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狗王不是王 文 / 烽火戲諸侯
三人到達密碼已是將近上午十一點,酒吧確是一天裡最冷清的時段,雖然已經有員工陸陸續續來上班,但大廳裡依然空空蕩蕩,偶爾有打掃衛生的經過。「你們在車裡等一下,我去和江亞樓見個面一會兒咱哥仨去喝點。」從車裡下來陳浮生轉頭交代。走進酒吧時江亞樓坐在正對舞台的一把椅子上,單手撐額望著空蕩蕩的舞台出神。
「在想什麼好事呢?」陳浮生走到近前看見他兩眼呆滯的厲害,不禁好笑。
「老弟你回來了。」江亞樓回過神來見是陳浮生露出一臉苦笑,「唉,也就在你這裡還能安靜一會。」
「怎麼,家裡又地震了?」
「咳咳,不說這個。你講講皇后酒吧的情況吧。」江亞樓把話題支開,似是不願多提,南京混吧的大多知道瑪索酒吧的頭頭有個彪悍之極的老婆。
「皇后酒吧現在算是已經穩定了,前期的宣傳和活動搞得比較到位,剩下的就看怎麼打造口碑了。」陳浮生頓了頓,「不過昨天晚上我見到上海的方一鳴了,他去酒吧坐了會。」說完眼睛緊緊注視著江亞樓的神情。
「噢?怎麼那尊大佛也去了?」江亞樓一聽到方一鳴的名字眼神錯愕馬上坐直身體,似是很感冒這個人,但隨後又放鬆下來,「還好,只要去的不是張滑梟,別人都不用太過擔心。方一鳴人雖然城府,但不怎麼和酒吧夜店之類的發生關聯,那個張滑梟就不一樣了,我們把皇后第一站開在上海遲早會和他打交道的,陳老弟你做好心裡準備。」
「那個張滑梟是個什麼來歷?」至於張滑梟陳浮生自然從陳圓殊嘴裡聽說過。
「這個人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反正是個比方一鳴還要詭異的年輕人,外號張小花,等你什麼時候見到了自然就會明白。」江亞樓看來不準備深談這個人。
隨後二人又聊了一些,眼見十二點了江亞樓起身告別說是回家陪老婆吃飯。陳浮生送走江亞樓後直接坐上停在路邊的奧迪a4,又驅車去石青峰帶上了王解放,四人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巷子裡尋到一家大排檔,坐進包間叫了一桌子的菜。陳浮生除了宴請某些貴客外很少去高檔餐廳,王虎剩兄弟更喜歡能胡吃海喝的小飯館,周小雀則是在哪裡都無所謂。
酒酣耳熱,陳浮生問起山西的事。
「二狗啊,山西已經不用操心了,現在陳慶之在那邊都沒事情做了,就是當個你的全權代表,其實該分的利益早都分的差不多了。」王虎剩明顯有點酒後瘋,扣過個盤子手拿筷子邊敲邊唱起了秦腔,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還時不時的不忘甩甩那個漢奸中分。
山西的煤礦併購已經進行了不短的時間,基本已經塵埃落定,該吃肉的吃肉,該喝湯的喝湯,還有更多的人兩手空空毛都沒撈著。陳浮生在錢子項舉半省之力的扶持下,以及曹蒹葭母親傅穎明裡暗裡的放水,基本上吃到了很大的一份,最顯著的變化就是那個山東來的吳涼再也不會把成袋的現金放在後備箱隨時準備送人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是這場饕餮盛宴造就的又一個超級富豪。
「鱉犢子,聽說你又把上一個富婆?」王虎剩一曲唱畢冷不丁的一筷子敲在坐在身旁傻樂的王解放腦袋上,斜睨著發紅的眼睛問王解放。王解放摸摸腦袋嘿嘿傻笑一聲,也不反駁也不躲閃。
