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4第148章 風險意識 文 / 單雲
和尚的蹤跡遍訪不得,對此胤禛難免失望。但是,他不會就此認輸。他已派人秘密請來許多密宗高僧和薩滿法師,聚集眾人,為的是向他們探問如何留住一個人的魂魄。雖然他們各有說法,但是聽得出這其中有類似之處。胤禛讓他們寫下秘傳之法然後呈上來,他決心自己細細研究尋出一個可信的法子。他說過的,他一定要留下她,就絕不食言!
這些日子,胤禛越發忙碌了起來,對求方一事百折不撓,在那些不明所以的外人看來他儼然成了一個忠實的宗教信徒,對佛法教義癡迷至極!反是曉雪倒沒有什麼太多擔憂。自從將心中的不安告知了胤禛後,她心中坦然了許多,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有他一力承擔了,可看著胤禛如此為了自己而操心,心中既感動又心疼。
不過,這個男人的變化不僅於此。自從上次說了好愛好愛他,讓他得了甜頭,他嘴裡雖沒說喜歡聽她講卻總是在夜裡求歡的時候逼著她一再說愛他,壞得要命。而且近來他比之前更為黏她,雖然之前他們已經如膠似漆,可是還沒有到不能分離片刻的地步,如今只要他不當差她是一秒也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的,雖然他嘴上不說可心裡對於她可能離開是擔心至極的,簡直就是當作頭等大事在操心。尤其是,以前和他玩笑說他不乖她就要離開他他頂多只是不悅如今卻是嚴令禁止她說類似的話,哪怕只要不小心提起一句便會被他堅決鎮壓,霸道之極!比如昨晚上和他商議給暉兒他們帶些什麼時說她才說了句希望早些回去,他便發了火,嚴令禁止她說這些走啊回的話。他真是草木皆兵!她明明是想說早些回府和孩子們團聚,他卻硬是矯枉過正!雖然於這些,曉雪是有些不滿的,可是只要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源於他的在乎便沒什麼好不高興的了,甚至願意在他研究出可行方案前盡可能地順著他以降低他的不安。
就這麼緊張兮兮地過了兩個多月,待他們從塞外返回京城,胤禛也沒好些,反倒是更為嚴重。最過分的是,他居然聽信那些僧道之言,逼著她喝那些亂七八糟的符水,還逼著她和他一起念什麼安魂咒,而她每每抗議便被他毫不手軟地給鎮壓了!他凶她倒也不怕,最怕他拿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來看著她,好像不依他便是存了離開他的心思似的。如今把自己陷入如此可憐的境地,曉雪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弄得他神經兮兮的,害得她也不得安穩,最鬱悶的還是無處可訴,這個秘密本來就說不得,更何況他如今如此失措的行徑更是不能告人的。於是,曉雪目前之際只有一個字——忍。可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啊,怨念中……那個和尚不要讓她再瞧見了,否則絕饒不了他!現在的曉雪已經被磨得一點擔憂之心都沒有了,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和尚是專門來搗蛋惡作劇的!
就當曉雪正在怨念時,暉兒攜著寧兒前來請安,曉雪一聽人稟報,心情一下子就飛躍出了低谷,直線攀升,雀躍高興不已。他二人還未及行禮,曉雪便道:「那些禮數都免了吧,快過來,讓額娘好好看看你們。」兩人笑著步到曉雪跟前,曉雪忙拉過寧兒的手,問起她最近的情況如何,可還覺得孕吐難受,家裡那些菜色可還喜歡,這些天最想吃些什麼,備下的那些蜜餞可有用處,丫頭婆子們可照顧得上心,心情可有因為孩子受起伏……寧兒笑著作答,說道有趣處還不由調侃兩句,弘暉瞧她們娘倆說得熱乎,坐在一旁相陪也覺安逸,心房被一種難言的溫暖滿足牢牢包裹,嘴邊不自覺地浮起幸福的微笑。
