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5章 一束鮮花 文 / 烽火戲諸侯
______楊嘯天第二天根本沒有見到那個女人來酒吧,不知什麼的他心裡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落寞。不過第三天當他從飯店來到酒吧看見那個美得不似人形的女人從酒吧裡走出來,身後跟著散打高手劉動以及那個風騷入骨的女人的時候,他的心裡不知為什麼彷彿被某樣東西一下子填的滿滿的。那個女人已然把胖子劉慶福趕走了,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
______女人漸次走下酒吧門前的台階看見了呆成泥塑一樣的楊嘯天微微一笑,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楊嘯天於是亦步亦趨跟在女人身後來到廣場上的停車場,女人走近一輛高大威猛的路虎,從車後座拿出一樣東西交到楊嘯天手上。「上海有個皇后酒吧你應該知道吧?」待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後女人笑了笑,「把這件東西送過去,回來了我升你做安保部主管。」楊嘯天愣了愣然後使勁的點了點頭。
______自從上次在軍營與陳富貴面談以後,陳浮生心裡著實輕鬆了許多,也有閒情喝茶品酒了,早晨起床後甚至還會拉著王玄策在庭院裡推幾手太極打兩趟披掛。王玄策所學頗為駁雜,任何路數都能擺出個像模像樣的架勢,眼界見地更是高出陳浮生不少,時不時的指點陳浮生幾句。雖然從未贏過,陳浮生樂此不疲。
______一直替陳浮生在皇后酒吧看場子的獨臂大俠孔道德是個武癡,只要王玄策出手他都會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觀戰,於是每天早晨皇后酒吧小小的後院裡總會有三個神態迥異的男人呼來打去好不熱鬧。
______期間陳浮生曾招呼孔道德跟王玄策切磋幾招,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沉默半晌最後抬手拍拍殘臂對著王玄策講出一句話,「它不在,我不行,它在,你不行。」王玄策聽了這話不禁瞇起他那雙桃花眼仔細瞧了瞧面前的這個冷峻的獨臂漢子開口問了一句,「手臂哪裡丟的?」孔道德殘臂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然後低下頭,輕聲說了四個字,「納蘭經緯。」語氣平緩沒有絲毫怨念與憤恨,偉大的時間似乎已經將這段往事深深的塵封在歷史裡,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浪,但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沒人能看透,要麼霉成毒藥要麼酵成美酒。聽到納蘭經緯這四個字之後王玄策才稍微有點動容,再看孔道德木訥的表情已然深了幾個層次,狀元抬手拍了拍孔道德的肩膀,「敢跟納蘭王爺干仗的人,就算輸了我王玄策也認他是個爺們!」
______孔道德苦笑一聲,所謂苦笑也僅僅是一對眉角往下垂了垂,「沒還手。」
______王玄策瞠目結舌一陣無語,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陳浮生撇撇嘴,大概意思陳浮生理解了:你手底下怎麼全是些這麼有性格的人?
______陳浮生擺擺手咧嘴樂了,「有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兵,正兒八經的咱還不要呢。」哈哈一笑豪氣頓生。
______陳浮生留在上海辦事,最開心的莫過於如今皇后酒吧的台柱子兼副總經理袁純了。
______今天晚上袁純小妮子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純白的雪紡裙還畫了淡妝,更加顯得明艷不可方物。
______陳浮生王玄策孔道德三人坐在酒吧大廳一張比較偏僻的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什麼。其實多半還是王玄策在講陳浮生隨口附和孔道德乾脆只喝水。
______隨著時間推移酒吧裡的客人越聚越多,大家似乎都在等著一個人。袁純的老規矩,每晚登台獻唱一次,久而久之成了皇后酒吧最具特色的一道午夜大餐。記得江亞樓曾經找陳浮生訴苦,「浮生,要不乾脆把袁純留在皇后吧,老哥我很擔心一旦袁純去了杭州咱的皇后會立刻垮掉一半啊。」
