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謀妃天下

章 節目錄 83 為你摘下面具來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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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沐天風輕輕的抬起頭,目光被陽光映照著,掠動了淡淡的明亮的光輝。他眼中的光芒,是乾淨而鋒銳的。

    曇青訣也是多了一絲興致,輕輕的哦了一聲。

    「天風只求加入王爺的黑牙軍,作為一名最普通的兵卒,出現在戰場之上!」

    就連曇青訣也是微微一呆,他實在是想不到,眼前的這名青年,冒著冒犯王府獲罪的可能,以鐵一般的決心和自己第一流的侍衛比武,只是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那這種事情也不用特別來求我,冰凜,我們黑牙軍招人什麼時候變得需要我打招呼才能進了?」

    「回王爺,好像還沒這個規定。」

    曇青訣和冰凜一唱一和的,顯得是默契十足。

    「王爺說得沒錯,我沐天風也有我的野心和抱負以及一定想要做到的事情。只是卻絕不屑用什麼卑劣的手段。我知知道在大胤的軍中,想要平步青雲,不但要有本事,家世和人脈亦是極為重要的。而整個大胤的軍中,唯獨海陵王治下的黑牙軍有著一視同仁的公平,這不但讓貧寒子弟有陞遷的機會,更是讓黑牙軍成為大胤最厲害的一支戰鬥力,讓大胤和青野多年征戰之中不落下風。我沐天風也不會蠢得想要王爺為我破壞規矩。」

    「想要進入黑牙軍,是我的一個夢想,我不否認自己今日闖入王府有著屬於自己的私心和打算。不過我更不會懇求王爺對我格外關注。只是王爺若是對我有興趣,若是也因此對我沐天風多了幾分留意,幾分注意,也是王爺自己的事情。」

    沐天風坦蕩蕩的將自己心計和內心之中的真正用意說出口,反而顯得磊落和大方。曇青訣眉毛輕輕一挑,不由得想到,這個沐天風倒是有些意思了。

    一想到那日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沐天風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柔情,心中卻有些酸澀。

    也許自己為她下了怎麼樣的決心,蘭瑩心永遠不會知道。也許這不過是蘭瑩心一生之中小小的插曲而已。也許連自己也是覺得荒唐到了極點,可是沐天風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內心之中的衝動。

    如果他不做點什麼,不讓自己變強,也許蘭瑩心永遠只是天邊自己遙不可及的一抹身影。

    蘭瑩心就快要成為太子妃了,而這段感情則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那就從軍吧,上了戰場,就能將自己心中最抑鬱的情緒發洩在戰鬥之中。

    也因此,沐天風不由得單膝跪下,沉聲說道:「不知王爺覺得我此舉可算僭越?」

    「算不上,只是本王似乎也有些好奇,你從軍的目的究竟為何?沐天風,或許你以為我對你一無所知,只是我瞭解的遠比你想得要多得多。你原本是海寧派弟子,天資極高卻自命清高,你師父對你極是賞識,可是待你師父死後你在海寧派卻無立足之地。實則海寧派在軍中的弟子相互之間也是有所牽引,互為依靠。據說你師兄張雄之如今已經是二品的都尉,對你不止一次的籠絡。你若接受,至少不會是區區一名小兵。像你這樣自命清高的人,又是為何突然迫切想要立下軍功?」

    曇青訣目光如電,落在了沐天風的身上。老實說沐天風是個人才,就算沐天風不前來依附,曇青訣也有籠絡之意。只是沐天風本性高傲,而曇青訣更不會稱讚幾句助長他身上的驕氣。

    「因為天風喜歡上一個女人,可惜她不但要嫁人,而且跟我地位懸殊,我連表白資格也沒有。和她相遇只是一個從來沒有料想到的意外,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莊丁,也許就只能將這份心動埋藏到心裡,甚至很快的忘掉。可是我沐天風並不是那種認命的人。」

    「況且,我在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她就算今日嫁給那個男人,可是那種生活並不會適合她。她始終還是會離開那個男人的,到那時候我亦是希望自己有足夠的資格娶她為妻。」

