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0 賀蘭寧海慘死,高白珠的算計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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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文家狀告賀蘭寧海之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本來只是個小小的案子,只是這其中涉及了鎮南侯府,涉及了如今風頭正盛的賀蘭火,故此這消息自然是傳得極快。中讓你亦是想不到,堂堂鎮南侯的胞弟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人物,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就在這個時候,另外的消息傳來,方才讓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賀蘭寧遠雖是賀蘭家的嫡子,可惜生母早死,賀蘭寧海雖然也是嫡出,但是卻是繼室所生。賀蘭老爺在年輕美貌的繼室迷惑之下,對大兒子也是逐漸的疏遠了,甚至於很不公平的將家產分給了二兒子賀蘭寧海。
賀蘭寧遠亦是個有骨氣傲氣的男子漢,他也不屑於去爭賀蘭家的家產,只孤身離開賀蘭家,靠著自己拼下了侯爺爵位。
想不到賀蘭寧遠功成名就之後,賀蘭寧海居然會厚著臉皮,前來認親。侯府寬容大度認下了這門親戚,而賀蘭寧海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利用侯府的威勢趁機作威作福。
如此卑鄙小人,自然是讓世人唾棄不已。
既然如此,鎮南侯府和賀蘭寧海斬斷關係,也只是會讓眾人拍手稱快而已!
這也很快讓賀蘭寧海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文家案子審理期間,百姓討論得十分激烈,惹得京兆尹也不得不秉公辦理。再這府尹夫人每天給老爺吹耳邊風,也堅定了京兆尹除掉賀蘭寧海已證自己清名的決心。而賀蘭寧海向官府報案幾次,只說有地痞流氓騷擾,官府卻是裝聾作啞,不理不睬。
被賀蘭寧海煩急了,這官府的捕頭則皮笑肉不笑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賭債也是債,哪裡有不還的道理?
反正眾人亦無不知曉,賀蘭寧海這不過是垂死掙扎,折騰不了多久了。
很快文家的案子已經判下來,賀蘭寧海強佔房屋,逼死人命,責令退回房屋,杖兩百,徒三千里。賀蘭寧海一頓板子打下來,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官府再派人將他鎖了枷,送去服役。
之後賀蘭火亦派人打聽了賀蘭寧海的消息,賀蘭寧海尚未到達服刑之地,就因為棒瘡發作死在半途。
賀蘭火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神色沉默,心中卻也是浮起了淡淡的快意。前世的容氏,這一世的文家,這份冤屈總算是昭雪了。賀蘭寧海只有死了,才能還清他身上的血債!
賀蘭寧海家中,如今則是浮起了一層愁雲慘霧,賀蘭雪早無心打扮,如今更是面色憔悴。
原本想著,攀上了賀蘭火的關係,自己也有機會為自己尋得一門極不錯的婚事,可是如今她所有希望都已然破碎,更是讓賀蘭雪黯然神傷!
只是賀蘭雪怎麼也想不透,賀蘭火的態度為何會變得那麼快。
之前賀蘭火不是還答應她,讓二房的人也搬到侯府住。那個時候賀蘭雪還滿心的歡喜,只以為自己也能像侯府的小姐一樣,住在這個大宅子裡面。想不到賀蘭火居然就這樣翻臉無情,轉眼之間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真不知道她為何會對自己這樣的殘忍,賀蘭雪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賀蘭火了。
她在家中不過是庶出之女,如今家中幾名姐妹看賀蘭雪的臉色更是添了幾分的敵意。若不是賀蘭雪自作聰明的去攀附侯府,也不會為二房惹來這麼大的禍事。
就在這個時候,大夫人江氏已經鐵著一張臉出來,冷冷的看了賀蘭雪一眼,這眼中則滿是嫌惡與憤怒,似乎恨不得將賀蘭雪生吞活剝了!
賀蘭雪都有些不敢看江氏的眼睛,她只覺得自己內心之中很慌很亂,也讓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江氏也懶得說些什麼,只是將一張紙朝著賀蘭雪扔過去,冷冷說道:「這是今日早上馮家送來的,你自己看吧。」
賀蘭雪哆嗦的拿著這張紙,雖然早就有所準備,可是仍然是禁不住心驚。因為這是一封馮家送來的退婚書!
