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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6046 狩獵管家 文 / 芒果冰冰

    第二日,阿九是被王爺給捏醒的。王爺手掌上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子,恰好按在她的臉頰上,她疼得吸了一口冷氣。

    「卯時了,快起吧。」王爺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蠱惑,阿九乖乖地點了點頭,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感到腰肢一陣酸痛。

    她咬著牙坐起身,看到身上密佈的吻痕,也只紅了臉,卻是硬撐著起身服侍。

    「直接瘡服吧。今兒本王不去請安了,已經讓元寶去通傳了。」王爺看著阿九微紅的臉,再次抬手捏了捏,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

    倒是阿九一怔,進入王府之後,只要王爺在府上,每日的請安還從來沒斷過。只是今個兒卻要直接上朝,也沒聽說有何重要的事情。她雖有疑問,卻也只點了點頭,便手腳麻利地替王爺穿戴整齊。

    親自送王爺離開,阿九便回屋開始梳妝。髮髻才梳了一半,就有人稟報說,秀姬來了。

    阿九輕輕一皺眉頭,眸光漸漸變得清明。難怪方才王爺走得那樣急,連請安都省了,想必就是為了躲秀姬。

    「請她進來吧」阿九揮了揮衣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王爺還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竟連這一點都想到了,還跑得遠遠的。

    「姐姐,我沒打擾你和王爺休息吧?」秀姬似乎很急,還沒進來就已經開口詢問。

    「沒有,快坐吧。」阿九等她進來了,才讓她坐下,揮了揮手示意無事。

    秀姬漂亮的眼眸瞪大了,掃視了兩圈。

    「王爺人呢?難道已經去請安了?」沒有發現王爺的身影,秀姬才訕訕地開口,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王爺今個兒告假了,已經出府了。」阿九從盒子裡挑出一支如意簪子遞給了花聆,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倒是秀姬「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慘白。

    「現在才卯時還沒到上朝的時辰,他怎麼出府了?」秀姬失聲地喊道,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

    阿九恰好梳完妝,轉過頭看著她。秀姬對上阿九的沉靜的眼眸,轉而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慢慢地滑坐了下來,嘴角也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卻帶著些許的決絕。

    「王爺真是」秀姬囁嚅著開口,卻是接不下去了。心底一片寒涼,鼻子一酸眼眶竟是紅了。

    阿九長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牽起她的手。

    「走吧,請安該遲了。」秀姬的手透著刺骨的陰寒,阿九拖著她出了芙蓉院。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靜。因為大理寺卿暴死街頭,皇上震怒。下令徹查,卻是一無所獲。

    眾位大臣和世家代表,竟是少有的口徑一致。大理寺卿在瀟湘館附近極有可能遭到殺手刺殺,身邊的家丁連同轎夫,皆無一倖免,全部都是一劍封喉,無一活口。

    而且從屍體和現場根本探查不出兇手,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所以此案也只能擱置。

    皇上氣憤地讓接著查,勸諫的奏折就像穴一樣,不斷地呈現到龍案之上。

    而這幾日,王爺大都宿在了書房之中,一步都不肯踏足內院。秀姬沉鬱寡歡之外,也不再提要找王爺。她現在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原先那些巴結著她的姬妾,恨不得在她面前消失才好,免得被她牽連。

    王妃還沒有什麼大動作,似乎在等著最後的審判,只是芳儀閣的份例明顯被苛扣得很嚴重。阿九這幾日謹遵王爺的吩咐,沒再出門卻是讓花聆悄悄給芳儀閣送過幾次木炭。

    最終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對於大理寺卿的死感到沉痛,也只賞了銀兩風光厚葬。而對於徹查死因一事,則閉口不提。

    斐家在皇上面前紅了一個月,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伴隨著大理寺卿的死,斐家也終究是沒落了。

    大理寺卿風光下葬的那一日,王妃就派立秋帶著一眾丫頭,浩浩蕩蕩趕去芳儀閣。

    「秀姬,王妃懷疑有人假冒斐姬和秀兒的鬼魂,差遣奴婢帶人來搜查,您就委屈一下。」立秋站在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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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外,恭謹地行禮。

    話音剛落,就有三兩個丫頭將簾幕撩起。秀姬只著了一件素白外衫,斜倚在椅子上,聽見立秋的聲音,也只露出一抹苦笑,揮了揮手示意她請便。

    身後的丫頭自然分散成幾組,在芳儀閣前院後院大肆地尋找。最終在一個丫頭的房裡搜到了一套手工精製的百褶裙,那丫頭被拖到了舒興閣,王妃只是簡單問了幾句,就杖斃了。

    消息傳到芙蓉院的時候,阿九正陪著王爺在梅樹下方下棋。

    「王爺,王妃說前幾日那鬧鬼的事兒,是芳儀閣一個丫頭搞的鬼,已經杖斃了,特來告訴您和恆姬一聲。」元寶低眉順目地站在一邊,輕聲稟報著。

    一旁的花聆和玉葉,連大氣都不敢出。

    阿九的眉頭輕輕佻起,王妃開始動手了。她悄悄抬眼看了看王爺,王爺只專注地看著棋盤,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動。

