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二章 血淚 文 / 霄髯
「周能,快些將我解開。o(n_n)o~~o(n_n)o~~」柴房內,只有周能和被綁的張欽越,「哼,不愧是大哥的心腹,果然忠心的很,竟然坐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怎麼?害怕把我鬆綁後,我會殺了你然後跑掉?這你就想歪了,我張欽越不說別的,對自己的兄弟那是絕對的信任,怎麼會對兄弟下手?周能,快解開。」
周能就這麼坐在柴垛上,沒有言語,他在擔心,擔心自己一旦說話了就會忍不住替三當家鬆綁,也不是害怕三當家的反咬一口,三當家張欽越的為人他是一清二楚,可是老大的命令擺在那裡,自己怎麼能違抗呢?
「周能,你聽到沒有,至少給個反應,他娘的,你小子當日被圍的時候,是你助你突圍的,你倒好,現在開始看管起我來了。你說話呀,啞巴啦。啊!」張欽越無語,自己動不了,周能又不說話,不禁大吼一聲。難道真的讓大哥大開殺戒?大開殺戒?不對呀,今天那支隊伍中實力相當的強,真要激鬥起來,還真是難說,這麼久大哥還沒回來,難道……
張欽越不敢繼續往下想,他急忙道:「周能,你相信我的話,先解開我,我們一起去相逢客棧看看,我的直覺告訴我會出事的,會出大事的。」
聽著張欽越焦急的聲音,周能低下頭看著張欽越,只見對方的眉宇間充斥著不安,周能有些疑慮的問道:「出大事?什麼大事?你說清楚些,三當家。」
「過了這麼久,大哥他們出去差不多已有一個半小時,為何還沒有回來?這就是疑點,大哥不是不會變通的人,萬一打不過對方他還是會帶著大家跑的,而且真要拼起來,兩邊在伯仲之間,誰也不會討到好處,大哥要跑肯定跑得掉。但到了現在他還沒有回來,就一定有問題。周能,解開我,我們一起去找大哥他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對得起大哥麼?」張欽越越想腦子就越清晰,也越覺得有事發生。
「三當家,你說的有道理。當年要不是大當家看這形勢不對立即撤走,我們恐怕是活不到今日的。」說著,周能拔出自己的鬼頭鋼刀,割斷了張欽越身上的粗麻繩,並將放在柴垛上的厚背大刀交給他。
「走,快些。」張欽越手提厚背大刀,一拍周能的肩膀,當先走出柴房,周能緊隨其後。
此時,黃姓大個子帶著飛魚幫眾人沒有回自己的農房,而是跑到了縣城北的一處廢墟之中,與自己的住處相隔僅有三個巷子,擔心歐陽家的那些人會跟蹤自己,未免暴露身份,他曾經也是一方梟雄,自然有些生存之道。
「大哥,歐陽家的護送隊伍果然不凡,可惜只讓金破挨了一刀,沒有殺死他。哎,要再次行動,恐怕是難上加難了。」矮個子歎氣道。
「是啊,我們的弟兄已有一人重傷未治而死,另有好幾人傷得也較重,就是靜養也得十天半月才行,那時歐陽家的這隊人早就走得遠遠的。難道還讓我們追上去不成?」黃姓高個子也歎了口氣。
「看來,你沒有完成我們之間的的承諾!」突然,廢墟外出現一道黑乎乎的人影,語氣陰深深的,似乎來自十八層地獄。
「是你。哼,你不過也是人家的一條狗,讓你的主人來跟我說話!」黃姓中年人一聽其聲音便曉得此人是給自己這筆生意那人的手下,當初與自己交談的是這個人影的主人,如今卻只有他只身前來,自然有些不滿。
「哼,任務也沒完成,還想見我主人?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告訴你,姓黃的,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夥計們,動手。」此人狠辣之極,絲毫不給黃姓中年人一點解釋辯解的機會,直接下達了殺無赦之令。
「呼呼呼」,廢墟周圍瞬間出現十道人影,每人手裡都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以刀劍居多。黃姓中年人神念一探,暗道天亡我也,這十一人人中,最強的竟是那個唯一說話的人,六階丹士,其餘最低的也是二階丹士,即使所有兄弟沒有一點傷痛,也不可能打贏這群人。他忽然想投降,想求饒,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但,對方有如實質的殺氣告訴著他,他們,必死無疑。
此刻,張欽越帶著周能剛好趕到相逢客棧外,客棧裡靜悄悄的,絲毫沒有打鬥的聲音。這點明明白白的告訴張週二人,此次行動結束了,失敗還是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他們人呢?那可是二十幾人,不可能這麼沒有聲息地消失吧?
