘗嘗……」夏荷端著喜餅進門,卻見蜷縮在床上痛哭著的人。
「你怎麼了?」夏荷見狀連忙放下喜餅,「今天可是小姐大婚的日子,你這麼哭可真不吉利!」
「嗚嗚……嗚嗚……」她越是這樣說,夏千洛只覺得眼淚像是關不掉的水閥,不斷地洶湧而出。
「喂喂……你……」見這種狀況,夏荷不禁也沒了法子,「你怎麼了?倒是說話呀!」
「嗚嗚……」
見依然痛哭不止的人,夏荷無奈道,「我把喜餅放這了,你餓了就吃吧。」說著便走了出去。
「……」慕容宸逸緩緩睜開眼,見書房外的天已經大亮了。還要早朝……他揉了揉後頸,站起身,一件大氅從背後滑落了下去。
他愣了愣,撿起地上的大氅。想起昨晚坐在床邊頂著紅蓋頭的的女子。昨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他垂下眸,只是,除了她,如今他根本接受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