    沐天風說得極是肯定,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灼熱的光彩。

    賀蘭火暗中心中一顫,她並不知道沐天風口中的那個女子是誰。只是沐天風縱然如此癡情,那個女子似乎一點也不知道。默默守護而被守護的那個人卻是渾然不知,也許真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的。

    曇青訣輕輕一笑,嗓音卻是微微冰冷了:「你似乎也應該聽過關於本王的一些傳言,當年本王喜歡高家的小姐,本來已經訂下了婚約,只是高白芷卻和南宮家的小子私奔。覬覦別人的妻子,一直是本王最為厭惡之事,恨不得將這種人千刀萬剮!」

    「若你心愛的那個女人願意與你私奔,莫非你也要跟她罔顧婚約私奔不成?」

    任誰也能看得出,曇青訣目光之中,多了絲絲的殺機了。畢竟未婚妻跟人私奔,對於一個男人而言,乃是最為羞恥的事情。更不要提這件事情,傳得當真是沸沸揚揚,整個京城的人都是差不多知道了。

    「可惜她對我無意,甚至不記得我。如果她和丈夫日子過得極幸福,我亦不會打攪於她。」沐天風嗓音亦是微微苦澀。任誰都覺得他顯然是服軟了,畢竟誰敢在曇青訣面前提及私奔這兩個極敏感的字眼。

    「可是若她不喜歡想嫁的那個男人,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不管,任這個人如何權勢滔天,我都不許。只是我沐天風的女人,不會偷偷摸摸的私奔,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會讓光明正大的娶她。」

    沐天風話語之中的針對之意,任誰也聽得出來。看來沐天風心中亦是覺得,曇青訣並不應該強迫高白芷嫁給他。

    曇青訣眼珠細細的瞇起,面沉若水。

    「沐天風,希望你不會後悔今日在我面前說的這番話。」

    曇青訣嗓音之中聽不出喜怒,沐天風面色數變,最後面上浮起的卻是淡淡的倨傲。

    侍衛將沐天風送走,沐天風與賀蘭火擦身而過之際眼中卻也是浮起了幾許的驚訝。

    沐天風也認得眼前這位少女,上次蘭瑩心和賀蘭火站在一起,關係極為親密。想到這裡,沐天風眼中也多了幾分淡淡的異樣,目光游離,似乎是想要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道身影。只是可惜的則是,蘭瑩心並沒有隨賀蘭火一道前來。

    這亦是讓沐天風的內心之中多了幾許的失望,只覺得世事原沒有這樣的巧合。

    曇青訣看到賀蘭火前來,嗓音之中亦是多了幾分淡淡的喜悅和戲謔:「原來是小郡主來了。」

    洗去了一身血腥味道的賀蘭火,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衫之後,卻也多了幾分的清雅和出塵了。曇青訣想起剛才自己內心之中浮起的怪異之極的情緒,心中也是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今日看到那個刺客出手,相信你該知道自己和真正的戰鬥高手區別在何處了吧?」

    聽到了曇青訣的話,賀蘭火卻也是禁不住輕輕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畢竟是養尊處優的郡主,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殺伐之事,所以身上缺乏一種真正戰士的狠辣銳利。

    曇青訣目光閃動,看著賀蘭火,讓賀蘭火亦是有些微微發毛。

    「皇后對你也有幾分賞識,也許不久以後,皇后就會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賀蘭火,希望你不讓我——」

    曇青訣嗓音微微一頓,察覺到了失言,卻也改口道:「千萬不能讓皇后失望。」

    一邊的小薰已經替賀蘭火斟好了酒,眼珠轉轉,心想郡主果然比較寬宏大量,居然也沒有特別的生氣。看來自己犯下的錯也不是很大的。

    賀蘭火輕輕的品了口酒水,只覺得香甜軟糯,入口濃度並不高,卻也是酒香撲鼻。

    「不知慶皇后會給我什麼樣子的機會?」

    說到慶皇后對自己看重,賀蘭火還當真沒有感覺到。她只覺得慶皇后並不是很喜歡自己,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成?