這也讓賀蘭雪眼前陣陣發黑,禁不住哭泣道:「馮家怎可落井下石,怎可這個時候退婚?小人!都是些個捧高踩低的小人!」
從前賀蘭雪對馮家的婚事並不如何的上心,只覺得馮家還配不上她賀蘭雪。可是現在卻不同了,自從賀蘭寧海出事之後,賀蘭雪天天都希望早日嫁到馮家,早點離開這個家。想不到她心心唸唸盼來的,居然只是一封退婚書!
「你哭什麼?」江氏眉宇之間泛起了不耐:「你以為以我們家如今的名聲,如今的處境,還有什麼人家肯來議親不成?」
賀蘭雪跪著向前,膝蓋挪動幾步,悲聲淒然的說道:「大夫人,不如你跟馮家說說,就算不為妻,讓我嫁到馮家去當個妾也好,我只求一個安身之所。」
反正,賀蘭雪也並不排斥當妾。
「別說做妾了,就算你要到馮家去做丫鬟,只恐怕也沒這個機會了。」只見江氏冷冷一笑,面上儘是陰冷。
「人家早盼著和我們家劃清界限,誰讓鎮南侯府耍手段讓我們聲名狼藉了。若不是你天天在老爺耳邊攛掇,說賀蘭火年幼可欺,老爺也不會厚著臉皮上門,招惹了鎮南侯府最後落得個這種下場!」
江氏正厲聲喝罵,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丫鬟已經是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夫人,不好了,那些個地痞流氓又來要債了!」
而江氏聽到了,眼前頓時一黑。賀蘭寧海之前不堪騷擾,已經將家底掏空了,想不到這些地痞仍然不肯放過賀蘭家!
只見刀疤臉帶著幾個嘍囉進來,看著瑟瑟發抖的幾位女眷,頓時吹了一聲口哨。
「各位小姐夫人,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賀蘭老爺既然出事被官府押走了,這剩下的錢,你們總該還上來。」
說完,只見刀疤臉抽出了匕首,就狠狠的插在了桌子上。
江氏大著膽子說道:「我們家中家產所剩無幾,要錢自然是沒有了,難道你們還想逼出人命不成?」
「那也好辦,我看賀蘭家的這個小丫頭出落得倒也水靈,賣到了窯子裡也能換幾個皮肉錢。就看大夫人你捨得不捨得了?」
刀疤臉嘿嘿淫笑,反正自己錢也得了不少,也不樂意逼迫得太緊,免得惹出事來。他們這些混混看似蠻橫,卻也最精明不過,知道事情輕重。更何況賀蘭火也吩咐了,除了賀蘭雪,對賀蘭家二房其他人則到此為止。
而聽到了刀疤臉的話,江氏臉色微白,看著被刀疤臉看重的賀蘭雪,她眼中突然浮起了報復的快意。反正賀蘭雪只是庶出之女,且自己一直厭惡於她,將她賣掉也是正好出了口惡氣。
「好,那我就將這丫頭賣給你,只是你亦要保證,以後絕不能再來騷擾,否則我們寧可自殺了!」
江氏原本沒指望刀疤臉答應,想不到這混混居然爽快說道:「能得到這樣一個小美人,這剩下的債那就不用還了。」
賀蘭雪亦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更知道江氏準備將她給買到妓院去,她頓時尖叫一聲:「不要,大夫人你怎麼能賣掉我?我也是我爹的女兒,我不要被賣到青樓,你們快些放手!放手!」
那刀疤臉一使眼色,頓時過來了兩人將賀蘭雪死死的抓住了,順勢將賀蘭雪的嘴給堵上了。
「我既然是你嫡母,如今你爹都已經不在了,我自然是有權將你賣了。」
江氏也不客氣,當即寫了買賣的文書。她心中透亮,想必這些流氓和鎮南侯府是有些關係的,所以無論是老爺還是賀蘭雪,既然做了對不起鎮南侯府的事情,賀蘭火是絕不可能干休。唯獨將賀蘭雪這個小賤人賣出去,家中其他的人才可以沒事。
賀蘭雪雖然萬般不願,卻也是沒辦法反抗。她心中最開始是憤怒,漸漸卻又是浮起了一絲絕望。似乎自己什麼都完了,可是腦海裡的那個念頭,如今卻也是越發的清晰。賀蘭雪實在不知,自己哪裡得罪賀蘭火了呢?為何賀蘭火態度變得那麼的快——
賀蘭雪淚流乾了,眼前卻是陣陣發黑,腦子更是禁不住有些暈眩。就在這個時候,賀蘭雪只覺得自己腦中卻偏生浮起了莫名的片段。只見自己一身錦衣華服,穿戴得極是尊貴,卻是悄悄的靠著了某張床,床上的女子面敷白粉,醜陋之極,而自己則伸出手狠狠摀住了那女子的口鼻。
她依稀聽到了自己口中發出得意又諷刺的聲音:「還有,你娘不是自殺!」
不知這些片段所蘊含的意義,賀蘭雪也無暇細思,便是這般昏昏沉沉暈眩過去。她只知道的是,醒過來之後,她所處世界卻也是會變得截然不同了!
