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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七十七、攤牌 文 / 戀人未醒

    明白輕什此次一定要去五霞仙境之後,鳳熙仙子也不再糾結,向韓朔躬身告辭,回去專心查那幕後作祟之人。

    送走鳳熙仙子,輕什長長出了口氣,轉回頭卻迎上韓朔審視的目光。

    ——又是這種眼神。

    輕什撇撇嘴,走回韓朔身邊,大咧咧地在他面前坐下,開口道,「有話您就說,別總讓我猜,我不是您肚子裡的蛔蟲,沒那麼大的本事。」

    韓朔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皺了皺眉才漠然說道,「你,進得去五霞仙境嗎?」

    這下輪到輕什無語了,他仰頭望了望天,然後才轉回頭看向韓朔,「韓大長老,您也太高看我了吧?還是說,您這是徹底把我當成那位無憂仙君了?」

    韓朔面無表情地望著輕什,沒有作答。

    「我說韓大長老,你在床上把我當成他來搞也就罷了,全當情趣。可下了床您要是還這麼想,那可是會把我的小命給搞沒的!」輕什很是不爽地繼續抱怨,「韓長老,算我求你了成不,咱移情也得有個限度!人家什麼修為?我什麼修為?話說我這身子您也摸了那麼多遍了,難道連裡面有沒有金丹藏沒藏元嬰您摸不出來?」

    韓朔仍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垂下眼瞼,面色漸黯。

    面對這樣的韓朔,輕什也有些沒轍了,抓了抓頭,又歎了口氣,最後無奈地攤手,「韓長老,咱們乾脆把話說開吧,我看得出來,您是真把我當無憂仙君了!而按常理說呢,您這麼待我,我是該偷著樂的,可……可我畢竟不是您的無憂啊!臉可以作假,修為可以作假,但骨頭和肉沒法作假!我就不信您沒驗過我的骨齡!韓長老,我才二十五,無憂仙君呢?快千歲了吧?聽說他可是比您還老呢!」

    「……你怎麼看出我把你認作無憂的?」韓朔終於開口。

    「我不是傻子,韓長老,就那一夜的露水姻緣,至於讓您對我這麼好?惱羞成怒殺了我還比較正常!您也別提我姨姥,我姨姥自己都沒得您如此照拂,就算移情也移不了這麼遠!」輕什撇嘴道,「不過就是我出現的時間太好,或者也可以說太糟,正趕上您老人家的心肝寶貝失蹤——他失蹤,我出現,而我又偏偏和他有那麼點相似之處——別說您了,換成我,我也難免想偏。」

    韓朔又沉默起來。

    輕什自覺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了,便也不再理他,起身走到一旁空地,把整理了一半的符菉拿出來,繼續分類歸納。

    輕什在這邊自顧自地忙碌,韓朔在那邊不聲不響地坐著。一直到天色將晚,輕什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傢伙會不會又陷入心魔的時候,韓朔終於站起身,走到剛整理完陣盤正一件件往外掏衣服的輕什身邊。

    輕什不由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韓朔。

    ——不會真魔障了吧?

    輕什正在緊張,韓朔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鬢角,面色平靜地說道,「就算你不是無憂,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

    輕什不由滿頭黑線,「韓大長老,您老想了半天就想出了這個?」

    「這樣的答案,你不滿意?」韓朔反問。

    「滿意,當然滿意,感謝您老人家情深意重,即使明知我只是個西貝貨也沒將小人棄之如敝屐,讓我能夠繼續留在您身邊盡享化神修士的無盡榮光……唔……」輕什沒能說下去,因為他的嘴被韓朔給捏住了。

    「若我認定了你就是無憂,你又能怎樣?」韓朔捏著輕什的嘴唇,目露凶光。

    「嗚嗚嗚……」輕什張不開嘴,自然也無法作答。

    ——問我問題又不讓我出聲,你真的想要聽答案嗎?