不知不覺就聊了好久,曉雪留他們一起用中飯,還告知綠荷這一餐一切以少福晉的口味為準,讓廚房多上些酸甜可口的菜來。用飯期間,曉雪問起暉兒這些日子的生活,「暉兒,你阿瑪要你去兵部歷練的這段時間,聽說你寫了許多條陳建議?」弘暉夾起一塊東坡肉,受用笑道:「額娘放心,兒子挺喜歡這個差事的,比起書中所見,還是實地觀察學得更多。」
「你喜歡自己的差事覺著能學到東西額娘自是為你高興,只是額娘還要囑咐你,如今邊事紛擾,局勢不明,你在外面要多聽多看少說話,即使有什麼想法主意也要想想該不該說,什麼時候什麼場合該說。最好先和你阿瑪商議商議,再做打算。兒子,以你的能耐,額娘相信那些兵事你一定有你的主見,可是如今朝事太複雜,是否用兵不但是個兵事問題還是一個敏感的政治問題,你阿瑪說話也要思前想後,所以你要格外謹慎,知道嗎?」
「嗯,孩兒明白。」
瞧暉兒雖頷首表示應允,但眉頭不由蹙起,似有些不快,曉雪又溫柔道:「孩子,你已入朝堂,額娘必須和你嘮叨幾句。你不要覺得額娘方纔的話是在束縛你。我知道年少輕狂敢射鷹,少年壯志不知愁,你是個有主見的年輕人,自然有你的抱負和理想,對許多問題也都存著你自己的看法,有你自己的理解和嚮往,可是你要知道不論你心裡的建議與你阿瑪是否一致,但在所有人的眼裡你和你阿瑪是一體的,所以許多事你一定要和你阿瑪多多商量,他畢竟比你有經驗,不是嗎?」
弘暉垂下腦袋,悶聲道:「額娘放心,兒子凡事都會和阿瑪商量著辦的,不會給阿瑪和你惹禍的。」
瞧兒子秧秧不樂的,曉雪夾起一筷兒子愛吃的東坡肉添到他碗裡,好笑道:「都是要做阿瑪的人了,還如此和額娘賭氣,不怕人笑話!暉兒,朝堂太複雜了,在那裡一個人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要的不僅是才華還有成熟,額娘的話雖然現在聽著覺得不受用,可是終有那麼一天你會明白額娘的苦心的。」
弘暉抬起頭看著母親,扯出一絲無奈苦笑,「兒子知道。」
曉雪說這些並不是想消融兒子的熱情,她只是想保護他,她望著兒子的雙眼,「暉兒,其實聽說你寫了這麼多條陳,額娘是很高興的。額娘喜歡自己的兒子有熱情有理想,我只是擔心你太年輕不知朝事的深淺,怕你受傷,也怕你阿瑪為難。額娘嘮叨那麼多,只是想你好,希望你既有熱情又知進退,事半功倍,你懂嗎?」
弘暉見母親如此慎重一再提醒,心中泛起一絲無奈,但為了讓母親安心他還是再次認真地應承道:「額娘你不必擔心,您的心意我自然是懂的。」
見兒子這次沒有負氣,曉雪笑了,「那就好。」
暉兒和寧兒告退後,曉雪仔細想著方才自己對兒子的殷殷囑咐和兒子的反應,似乎這件事上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顯得有些擔憂過度了。真是關心則亂啊!其實,暉兒雖寫了許多意見條陳但並沒有直接上陳給兵部,只是她聞得此事便如此緊張地囑咐了暉兒一番,雖然防範於未然是對的,可是她錯解了兒子的心思還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明,也難怪暉兒會越來越不高興,想來暉兒應該不是生氣自己對他關照這些話而是不高興自己母親的不夠信任他。他是個大男人了,還被母親看作是個莽撞青年自然是有些不快的,可方才自己並沒有體會出他的這份心意,而是忙著囑咐他不要輕率魯莽,其實是有些過分多餘的!雖然現在的暉兒比不得胤禛成熟,可是暉兒他並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魯莽之人。雖然暉兒在有些事情上會有自己的堅持,但很多事情上,他都是很能省事度勢的,連胤禛都誇他有見地有耐心,自己怎就這麼的不放心呢?真是的!曉雪搖頭笑自己的反應過度。聯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胤禛對自己的過度擔心以至於草木皆兵,曉雪更覺好笑。雖然這兩件事情涉及的完全不同,但是道理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太愛自己關心的那個人了以至於忽略了對方的心境。凡事都有度,過猶不及啊!