高家,只見高白珠已經沐浴完畢,一身輕質柔軟的睡衣隨意披在了她的身上,裹住了她這一身軟滑光潔細膩無比的肌膚。只見高白珠週身的肌膚可都是細膩光潤無比,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而高白珠也是最為得意自己有這一身細膩的皮肉。只見她輕輕一揚手,寬大的袖袍就緩緩滑下,裸出了高白珠的手臂。
只見這一條手臂,肌膚潤澤,白膩的手臂之上套著一枚雪色的鐲子,相互輝映,那肌膚彷彿跟鐲子細膩的質感相差無幾了。
高白珠吃力的拂了幾下,這鐲子套得緊了,一時居然拿不下來。一旁的丫鬟惠羽則將一些芳香的精油均勻的抹在了高白珠的手臂之上。只見這肌膚抹上了油了之後,頓時顯得是更加的光潤了。而有了潤滑之後,惠羽方才順順當當的將這個鐲子給摘下來了。
但見惠羽在一邊點燃了熏香,讓著高白珠享受。高白珠臉容雖然安寧,但是眉宇之間卻是始終有一絲淡淡的不悅之色。
等惠羽將京城中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高白珠眼睛輕輕的閉上,卻是說了聲:「可惜了!」
本來高家也查到了文家的這個案子,本來高白珠也是已經部署好了,怎麼說動資助文家去打這場官司,到時候鎮南侯府包庇親戚,縱然賀蘭家二房佔人鋪子逼死人命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可惜了,賀蘭火卻是先下手為強,利用文家的事情和賀蘭寧海徹底撇清了關係,反而落得一個美名。
賀蘭火越聰明,高白珠的心裡就越發不舒服,越發的不好過!
這女人越聰明,有時候就越容易不自量力,想要得到一些不屬於她們的東西。高白珠絕不會讓賀蘭火如願以償!