「三當家,難道老大他們全部被滅了?」周能擔憂地問。
「不會。全部被滅的話,這裡會沒有一點動靜?大哥別的本事可能不怎麼行,逃跑的機會是能準確抓住的。他們一定發現歐陽家的護衛十分了得,自己也得不到好處,所以選擇了立即撤退。可,他們能去哪裡呢?」張欽越腦子飛速轉動,能想出個地方來。兩人陷入了沉默,夜又變得靜悄悄。
「三當家,我知道老大可能去的地方了。」周能突然想到了些什麼。
「什麼地方?」張欽越著急地問。
「前兩天,有人來找老大,老大就跟來的人約定在一處地方見的面。本來我是不知道見面地點的,昨天上午我剛好在城東那邊買了點吃的,想走近路便路過北邊的廢墟,卻聽到了老大欣喜的笑聲,當初怕老大發現我偷聽,我就沒有聽下去,直接回來了。我想老大若是要找個地方躲過一夜,那裡應該還是不錯的地方。」
「那就快走。我的心無緣無故跳得極快,希望真的沒事發生。」張欽越一邊祈禱著一邊拉上周能,快速鑽進相逢客棧斜對面的一條巷子。
快速奔走,不出五分鐘,張欽越和周能就出現在廢墟周邊的黑暗中,廢墟中正在廝殺,不,不是廝殺,是虐殺,是屠殺。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張週二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內心的憤怒如火箭升空一般飆升。周能聽得清清楚楚,被殺的是他的弟兄們,相依為命好幾年的弟兄們,他右手緊握鬼頭鋼刀,左右緊握成拳,二話不說地想衝過去跟那些殺手拚命。
周能才剛剛跨出一步,便被張欽越死死地抱住,嘴也被捂的嚴嚴實實,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只能耳聞兩人沉重的呼吸。周能憤怒地轉過頭想痛罵自己的三當家一頓,可是當他看到張欽越的眼睛的時候,他不再掙扎,兩行血淚,觸目驚心。他也是在忍著,強忍著,敵人太強大了。不說最強的六階丹士,就是排在第二三的兩位五階丹士,隨便出來一位都能贏他們。
還有什麼比看著自己的兄弟們被害而不能出手相助更加痛苦!他們不是膽怯,不是懦弱,而是不能白白的犧牲,都死了,誰給他們報仇!
丹士,越一級挑戰或許還有贏的機會,兩級,那就等著被殺吧,所以王遠杉二話不說地將金破的對手換到自己手上,若是金破隻身面對矮個子,死是遲早的事情。
兩人靜靜地顫抖地看著自己相處多年的兄弟在面前被殺害,卻只能躲在一旁哭泣,兩人的心疼啊。不多久,在那十一道人影確認所有人都死亡之後,有人匯報,此地只有二十八人,還有兩人。為首的六階丹士立即命令六人去他們的農房看看,而自己則是瀟灑地離開現場,去向自己的主人匯報情況。
在一旁未失理智的張週二人頓時一個激靈,要是晚離開半個小時,自己這條命也搭上了。沉默著,隱忍著,直到陽光灑向地面,他們才走到廢墟中,張欽越擦去了血淚,將手中的厚背大刀握得更緊,周能的左手被指甲刺破,正在流血。
周能一個一個的呼喚著他的兄弟,可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們都死了,死得很徹底。淚水早已流乾,周能頹然地跪在地上。張欽越看了二哥的屍體,又看了大哥的屍體,兩人身上共有十三處傷痕,相逢客棧一戰僅是小傷,而那些殺手留下的三處傷痕非常致命。黃姓中年人胸口中了兩劍,都是刺穿,矮個子老二死得更慘,一刀或是一劍砍去了他半個脖子,如今他的腦袋只是懸乎乎地與身體連著。
「大哥,二哥,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你們若是在天之靈,就告訴我兇手是誰。我一定讓他們百倍償還!不報此仇,三弟有如此劍!」張欽越跪在二人身前,隨手撿起一把沾著血跡的長劍,啪的一聲,將其折斷。
張欽越強忍著悲傷,對周能說道:「周能,我們走吧。」
「三當家,那老大他們的屍體怎麼辦?」周能實在不忍心他的兄弟朋友們就這麼在這裡風吹日曬,這處地方人跡罕至,真被發現的時候或許屍體都開始腐爛了。
張欽越沒有回答,回頭深情地再次看了看二哥和大哥的屍體,赫然發現大哥的手下面留著一個字,馬上叫道:「周能,快過來。有發現!」
周能聞言,立刻站起跑到張欽越身邊,他順著張欽越右手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老大手掌下方的一個血字。二人蹲下,將黃姓中年人的手掌移開,一個「四」字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張欽越露出難看的笑容,低聲泣道:「大哥顯靈了,大哥顯靈了,謝謝大哥。你的仇,二哥的仇,兄弟們的仇,我和周能一定會報的。」
「是啊,老大,二當家,兄弟們,你們在天上看著吧。」周能悲慟堅定地說道。
「周能,這裡乾草多,把兄弟們的屍體火化吧,讓他們隨風而去,下輩子做個逍遙自在的人,也找戶好點的人家投胎。」張欽越說道。
「嗯,我們這幾年實在是太辛苦啦。」說罷,周能如張欽越所言,將周邊的乾草都集中到兄弟們的身體上。
兩人站在一堆屍體前,異口同聲的說道:「大家走好。」
言罷,二人分別用火折子點著了乾草,熊熊烈火燒得呲呲作響,二人靜站一會兒,擔心有人會見到火光會過來,發現二人的身影,片刻後便消失在廢墟。從此,張週二人銷聲匿跡三年之久,那之後便是那些兇手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