思緒至此,曉雪立馬便去了暉兒的院子,想把自己方纔所想告知他。
才入院子,便見小夫妻二人並肩而立,甜美地依偎在一起,頭靠著頭地望著不遠處的桂花樹,賞玩品評。
兩人因背身而立,遂沒有看到曉雪。曉雪也不願驚擾到他們,便暗示下人不要作聲,自己則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欣賞著眼前這抹和諧的景象。
至到寧兒想要喝茶,兩人才回過身,見到曉雪皆是一驚,方想起行禮,卻聽曉雪道:「罷了,不須那些虛禮了。我來了一會兒了,見你二人談興正高,不忍打擾。暉兒,你過來,額娘有話要同你說。」
見兒子立刻苦下了一張臉,曉雪只好搖頭笑道:「放心,不是來給你說教的。是為了把才纔沒說的給補上。暉兒,額娘不是不信你,是太愛你太擔心你了方才用飯時才這麼喋喋不休的,你不要在意。額娘知道我的暉兒並非魯莽衝動之人。只是往後,怕是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若是那般,你就直言不諱地和額娘說,額娘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若是額娘不對自然要改的。」
聽母親如此說,弘暉不由笑逐顏開,眉眼都添著暖意,「額娘,你不要這麼說,你對孩兒的一片心意孩兒是明白的,就算是額娘多嘮叨幾句,兒子也是受用的很的。」
曉雪拍著他的腦袋,半是生氣半是好笑地道:「你這個小滑頭!這會兒說得好聽,方才用飯時可是明顯地不樂意,最不好的是一直憋著還不和我說分明,害得額娘又來囉嗦了一回。」
弘暉歎了口氣,無奈道:「我方才是想說來著,可是額娘說得頭頭是道言之鑿鑿的叫兒子如何說得清楚,再者就算方纔我願意說額娘也一定會想偏的。」
曉雪瞪著兒子,故意惱道:「就你有理!如今額娘是最沒道理的人了!」
弘暉捧著額娘的胳膊,一臉地討好,「哪有哪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額娘是天下最知書達禮的女子了!」
「貧嘴!好了,不和你扯了。還有一事額娘要關照你,寧兒的飲食你要格外留意。雖然額娘已經派了丫頭婆子們盯著,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寧兒有孕整個府裡的人眼睛都盯上了這兒,一個不小心就難保……暉兒,這件事上或許是額娘擔心過度了,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你現在有了差事,比以往忙碌得多,可寧兒的事你還是要多上心。如今寧兒有了身孕,她對你自是比平時更依賴的,況且你學過岐黃之術,有你親自照料,額娘我才更放心。」
「額娘不必憂心。我對寧兒的心思,額娘不是不曉得。如今得知她有身孕最高興的人就是孩兒,孩兒自然是不會有疏失的!」說道此處,弘暉的眼睛不由瞥向站在一旁的妻子,眼內的在意愛戀那般明顯。
曉雪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遂道:「嗯,額娘就是想到了要囉嗦幾句。」曉雪從竹椅上站起走向寧兒,拉起她的小手溫柔道:「對了,方纔還有幾句緊要的話忘了囑咐你了。這段時間總有人來道賀恭喜,免不了一些應酬,別人的話你都不要太在意了,心情好才是頂重要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不要有壓力,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你和孩子平安,額娘就滿足了。額娘只要你和暉兒過得好,別的並不那麼在意。對於額娘而言,你比孩子更重要。」
「額娘……」寧兒喃喃喚著,心中感動不已。額娘平日待自己就十分好,如今的一席話,句句叮嚀皆是出自對她的呵護關愛,字字囑咐都蘊含對她的溫柔體貼,凡事以她為先,即使生母在世亦不過如此,此生寧兒有婆母如此,夫復何求!
曉雪拍了拍她的小手,關愛道:「自己好好歇著,請安不必天天一早來,待下午睡醒後讓暉兒陪著過來就是了。」
寧兒心中更添溫暖,不由靠著曉雪的手臂,撒嬌呢喃道:「額娘……你待我…太好了……」
曉雪撫了撫寧兒的額發,寵愛道:「傻孩子,額娘待你好不是應該的嗎?你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和肚裡的孩子,額娘就放心了。」
「嗯,我省得。」
「好了,我走了,你們接著賞花吧。」
曉雪此話一出,兩人都有些羞澀,臉不由紅了,但只對看一眼,心裡都似餵了蜜,甜滋滋的。
曉雪剛回自己的院子,便聽胤禛正在發脾氣教訓人,走近一瞧才曉得是奴才奉的茶太燙了不合他的意。其實,哪是什麼茶水的事情,是因為他來了見不到她的人,他才焦躁了起來,最可恨的是,這些無用的奴才還答不出自個兒的主子去哪兒了,這難道不該好好教訓?