上午時分,陽光正好,賀蘭火亦是輕盈的跳下了馬車。想到了容氏,賀蘭火心中亦是多了幾分溫暖。
容暖一直為操持鎮南侯府而費心,前幾年鎮南侯府的銀錢是極為緊張的,容氏從不曾剋扣賀蘭火的平時用度,而自己則少置辦新的衣衫。
如今侯府銀錢寬裕了不少,賀蘭火也準備為容氏挑選了幾件好料子,再為容氏到成衣店做幾件衣衫。這明記綢緞莊不但所售的布料是極不錯,而且店中還有手藝嫻熟的老師傅,賀蘭火選好了料子,就能讓這些老師傅照著自己設計的樣式將衣衫做好。
眼見賀蘭火出現,店夥計的眼睛是很毒的,頓時將賀蘭火殷切的迎入並且在一邊賠笑介紹:「今天店裡還進了一批從江南那邊過來的新的料子,郡主可以去看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料子!」
被夥計引入內中,賀蘭火聽著一邊傳來女子說話聲音,原來是七八名京城貴女也聚在一起挑選料子。
眼見賀蘭火進來,這些貴女眼神各異,可是都是透出了那麼一絲的好奇。畢竟最近京城發生了不少事情,而且似乎都和賀蘭火脫不了干係。賀蘭火和她們交情也只是泛泛,只打個招呼也就是了,只是這個時候賀蘭火不易察覺的一挑眉毛。只因為賀蘭火從眾位貴女之中看到了高白珠的身影。
只見高白珠人淡如菊,卻也是出落得秀潤可人,眼見賀蘭火出現,她頓時露出了一個溫婉和善的笑容,叫賀蘭火難以將她和那日刻意針對自己的高白珠聯繫到一起。
「郡主可是來這店裡挑選一些合適的布料?」
面對高白珠的詢問,賀蘭火亦是不動聲色回答:「確實如此。」
「我和這幾位都已經先選好了料子,正準備讓師父剪裁。不過,難得遇見錦媛郡主,郡主要是不介意,我也陪郡主選布料。」
高白珠唇角噙了一絲笑意,她的話讓另外幾名貴女吃驚,可是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如今賀蘭火風頭正濃,不但慶皇后對她另眼相看,而且未來的太子妃還是賀蘭火的好友,高白珠有意籠絡也不奇怪。她們平時對賀蘭火的放肆有所耳聞,本來對賀蘭火也有一種淡淡的排斥的。不過如今,終究還是要接納賀蘭火入這個圈子吧。
賀蘭火猜測高白珠的心思,口中則是隨口說道:「既然如此,那還勞煩高小姐了。」
其他幾名貴女都紛紛下去讓店中的師傅剪裁合心意的樣式了,只留下高白珠和賀蘭火在店裡挑選布料。
而賀蘭火也看了高白珠選好的料子,只見水色的綢緞細膩光潤,上面倒無多少花哨紋路,只是仔細一看,料子之中滲了一點點的銀色絲線,緞子看上去柔軟而光潤。當高白珠拿在手上時候,手中的料子和雪白的肌膚相互散發潤澤的光芒,更讓高白珠看上去彷彿玉雕觀音一樣。平心而論,高白珠也不算是什麼極出挑的美女,只是肌膚光潤極有光澤,就像是一顆圓潤的珍珠一樣,讓人看著極為舒服。
而高白珠也是禁不住暗中打量賀蘭火,今日賀蘭火隨意梳了一個鳳尾髻,上面斜插雙鳳長尾朱釵,穿著白色的斜襟長衫,衣袖很是寬闊,袖上點綴了朵朵粉色的瓊花紋路,衣袖之中更是撒出了層層白雪粉紗。而賀蘭火的神色也是沒有了當日在藥房的凌厲冷漠,一雙眸子如一泓清泉,明亮而讓人心生異樣。眼前的少女姿容絕世,面頰秀美絕倫,膚若凝脂,雪白的肌理之上,眉毛清秀而飛揚,朱唇輕翹,隱約有那萬種風情,風華絕倫。
就算高白珠身為女子,也是看得微微出神,更讓高白珠禁不住聯想篇幅,倘若是男子見到了賀蘭火,自然也是會被賀蘭火的容光所吸引。
這也讓高白珠的內心之中,多了些許的酸味。
上次京城舉行了品情會,高白珠卻並沒有參加,這並不是因為高白珠自認自己才藝不行,而是因為高白珠生性低調,亦不願意因為一個品情會而結下什麼仇家。想不到賀蘭火就如一顆新星,光芒萬丈的在品情會上冉冉升起。賀蘭火的這份明艷,讓高白珠情不自禁有些焦躁,有些不安!
