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九章 玲玲 文 / 霄髯
「金……金破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玲玲看到驚愕的金破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說著說著,黃豆大小的眼淚從臉頰上滾落,弄得金破不知該如何是好。
「玲玲小姐,你有話慢慢說。剛剛是你在哭還是真的有幽靈?」金破一邊安慰著,一邊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如果是玲玲在哭,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不同的哭聲,可不是玲玲在哭,真的是幽靈不成?
「金破大哥,那個……要不去亭子那邊坐著說吧,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的,你願意聽麼?」等玲玲平復了情緒,看著金破輕輕問道,聲音清脆如黃鸝。
金破注意到,玲玲的眼神中帶著憂鬱,孤寂,無助,迷茫,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樣下會讓人產生如此眼神,像是經歷了滄桑,經歷了磨難,經歷了不可預知的神秘,他下意識點點頭道:「嗯,我會幫你的。」
玲玲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天使般的笑容出現在一張淚臉上,是多麼令人憐惜。金破和玲玲走到亭中,分別坐下,金破才問道:「玲玲小姐,現在可以講了吧。」
「金破大哥,直接叫我玲玲就好。」玲玲輕聲說道,「事情要從我小時候講起,我本是舒江城西邊碧山縣下一個小村子的,那一年鬧大水,把家裡淹了,爹娘只顧著把我送上一艘小船,結果他們二人雙雙失蹤,根本沒有希望活著。」
「慢著,玲玲,你是說,你不是歐陽莊主的親生女兒?」這個消息太令金破震驚,從歐陽用對玲玲的關心,一點都不像是養父女的關係。
「金破大哥,莊主是我義父。小妹本家姓丁,大水過後,家不成家,就在碧山縣討飯吃,一個八歲的女孩子,要填下肚子還是能滿足的,後來十一歲那年,義父剛好路過碧山縣,見我可憐,就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兒?我想拒絕,因為我是我爸的女兒,可是我……」說著說著玲玲又哭成了淚人,良久,才繼續,「我看到義父穿著很好的衣服,便知一定很有錢,有錢就可以吃飽不挨餓,我就答應了。之後,我就跟著義父來到了月明山莊。」
「哦,這和幽靈的事情有關係?」金破好奇地問道。
「稍微有點關係。當初看到這麼大的莊園,我嚇傻了,想著,這到底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能住進這麼好的莊園,會不會爹娘在天之靈派天兵天將來照顧我的?說句真心話,義父對我很好,真如親生父親一般,雖然剛開始是為了一口飯一件衣服才答應的,但到後來我也把義父當做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從內心深處接受了歐陽莊主。」金破插口道。
「嗯。然後跟你講講幽靈的事情吧。」聽到從玲玲嘴裡說出的幽靈二字,金破整個人坐的筆直筆直,玲玲繼續說道,「這事要從三年前的某一天說起。那天,正好是酷夏最炎熱的幾天,晚上即使點了檀香,還是有不少蚊子,我一直未能入睡。所以,我穿好衣裳,走到院子裡,看看星星,數數星星,想著那兩顆才是爹娘的呢?正當我發呆的時候,突然聽到『彭』的一聲,像是什麼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我當時很害怕,可是我卻不能叫出聲來,身體還不受控制地朝那裡走去。」玲玲越說越快,越說越急促,聲音中帶著惶懼,好像完全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場景。
「玲玲,你平靜一下再講吧,不然你會受不了的。」金破提醒道。
「金破大哥,謝謝。」玲玲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說道,「我不由自主的走到院牆角落,慢慢地,我清晰地看到地上躺著一個男子,從身材看應該是中年男子,角落昏暗看不清具體情況,只是從他短而急促的呼吸來判斷,受了傷,還不輕。這些都是義父平時沒事講給我聽的,居然真能派上用場。」
「受傷的中年男子,那他後來怎麼樣了?」金破問道。
「他死掉了,我剛剛走到他身前,記得那日的月光還沒有今天這般明亮,但我還是看到他的眼神中帶著怨恨和殺意,我看到之後渾身發抖,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如此盯著我。後來……後來……」
「玲玲你先冷靜冷靜,由我在,沒事的。」金破見到玲玲渾身不對勁的開始抖動,立刻坐到她旁邊安慰道。