    曇青訣只是笑笑:「等到了那個時候,郡主自然是知道了。」

    「王爺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是神神秘秘,話只說一半,總不讓人知道。」賀蘭火也沒好氣的白了曇青訣一眼。

    曇青訣見她臉上因為酒而熏出了淡淡的紅暈,如白瓷之上染上了細細的胭脂紅,仿若一朵嬌嫩的石榴花在自己面前綻放。他的一顆心有些不爭氣的跳了兩下,暗恨自己沒用。

    賀蘭火雖然是絕色,可是自己什麼樣子的美人沒有見過呢,又怎會因為眼前這個小丫頭而怦然心動?

    縱然京城之中有一些關於自己和賀蘭火的傳言,可是京城裡的人,恐怕並不真心相信自己對娶賀蘭府的小丫頭。

    賀蘭火從前並不喜歡曇青訣,總覺得他性格實在是有些霸道,人也有些讓人討厭。可是也許是看的眼光不同了,看的角度不一樣了,最近也不知為何,她只覺得看曇青訣看得順眼得多。

    鬼使神差之下,曇青訣略一猶豫,手指在面具之上摩擦幾下,還是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了。

    這面具之下的面容當真是英俊無匹,除了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臉色蒼白了些,這張臉也難以找到別的什麼瑕疵。只見那修長的雙眉輕斂,琉璃色的鳳目之中蘊含了淡淡的光彩,薄薄的嘴唇始終帶著莫名的笑意,傳聞中英俊的海陵王確實是名不虛傳。

    曇青訣不願意承認,自己之所以將面具摘下來,只是因為賀蘭火那日在瀑布之下說了自己生得好英俊。

    下意識的,曇青訣禁不住留意賀蘭火的神色變化。自己當著他摘下面具,賀蘭火的表情又會有怎麼樣的不同呢?

    只見賀蘭火眼中多了幾分驚訝,這讓曇青訣心情不由得欣悅起來。雖然他亦是知曉,自己欣悅得毫無理由。

    「王爺樣子不差,只是不知為何總喜歡戴著面具?」

    「只是不差?」曇青訣伸手摸摸臉蛋,無不失落。

    這不是重點!

    賀蘭火對曇青訣所關注的詭異感覺到極是無力。

    「我少年從軍,戴著面具方便震懾敵軍,也免得別人因我年少臉嫩而心生輕視。」

    曇青訣說出原因,他容貌絕不算陰柔,只是和邊軍一比,居然也算得上是個小白臉兒了。少年時候的他心中不爽,一賭氣居然戴著面具而上了戰場,從此人前邊極少摘下。

    除了幾個心腹,看到曇青訣真容的人亦是沒有幾個。他身為王爺之尊,喜愛上戰場殺敵,又對醇酒美人奢華享樂毫無興致,故此京城之中漸漸也是傳出了不少謠言。

    只是曇青訣向來我行我素,也不將這些無聊的謠言都放在心上。

    「如今王爺已經是大胤戰神,聲名遠播,其實帶或者不帶,那也沒有太多關係了。」賀蘭火隨口這樣說,只是卻不知道自己這句無心之言,會對曇青訣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只見曇青訣拿著手中的面具,心思卻也是變幻莫測,漸漸的,嘴角卻是多了一絲笑意。

    可是曇青訣不知想到什麼,他面色頓時一沉,嗓音也是冷了幾分:「賀蘭火,我早提醒過你,讓你離無缺公子遠一些,可是你似乎也沒放在心上,當真不將我的話當一回事情。你遇到他,總沒有什麼好事,不是中毒就是遇到刺客,我看他跟你是八字相剋,災星一個。」

    賀蘭火心中嘀咕自己遇到曇青訣也沒什麼好事,只是畢竟膽子不夠大,不敢嘀咕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時候,一道似笑非笑的悅耳嗓音就在曇青訣和賀蘭火耳邊響起:「想不到堂堂的海陵王,居然也會背後說人閒話,議論是非,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只見無缺公子緩步而來,手中的扇子輕輕的搖晃,扇面輕輕的遮住了嘴唇,只是露出了一雙光彩流轉懾人魂魄的眸子。

