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9 惱羞成怒算計火兒婚事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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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如墨的蠱蟲輕輕的跳回了無缺公子的身軀之中,亦是讓賀蘭火的心中一驚。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眼前男子魅惑傾城的容貌之上多了一絲柔柔的笑意,那雙眸子雖然散發柔和的光彩,可是同樣也是朦朧不清的。
無缺公子替她母親解毒,比救了她賀蘭火還讓她感激。
曇青訣心中悄悄的歎了口氣,他覺得賀蘭火是喜歡無缺公子的,這個認知讓曇青訣心中很不舒服。賀蘭火不但惹動他的情愫,有時候他還覺得賀蘭火像是他的女兒,雖然自己的年紀並不足以成為賀蘭火的父親。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引起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所以他容不下賀蘭火喜歡上一個危險而美麗的男人。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容氏已經清醒過來了,只見床上躺著的溫婉婦人眼睫毛輕輕的顫抖,旋即睜開了眼睛。
「娘,你沒事了?」賀蘭火嗓音聽似輕緩,卻是在輕輕的顫抖。
那雙黑色的美麗的眸子,因為隱隱染了淚光,卻分明多了一絲平時絕不會有的灼熱情愫。那張明艷的臉孔上染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美麗。而這卻是禁不住讓曇青訣心口重重一陣,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迫得透不過氣來了。
而曇青訣看著無缺公子,神色變化,最後臉上驀然多了一絲狠色。
無缺公子如今的表情卻是天真的不可思議,那張魅惑的臉容之上,只是泛起一絲極真誠的笑容。甚至連曇青訣都禁不住認為這絲笑容是真的。
眼見容氏已經無事,曇青訣突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待下去了,故此旋即離開。賀蘭火看到了曇青訣的背影,眼波微微一顫。
無缺公子將插入明慈穴道的那根針拔出來,明慈隨即怒氣沖沖的扣著無缺公子手腕說道:「臭小子,下次若再敢暗算師父,我不會輕易饒過你。」
無缺公子無辜的眨眨眼睛,輕輕的笑著說道:「明先生不是說了,我絕不能認你為師父嗎?」
明慈為之語塞。
無缺公子笑容暖洋洋的,看著就叫人覺得很舒服:「可是師父你金口一開,就不能反悔了,如今無缺又是你弟子了。」
明慈雖然知道這只是無缺公子玩的一個文字遊戲,可是居然沒有反駁。
無缺公子語調雖然很輕鬆,可是賀蘭火卻注意到他臉色很是蒼白。面對賀蘭火溫熱目光,無缺公子卻是輕輕的側過了臉孔,他覺得自己的眸子實在是太幽暗了,不適合和賀蘭火對視的。無缺公子側身之際,烏黑的髮絲滑落一邊,露出了修長的頸項。眼前的男子,俊得有些不似真人。
「既然夫人已經醒了,無缺和師父就先出去了,讓夫人好好休息。」
賀蘭火輕輕的點點頭,道謝之後目送無缺公子出去。
隨即賀蘭火又將注意力放在容氏的身上,只見容氏笑笑,表示自己確實是已經沒事了。看著女兒擔心的樣子,容氏不由得沙啞說道:「火兒,不要擔心,娘沒有事的。」
賀蘭火手指扣住了容氏的手腕,檢查了一會兒,方才放下心來,輕輕的鬆了口氣。
可是當賀蘭火想到了容家的人,眼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她正準備將那位堂叔給請出去,想不到容雲濤居然已經踏入了房中。只是看到容氏已經清醒過來,容雲濤的臉色頓時變了。之前不是說容氏已經快生命垂危了嗎?怎麼現在容氏卻是清醒過來了呢?想起剛才那位大夫,容雲濤心中則禁不住暗罵這位大夫只是庸醫一名,想不到這種事情居然也是會說錯。
本來容雲濤是準備假惺惺的安慰賀蘭火幾句的,如今說謊的他,頓時有些窘迫。
「三堂叔還是請吧,以後鎮南侯府亦是不會歡迎你上門。」
賀蘭火語調之中亦是多了幾分冰冷。對於這種不知自重,心存惡毒的長輩,賀蘭火亦是懶得再守什麼尊卑之禮。容雲濤說這種謊話,除非是盼著容氏死無對症,對於這種盼著容氏死的人,賀蘭火又怎麼會有好臉色看呢?