由石青峰娛樂會所派生出的富太太俱樂部已經初具規模,這中間自然少不了南京第一美女周驚蟄的活廣告作用,也少不了黃丹青在官夫人中的號召力,更少不了上海傳奇女子竹葉青的那幾張大青衣照,但起到最大作用的還是已經初顯婦女之友潛質的王解放,這個牲口平日看著木訥,但不知怎麼的一遇上徐娘半老的女人就立馬釋放出極其強大的氣場,骨子裡稍微有點風騷的女人都能馬上變得如狼似虎起來。
「就知道你丫的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小心哪天死在女人屁股上。」王虎剩一臉鄙夷的看著做自己旁邊的這個及陽剛極帥氣的表弟,嘴裡又咕噥了一句什麼,別人沒聽清楚。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鐘頭,滴酒未沾的周小雀先開車送王家兄弟回了住處,然後掉頭朝江寧駛去。
狗王俞含亮遇到了點麻煩。
確切的說是陳浮生的狗場遇到了麻煩。自從南京魏公公被人砍死在山東,狗王俞含亮想自立門戶卻缺乏那麼一點獨到的眼光,把個原本名聲在外的地下鬥狗場敗得一塌糊塗,直到陳浮生上位後以強硬手腕收服狗王才稍微止住頹勢。但百年的牌坊一朝推,闖出名聲和信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功力,但破敗卻是朝夕間的事。
江寧開發區一座水庫邊上又開了一家鬥狗場。
自從踢了陳浮生這塊大鐵板,狗王收斂了很多,聽說那家狗場有著極強的背景,俞含亮竟至於不敢出手,俞含亮怕了。他早已不是當年讓人聞風喪膽的魏千歲座下第一瘋狗,現在的俞含亮既擔心狗場敗了陳浮生拿他放血,又怕貿然去動那家不知底細的新狗場再被人菜。殺伐果決不如他的養子牛蛙。陳浮生見到俞含亮時這個的昔日狗王佝僂著身子,早沒有了當年的風采,旁邊跟著養子牛蛙,牛蛙牽著條小土狗,小土狗耷拉著耳朵,不叫也不咬。
「牛蛙,小狗怎麼樣?」陳浮生見到小孩牽著的土狗問了一句。
「陳叔,青牛很好,跟別的小狗打架從來沒輸過。」牛蛙咧開一張大嘴巴很開心。俞含亮在一旁賠笑。
「好了,你帶它去玩吧,叔和你乾爹有話講。」
「好勒!」黑不溜秋的小孩牽著一條蔫蔫的小土狗,怎麼看怎麼彆扭。
「你跟我來。」陳浮生看也不看一眼俞含亮,逕直走過去,走進鬥狗場的圓形建築。這裡就是鬥狗的擂台,陳浮生不止一次的來過,甚至進過擂台上的那個大鐵籠子。
「你先說說吧。」陳浮生尋個椅子坐下,周小雀等在外面。俞含亮也沒敢坐,微彎著腰站在陳浮生斜對面一米處。
「那家狗場開了快四個月了,當時看陳哥你忙著,也沒敢去煩你。」俞含亮抹了把汗,「本來以為那也就是小打小鬧,折騰一段時間也就散了,但後來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條看不出品種的雜交狗,很凶悍,把我們原來的客人都吸引過去了。」俞含亮巴巴的看著面前的老闆,指望他給指條明路。
「不是他們把客人吸引走了,是你把客人趕走了。」陳浮生掏出一根煙,在殼子上輕輕的頓著,眼皮也不抬。原本安靜說出的一句話聽在俞含亮耳朵裡卻字字都像炸雷,他不禁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即使當年在魏公公手下也沒這麼煎熬過。
「陳叔,乾爹,外面有人來了,說要見咱狗場的老闆。」門外氣喘吁吁的牛蛙跑進來。
「嗯,馬上過去。」陳浮生起身朝外走去,周小雀半路跟上。
狗王俞含亮站直身子,摸了摸牛蛙的頭,長長出了一口氣,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