    「當面我也可以再說一遍。」曇青訣面不改色,一點沒不好意思。

    「那無缺住進王府,豈不是讓王爺整日需要提心吊膽了。」

    曇青訣眼見自己派去的兩個丫鬟已經是不知被無缺公子打發到哪裡去了,暗想無缺公子手段果然是極為高明,也不是自己派綠柳黃鶯兩個人就能將他順利看住的。

    「那倒不必擔心,本王從來不擔心有什麼災星能對我起作用。」

    無缺公子目光閃動,一雙眸子落在曇青訣的臉頰之中,眼神漣漣生光。平心而論,曇青訣樣貌雖然英俊,但是並不陰柔,和女子的容貌並沒有多少類似之處,也看不出其生母惠妃的容貌痕跡。只是那一雙琉璃色的異色眸子,倒與惠妃生得極為相似。

    那雙琉璃色眸子光彩掠動之際,亦是讓這張出色的臉孔多了一份異樣的魅力。

    「既然無缺公子身上有傷,那就不要在王府隨便亂走,否則一不小心,就讓你傷上加傷,本王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曇青訣話語之中,多了幾分濃濃的諷刺味道。而無缺公子則輕輕一搖,隨意說道:「無妨,無缺傷得並不重。而且得到了王爺細心殷切的照顧,傷口已無大礙。」

    曇青訣的咄咄逼人,彷彿是打在了棉花堆上一樣,始終是沒有半點反應。

    「郡主,無缺公子曾送你一具琴,我也想送一具琴給你。」

    說罷,曇青訣就吩咐下人去取琴,而賀蘭火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故此在一邊靜靜的站著等待。也不多時,只見小薰將一具有些舊了的琴送上來。這琴非金非玉,也無什麼特別的裝飾,只以最尋常的雲水木製成。

    這種雲水樹,在大胤的邊關到處都是。只因為邊塞的天氣苦寒,而容易存活的植物並不多,雲水樹卻偏偏能適應邊塞那苦寒的氣候,在邊塞成片成林的存在著。

    這樣的木頭,製成的琴,自然是極硬的,且琴聲亦是偏脆硬,並不為一般的琴者所喜愛。只是賀蘭火卻注意到,這琴一側,雕刻了寧遠兩個小小的字。而賀蘭火心中亦是微微一酸,有些明白了,想必這琴就是父親生前所有的。

    邊關苦寒,如果賀蘭寧遠用什麼名貴的琴,只恐怕亦是不方便保養,故此才用這邊關最常見的雲水木製成了琴了。

    「若是喜歡,願意收下,那就替我彈個曲子吧,就當我贈你琴的答謝。」曇青訣的話語在賀蘭火耳邊響起,也讓賀蘭火無法拒絕。

    小薰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具琴,她知道這琴乃是王爺心愛之物,時常命人精心維護和保養。可是這琴明明很普通,材質也是隨處可見那種。只是不知王爺為何這樣的寶貝。

    而郡主收下了這具琴,似乎也是很激動的樣子,這讓小薰內心之中的疑惑更濃了,總之就是有些不能理解。

    賀蘭火手指輕輕的按在了琴弦之上,十指纖纖,先彈了幾個音,旋即一首曲子就從她的指尖緩緩洩出。

    只見賀蘭火輕輕的抬起了臉頰,嘴角亦是多了一絲促狹的笑意:「王爺要我彈支小曲兒,不如王爺也舞劍助興如何?」

    曇青訣板著一張臉心想賀蘭火當真是越發放肆了。

    豈料一邊的無缺公子已是含笑說道:「有何不可?」

    只見無缺公子笑容如三月的桃花春酒,令人不由得心醉神迷,而手中的劍更是輕盈的揮出,風姿瀟灑而動人。雖然是舞劍,卻宛如月下的仙人,掠動如嫡仙一般的清雅風姿,令人不由得想要為之沉醉。但見無缺公子步伐輕盈,劍術更是宛如舞蹈,卻並沒有半點脂粉氣,反而有著男人特有的瀟灑風姿。無缺公子肩上雖有傷,可是靠著靈巧的步伐和劍術掩飾,居然絲毫也看不出來。