她覺得自己很客氣了,容雲濤應該是心知肚明,自己為何會這樣子的說。而容雲濤確實是極為窘迫,可是賀蘭火無禮的態度卻將容雲濤觸怒了。
「不知好歹,你們賀蘭家已經是絕戶之家,思楓過繼給你們,卻也是委屈思楓了。暖妹妹,我現在還是想勸你一句,知道你疼女兒,但是若是將賀蘭家全部的家業拿給她做嫁妝,以後落得人財兩失,卻也是自找的。」
容氏原本還不知道女兒為何對容家的人這樣的不客氣,如今容氏明白了,眼中漸漸浮起了失望的光芒。
她的童年,她的豆蔻年華就是在容家度過的,所以容氏對容家有著一種很特別的感情,可是現在容氏禁不住想,這是否錯了。
容雲濤看著容氏傷感的樣子,還以為容氏已經是後悔服軟了。畢竟容氏嫁給了賀蘭寧遠以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容家的示好。而賀蘭火亦是擔心容氏的感覺,她知道容氏一貫想和容家和解的。而自己這種態度,是否會傷了容氏的心呢?他們都不直達容氏真正的想法,而就在這個時候,容雲濤心中還點燃了一絲希望。
「如今暖妹妹已經是侯夫人了,相信也知道,容家的支持,對郡主是何等的重要。若是暖妹妹你這種態度,容家自然也不敢高攀侯府。」
事到如今,容雲濤乾脆撕破臉皮,如此說道,這話裡已經拿容家要挾。
這卻也全非容雲濤的威脅之詞,畢竟容雲濤回去說的話,亦是會影響容家對鎮南侯府的支持。
賀蘭火不知自己這個看似道貌岸然的堂叔居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縱然容氏願意妥協,她賀蘭火也絕不願意。
只是還沒等賀蘭火說什麼,容氏溫和而堅定的嗓音響起:「堂兄你此言就太過了,你所提議之事,我已經想過絕不能答應。思楓這孩子雖然能幹,可是畢竟不是侯爺的血脈,我鎮南侯府也不需要過繼一個孩子。」
容氏的話,讓容雲濤頓時一震,想不到容氏居然是這樣的決絕。他原本以為自己是瞭解容氏的,可是如今,容雲濤發現自己也許錯了。
而容氏的態度更是給了容雲濤重重一巴掌,而賀蘭火眼中的快意更讓容雲濤面上無光。
惱羞成怒的容雲濤還欲說什麼,賀蘭火卻是已經走到了容雲濤的面前說道:「三堂叔、思楓表哥,母親身子不好,且需要休息。」
那雙美麗的眸子之中散發的無聲冰冷卻是讓容雲濤呆住了,而容雲濤則突然想到,如今賀蘭火可是宮中的女掌,並且和海陵王關係交好。自己得罪她太過,只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容雲濤宛如被澆了一盆涼水一樣,頓時清醒了很多了。
容雲濤退出了房間,賀蘭火亦是沒錯過容氏眼中的一絲失落。
「母親放心,三堂叔這種做法,想必只是他自己私心,應該不是容家人的意思。」
但是賀蘭火實則對容家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賀蘭火看著容思楓說道:「思楓表哥,我想問一句,我娘之前當真說過,要將你過繼給鎮南侯府?」
容思楓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究竟年紀輕,臉皮不算很厚。他也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被這樣一位美麗的少女冷聲質問,而自己卻無可辯駁。
容雲濤卻只覺得賀蘭火咄咄逼人,在容雲濤看來,賀蘭火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
「也許,是我們理會錯了侯夫人的意思。我與思楓也不敢高攀侯府了,如此郡主可還算滿意呢?」
容雲濤冷冷的看著眼前少女,只覺得容氏一個寡母果真沒將女兒教好,賀蘭火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尊卑之分,也不知道對自己這個長輩禮貌一些。