    輕什氣惱地瞪向韓朔。

    「就算你真不是無憂……」韓朔終於放開輕什,語氣卻越發地堅決,「那也無所謂。」

    輕什揉著自己被捏得生疼的嘴唇,決定不和這個已經鑽了牛角尖的瘋子計較。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把,他也無所謂!

    輕什正在腹誹,韓朔卻突兀地轉了話題,「我給你的那把匕首呢,剛才怎麼沒見?」

    「放心,沒丟。」輕什翻手將匕首從指環裡拿了出來。這匕首被他歸為了築基期不該用的東西,這會兒才想起來這是韓朔給的,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使用。

    「沒有煉化?」韓朔吹毛求疵地追問。

    「俺的神識有限,不敢浪費。」輕什撇撇嘴。

    韓朔皺了皺眉,「以前我就覺得奇怪,你的神識……似乎很不敏銳。」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自有彌補神識薄弱的辦法,韓長老大可不必擔心。」輕什聳聳肩,明顯不耐地答道,「而且,天色也不早了,韓長老不如早點歇息,長途跋涉地趕回來,您就不累?」

    「你這是趕我走?」韓朔不由蹙眉。

    「瞧您說的,這可是您的洞府,要走也是我走。」輕什抓起地上的衣服,轉身就向禁制的出口走去。

    「別鬧了!」韓朔一把將他抓了回來,「你既知道我是長途跋涉趕回來的,為何還要如此對我?又是耍性子又是擺臉色?你就不怕我真的惱了你?」

    「您終於頭腦清醒了一回。」輕什笑了,「我當然不怕你惱我,你也根本不會惱我。」

    ——當然,真惱了我也不在乎。

    輕什笑瞇瞇地看著韓朔,「而且,您很吃這一套——那個無憂仙君也是這麼拴住你的吧?」

    韓朔的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寒光。

    「看來我說對了。」輕什忍住手臂處傳來的疼痛,一邊暗暗抱怨身體的敏感,一邊維持臉上的輕笑,「這才是我和無憂仙君最相似的地方,是不是?」

    韓朔沒有回答,但在輕什看來,他的沉默便是再明確不過的承認。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不得不再打擊您一次。」輕什繼續微笑,「或許他的想法也和我一樣……」

    「閉嘴,我不想聽。」韓朔打斷了輕什的猜測,同時也鬆開了輕什的手臂,「我去休息。」

    說完,韓朔縱身飛入巖壁間的石室。

    ——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輕什甩了甩快要僵掉的手臂,冷笑起來。韓朔恐怕很清楚自己在那位無憂仙君的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如此勤奮地修煉,恐怕也是為了讓那可憐的份量能夠加重一點。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高深的修為沒能讓他在情場上如意,身份地位倒是因此飆升。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輕什感慨了一下,隨即便連連甩頭。

    ——為別人的□操心,他真是吃飽了撐的!

    胡亂收拾了下根本沒開始整理的衣服,輕什轉身進了自己剛建了一半的新屋。這屋子是在禁制破解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始建的,因為想弄得舒適,建造的速度便很是緩慢,一個多月了,也只有臥房是齊全可用的,主屋的正堂雖然也蓋起來了卻只佈置了一半。

    倒在自己最喜歡的拔步床上,輕什開始反省今天的言行。

    ——話有點說過了。

    冷靜下來,他便明白惹惱韓朔並不是理智的行徑。哄著他,順著他,含糊地讓他繼續把他當作無憂仙君,他才會心甘情願給他在仙楚門裡做靠山,有了這個靠山,他才能在仙楚門裡過得更安穩,更自在。

    ——說起來,到底是怎麼話趕話地鬧到這份上了呢?