「聽說賀蘭郡主和青訣王爺的關係匪淺,似乎不少人看到過王爺對郡主舉止親密,郡主你似乎和海陵王的關係不淺?」
高白珠驀然停下,定定的看著賀蘭火,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賀蘭火早就猜得到,高白珠定然是有什麼話私下和自己說,可是也是想不到高白珠居然這樣的直接。賀蘭火神色不變,看著高白珠說道:「我與海陵王也沒什麼特別的交情,高小姐也沒必要多想。也許是因為家父生前和海陵王有所交集,所以海陵王才對我特別一點,另眼相看。」
難道是因為高家對曇青訣當年之事無法釋懷,故此對自己親近海陵王而諸多不滿?賀蘭火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是又覺得不對。曇青訣雖然孤傲一些,但是依附曇青訣的人為數不少。阻止別人親近曇青訣,高家沒那個本事管,亦是管不過來。
「郡主此言就不盡不實了,海陵王深受皇上寵愛,誰不知道他手握兵權,在聖上面前炙手可熱。雖然海陵王性子是古怪了一些,但是也有不少女人想要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可惜這些年以來,似乎沒有女人能讓海陵王特別的動心,更不要提讓海陵王另眼相看有所不同。就憑郡主父親和海陵王的一點交情,就能讓海陵王對郡主特別一些?只恐怕是郡主沒有對我說實話吧。」
「難怪郡主這樣幫蘭瑩心,扶持蘭瑩心成為太子妃的位置。也相信郡主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對太子妃位置毫無把握。若是蘭瑩心成為太子妃,你又嫁給海陵王,和蘭瑩心互相幫扶,一起享受榮華富貴,郡主真是很會打算。」
高白珠說了這麼一番話時候,眉宇仍然風情含笑,可是話中則無不在諷刺賀蘭火攀附權貴不折手段!
賀蘭火聽了,心中卻是微微一冷,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說道:「高小姐可能想得太多了,我對海陵王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若是我不信呢?」高白珠居然繼續追問,死纏爛打。
賀蘭火心中也有些不耐了,更何況她也覺得高白珠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她阻止自己和曇青訣,並不像是因為仇恨,總讓賀蘭火覺得有幾分彆扭。
「高小姐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相信就不信,高小姐既不是我親人,也不是我朋友,就算對我有誤會我也沒有解釋之必要,更與我沒什麼相干。」賀蘭火笑語淺淺,語調清甜,嗓音更是悅耳,可是說出的話卻是讓高白珠眉毛微微一皺。
見慣了京城女子對自己名聲愛惜之極,生怕有絲毫損毀,賀蘭火的隨意不羈卻也有些讓高白珠吃驚。
只見賀蘭火俏生生的站在一邊,整個人散發一股灑脫的味道,就是這份懶洋洋的隨意,卻讓賀蘭火顯露出與其他貴女截然不同的特質。
這份隨意,卻是對高白珠的徹底輕視無視!
「賀蘭火,海陵王是個癡情的人,若說他究竟愛過誰,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我的姐姐高白芷。你也不要妄想取代我姐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你可知道,就算大姐讓他蒙受了屈辱,可是以海陵王的驕傲,卻仍然未動高家一絲一毫。去年三弟入邊軍,亦是受曇青訣挾制,他非但未為難我高家子弟,還讓三弟升為五品牌將。他對高家如此寬容,你又以為是為什麼?」
高白珠眉宇之間浮起了淡淡的諷刺,如此看著賀蘭火。
而賀蘭火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覺得有些不對,那只因為高白珠眉宇之間浮起的不是仇視,而是賀蘭火見慣了的嫉妒和含酸。
一股不可思議的情緒頓時湧上了賀蘭火的心頭,讓賀蘭火若有所思的看著高白珠。
既然高白芷已經有了心上人,那麼曇青訣對高白芷亦只是強迫而已,高家非但不覺得曇青訣強人所難,反而對曇青訣事後的不追究而感恩戴德。也許當初曇青訣對高白芷確實不錯,所以讓高白珠也對他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
實則接觸之下,賀蘭火雖然對曇青訣改觀不少,總無法理解曇青訣對高白芷的殘忍。
不過高白珠願意這樣想,那是高白珠自己的事情,與她賀蘭火無關。
「高家和海陵王之事,我也有所耳聞,高小姐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從未想過取代高白芷在海陵王心中的位置。」