也因為如此,容雲濤的眼中頓時多了幾許的恨意。
賀蘭火則冷冷說道:「不遠送了。」
料想容家絕不可能厚著臉皮,再讓這個三叔來提過繼之事了。
離開了侯府,容思楓一直無法抬起腦袋,只因為容思楓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在那位美得出奇的女子面前丟臉。
容雲濤突然恨聲說道:「好個賀蘭火,如此目無尊卑,不知敬重長輩,今日之辱,我一定記得。」
容思楓心中終究覺得,侯府如此態度,還是容雲濤自取其辱。只是子不言父之過,故此容思楓亦是不好言容雲濤之過。
「如今容家亦是有心拉攏郡主,現在宮中慶皇后也是對郡主極為看重。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此事我看也還罷了。」
容雲濤則嘿嘿一笑,眼中居然多了幾分算計光芒:「不錯,我們這一房在容家是說不上什麼話。容思情那小妮子又和賀蘭火交好,今日我們受辱,容家更不會為我們和侯府生出嫌隙。只是任她賀蘭火再能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而且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子。」
容思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更忍不住問:「那爹,你的意思是?」
「賀蘭火在京中身份雖然水漲船高,可是名聲並不怎麼好,故此容氏也為她的婚事很是擔心。門檻低的,容氏未必看得上,家世高的,又未必願意要這樣要強的一個兒媳。說到底,大胤高門娶妻還是喜愛溫良賢淑的。賀蘭火任宮中女掌也還罷了,可是厲害的名聲傳遍京城,這找個合心意的親事便是難事了。如今去鎮南侯府求親的人不少,可是容氏未必會中意。」
說到了這裡,容雲濤目光頓時落在了容思楓的身上:「思楓,你不是有個同窗,名喚林軒,如今正來京城了嗎?」
容思楓點點頭,他在外遊學,林軒亦是他同門師兄,如今林軒亦是到了京城。林家雖不是十分顯赫,可是卻也是書香門第,家世清白,父親乃是翰林編修,只是可惜生母早死,家中只餘一個寡母。林軒年紀尚輕,並無妻子,聽到了容雲濤這樣說,容思楓隱約猜測得到,父親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想到父親言外之意,容思楓頓時一寒。
容雲濤則是帶著幾分惡毒的得意說道:「林家家世雖然稍遜色於侯府,可是也是家世清白,而且人口簡單。容氏心痛女兒,恐怕並不願意將賀蘭火送到豪門為妻,應付大宅門裡瑣碎之事。所以林家若去求娶,對於侯府而言,絕對是賀蘭火的一個好的丈夫人選了。」
「可是,可是林兄身子不行啊!」
容思楓禁不住低低說道。
林軒容貌也可稱俊雅,並且才學不俗,可惜他身子是有毛病的。大夫也替林軒看過,只說照著林軒身體狀況,恐怕亦只有兩三年的性命。這件事情別人不知,可是容思楓卻是知曉的。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林軒那些同窗,亦只是以為林軒身子比較文弱而已。
賀蘭火若是嫁給林軒,只恐怕沒兩年時間,就會成為寡婦了。
容思楓想起父親是聽自己提及過的,思及容雲濤的用意,容思楓縱然不可置信可是也是猜到了幾分。
容雲濤笑容顯然亦是有幾分的猙獰:「若是這樣,也是賀蘭火命硬剋夫,怪不得別人,只怪她命苦。」
容思楓想起賀蘭火對自己的輕蔑,心中有些薄怒,可是想起賀蘭火那絕美的風姿,一想到賀蘭火會嫁給自己那個短命的同窗,容思楓終究有些不忍。