    輕什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最後沮喪地發現,真要追究其原因的話,竟然要追溯到鳳熙仙子的身上。或許鳳熙仙子真的是把他寵的太過了頭了,讓他一時間竟然忘了,溫情這東西雖讓人享受,可若是沉溺,卻也是會淹死人的。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另一個人好的。

    輕什挺不想承認的,但又覺得還是該對自己坦誠一點。鳳熙仙子對他好,因為他的身體裡有著炎氏血脈。韓朔對他好,因為他和無憂仙君有相似之處。至於其他人,因由或許不顯,目的卻更加明確。

    ——這便是人情世故。

    輕什冷笑,隨即又開始重新反省。他只是想反省下故意惹韓朔氣惱的因由,怎麼省著省著就變成感悟人生了呢?看來這陣子過得真是太順暢,太無聊了!人啊,只有吃得撐了才會煩惱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看來偶爾被算計一下還是好的,起碼不會消磨了戒心,沒了生趣。

    輕什正胡思亂想,眼前卻忽地一暗,窗外的月光已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擋。

    「您又想幹嘛?」輕什無奈地歎了口氣。

    「睡覺。」韓朔在床邊坐了下來。

    「好吧。」輕什向裡翻了個身,給韓朔讓出了位置,然後撐起一隻手臂,挑眉問道,「要我侍寢嗎?」

    「睡吧。」韓朔躺在輕什身邊,順手把他拉進了自己懷裡。

    輕什無語。他忽然覺得,他今天所有的口水都白費了,這傢伙根本就沒明白他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而他說這些又是為了表達什麼。不,或許他懂了,只是不想接受,於是便真的沒有接受。

    ——遇上這麼個執拗的傢伙,他只能自認倒霉嗎?

    輕什轉過身,悲愴地看著前方的雕欄花紋,睡意全無。身後摟著他的韓朔同樣沒有入睡,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睡眠幾乎已變成了不需要的事情,休息也是通過行功和打坐即可完成。

    「沒有睡?」韓朔忽然問道。

    「顯然。」輕什頭也不回地答道。

    「那就聽我說說話吧。」韓朔道。

    「有話您說,弟子洗耳恭聽。」輕什仍舊盯著前方的木頭花紋。

    「你真的讓我很快活。」韓朔喃喃說道,「或許就像你說的,我把你當成了無憂,我以為我終於得到了無憂,以前做夢才能得到的人終於被自己抱在了懷裡,那感覺真是……快活。」

    「現在夢想破滅,不快活了?」輕什惡意地問道。

    「倒也……沒有。」韓朔的回答讓輕什有些意外,「失望是有的,可……也不過就是失望罷了。」

    「……您這麼說話是會讓人產生遐想的。」輕什漠然道。

    「那你就想吧。」韓朔將輕什又拉近了些,使他的背貼在自己胸前,讓他的身體能感覺到他的心跳,然後道,「我不會再去找無憂了。」

    「你去不去找他和我有毛的關係?」輕什徹底無奈。韓朔這算什麼啊,示愛?!

    「那什麼和你有關係,告訴我。」韓朔將嘴唇靠在輕什耳畔,「哦,對了,有件事你說對了,我啊,還真是愛吃你欲拒還迎的這一套!不過,你今天已經拒絕過了,現在是不是該逢迎一下?」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逢迎,真的。

    輕什默默淚流。

    「告訴我,炎輕什,如要你心甘情願地委身於我,我該怎麼做?」韓朔將輕什的身子扳了過來,撫著他的臉頰,輕聲問道。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一開始就已經談過了。」輕什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看向韓朔,「後來好像還追加了不少條件,嗯,不過大多都還在落實的過程中。」

    「這些就夠了嗎?只要我做到這些,你就會心甘情願,一心一意?」韓朔盯著輕什的眼眸,一字一句地問道。

    輕什笑了,「韓長老,如果你想要我的心,挖去就是。」

    「我不是在與你說笑。」韓朔沉下臉。

    「可你就是在說笑話。」輕什笑得越發燦爛,「一心一意,這難道不是個笑話?哪個男人能做到一心一意,您倒翻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你……」

    「不用我,就說您吧,昨天還在外面為另一個男人奔波,今天就躺在我的床上向我求歡——求歡,我沒理解錯吧?」輕什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大可把話攤開了說,心啊意啊的就別提了,說白了不過是您需要一個暖床的,而我恰好讓您滿足了需要而已。當然,您也不用總覺得欠我什麼,陪您睡覺我也是得了好處的,不是白陪——就這樣各取所需,不是挺好?」

