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許你十年 文 / 仙枝
第二百九十五章許你十年
「哎呀,穆小妹子啊,木藥師今兒個不在麼,怎麼你在這兒坐診吶」
老嫗佝僂著身子走進屋內下打量一番,見木藥師不在,於是對著坐在一把小籐木椅上的紫衣花襖女子道。
「咚咚咚……」
清雅的小屋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秀美的山水圖畫,畫下方擱置一尊香爐,一縷縷青煙徐徐升起,淡淡的藥香味從煙霧中瀰漫出來,一名女子站在桌案邊正在搗藥,聽到老嫗的問話,一轉身,卻是一張絕美的容顏。
細眉大眼長睫毛,瓊鼻皓齒淡紅腮,額前一層淺髮梢,耳畔一串碧玉珠,微一眨眼,巧笑倩兮,踱著輕步,靠近老嫗,她略一低頭,柔聲道:「魯大娘,木大哥昨兒感了風寒,怕傳染了你們,現在在內房休息呢,呵呵,今日只好我代他班了,大娘儘管放心,紫兒雖說醫術不比木大哥,不過看點小病,還是能行的。」
魯大娘淡淡一笑,僂著身子道:「穆小妹子哪兒的話啊,我只知道你和木小哥兒啊都是神醫,郎才女貌呢,呵呵」
女子被他這麼一說,俏麗的兩頰更加紅了,微微扭過頭去,眼中卻難掩飾那分淡淡的喜悅。
這一年多來,自己與王飛,不,應該說是木楓,定居在了這座西邊小鎮,憑借當初在丹峰宗的所學,開了家醫館。
這雪地裡本身就大夫藥師少,好的藥師更少。他們是丹峰宗的弟子,對於一些病症本就有判斷能力,再加上神奇的煉丹之術,店面剛開出來,在鄭大哥夫婦的幫助下,立即成了小鎮上的最好診所。
接著,這個名頭越來越響,不光光是這座小鎮,就連其他小鎮上的人們也慕名而來,今日下著大雪,人算是少的,如果換做晴天,可會排滿一條街呢。
安定的日子,讓她覺得生活是如此美好,她畢竟是女人,心中對於安寧的小家子生活還是嚮往的,想著想著,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笑意,臉頰越發緋紅。
那是一種幸福的小女人姿態,當初關於水芝的事情,王飛也在之後第一時間告訴她,這讓她越加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還能……更進一步。
這時,呼的一聲,一陣風吹進窗簾,飄落幾片雪花,帶入一陣寒氣,魯大娘被風一吹猛地咳嗽起來,兩眉頭凝成一團,女子驀然驚醒,急忙道:「魯大娘,快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魯大娘點點頭,唉了聲,僂著身子走到一把軟椅上坐下,將手探出。
「呵,沒想到一入冰雪古城,竟然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真是可笑啊,當初怎麼就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呢?要是進入雲空之城,又不知要多少年月了。十年八年?」
這間屋子的裡邊,王飛透過一堵不大厚實的牆,能夠感應到外面的一切,不禁感慨起來。
當日他回來時,發現小竹子變高變成熟了,就發覺事情的不妙,在這之後他暫時處理普渡大銘符的祭祀之力,就去拜訪了鄭克勤一家,結果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己已消失兩年了。
這麼一說,足足把他嚇了一跳,自己在冰雪古城絕對呆不過一月,怎麼就成了消失兩年?
後來才從穆紫口中得知,前往冰雪古國的北極之路,其實十分崎嶇,那裡時空交錯,層層疊疊,確實要這段時間,他兩年的時間進入北極點,算是快的,他們曾經走了三年。
暗暗自嘲一番後,王飛靜下來,又一次查看體內的普渡大銘符。
今天他之所以不出診,哪是什麼風寒啊,分明是這普渡大銘符搞的鬼
這符一大早起就發羊癲瘋,王飛鬱悶,費了半天流了滿身汗這才把它壓制住。
其實,王飛之所以選擇在這裡開個小醫館,主要是為了掩人耳目。
從一開始來到這北極西荒交界地帶時,就發現這裡的極陰之氣特別濃厚,很適合宋天的這具身體修煉,所以便安定下來。
宋天的肉身採集更多的極陰之氣,對於他消磨普渡大銘符能量越有好處,這一年多來,他一直修煉不綴,源源不斷地凝聚出靈力還有元力,與這張惱人的符菉進行消耗戰。
可是,令他頭疼的是,經過一年多的辛苦努力,符菉是有些鬆動了,只是程度很小,如果真想徹底化解此物,怕是沒過上十年二十年完成不了的。
而且,普渡大銘符每一次的發作,王飛的靈魂都會陷入無邊的黑暗中,疼痛難忍,若非他對這種疼痛有著免疫,怕真是會直接瘋掉。
試想一個人一天到晚活在無邊的疼痛中,有幾個受得了?