可是雖然容思楓外表看上去風度翩翩,究竟仍是一個沒自己主見的人。容雲濤的意思,容思楓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容思楓禁不住遲疑的說道:「可是縱然林家去提親,容氏也未必一定選中。如今鎮南侯府門檻這麼高,賀蘭火雖有霸道的名聲在外,來提親的人也絡繹不絕。」
「來提親的人雖然不少,可是真正合容氏心意的不多。林家雖然家世不見得最好,卻是正順容氏心意的。賀蘭火宮中任職女掌,未必需要一個強勢的夫家徒惹皇后猜疑。再者,你不是說過了,安老見過林軒,亦是將林軒稱讚了一番,對林軒十分之賞識嗎?」
容雲濤口中的安老,則正是京城天鴻書院的院長,他是三朝老臣,如今雖已致仕,卻也極有威望。
容思楓說了聲是,他想不到自己父親將林軒之事居然記得如此的清楚。其實他更不知道,容雲濤一開始就打算讓賀蘭火嫁到林家。若是賀蘭火找了一個強勢的夫家,就算容思楓過繼給侯府,恐怕也不能佔去家業了。賀蘭火嫁給林軒,待林軒死了之後,更可以栽給賀蘭火一個剋夫的名聲。
只是容氏的斷然拒絕,讓容雲濤沒辦法繼續行事罷了。
「安夫人喜愛給人做媒,只要讓安夫人做媒,再藉著安夫人的口說安老對林軒的稱讚,那麼容氏印象一定很好,這件事情十有**,就能定下來了。」
容雲濤說得很是肯定,就連容思楓也挑不出什麼破綻。林家只與林軒一根獨苗,看來也希望有一個強勢的兒媳在傳宗接代的同時,也在林軒死後撐起家業。估計林夫人聽了,也會動心求娶。
可是這樣一番算計,無疑是將賀蘭火推入火坑,讓賀蘭火萬劫不復。
容思楓雖然隱隱有些反感,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反對,畢竟他身為庶子,討好父親已經是一種習慣,一種本能了。
雖然容思楓本身亦是有幾分才華,可是身為庶子卻改變不了長久以來形成的骨子裡的謙卑。
容雲濤想起賀蘭火對自己的折辱,幻想著賀蘭火嫁錯人之後痛苦的生活,他的臉上漸漸浮起了快意了。而容雲濤不由得吩咐車伕說道:「且先不用回容府,先去林家!」
鎮南侯府之中,賀蘭火看著窗外的落花,禁不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紅珠將一件披肩給披在了賀蘭火身上,禁不住輕輕說道:「郡主,你似乎有什麼心思?如今夫人已經無事了,還盼郡主不要再為此傷神了。」
賀蘭火輕輕的搖搖頭,她不止是為容氏傷神,心中更是記掛著無缺公子。
賀蘭火私下也向著明慈問過,原來醫門的本命蠱是侍主用心血餵養的,雖然能解百毒,但是卻也不能離開主人太久了。剛才無缺公子那只本命蠱無疑是帶著毒素,竄入了無缺公子身子之中。雖然能自行解毒,但是卻會對無缺公子的身子帶來很大的損傷。
無論如何,賀蘭火也想不到無缺公子居然會捨命做到這一步。
在賀蘭火的感覺之中,無缺公子始終是神秘的,好像是風一樣不能捉摸。雖然無缺公子幾次向她示好,可是賀蘭火總無法覺得他是真心。
這份人情,真不知道如何還清楚。
如今已經是快入冬的天氣了,風中已經帶了幾許的涼意,紅珠送來了厚厚的披風,卻仍然讓賀蘭火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涼絲絲的。
「紅珠,從今日起,你讓蘭珠隨時保護夫人,絕不容夫人有事。」
賀蘭火這般吩咐,無論是什麼人,對容氏下手,賀蘭火就都絕不會饒過這個人了。
江心的畫舫之上,無缺公子靜靜的躺在軟榻之上。
失去血色的臉容,卻仍然宛如最上等工匠雕琢過的一樣的完美,令人不由得驚歎。今日無缺公子穿著雪色滾浪銀絲袍子,隨意披著雪狐的披風,眼睛輕輕的閉著,只任由長長的睫毛在風中輕輕的顫抖。船艙之中,窗戶是開著的,外面散碎的花瓣一片片的被垂落下來,任由秋風席捲而來。那點點的花瓣頓時沾染上了無缺公子的身軀,給無缺公子沾染到了點點的花香。