    「我可以給你更多。」韓朔道。

    「小人受不起。」輕什繼續微笑。

    「如果是我想給你更多呢?」韓朔又問。

    「有便宜不佔是笨蛋。」輕什眨眨眼,笑容真誠了許多。

    「……我明白了。」韓朔瞇起雙眼,深深吸了口氣。

    「不許封我五感,你答應過的!」輕什立刻警告道。

    「你倒是越來越瞭解我了。」韓朔冷笑。

    「要不您怎麼就看上我了呢。」輕什笑嘻嘻地回擊。

    「那你倒說說,我現在想做什麼。」韓朔挑眉問道。

    ——哪次你封我五感不是要脫我衣服!

    輕什翻了個白眼,也沒回答,直接抬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扔到床角,很快就把自己脫成了一團無遮無攔的白肉。

    「滿意了嗎?」輕什挑釁地問道。

    「繼續。」韓朔道。

    「繼續不了。就您這修為,您若是自己不想硬起來,我使什麼手段都沒轍。」輕什撇撇嘴,伸手向韓朔身下探去,隨即便因手下的觸感而怔住了。

    「繼續。」韓朔再次說道。

    輕什下意識地捏了兩下,力量自然不大,但韓朔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地猙獰。輕什想了想,認命地把另一隻手也伸了下去,一邊去解韓朔的腰帶一邊勸慰自己:自己來起碼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少遭點不必要的罪痛,何樂而不為?至於之後,他就不信了,韓朔還真能這一晚上都讓他自己繼續到底?就算真這麼繼續了,那也變成了他玩韓朔,不吃虧!嗯嗯!

    這樣想著,輕什將韓朔推開了一些,然後翻身跨坐在他的恥骨處,扶著那物對準那處,慢慢地沉下身子。

    很快,輕什和韓朔便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輕什終於結束了一夜的辛勞,癱倒在了韓朔懷裡。昨夜,輕什不過在韓朔的身上折騰了一盞茶的工夫,主動權就被韓朔奪了回去。然後,輕什便徹底成了承歡的一方,只能任韓朔翻來覆去地揉搓擺弄。而這一夜,韓朔不僅自己緊鎖精關不肯□,連輕什的身子也被他動了手腳,那種□卻就是仙不上去死不下來的異樣感覺把本該快活的□硬生生變成了一場折磨,那始作俑者還大言不慚地稱這是為了他好,省得失精過多,壞了身子,敗了修為。

    顧不得床榻間的凌亂和自己身上的污物,輕什閉上眼睛就要睡覺,偏偏這時週遭的禁制卻出現了異響,似乎是有人發了傳音符過來。

    「誰啊?」輕什強打精神,扭頭看向已將傳音符收入手中的韓朔。

    「十三楚。」韓朔將神識探入傳音符,很快皺起眉頭,「他一會兒要過來見我。」

    輕什不由痛苦地□起來,「不行,我現在的模樣怎麼見人啊?!」

    昨夜韓朔是帶著火氣開始的,這使得他在交合的過程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隨性,手下動作亦是沒輕沒重,而輕什的身子卻因為功法的原因敏感異常,一夜之後已是斑斑點點,青紫成片。而且,就算這些痕跡可以用衣物遮擋,已近脫力的身體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復的,別說出去待客了,輕什連自己現在能否下床站立都不敢肯定。

    「沒人讓你出去。」韓朔道。

    「掌門來訪,我這個侍奉你的弟子卻不露面,那我幹嘛去了?就掌門那心眼,會不問不想?」輕什反問。

    「讓他想就是了。」韓朔也不再和輕什廢話,揮手便封了輕什的五感。

    ——混蛋!

    輕什罵完才發現自己似乎已有些習慣這種喪失五感的狀態了,意識並沒有因五感的失去而自動沉睡。只是他對身體的依賴遠非普通修士能比,眼下的這種清醒對他而言真是毫無意義。

    ——算了,愛怎樣怎樣吧!

    輕什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憤憤地咒罵了韓朔幾句,然後便徹底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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