「金破大哥,我沒事的。後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嘴裡冒出一團灰色的東西,一閃之下,鑽進了我的身體裡。那個時候,我剛開始在義父的指導下練氣,只有二層的水平,被這一幕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再駭然地看向那人時,那人已經沒有了氣息,雙眼圓睜,嘴巴微張,死得很難看。我就那麼坐到接近天亮,害怕義父發現屍體後把我趕出山莊,所以我壯著膽子,在院子的花圃裡挖了個坑,把那人埋掉。」
「玲玲,你是說,那人嘴裡冒出一團灰色的東西,進到你身體裡,那你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麼?幽靈會不會是那人的鬼魂呀?」金破有點害怕地問道。
「金破大哥,沒想到你的膽子也不大嘛。」玲玲難得的笑了一笑,「幽靈不是那人的鬼魂。那天夜晚,我沒有什麼感覺,之後的一年也是沒什麼感覺,直到兩年前的三月十五,我練至氣動四層的那天。丹田之內一陣絞痛,神念內視之後,也沒發現什麼,眼前卻出現了一個飄在空中的人影,我就嚇暈過去了。」
「你的意思是,幽靈在你體內?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金破愕然。
「嗯,你猜得沒錯。之後,每個月圓左右的夜晚,它都會出來,我漸漸也習慣了,只是如此一來,莊內的家丁們都以為山莊鬧鬼,弄得很多人都離開了。我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義父,可我走到他書房門口,我又退卻了,我怕,我怕義父把我趕出門。」
「玲玲,別哭。」金破再次安慰道。
忽然,玲玲猛地站起來,又朝著金破跪下,哀求道:「金破大哥,我看到你剛才打傷了它,你一定有辦法幫助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金破被玲玲的這一招弄得手足無措,只能快快地將其扶起:「玲玲,我沒法子幫你,我只是一階丹士的水準,都不知道你身體裡的那個……那個『幽靈』是什麼東西。不過,我會去問問別人的。」
「金破大哥,你……你說我該怎麼辦。一直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的呀,歐陽家在舒江城的生意都是義父在打理,要是因為我的緣故,他不能繼續做下去,那……那我怎麼對得起義父呀?」玲玲對歐陽用的照顧養育之恩牢記在心,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替義父分憂,但也不能給義父添麻煩不是。
「我覺得,你應該跟你義父說清楚,一來他也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尤其是你的安危,是不是?二來,他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有解決之法也不一定。」金破沉思了一會兒,建議道。
「這個……他會不會生氣?如此多時間過去才去跟他說。」玲玲輕輕的說著。
「怎麼會呢?他不會怪你的,因為……因為他已經在這個院子裡了。莊主,你一定有話跟玲玲說,我先回去了。」金破突然轉身說道。
「義父?」玲玲也看向金破面對的方向。
「金破小子,果然有點道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的腳步可是很輕的。」歐陽用笑著走進亭子,對金破說道。
「莊主客氣,本來我是看不出的,在玲玲跪下的瞬間,我感受到了一個高手,一個直接能把我一招秒掉的高手出現在這裡,可對方沒有向我下手,這就說明此人是莊內人。莊內能稱得上高手的,只有莊主您和福伯,我也聽說,福伯住在後院,不是在西院這邊,來這裡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覺得應該是您。」金破分析道。
「有道理。玲玲,你的事情,其實義父早在一年半以前就已知曉,你卻遲遲不願告訴於我,起初我以為你還是沒把我當做父親一般看待,今天我知道我錯了。原來我的玲玲一直把他的義父放在心裡。我很高興。」歐陽用語重心長的說道。
「義父。」玲玲撲進歐陽用的懷裡,淚水如同決堤的水庫傾瀉而下。
「玲玲不哭。」歐陽用輕拍玲玲的脊背,道,「你的這件事總得有個解決辦法,我想了好久,本來以為只能等家主過來的時候再跟他說。現在不同啦,金破,他不懼你身體裡的怪物,由他照顧你,我的辦法也是一樣能行的。」
玲玲抬起頭,充滿希冀的看著歐陽用,金破也是如此,辦法?真的有辦法就真是太好啦。
「我猜測,你身體裡的怪物便是武靈的一種。你也知道,你義父多年來在商場上混得還算不錯,在武士修煉上與人交流的很少,自然對武靈具體的種類也不是很瞭解。我想請金破護著你去圖原城歐陽本家,請家主為你看看。家主可是靈將級人物,多多少少會有些辦法。以前不提出來,是因為你體內的怪物一出來,人的心性會受到影響,反而不能好好的保護你,現在不同啦,金破居然能不懼那怪物,我就可以安心地將你托付於金破,讓他保護你,也防止別人受怪物的影響,安全抵達圖原城,讓家主幫你檢查一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麻煩。」
聽著歐陽用的講述,金破和丁玲玲才清楚歐陽用的法子,雖不是真正解決之法,卻也是可行之計。金破毫不猶豫的答應,助人為快樂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