當梅影進入的時候,她正好看到了這樣美的一幕。
眼前的男子若論姿容,當真是完美得不可思議。
也就是這種有些窒息的美,誘惑著她,犯下了這樣的錯誤。梅影不由得跪下來,心中懷著僥倖說道:「梅影見過公子。」
無缺公子不由得睜開眼睛,那雙眸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泛著漣漣的光彩,眉宇含情。
可是今日,梅影就是覺得心中一寒,更是有些畏懼和害怕。只因為今日的公子,顯然是有些不同的。
「容氏之毒,是梅兒你下的吧。」
無缺公子嗓音之中充滿了肯定,語調雖然輕淡,卻是讓梅影身子一僵。
兩人相互對視,僵持,梅影突然垂下頭去,似乎有些不敢看無缺公子的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其餘三婢亦是魚貫而入。
「我似乎沒傳你們三個進來?」無缺公子任由如墨髮絲如潑墨畫一樣散在了床榻之上,倦倦的說道。
「公子,我們只是,只是擔心梅影。」竹影大起膽子說道。
無缺公子心中多了幾分冷怒,其他三婢和梅影是姐妹情深,可是梅影呢?無缺公子只覺得梅影顯然是有意為之的。如果自己處置得太過,也會讓其他的屬下心寒。
「公子,奴婢知錯,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公子好。」梅影禁不住咬住了嘴唇,如此輕輕的說道。
「賀蘭夫人和我全無關係的。」無缺公子禁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的揉揉額頭,眼神卻是晦暗不明。
「公子被曇青訣威脅,處境危險,曇青訣重視賀蘭火,可是賀蘭火既然是公子你愛惜之人,梅兒自然不敢造次。侯夫人卻又是賀蘭火在意的人,故此梅兒只能退而求其次,向她下毒。我所做一切,全是為公子你著想,只是為了公子你的安危考慮,梅兒對你全無異心。」
如此絕色佳麗,跪在地上哭得如此傷心,好生讓人憐惜。
無缺公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漸漸浮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容。眼前的女人為了自己才這樣做,他應該感動不是嗎?為何他居然沒一點感覺呢?只是覺得極為好笑。
有人說他多情,可是也有很多人都說他是個冷清的人,說他對別人沒感情,現在他真覺得別人說對了。
「若是為了脅迫賀蘭火,又怎麼會選天星子這種發作了立刻會死的毒?容氏若是死了,只是會讓賀蘭火恨上下毒的人。梅兒,你隨我這樣久了,甚至連謊話也不會說。」
無缺公子漂亮的眼睛輕輕的瞇起,讓他身上縈繞了一股優雅的危險的的氣息。
「之前我贈賀蘭火墨琴,賀蘭火彈奏之後,身中劇毒。這墨琴也是我身邊的人才能動到的,能將毒素抹在琴上的一定是你們四人之中一個。如今看來,梅兒,品情會上對郡主下毒的人應該也是你。」
如果說平時的無缺是優雅而溫和的,那麼現在他就好像是散發了危險氣息的豹子,美麗卻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而梅影禁不住跪下來,抬頭之際眼中顯然已經多了幾分晶瑩:「我,我只是不甘心。公子,我們四人認識你比賀蘭火早,為何賀蘭火能得到你的心,而我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呢?我實在是不甘心。賀蘭火除了生得好看一些,根本沒有別的優點!為何你會這樣看重她呢?這對我們四人可是公平呢?」
「公子你被賀蘭火迷得失去了理智,我只是不忍看你泥足深陷,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如果你能和賀蘭火徹底決裂,這對你才是最好。也許你以為奴婢多事,只是我確實是全心全意的對公子,就算被公子你責罰,也是再所不惜。」
