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1章 burning 文 / 烽火戲諸侯
杭州是有錢人的天堂這話一點不假,以至於陳浮生一開始還留意酒吧的實時進賬情況到最後實在是不想聽了罵了一句能糟踐的鱉犢子們真tm多起身要走,坐他對面的陳象爻捂嘴偷笑說別人開酒吧巴不得這種人多一些陳哥你倒好還嫌數錢累。陳浮生尷尬一笑說我出去抽根煙透透氣,說完走出酒吧經理室。
臨近午夜酒吧依然人滿為患,已經不知道輪換了多少波客人。臨陣陞遷的張兮兮沒有讓陳浮生失望,將酒吧打理的井井有條。陳浮生抽出煙叼在嘴裡很隨意的靠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大廳裡已經沒了商甲午的身影,估計已經離開。商甲午今夜在他自己的地盤吃了這麼大一個暗虧以後會進行怎樣的報復陳浮生猜不到,既然已經跟澹台浮萍私下達成了某些條件那麼背靠澹台浮萍這棵大樹乘涼的商甲午已然不足為慮。只是商甲午這個前清遺小顯然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會給自己下絆子使陰刀,想到這裡陳浮生又感到一絲頭疼,搖搖頭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打火機。這時忽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手裡捏著一隻燃燒的zippo送到陳浮生面前。
陳浮生眉頭一擰抬手一記太極雲手便撥過去,不為傷人只是下意識的防禦。對方冷哼一聲抬手攥拳拇指捏在食指中指之間極為精準的摁在陳浮生手掌心,另一隻手裡舉著的火機紋絲未動依然保持燃燒狀態。
陳浮生吃了一個小小的暗虧也不惱縮回手輕輕的揉捏掌心,以無心擋有意任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抬頭看去卻是一個熟人,張兮兮的老子張大楷,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強勢男人居然也會幾招拳腳。
陳浮生沒料到是張大楷,從張兮兮那邊算起來這也是自己的長輩了,歉意一笑,「張叔,沒想到是你。」看見張大楷手裡的打火機依然在燃燒便將頭湊過去點燃了嘴裡的香煙。
張大楷將打火機收回也學陳浮生半靠在牆壁上,眼睛看向酒吧裡正忙的張兮兮,「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只是被我慣壞了。」張大楷少有的感歎一句,「老子的上億財富卻比不上你一間小小的酒吧,陳浮生,你好大的魄力。」
陳浮生半張臉隱在黑暗裡,只有嘴裡的香煙忽明忽暗,「張兮兮不過是貪玩,玩夠了自然會回去。」在陳浮生的印象中張兮兮一直是個玩心大於一切的女人跟沐小夭完全相反,很難想通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偏偏關係還那麼鐵。
張大楷沉默了一下開口,「再提醒你一下,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在你這裡受了什麼委屈,我不介意把我的錢分出一部分用來砸死你,一千萬不夠就一個億,一個億不夠就十個億。」張大楷說完便轉身離去。
陳浮生大汗,他絕對不會認為張大楷是在空口說白話。做到張大楷這種層次的商人,金錢已經只是個符號,但偏偏這個符號又是世上最有威力的武器。狂傲的人自然有狂傲的資本。
場內的張兮兮似乎是不經意間朝陳浮生這裡瞟了一眼,嘴角露出個小小的微笑。
午夜十二點,張兮兮上身一件藍格子襯衣下邊一條緊身牛仔褲走上舞台,「各位朋友,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我想請一個特殊的人為大家唱首歌。」張兮兮本就長的水靈加上好聽的聲線馬上酒吧裡口哨四起熱度爆棚。陳浮生輕笑一聲沒想到張兮兮還真有兩把刷子很會調動大家的熱情。
一個酒吧總會有一些特別的保留曲目鎮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個酒吧獨有的文化,一個有自己獨到魅力的酒吧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就像以前的南京夜場皇后袁淳。
只笑了一瞬,陳浮生眉頭又皺起來,會是誰來唱?
下一秒,陳浮生腦子裡嗡的一聲耳邊所有的聲音似乎都已遠去,眼睛裡只有舞台上那個穿著白色襯衣灰白牛仔褲乾淨的一塌糊塗怎麼看都像個處女的女人,沐小夭!
