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18． 文 / 靠小譜
「氧氣，快！病人休克！」
「啊，羊水怎麼才破！」有人驚叫一聲，一群人紛紛推翻了開刀的決定。他們完全確定此刻為關鍵時期，如果安置生命體的自然承載，說不定會激發她身體裡成活的意志力。
「開始局麻！蘇芒，把你的心理學素養拿出來，全力引導病人！」陳建凡一聲大吼，踢了她一腳。
蘇芒急忙回過神，胡亂的抹掉滿臉眼淚，強撐著自己。「小涼，你要加油，小寶寶要出世了，你要用力！再用力！」
……
混沌，像初開的天地間，沒有一絲生機。世界突然被一種灰白的哀色調主宰，顧小涼渾渾噩噩地聽見耳邊有人在一聲聲的喊叫。
叫她用力，再用力。甚至告訴她，小寶寶們要出來了。
她皺著眉，下身有一種撕裂開的疼，卻依舊順著耳邊的話全身使力，再使力。可是好累，真的好累。她沒有力氣了，渾身冷得直發抖。她的身體彷彿墜落了深淵一般，不住的下沉到一片荒蕪之中。
她甚至不知道怎麼使用力氣，混亂，迷茫。
可她卻不想放棄，似乎那一刻有所知覺，她昏迷中腦子裡不斷告誡自己屏住全神，身體似乎有所配合，狠狠地一使力……
「哇~……哇~……」有嬰孩的啼哭聲……
隱約傳來耳邊的哭聲，響亮，卻遙遠。
顧小涼筋疲力盡，卻鬆了口氣。她知道，孩子安全無恙的出生了。那麼至於她的命到底還能不能留存，看老天吧……
輕鬆中，她卸下了所有，終於再也沒了知覺。
「出來了出來了！兩個都出來了！」蘇芒看著兩個渾身佔著血水的胎兒，再次聲淚俱下。
「顧小涼，你很棒！你生了兩個兒子知道嗎！兩個大寶貝兒子！！」她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額頭的汗，心裡滿滿地心疼。
生產後的顧小涼臉色變得灰白，若不是靠著那些滴進血管的藥物，此刻怕是……
好像是聽到了她說的話，昏迷中的小人兒眼皮動了動，手指的關節也緊隨著活動了一下。陳建凡利落地將胎兒連接著母體的臍帶剪短，將大聲哭喊著的兩個小傢伙交給護士。
他的額頭隱隱有汗珠，加大了藥劑，並強行腦電波治療。
現在，他們要全力搶救這個奮力生下孩子後，生命跡象直線消退的偉大「母親」了！
三個小時後……
看了眼各項指數都趨於穩定且將正常的生命儀，陳建凡和蘇小芒終於鬆了口氣。
「將病人推進病房，蘇芒，你跟我進來兌藥，比例按照上次大出血的那個孕婦重一些！」
「知道了。」蘇芒隨著他進去調藥，被吩咐調好比例後即刻加入吊瓶中。
十五分鐘後，她調好藥，便急急忙忙來到顧小涼的加護病房。
令她氣憤地是，病房外居然連一個護士都沒有！該死，這些人怎麼能任由一個昏迷不醒的孕婦獨處，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
蘇芒急忙推門進去，將藥加入吊瓶中，就見床上的人隱隱皺眉，似乎很吃力隱忍的樣子。
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看到床單上滿滿的血紅時，蘇芒的腦袋「轟」地一聲。
炸了！
這一邊。
上官明川命令兩個護士將剛剛出生的兩個嬰兒放在育兒箱中，帶走了。
即使他知道卓不凡或許並不需要孩子作為正大光明接手展卓的籌碼。但是他不想讓展卓集團被卓洪國那兩個不學無術的兒子禍害去。
況且，全國各地的媒體都來了，卓家丟不起這個人。
他跟了卓洪國三十年，知道他最大的期許。對於卓不凡，自己尊敬的老總裁向來疼愛有加，也有意讓他接收展卓集團，完全的視如己出。
卓家的事情其實不像外人所說的那樣，至於卓不凡的母親，和卓洪國兩個人本是青梅竹馬。最後橫空出現的卓不凡的生父是個意外，導致兩個人當時年少的時候沒有在一起。卓洪國娶了別的女人，生下了兒子卓吉光和卓遐非。
本以為此番就好，卓不凡的母親卻偏偏橫空出現，還帶著一個五歲的小男孩。
卓洪國當晚便將這對母子留了下來，卻與原配大吵一架。吵架中，卓太太心臟病突發，從樓梯上滾落下去，當場氣絕。
然後自然而然的，連守孝期都沒過，卓洪國迎娶了卓不凡的母親過門，並滿口承認卓不凡為自己最小的兒子。
此舉動駁回了所有人的猜忌，即使卓家的老小都心知肚明，卻不敢在妄加阻攔。
古有周幽王為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那現今就有卓洪國為美人一笑而逆反世人。