梅影看似激動的話,卻將梅蘭竹菊四婢緊緊的聯繫到一起。
菊影已經厲聲說:「可是你怎敢違逆公子的意思,私下做這些事情?」
蘭影臉上表情是震驚,而竹影神色卻是不忍。
無缺公子將她們的表情盡收眼底,無論這三人反應有什麼不同,有一樣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自己若是這個時候處置了梅影,會讓其餘的三人產生兔死狐悲的感覺。
「這話固然悅耳,可是我知道的人,你對賀蘭火下手既不是因為吃醋,更不是為我著想。梅兒,你跟隨我多年,卻為何還在我面前說這樣子的謊話?你原本是青野之人,亦是軒轅玄的人,父親更死在賀蘭寧遠手中。實則你一直以來,都是想利用我對上鎮南侯府。賀蘭寧遠雖然死了,可是賀蘭火還在,當她出現的時候,你就覺得一定要將賀蘭火除掉。你恨透了這個大胤的侯爺,就算賀蘭寧遠死了,可是在你心中,這還遠遠不夠。難道不是嗎?」
梅影突然一下子呆住了,她面上的血色一點點的消失了,眼中也是透出了一絲絕望和惶恐。自己是軒轅玄派到無缺公子身邊的人,這個秘密沒有幾個人知道,而她更擔心無缺公子知曉。
可是現在,公子確實是已經知道了。
「容氏死了,賀蘭火若是知道是我的婢女下的手,疼愛她的曇青訣也未必會放過我。你說我喜歡的是賀蘭火,可是我更在意自己的處境,更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觸怒曇青訣。可是你呢,也許這也是軒轅玄的計劃,覺得我正式對上曇青訣,和曇青訣鬥得你死我活,這樣比較好,你說是不是呢?」
其他三婢看梅影的眼神頓時變了,本來她們是同情著梅影的,也對無缺公子對賀蘭火的關注而不滿。
可是現在呢,她們對梅影只有鄙夷和憤怒。原來梅影居然是內奸!
梅影如此罔顧公子的安危,實在是可恨!
梅影嗓子乾澀,突然她猛烈的搖頭:「公子,我對你是真心的,從來沒有想過傷及你一絲一毫。」
她只是想殺了賀蘭火和容氏,可是從來沒想過栽贓在公子身上。對付容氏,她很小心,根本不覺得有人會查到自己頭上。跟隨無缺公子這麼多年,梅影早就迷戀上了這道絕世的身影。
無缺公子這個時候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帶著幾分的憐憫看著梅影。
「你雖是軒轅玄派來,但是身為探子,想必也是身不由己。我和軒轅玄乃是合作關係,其實你是他的人也不算什麼背叛。可是你不該私下罔顧我的立場做這些,梅影,你年華正好,好像一朵春日的花兒一樣,正是嬌艷的時候。這個時候若將你摧折了,不免讓人覺得可惜。可是希望你不要怪我的狠心,我身為冥閣的閣主,一貫都是賞罰分明,更不可以心軟。」
說到了這裡,無缺公子抱歉的對梅影笑笑,那笑容之中也帶了幾分的愧疚。
驀然無缺公子袖子之中一片艷紅色的刀光飛起,隨即梅影脖子之上就多了一絲淡淡的血痕。
梅影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還伸出自己的手指撫摸脖子上的傷口,隨即她整個身子卻是緩緩的傾斜倒下去。
無缺公子看著刀尖上的那麼一點鮮血,心中卻是泛起點點涼意。那麼多人口口聲聲的說愛自己,愛得比性命還要重,可是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的。
其實梅影是軒轅玄的探子之事,是他早就知曉的,可是呢,他並沒有揭破。保留這個探子,實則是留點面子給軒轅玄。更何況梅影的心早被自己收服了。這次梅影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