    這讓人彷彿聯想到月下的湖水,任由一輪明月鑲嵌在藍黑色的天空之上,月色隨意的撒在了湖面之上,風景清麗無雙,當真是令人為之心折。

    只見無缺公子長髮一甩,衣袖翩飛之間更似有魏晉之風,他一張臉容本來就是生得俊美到了極點,只是平時尚有三分的疏離,而如今沉醉在劍舞之中,整個人氣質卻也是蛻變了一般,神色變得恬靜而安寧,氣勢更是清華尊貴!

    初時是他的劍舞配合賀蘭火的琴音,到後來反而是賀蘭火主動用琴音來配合無缺公子。

    曇青訣先是一呆,隨即心裡暗暗罵了一聲無恥。唉自己就是比較矜持,不像無缺公子這樣,為了討女孩子歡心,什麼面子都放得下去。這心裡,倒是有些酸溜溜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伴隨無缺公子這一聲吟唱,只見無缺公子劍氣催動,恰好掃過了牆頭一枝開得正是鮮艷的紅花。只見這紅花紛紛冉冉落下,落在了無缺公子和賀蘭火的衣襟之上,也是落在了那琴上面,彷彿是紛紛落下的花雨,令場中的男女彷彿是處於一處極美的畫卷之中。就連這練武場上也是多了幾分詩情畫意。

    就在這個時候,曇青訣冷笑一聲,亦是忽的抽出了劍,只見金光一閃,劍鋒化作了點點金色的鋒銳,直向著無缺公子襲來。只見無缺公子不避不閃,神色眉宇之間卻蘊含了淡淡的寧定,似乎並沒有察覺曇青訣劍勢之中的殺意。

    果然這金色的劍鋒湧到了無缺公子面前的時候,卻是淡淡的消散,只是割破了無缺公子的衣擺。

    曇青訣面不改色,說道:「抱歉,一時手滑!」

    無缺公子亦是隨意笑笑說道:「無礙!」

    不過曇青訣看到無缺公子有著這樣的定力,心中亦是多了些許的佩服。無缺公子早知道自己對他心懷殺意,卻是不避不閃,這種沉穩,亦才配成為自己之敵!

    賀蘭火手指的琴聲卻是變得有幾分激昂了,甜甜的笑著說道:「既然王爺難得有興致,不如跟公子一起舞劍如何?」

    曇青訣和無缺公子心緒無不有些複雜,兩人都將對方視為最大的敵人,一併聽琴舞劍,也是兩人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只見曇青訣神色一沉,眼中卻忽的多了幾分肆意:「看來小郡主今天非要叔叔舞劍給你看了,這又有何不可?」

    但見曇青訣手中劍訣一動,身影翩翩,身姿不若剛才無缺公子舞劍時候那樣的優美宛如謫仙,不過卻是剛柔並濟,沉穩大方。他的劍舞風格和無缺公子的劍舞截然不同,只是兩人一併舞劍之極,卻又是無意識的配合得極佳。

    兩人雖然有些意外,可是亦覺得這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身為敵人自然要將對手心思捉摸透徹,不過今日兩人能如此和平的在一起舞劍,只不過因為兩個人都有諸多的顧忌而已。

    也許有的人,天生只能是敵人,是絕不會成為朋友的。

    只是伴隨賀蘭火一首曲子彈完,兩人內心之中亦是多了幾分唏噓。

    「無缺公子的劍舞不錯,只是不知道無缺公子的真正武技,是不是如你的劍舞一樣出色。」

    曇青訣也是能感覺得到,在無缺公子秀雅絕倫宛如謫仙的外表之下,有著濃濃的嗜血本質。無缺公子那些常人不會有的怪癖,只能說明無缺公子曾經必定經歷了什麼,故此才會有著這些習慣。這樣人,雖然有些風雅絕倫的外表,可是內心卻是瘋狂而嗜血的。

