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章 夜襲 文 / 霄髯
「金破,上半夜你去守著貨物。就上」於前走到金破面前,對他說道。
「哦,副隊長。不知道和我一起的是哪幾人?」金破問道。
「由隊長帶隊,另外幾人你還不熟,說了你也不知道,到時候聽隊長吩咐就行,最好趁此機會和其餘人熟絡熟絡。」於前答道。
「嗯,那是自然,多謝副隊長提醒。」對於陌生的人,金破還是保持著一份認真不苟言笑的態度,如果萬流在這裡,他才不會這麼乖乖地坐在房間裡和吳均昊和另一人無聊地說話呢,肯定出去先走走再說。
晚上六點多。
開頂縣的一處房子裡,密密麻麻站的幾十人,都圍著一個中年男子,個高一米八幾,面容冷峻,眼神敏銳,八字鬍須,一襲勁裝黑衣,腰間掛著一般長劍。
「我們今天的目標,就是相逢客棧後院的那支隊伍,其中這個人,」黑衣男子從懷裡取出一張畫像,赫然是金破,「看清楚,這個人必須死,其餘人無所謂。兄弟們有問題現在快講,半夜我們就出發。」
「老大,這人是誰呀?為什麼要殺人?我們可是很久沒幹這檔子事兒了?」人群中有人問道。
「這個問題,以後會回答你們的。既然你們死心塌地的跟著黃某,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次是發財的機會,有人出五千兩銀子買此人的頭顱。」自稱姓黃的黑衣男子興奮的說道。
「五千兩?誰這麼大手筆讓我們去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還是這少年來頭很大?真是這樣,我們豈不是得罪了一個大勢力?」又有人說道。
「是啊,老大,這相逢客棧是圖原城第四大勢力歐陽家的財產,那麼這支隊伍極有可能就是歐陽家的護送隊伍,我們這一出手至少得罪了歐陽家,甚至可能得罪此人身後的勢力,到時候圖原城境地內就沒有我們飛魚幫的留身之處啦。」有人急急地道。
「哼,有了五千兩銀子,我們立刻遠離此處,到肖郡或安郡去,他們難道還能找到我們不成?」黑衣男子有些怒了,好不容易能賺筆大的,手下這些人還畏畏縮縮的,看來數年的安逸生活令他們身上的銳氣頓減。
「大哥,我不贊成殺死那小子。今天我扮作乞丐在相逢客棧斜對面的『來一來』看到這支隊伍經過,是畫像中的小子給了我一粒碎銀,說『幫不了你太多,今天先吃飽吧』,我認為他是個好人,我們不應該去殘害好人。」此人便是金破幫助過的那個乞丐,現在的他哪有乞丐模樣,一身青色勁裝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線,面容剛毅,鷹眼般的眼睛咄咄逼人。
「老三,你小子以前可不是這般婦人之仁,那時的你只要有人出錢,你才不敢那時好人還是惡人,總是第一人衝過去給人一刀,而今,竟然因為對方施給你一點點銀子就感恩戴德的,別裝了。」人群最前邊的另一人冷冷地說道,此人僅一米五高,氣勢卻不在黑衣男子之下。
「二哥,現在過得不好麼?何必為了五千兩銀子去得罪歐陽家?反正,我不同意這樁生意。大哥,你說有了五千兩銀子就走,那對方給了你什麼承諾,到時候不認賬怎麼辦。哼,還是你想把兄弟們的命都搭上,然後帶著五千兩銀子自己跑掉。」鷹眼男子毫無畏懼地說道。
「放肆,老三,當初我對兄弟們怎麼樣,你還不清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不是一句空話!多少生死我們都過來了,我們在開頂縣的幾年是過得十分安穩,不是麼?我有把兄弟們的性命當草一樣扔掉過麼?現在只是一筆生意到我們頭上,我們為什麼不接?難道我們兄弟們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豪氣不成?」黑衣男子激動地說道。
「當然有!」不少人在底下呼應著。
「老三,我最後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參與此事?」黑衣男子雙手虛按,讓大家安靜,隨即冷冷的問道。他的耐心在被慢慢的消磨掉。
「老三,你說話呀,答應大哥吧。我們生死與共多少回,情同親兄弟,難道真要在今日鬧僵麼?」被叫做老二的人苦苦勸道。
「哼,我不同意。」鷹眼男子一甩手臂,斬釘截鐵地答道。
「張欽越,難道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們就要與五千兩銀子失之交臂麼?兄弟們,願不願意與我一起去把那五千兩銀子拿過來?」黑衣男子怒極,接著對大家大聲喊道。
