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31.狸貓換太子 文 / 靠小譜
那份雋永的過去,將她所有的生命都扭曲了,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忘掉。\\不是沒逼自己忘記,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種痛像有人拿著刀子深深地割破皮肉,剜著她的筋骨。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她卻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有人知道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就如同沒有知道她有多愛卓不凡一樣。
「別哭!」卓不凡忍不住用手幫她揩去眼淚,卻被她狠狠地打開。
這期間他一直都沒還手,甚至連阻止都沒有,任由她打著。
他自己甚至都說不清那一刻心裡的感覺,像被人拿著鞭子狠狠地抽著。血肉模糊後,她的淚順勢低落在傷口之上,溶於他的血液。
蜇得他疼得幾乎支撐不住。
像是某種贖罪,像是她因自己而委屈了一般,他必須甘願這份懲罰一樣。
卓不凡默然,可是為什麼,心要這麼痛。
「混蛋,嗚嗚,混蛋!」顧小涼打得累了,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頭紅紅的。
她吸了吸鼻子,雙手無措的垂放在兩側,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種悲慟和卓不凡莫名熟悉的慘然。
時間的指針走的靜悄悄的,兩個人彷彿僵持著。
只是垂放在兩側的手臂知道,那一刻,卓不凡多麼想將眼前慟哭的小女人擁入懷中。
可是卻不能。
突然一刻的明瞭,他似乎發覺到兩個人的障礙,並不只是六年前未知的糾纏,還歲月拉長後的千帆過盡。
「你以為在寫小說嗎?你失憶了然後我出現,你莫名的熟悉就意味著你認識我並且和我有過一段過去?卓不凡,你怎麼可以自大成這樣!」顧小涼冷笑。
眼睛仍是哭過的紅,像硃砂一樣,一層一層薄薄淡淡地印在他的心尖之上,噬入他的骨血。
卓不凡沉默不語。
見他沉默,顧小涼更想笑。
這種哭哭笑笑的情緒間歇性反覆,無論如何都平復不下來。她接受不了,這種幡然明白自己的心的感覺。
一直逃避恐懼的事實就這麼突兀並無聲無息的出現,何以直面?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真的一點都沒有!」顧小涼說的極其輕巧,將那一絲自嘲隱藏的恰到好處。
她的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己,卓不凡突然找不出任何說謊的痕跡。可是心底就是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否認。
她說的假的,她是騙你的,一定!
「不信?」顧小涼看出他的疑慮,挑眉反笑。「你愛信不信!」
說罷,她狠狠撥開他,轉身走了出去。
是誰說過的,看著那雙能洞悉自己的眼眸時就說不出謊言了?怎麼她就能。只是蜿蜒到唇邊的涼意,卻在提醒著她放不下的事實。
z,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我對自己有多狠心。
因為不忍,所以我只能折磨我自己!
你,明白嗎?
她走後,卓不凡失神的看著面前的牆壁,有想要把面前這面牆狠狠的用拳頭砸倒的衝動。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他停住砸向牆壁的拳頭,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偏過頭,他看向她離開的方向,一剎那思緒萬千。
顧小涼,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
卓不凡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氣到差點昏了頭。
他摩挲著拳頭,笑得意味不明。
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知道那句還未出口的理由。
與其等待dna對比報告,或者等待自己終於恢復了記憶,又或者現在的每一分一秒,都不抵立刻在一起,的理由。
有什麼關係,如果只是想玩玩而已,他也必不會浪費一秒。對麼,顧小涼,你是這樣認為的對不對?
醫院,某辦公室。
「瑾柔,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陳建凡翻著各種醫學報告,卻怎麼都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份病例。
俊逸的臉上自有一抹焦急,視線凝望向來人時,不覺彬彬有禮一笑。
「沒什麼,我只是路過就上來看看小安。」白瑾柔淡笑,坐到他對面。顯然是因為很熟悉才有的動作。
「哦。」提起小安,陳建凡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在忙?」
「也沒有,就在找一宗病例。」陳建凡搖頭,那兩個字從她嘴裡出現的時候,什麼心思也都遺落。
小安……
那個馬上就要生下自己的孩子的女人,亦是讓他活的不明所以的女人。
「你找你的,等你找完了再理我,沒關係的!」白瑾柔抿唇淡笑,自不必說那一股子恬靜的氣息。
陳建凡剛想說不必,電話突然插了進來。
「院長,不好了,2012病房的孕婦羊水潑了!」
2012,這數字無疑成了災難的象徵,因為那是小安的病房,獨立的。陳建凡的俊臉瞬間倏變,連交代白瑾柔稍等地話語都沒留下就毫無形象地跑了出去。
白瑾柔見狀眸光一暗,心裡苦笑。
建凡,怎麼連你都……
倏地,她的目光被一旁化驗袋裡的頭髮吸引住,確切的說是袋子上的名字吸引住。
「卓爾逡、卓爾巡」的毛髮?同名還是……
白瑾柔急忙走近拿起袋子,視線偏左,被另一個寫著「顧小涼」名字的袋子刺到某根神經。
難道……
她神情一變,急忙拿起那個袋子。
袋子裡裝著一根頭髮,黑直又亮澤,甚至讓她不禁想到顧小涼那一頭長髮。
白瑾柔抿著唇,轉過頭看了一眼關合得緊緊的門。確認無人後,她動作利索地打開化驗袋,將那根長髮取出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確認手指沒有連帶著那根頭髮後,白瑾柔匆匆拽了一根自己頭髮,放到了化驗袋裡,並將其放回遠處。
確保一切了無痕跡後,白瑾柔拎著包謹慎地出了陳建凡的辦公室。
直到進了電梯,她才不自覺地長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