    和曇青訣眸光相對,無缺公子眼中也是浮起了一絲精光,壓下了內心之中被強者勾起了蠢蠢欲動的戰意,無缺公子輕笑說道:「王爺實在是抬舉我,誰不知道像王爺這樣的高手,天下已經是屈指可數,能稱為王爺對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

    「這話真是悅耳!」曇青訣一笑,眉宇之間則浮起了傲然之色。

    賀蘭火從小就愛習武,對大陸鬥氣高手的存在亦是瞭如指掌。

    「傳聞中,大陸上三位高手攀升入鬥氣八級,分別冥閣之主冷閻羅,青野國師上官野離,以及我們大胤的海陵王曇青訣。」賀蘭火琴音已停,盈盈走來,隨手抄起了酒杯,品了一口清酒。

    「我記得傳聞中,無缺公子似乎也是玄氣八級?」

    曇青訣有意無意,這樣試探。

    「我武技並不是十分出色,這一點只是誤傳而已。」兩人目光相對,簡直是火光四濺。賀蘭火站在一邊,也是察覺兩人見面頗多針對,站在一邊簡直是無語。無缺公子將賀蘭火面上的情緒盡收眼底,這眼中亦是禁不住多了幾許溫柔。

    「不過也許玄氣方面的修為,我及不上王爺,可有一樣,王爺卻是及不上我的。」

    無缺公子一貫退讓,此刻唇角含笑,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曇青訣亦是心高氣傲之輩,面色雖然有些矜持,心中卻是覺得有些傲氣浮上來。

    「那不知什麼讓無缺公子這樣的自信?」

    「自然是,飲酒——」

    曇青訣不意無缺公子居然說出這句話,頓時不覺嗤笑,表示對無缺公子這句話極是不屑。

    無缺公子看著俊美出塵,怎麼看也不像是善飲之輩。

    「本王倒想跟你比比,只是無缺公子你既然有傷在身,本王亦不好佔你這個便宜。」曇青訣隨意掃過無缺公子肩膀上的傷口。

    「無缺剛才也說過了,區區小傷,何足掛齒。王爺,我就先乾為敬。」

    說罷,無缺公子手指扣住了酒杯,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曇青訣面上沒多少表情,看不出心思如何,卻也是招人送酒上來。賀蘭火亦是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看著這天下聞名彬彬有禮的惜花公子,和同樣是天下聞名嗜血的修羅王爺,在這裡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始對王府的美酒下手,賀蘭火只覺得眼前一切也似乎是有些不真實——

    不過剛剛兩人都能伴隨自己琴音一起舞起劍舞了,一起拼酒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她輕輕的搖搖腦袋,重新坐下來,手指再次撥動琴音,彈奏起了琴曲。琴音在她的指尖傾瀉,她卻任由兩人兩個天下聞名的男人在一邊拼酒。

    無缺公子感覺酒一杯又一杯送入自己的胃中,卻禁不住心忖,原來喝醉了酒居然是這樣的滋味。

    原本只是想稍微化解曇青訣對自己的敵意,亦不願意氣氛太過於尷尬。無缺公子總是善於博得別人好感的,只要自己飲醉認輸,相信也足以消化幾分曇青訣的咄咄逼人。

    只是那熏熏的醉意漸漸的湧上來,面對曇青訣挑釁的目光,看著一邊彈琴的賀蘭火,無缺公子居然發生自己生出幾分無謂的好勝之心。

    他居然不想認輸了,而且越飲越覺得自己清醒。

    天色漸漸的暗了,一輪明月亦是掛在了半空之中。

    院子中的三人或撫琴、或舞劍、或放聲高歌,漸漸亦是有著幾分失態,多了幾分的恣意。飲得半醉,無缺公子一套劍法舞玩,卻軟軟的落在位置之上,任由臉頰浮起了酒醉之後的潮紅,越發襯托出他容貌若玉雕一般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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