舞台上突然連續出現兩個極品女人,酒吧裡的牲口們瞬間失控,酒水消費幾乎是馬上翻了一番,各種咆哮各種鬼哭狼嚎。只是在陳浮生的耳朵裡只有台上那個女人的聲音。
站在台上的沐小夭依然有些緊張,雙手握著話筒,淡淡的聲音,「今天是我回來的第一天,給大家唱一首《burning》,謝謝。」說完後輕輕的點了一下額頭。
「ohijustcan-tgetenough,
isaidiwouldn-taskformuch
butyoureyesaredangerous
ohthethoughtkeepspinninginmyhead
canwedropthismasquerade
ican-tpredictwhereitends
ifyouaretherocki-llcrushagainst」
沐小夭握著話筒將這首原本浪漫的的歌唱得充滿哀傷意味,空靈的聲線穿透酒吧裡的一切障礙直達靈魂深處,陳浮生只覺的心臟有點疼。
「哦,我只是無法得到真正想要的那部分,並非無法滿足
曾答應不再索求更多
然而你的眼睛攝人心魄
對你的思念在我的腦海中抵死纏綿,揮之不去
這幕假面舞會什麼時候才能散場
縱使結局不允許我們塵埃落定
你是石,我仍甘願被你碾成粉末」
「陳浮生,我知道你聽不懂英語,要不要我給你翻譯一下?」不知什麼時候張兮兮也靠在陳浮生旁邊,伸手捏過陳浮生嘴巴裡的煙狠狠抽了一口,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直到把眼淚嗆出來。
陳浮生沉默,再次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木然的點燃抽了一口。
張兮兮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陳浮生,你打算逃到什麼時候?」
陳浮生繼續沉默,手裡的煙瞬間抖了兩下。
「要麼你親手把她手腕上的紅繩解下來要麼你給她幸福。」張兮兮咬著嘴唇兩根手指夾著從陳浮生那裡搶來的那根煙,聲音已經恢復平靜。
陳浮生掐掉手裡的煙,又把張兮兮手上的煙掐滅,「小妖如果願意就讓她留在這裡,我回南京了。」說完越過張兮兮慢慢朝酒吧門口走去。
張兮兮單手撐著那根已經沒有火星的煙咬住嘴唇,眼淚再次滑落。
那邊沐小夭已經唱完,走下舞台,拉住已經回復平靜的張兮兮,「兮兮,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失了以前的水準?」
張兮兮愛憐的摸了一下沐小夭的頭髮,「傻妞,比以前更好呢。」頓了頓卻是欲言又止。
沐小夭笑了,「兮兮,有什麼話就說嘛。」
張兮兮輕聲開口,「陳浮生剛剛離開。」
然後沐小夭愣在原地,低頭,「兮兮,你不是說浮生沒有來杭州麼?」
張兮兮淒涼一笑,「小妖,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傻?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沐小夭再次抬起頭已經是一臉燦爛笑容,「因為能讓我相信的都是不會騙我的人,即便是騙了,那也是為我好。」說完拉住張兮兮的胳膊,「兮兮走吧,我請你吃杭州的西湖醋魚。」
張兮兮道,「傻妞,半夜了,哪裡還有西湖醋魚吃?是不是時差還沒倒過來?」
沐小夭哦了一聲有些沮喪,張兮兮歎了口氣,「走吧!本格格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吃醋魚!」
杭州到南京的距離有多遠?以前陳浮生不知道,不過這次他深有體會,整整3個小時,確實遠了點。
到南京市區後是凌晨三點,空曠的街道格外冷清,陳浮生不想去敲周驚蟄的門又不願意回自己那間冷清的小窩索性買了幾瓶酒又買了幾樣熟食直接開到了姜子房的老窩。
半夜被叫醒姜子房只套了件大褲衩開門,開門發現是一臉陰沉的陳浮生,頓時睡意全無。
陳浮生將帶來的酒菜擺好,姜子房又從冰箱裡撈出來半截醬豬頭擺在一起。
「浮生。」一臉絡腮鬍的大叔姜子房先悶了一盅陳浮生帶來的酒開口講話,「女人如衣服,看見合適的就穿上,穿破了就扔掉,衣服就是衣服,別把件衣服當寶貝供著,男人最要緊的還是事業,有了事業什麼都有了。」雖然陳浮生沒開口姜子房也已經明白了他今天的來意,幾十年閱歷的積澱早已經練就了一雙看透世態炎涼的眼睛。陳浮生這種人天生就該上位,只是情關難過。
陳浮生嗯了一聲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火辣的酒液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裡,說不出的痛快。
陳浮生說,「姜叔,你說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
姜子房想了一下開口,「其實女人跟男人差不多,男人想要的女人差不多也想要。」
陳浮生點頭,「那姜叔你想要什麼?」
姜子房一愣,沒想到陳浮生直接問到了自己身上,很認真的思索了一遍後長歎一口氣,「我想要的是有個婆娘肯給我做飯,有個崽子有事沒事喊我一聲爹。」呵呵笑了一聲,「就是個安穩。」
陳浮生不再講話,悶頭喝酒。姜子房似乎也被陳浮生勾起了傷心往事,一杯接一杯的往喉嚨裡倒。
從凌晨三點到早晨六點三個小時,兩個人把陳浮生帶來的五瓶酒鬼外加姜子房珍藏的一瓶茅台喝的一乾二淨。酒量再大也經不起這麼折騰,所以陳浮生醉了,自從離開張家寨後第一次醉的這麼徹底。
姜子房早已經不省人事隨便找了個地方臥倒了,陳浮生掙扎著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外面的天已經微微亮,陳浮生雙手扶著牆壁慢慢往自己的車子移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做什麼。恍惚間面前出現一個人,一個帶著鴨舌帽身穿迷彩服的女人正在衝自己微笑,一如在張家寨的第一次見面。
陳浮生蹣跚前衝幾步伸手握住對方的雙臂,用自己都聽不清的話喊了一句,「蒹葭!」
女人再次微笑,「浮生,我送你回去。」伸手拉住陳浮生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
陳浮生重重的點頭努力的睜開眼睛緊緊的盯著女人的臉,生怕對方一不小心便會消失不見。
女人熟練的打開陳浮生的車把陳浮生送進去然後自己坐在駕駛位,車子慢慢開動。
已經看不清是哪間房子了,陳浮生只知道把女人緊緊的摟在懷裡。如果這是一個夢,那就讓夢慢些醒來。
最原始的衝動帶來的激情澎湃過後陳浮生再也無力睜開眼睛,摟著女人沉沉睡去,半夢半醒間陳浮生輕聲說話,「蒹葭,你長瘦了。」
一瞬間,身下的女人淚如泉湧。
陳浮生醒來時已經是中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曹蒹葭買的那套小房子裡,身上蓋著一床毯子。房間內再無第二個人。
陳浮生坐起身雙手捏住額頭,頭疼欲裂,努力回想早晨發生的事情,似乎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起身坐在書桌前,陳浮生剛剛提起毛筆腦內靈光一閃,將毛筆仍在桌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青烏,馬上幫我訂一張去北京的機票,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