卓不凡的母親熱愛畫畫，在和卓洪國成婚之後懷了女兒卓小凡。生下女兒之後，她就開始到處走走停停，完全不顧兒子和女兒。
那些時候，她很可能一個電話前是在英國，而下一個電話卻是從意大利打來的。至於卓不凡的母親到底是由著何種魔力的女人，上官明川只想起一首詩詞。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那種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慵艷，是所有人都所不及的。甚至現在，他依然記得當時她領著卓不凡出現在卓家的那一幕。
即使事隔多年，那片刻的記憶依然揮不散，抹不去。
車子猛然停下，上官明川從記憶力回過神來，吩咐護士將嬰兒照顧好，便有保鏢護著她們由旁門進入卓家別墅。
「她怎麼樣？！」卓不凡見上官明川走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問別的，而是問他的女人現在怎麼樣。
他根本無暇去關注育兒箱裡的兩個小孩，他一心只想知道他的涼兒是否平安！
「你放心，母子平安。」上官明川拍拍他的肩膀，不覺間也是鬆了口氣。「你們過來！」
他並沒有說謊，即便自己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的時候顧小涼並沒有脫離危險，可在途中陳建凡已經打來電話告知他顧小涼終於脫離了危險。
上官明川也曾想過，即便自己帶著孩子回到卓家老宅時，那丫頭也沒脫離危險，那他也不會告訴卓不凡事情。
因為他瞭解卓不凡的性格，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就丟下所有人跑到醫院去的。
現在卓家正在風口浪尖，卓不凡不能離開。
只要過了今天，他想怎麼都可以。唯獨今天不能！說他愚忠也好，不近人情也罷。他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維護卓家。
維護他的恩人。
他一聲令下後，跟在他身後的兩個護士抱著育兒箱走了過來。
裡面分別躺著一個眼睛還未睜開的嬰兒，皺皺巴巴的，皮膚紅紅的薄薄的，全身被裹的嚴嚴實實的。
卓不凡不由地倒退一步，顫抖著手指著兩個嬰兒。「他們，他們是……是……」
他幾番舌頭打結，激動地看著上官明川。
上官明川點點頭，彼此眼中是只有對方才懂得的默契。
見他對自己點點頭，卓不凡堂堂九尺男兒，卻不禁紅了眼眶。
在上官明川進來的一瞬間，當卓吉光和卓遐非看到那兩個育兒箱的那一刻，兩個人均面如死灰地跌坐在沙發上。
於此同時，上官明川命人將主宅放入了所有他們搬來的「救兵」媒體們。
閃光燈和快門聲此起彼伏，一群打了雞血一樣的記者在這個聖誕夜為了這霹靂的消息，蠢蠢欲動的不像是正常人類。
可卓不凡卻無心面對這些人，他只想早一點的飛到醫院去把那個可憐的小女人狠狠地擁入懷中好好疼愛。
而此刻，擁有著他血緣的下一代就在自己眼前，他卻不敢靠近他們。
是真的不敢！
他們那樣小，卓不凡甚至覺得自己只要靠近分毫，就會奪走他們賴以呼吸的空氣似的。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視線卻緊緊鎖在兩個育兒箱上。
他們是他的兒子，他和顧小涼的寶貝兒子！
「不凡……」上官明川出聲喚他，甚至輕拍著他的肩膀。
卓不凡這才回過神，篤定地眼神示意自己最得力的保鏢保護好他的孩子們後，轉身走了出去。
按照原定一個月孩子正常生產後，目前卻不得不提前的說辭，他冷靜地面對一眾媒體發言。
今天的這場鬧劇，無疑是滿足了那些覬覦豪門內秘的無聊人們的耳眼。畢竟，展卓老總裁的遺囑內容早都被媒體曝光到眾所周知了。
發言完畢，他命人將一盤剪切過後的錄像帶交給媒體。
期間，卓不凡頻頻看表，最終再也呆不下去，馬不停蹄地飛車到醫院。
此時，醫院。
呼，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呢！蘇芒手忙腳亂了一大氣，來不及擦汗就再次折回顧小涼所在的病房。
她一邊為自己剛剛的勇敢作為捏了把汗，又不禁感慨了一番。
待她一推開門，看到門內的一切是，頭再一次「轟」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