「願意!」除了叫張欽越的鷹眼男子,其餘所有人都熱血沸騰,這種久違的感覺實在令他們興奮異常。
他們這夥人,來自臨郡東北臨山城,很多年以前,幾伙人怒拼,他們落敗,五十幾人的他們最後只剩下三十一人,逃竄的路上病死一個弟兄,三十人來到這開頂縣,打算安頓住下。他們用隨身帶來的錢財買下縣城角落的幾間農房,而後因為這邊太平,一時間令他們無事可做,後來才有人陸陸續續地進到縣裡的賭莊做打手,也有人做其他行當,算是安安穩穩的落戶開頂縣。
但,他們的來歷還是被有些人查探出來。
「好,好。不愧是黃某的弟兄。」黑衣男子豪爽地讚道,停頓一下才繼續,「老二,把老三的刀取下,周能,你把他綁上,送到柴房由你看管著,行動結束你的那份子錢不會少你。」
言罷,矮個子老二解下張欽越繫於背上的大刀,而人群中出來的另一人拿來一個粗麻繩,把他綁成了一個大粽子,並叫上另一位兄弟,將張欽越抬至柴房去了。
等周能二人回來,黑衣男子又接著說道:「這次行動,報仇豐厚,所以我打算拿出五百兩銀子來打賞那位殺了畫像中人的那位兄弟,拿出一千兩作為我們飛魚幫的行動資金,每一位都會分到一百兩,若能殺死他們中的其他人,隨便一個,獎賞一百兩,如何?」
「好,好,好。」二十八人齊齊喊道,響亮得差點把屋頂給掀了。
時鐘慢慢轉動,時針指向十點,金破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出房間,該是他們守著貨物了。譚勤迎面走來,笑呵呵的對金破道:「金兄,這上半夜就辛苦你和隊長了。」
對這個一起調進王遠杉隊伍的親衛,金破印象不錯,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他見過好幾個親衛,總是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特別令其厭惡。見到譚勤對自己熱情的打招呼,金破也不好隨意應付之:「譚大哥,辛苦。」
「不辛苦,你快些吧,隊長在等著呢。」看到金破還想說下去,立即提醒道,
「嘻嘻,不好意思,我先過去了。」金破有些歉意的笑笑。
在金破跑過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譚勤的臉一下子恢復到正常,不再熱情的微笑,他回頭看了一眼金破的背影,眼神閃爍,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在王遠杉的安排下,上半夜守衛的八人兩人一組按照方位站好,金破和一二十左右的人站在一起,斷斷續續地閒聊著。這時才知此人姓趙名敦,來自圖原城下邊的一座縣城,已在歐陽府待了兩年半。金破也把自己的相關情況簡單的敘述一些,聽到金破的年齡趙敦頓時擺出驚愕的表情,十五歲出遠門,就是自己願意,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吧?
四月初的夜,天空如墨一般漆黑,只能看到少許星光在閃耀,到了十二點以後,一股令人瑟瑟發抖的涼氣席捲而來,金破搓搓手將衣領豎起。
月黑殺人夜。
相逢客棧後院的牆外,此刻正蹲著二十八個黑衣蒙面男子,手握各式兵器,劍,刀,錘,棍子等等。為首的二人正是飛魚幫的兩位大哥,一高一矮,分別拿著長劍和短刀。
「老二,待會兒,你帶十人對付貨車邊的八人,我帶著其餘人直接闖進他們的房間,哼,讓他們兩邊都顧不上。」高個男子輕輕地對矮個男子說道。
「是,大哥。」說完,矮個男子輕輕地向後退去,看來是挑選十名弟兄去了。不多久,矮個男子帶著十人出現在高個男子身邊。
「老二,你帶著你的人從左邊進去,我從右邊進去。好,時間差不多了,等我信號,我們便行動。」說罷,高個男子向右邊的牆頭摸去,而矮個男子則等待著高個男子的信號。
「喵」,靜悄悄的夜,突然出現一聲貓叫,令警覺的金破眾人頓時拿出趁手兵器。他們沒有一人擅離自己的位置,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守著這批貨物,而不是其他。
點背的時候,喝水也塞牙縫,高個男子小心翼翼地佈置好,落到院中時,居然踩在了一隻野貓身上。貓叫聲傳出去很遠,歐陽家的這些護衛沒有警惕才怪呢,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殺。」高個男子一聲怒吼,震響天際。
接著,飛魚幫的弟兄們也齊聲怒喊:「殺。」
一場廝殺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