______玩夜場的人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午夜十二點剛過,酒吧裡的燈忽然暗了下來,眾人見怪不怪,紛紛把視線投向酒吧中央的小舞台。一段不知名的音樂響起,一身白衣的袁純靜靜走上舞台,環視了一下酒吧裡的人們目光在陳浮生這一桌略一停頓便輕輕垂下頭,擺弄了兩下話筒,空靈的嗓音頓時傳滿酒吧,是一首不算新的英文歌曲《icouldbetheone》。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袁純總是目光飄向陳浮生的桌上。陳浮生跟往常一樣聽不懂袁純唱的是什麼東西,只顧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桌上的啤酒。倒是王玄策邊聽邊摸下巴,還時不時的看陳浮生一眼,一臉莫測的笑容。
______陳浮生不明所以,「玄策,咋了?我臉上有東西?」邊說邊抬手摸了摸臉頰。
______王玄策擺擺手,一副語重心長,「浮生,有時間了多看看英語。」
______陳浮生一口酒下肚同樣的擺擺手,「那東西我學不會,嘰裡呱啦的不如漢語聽著舒坦。」
______王玄策呵呵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______一首歌唱完袁純剛走下舞台,迎面走過來一個人,一個一看穿衣打扮就知道比較內向的男人,吸引人的是他的手裡碰了一大束火紅的鮮花。好巧不巧剛好卡在袁純和陳浮生的座位之間。
______「那個,小姐,這束花是送給你的。」來人似乎有點緊張說話有些不連貫。
______袁純心中竊喜,這小子雖然看起來有點木訥但來的確是恰到好處,抬眼偷偷瞄了一下陳浮生,只見陳浮生也在看著那束鮮花出神,而陳浮生旁邊的王玄策看見這束花已經把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______「這花是誰讓你送的?」王玄策突然開口,「打算送給誰?」
______來人迅速回答,「這是我們老闆要我送的。」
______陳浮生有些奇怪,也追問了一句,「你老闆是哪裡做生意的?」
______來人抬頭看了看陳浮生,然後輕飄飄吐出一個名字,「sd酒吧。」這次陳浮生是徹底懵了。「你老闆是男的女的?」
______送花過來的小伙子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道是不是被刻意告知了要如此回答。
______「三天前老闆是個男的,現在是個女的,不知道她叫什麼。」
______「原來的老闆應該是叫劉慶福吧?」陳浮生緩緩說道,「一個胖子。」
______來人點點頭,算是確認了陳浮生的猜測,整個上海叫sd的酒吧的估計只有一家,就是陳浮生剛到上海時候當保安的那間場子。在那裡陳浮生認識了沐小妖。所以陳浮生對那個地方有感情,有一段時間甚至在想要不要把這間sd酒吧也拿下。沒想到居然已經換了老闆,還是個女的。
______就在陳浮生陷入回憶的時候一旁的王玄策站起身長呼一口氣,「浮生,不用再多想了,這是來找我的。」扭頭對送花過來的人問話,「那個女人是怎麼交代你的?」
______來人撓撓頭,「老闆只是說把這束花送到皇后酒吧,誰在台上唱歌就送給誰,其它的就沒有了。」
______王玄策點點頭接過那束火紅的鮮花擺擺手示意那人離去。
______「浮生,你沒見過這種花嗎?」王玄策一隻手捧著花束另一隻手隨意的擺弄著花朵上的水珠,已經是午夜,這束血紅的花依然嬌艷欲滴。
______陳浮生搖搖頭,東北張家寨已經屬於原始森林的範圍了,各種花草數不勝數但是真沒見過這種花,相似的倒不少。
______王玄策苦笑一聲,「這就是罌粟花,用來提煉毒品的植物。那個女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洪罌粟。」
______陳浮生點頭後又搖頭,「這女人的名字真詭異,哪有用罌粟做名字的?」
______王玄策嘿嘿笑了,「她原名肯定不是這個了,其實她叫洪雲,洪罌粟這個名字是我取的。後來她在所有的場合都開始自稱洪罌粟。」
______陳浮生抬眼看了看王玄策,「玄策,我挺好奇你把人家怎麼了至於讓人千里迢迢從雲南追到上海。」頓了頓,「不過如果當初在吳山頂上你說的大麻煩就是這個的話,我當時說的話依然有效,這件事我幫你扛著。」
______王玄策一雙桃花眼瞇了瞇,「如果只是這個小妮子的話我倒不擔心什麼,擔心的是她老子洪蒼黃,那是個不比江浙老佛爺澹台浮萍弱到哪裡去的江湖大梟。」
______陳浮生抬頭滿是歉意的看了看靜立一旁的袁純,「小純,實在抱歉,這束花還是我收著吧,下次我重新買一束花送給你。」
______最後一句話讓袁純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