但,王飛做到了,以他絕對的毅力,辦到了
殊不知,隨著靈魂疼痛的煎熬,他的心靈,也在經受磨煉,心境的錘煉,讓他的心意無比堅定,為將來的征道,鋪平道路。
這時,內室外,魯大娘已經看完病,拿著一捆藥包離開了,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一些雪域人們過來看病,一直忙到了晚上,這才打樣熄燈。
穆紫是修者,這種勞動程度毫無壓力,可是一忙完,也覺得腰酸脖子疼,莫非與凡人接觸久了,也會受到他們的影響?
穆紫摸了摸額前有些凌亂的髮梢,撣了撣身上的余雪,這時,王飛走了出來,她一側身驚了一下,旋即面色一紅,道:「怎麼樣,好些了麼?」
由於穆紫所站的位置恰好是背對燈盞,所以看上去有些昏暗,王飛沒有留意她泛紅的臉色,點點頭走到一張桌椅邊坐下。
「穆紫,這一年多,可是辛苦你了,沒事總讓你擔待著。」王飛望著周圍擺設的瓶瓶罐罐,忽然心生感慨,總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這些年來,穆紫一直幫他打點這家藥罐,可以說不是偶爾一次兩次,而是經常性了,畢竟那張該死的普渡大銘符,隨時都會跳出來大肆瘋狂一番。
王飛沒法,只能與之鬥到底
穆紫一聽,卻心生感動,俏臉更紅,輕聲道:「哪裡,王飛,其實……這樣的日子挺好的。」
「嗯?」
王飛驚愕,穆紫卻只管自己道:「沒有紛爭,沒有恩怨,只有平靜與安寧,有時候,經常顛簸在風雨中,偶得一寧靜港灣,是多麼幸福。一年多的日子,我偶然在想,這樣的生活,最好……永遠也別結束。
人之一生,為得長生,奮鬥者趨之若鶩,三皇五帝,一直探索,可試問,有多少長生問道?修真界,腥風血雨,打打殺殺,同門相殘,手足屠戮,試問,不為的是那點至寶?可惜到最後,有多少得到?
與其整日心神惶惶,不如過得雲淡風輕生活。生一爐,品一酒,驅一舟游於江湖之上,聽那絲竹管弦之聲,賞那月圓花好之時。」
穆紫的眼中閃爍一絲精芒,其實她還想說下去:與自己所愛之人長相廝守,豈不悠哉?
但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又嚥下了,是不好意思麼?
王飛驀然,眼中掠過一絲不經意覺察之色,沉默不語。
不錯,這等生活景象,他何嘗沒想過,可是,這能做到麼?
你不找人,別人來找你啊
穆紫知道自己多言了,淺淺一笑道:「對不起,我可能今天忙的有些暈乎了。」
王飛卻搖頭擺手道:「穆紫,你說的並無道理,但問題是,你肯放,別人肯麼?既然選擇這條道路,那只能一直走下去。
路已選,無回頭。都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呵,可回頭者,有多少善終?時不耐我啊」
王飛的話語中,有說不出的無奈。
當年,他走上修煉之道的時候,哪想過這些?可如今一回首,世事滄桑,早變了,即便現在要收手,你想退,別人不給有何用?
他雖化名姓木,可是不代表他就是木頭,對於男女之事,並非一竅不通,穆紫如此明朗的意思,他哪會聽不出其中的含義?
穆紫過厭了修真界爾虞我詐,燒殺搶掠的生活,想要一份安寧,可問題是,自己能給麼?
他的手中,拿著雲空之城開啟的鑰匙,姚淑師姐,還落在白聖域的人手中,那個兇惡狂徒邵道光未死,如一顆毒瘤,隨時會殺回來。
還有,便是他此時此刻的處境。自從修魂大陸出來,就一直使用宋天的肉身,想要重生血肉,必須是脫胎期的修為。
畢竟,他總不能拿別人的身體過一輩子吧
一切的一切,都逼得他必須奮鬥
穆紫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幽的淚水,她的心,很痛。
也許她錯了,王飛的心意不在這兒,在那無邊的仙道上。
望著穆紫失落的眼神,王飛的心咯登一下,他不願傷害如此一位敢愛敢恨,敢於放棄,溫柔美麗的女子,可問題是……
他很頭疼。
驀地,王飛眼中閃爍出一道精光,他看向穆紫,神情無比凝重道:「穆紫,倒不是我一心求仙道,而是身上任務太重,所以……」
「我明白放心,凡是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持的」
穆紫嫣然一笑,昏黃燈光下的容顏,說不出絕美。
王飛心中一動,不知覺得道:「穆紫,十年,若是十年間,能夠安然度過不受修真者打擾,那麼我們便……一直住在這兒吧」
「王飛,真的?」
穆紫訝然吃驚,眼中滿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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