曉雪讓所有人都退下,接過技術難題,親自來安撫這頭暴躁的獅子。她先用肩推了推他才拿起方纔的那杯茶捧給他,「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我這院裡的奴才就都變得這麼礙眼了?哪我豈不是也有錯了!我就這麼不會調教人啊?」
胤禛喉頭動了動,氣結地瞪了曉雪一眼,似是想要張口訓斥又無法反駁,盯著她瞅了半天,才黑著臉接過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才沉聲問道,「剛上哪兒去了?」
「去暉兒那裡了,和他們說了會兒話,估摸著爺要回來了,就想著要趕緊回來候著,沒想到還是晚了半步,惹得爺大動肝火。」
胤禛眉頭仍未鬆開,盯著曉雪道:「你到兒子那兒坐坐也沒什麼,只是為何不留個話?你這兒的奴才竟說不出你去哪兒了!」
曉雪笑著偎入他懷裡,撒嬌道:「下次定留心了,不讓爺擔心。不過親愛的,你覺沒覺得最近你可有些草木皆兵哦?」
胤禛雖享受這軟玉溫香投懷送抱的舒心感覺,卻對她的話頗有不滿,「你明知我為何擔憂!」
曉雪無奈地撇著嘴回道,「今天我和暉兒的一席談話讓我發現過度的風險意識可是要不得的!雖然關心是好事,可是過度了就不好了!你擔心我,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我都在這兒十多年了,哪是那麼輕易就……」
胤禛氣惱地打斷道:「不許胡說!」胤禛凝視著她的雙眼,憂心道,「如今還沒有齊全的法子可以保你不……你就不能乖些安我的心嗎?」
「我還不乖啊?你這些天讓我做的我哪有沒做?其實人家早就不耐煩了,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做那些傻兮兮的事情呢!」
「休得胡說!這些法子都是我費了好些時間琢磨出來的,哪裡就傻了?」
曉雪知道此事和他說不通,便懶得與他辯,只是摟著他的脖子,柔聲道:「知道你為我煞費苦心,可是若這輩子都這麼戰戰兢兢的活著,一天到晚做這些我不喜歡的事情,我倒寧可等待上天的安排!那老和尚的話不明不白的,說不定他就是個瘋和尚,若是真為了他的那些瘋話作繭自縛,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我喜歡你,願意為了你留在這兒陪著你,可是我不要你整日裡胡思亂想的為我擔憂不已!我們就像從前那樣就好,不必要為了那老和尚的話把日子過得神經兮兮的!」
胤禛瞅著她,眼內又顯現出痛心疾首的神色,曉雪不忍他如此,只好緊緊抱著他,「你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離不開你的,你這樣故意讓我難受,好吧,我都依你,行了吧?」
見她嘟著小嘴,雖然煩惱那些事情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自己而順服,胤禛不由勾起嘴角,撫著她的小臉,耐心安撫道:「我曉得你煩透了那些咒語經文,也討厭那些符水,可現下這是我們唯一的法子,不過你休要著急煩惱,我已派人去尋那兩件寶物了,等找到了那把索魂劍與安魂枕,你就不需要再做這些你不喜歡的事情了,你再忍耐些日子,可好?」
「我說不好也不行,誰叫我看不得你為我難受!」
胤禛抿唇低聲笑了起來,一副偷腥得逞的愉快模樣,見曉雪撅著嘴,更添不滿的可愛嬌態,胤禛臉上笑意更濃,可不多會,卻漸漸正了神色,道:「若不是心裡在意擔心你,何苦如此費心?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心中有多擔憂?此事我情願做得過了也不願有半分疏漏!」
那一貫深邃清冷的眸子中,此刻正蘊含著堅定的深情,就算有再多不滿,此時也都消融在這汪情海之中了,曉雪嘴邊浮起幸福的笑意,將腦袋偎在他的懷裡,感受他濃濃愛意……
默了一會兒,曉雪將自己剛才對暉兒的幾番囉嗦都告訴了胤禛,「你說,我是不是上了年紀了?我好像越來越嘮叨了,你說怎麼辦?」
瞧她嘟著小嘴暗自懊惱,胤禛輕笑。一會兒才斂了笑意,正色道:「不是每個母親都有你這番見識的,何況有幾個做父母的會去給兒子賠不是坦誠自己嘮叨囉嗦的,恐怕也只有你會如此非常料理!既然事情都過了,何苦又在這兒為難自己?」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說我原是為他好,又為何明知因為方法不對可能適得其反而不去糾正?我不在意自個兒的面子,我最在意的是孩子的心情,我才不想因為我的嘮叨讓他感覺他的母親不信任他對他不放心。我不是懊惱我去暉兒哪裡和他解釋此事,而是突然覺得自己變嘮叨了,有些擔憂。想我一向不是一個愛嘮叨的人,如今這麼囉嗦真是少有,我是擔心以後我真變得嘮叨了,你和孩子們嫌我煩!」
「要嫌你煩早嫌了!不是早和你說過,你就是再嘮叨爺也喜歡!」
「唔……又來哄我!」
胤禛揉了揉眉心,道:「上午才去了趟戶部核帳,待會兒還得去下面看看,這才得了空想回來躺會子!」
曉雪見他眉眼都是倦意,心中不捨,便拉著他在床上躺下,自己則坐在他身後,讓他枕著自己的腿,輕輕為他按摩著兩邊的太陽穴。
胤禛閉著眼享受曉雪的服務,不一會兒就輕輕發出了滿足的鼾聲。
曉雪望著這樣的胤禛,眼中皆是愛戀,可她也心疼他這樣的勞累。但她曉得,從塞外回來後皇上又讓他們議論了好幾次才定下了對待蒙古的方案,如今皇上給了他機會展露才華,做得又都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自然賣力。他這樣的性子啊,說得好聽叫才華滿腹認真勤奮一絲不苟,不好聽就叫天生勞碌命,真擔心他坐上了他那夢寐以求地寶座後會更不要命的幹,到時她要怎麼勸他多歇息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