說到底,這件事情居然真和曇青訣有所牽連,賀蘭火只恨自己為何又要惹上這種無妄之災。
高白珠卻將賀蘭火的態度當做了服軟,一股傲氣又漸漸浮起在高白珠的眉宇之間,只見高白珠淡淡的說道:「賀蘭郡主你說得是真也好假也好,我亦是分不清楚。實則郡主也到了適婚年齡,總要為自己婚事考慮,也該訂下一門親事才是。何必故作姿態,待價而沽?希望郡主三月以內,定下婚事,這樣也不至於惹得別人誤會。」
「高小姐這句話又說錯了,高家和海陵王如何不管我的事。我的婚事如何也不關高小姐的事,我的事是我自己的事,從來不會讓任何人干涉和插手。」
賀蘭火也想不到外表看上去如此的珠圓玉秀,行事卻又是如此的蠻橫霸道。只恐怕自己若說給別人聽,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高白珠聽到了,居然也並不如何的生氣:「當然我也不奢望郡主因為我區區幾句勸誡,就收起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她向前一步,聲音更低,靠著賀蘭火耳語說道:「如今郡主你算計了容思情,將蘭瑩心扶上未來太子妃的位置,還得到了慶皇后的另眼相看,自然是覺得有所依仗。不過我可以在此告訴郡主,你所有的依仗,我能將這些都奪走。到時候你大概方才能明白,今日我對你一番勸誡乃是對你的一片好心!」
賀蘭火唇角卻也是多了一絲笑容:「既然如此,我還有提前多謝高小姐你了?」
知道有些女子既然已經認定了什麼,那就是絕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顯然高白珠就是這樣的人。
高白珠輕輕的扣住了手掌,袖子亦是在輕輕的抖動,也許她對曇青訣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情愫,但是這並不是自己針對賀蘭火的主要原因。最最重要的是,為了高家的利益,必須要讓曇青訣的心仍然在高白芷的身上。等到了那一天,就能讓高家再次得到曇青訣的幫助,一路扶搖而上。
既然如此,賀蘭火這個惹動曇青訣內心波動的郡主,那就是高家的障礙,也是一塊攔路的石頭。既然是塊礙眼的石頭,當然是需要踢開才好。賀蘭火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既然曇青訣對她有所不同,高白珠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除掉賀蘭火。
等到有一天,那個人回來,一切都是不同了。
高白珠看著賀蘭火如花嬌艷,容色明艷,心中的嫉妒之意卻也是更加濃了。高白芷也好,賀蘭火也好,吸引曇青訣目光的女子始終不是自己。曇青訣總看不到她,總是視她如無物!
高白珠漸漸收斂了自己的心緒,這神色亦是平靜了不少,容色又恢復了之前的平和,似乎那些無理要挾的話,本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只見高白珠柔聲說道:「想必郡主剛才也是聽到了店夥計說起過,這裡新進了一批絲綢,卻也是從江南那邊運來,料子乃是極不錯的。而這些絲綢也是擺在這邊,郡主無妨過來一看。」
聽到了高白珠這句話,賀蘭火也是緩步過去,平靜的說道:「高小姐說這些絲綢不錯,那顯然是不錯的。」
兩人都當剛才的針鋒相對沒有發生過一般,越是這樣,兩人也是越發對對方生出濃濃的警惕之意。
這些從江南那邊新購入的絲綢,都是十分光鮮柔順,是極上等的料子,花紋顏色都是上等。高白珠伸出手掌,緩緩的撫摸過這些絲綢,只因為高白珠皮膚本來就很好,柔滑的皮膚和絲綢相互輝映,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賀蘭火對這些絲綢沒有太多的興趣,畢竟這一次她是替容氏購買布料,而容氏更喜歡比較素淨一點的衣服料子的。
而高白珠將上面幾匹絲綢拿開,拿出一匹緞子,只見這匹絲綢光潤柔滑,且染成了淡淡的螢光色,這樣美麗的顏色就連賀蘭火也是禁不住被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真不知道工匠是怎麼染的,怎麼染出這樣美麗的緞子。若是買下了這塊料子,剪裁成為衣衫,穿戴在身上則不知多美,更不知多吸引人的目光。不過,賀蘭火很快收斂了自己的目光和心緒。
這塊料子美雖然極美,但是賀蘭火並不覺得自己一定要佔為己有。賀蘭火記得自己的初衷,況且容氏也未必會喜歡這樣的料子。高白珠將這匹絲綢拿出來,應該也是另有用意。
只見高白珠伸手輕輕的撫摸這匹段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