    「阿九,該你了。」王爺落下一枚黑子,見阿九遲遲不動,輕聲提醒了一句。

    阿九回神,將注意力再次回到棋盤上。雖然她已經費盡心力,卻還是稍遜一籌,白子已經隱隱呈現出敗勢。

    「王爺棋力高超,阿九自愧不如。」她看好了擺下一枚白子,情勢卻更加糟糕,索性丟了手中的棋子,輕聲認輸。

    王爺抿了抿唇角,將棋子扔進盒子裡,抬起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著阿九。

    阿九接觸到王爺的眸光,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卻硬逼著自己抬起頭。索性抬手撐著下巴,瞪大了雙眸回望。

    「你最近的棋力見長,只是心裡想著其他事,難免擾亂了思緒。」王爺卻是輕聲笑開了,微微站起身伸手從阿九的髮髻上拂過,手中帶下了一片梅花的花瓣。

    「是妾身蠢鈍了。」阿九笑著將棋盤上的棋子一一規整,臉上的笑容不變,舌尖卻漸漸有苦澀蔓延開。

    王爺的心還真是堅如磐石,刀槍不入。阿九的腦海裡一直迴盪著,那一日秀姬在芙蓉院醉酒之後所說的話。

    她說:這幾日前去找我爹的大臣,都是曾經依附於太子一黨的,來斐府也只不過求我爹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而王爺派玉石送我回府,無非就是每日上報有誰去了斐府,然後挑選拉攏的人罷了。

    她說:我什麼都不求,只求王爺利用完斐家之後,能保斐家平安。

    她說:我知道姐姐是王妃害死的,可是我沒有證據也永遠都扳不倒她。王妃太強大,強大到只要我稍微一弱勢,就很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我也只能趁著現在所謂的榮寵,來找王妃的茬。

    可是到最後,王爺連一面都不再見秀姬。秀姬的父親也慘遭人刺殺,也就這樣不了了之。斐家被王爺利用得徹底之後,然後一腳踢開。

    秀姬的話語一句一句鑽進腦海裡,阿九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眼前帶著淺笑的男子,不過是被權利佔據,偶爾愛逗弄後院飼養的女人。

    「過幾日本王要陪皇上去圍場狩獵,王妃也要跟去。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王爺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輕聲問了一句。

    阿九有些驚詫地抬起頭,手托著腮想了一下。

    「往年都是開春之後才去,今年怎麼提前了?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都快到十二月了,才說著要去狩獵。

    「那位來了興致,昨兒我特地問了,今年圍場的獵物長得都很好。本王爭取多獵幾頭羊或者鹿,給你做件披風,你的身子一向畏寒。」王爺一提起狩獵,興致也變得高昂起來。

    他的眼眸裡漸漸恢復暖意,說起阿九的身子,抬手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的面頰。

    「妾身可不敢用那樣好的東西。老夫人剛從南方回來,想來是極不習慣京都的陰冷,王爺該給她做一件才是。」阿九眸光一暗,連忙推辭。

    她可沒忘了,前世王爺狩獵的時候,給她帶了一件用毛皮做好的披風。結果王妃和老夫人緊盯著芙蓉院一個月,硬是把她折騰得有苦難言。

    「也是。本王還要和王妃商討去狩獵的事兒,這幾日就不過來了。」王爺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又輕聲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了芙蓉院。

    阿九看著男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微微地鬆了一口氣。越是看見後院所謂的姐妹們一個個倒下,王爺的冷漠對待,她的心情也越發緊張,手心裡都沁出了冷汗。

    之後幾日王妃也沒再刁難芳儀閣,想來是著手準備狩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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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阿九走進舒興閣的時候,恰好看見寧側妃在裡面,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扯著嘴角微微笑了笑。

    「恆姬快坐吧,王爺去狩獵準備得匆忙。」王妃剛從裡屋出來,嘴角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幾日不見,王妃原先有些蒼白的面色,卻漸漸轉好,甚至帶著幾分紅暈。

    想來這幾日王爺都留宿在舒興閣,王妃的心情也變得好了。此刻見到阿九,也能嘴角帶笑,不再怒目相斥,似乎王家四小姐的事兒沒有發生過一般。

    阿九悄悄打量了一下內廳,裡面果然堆得有些凌亂。想來是王妃剛才派人在收拾東西。她也連忙躬身行禮,就輕巧地坐到寧側妃的對面。

    「往年去狩獵,都要準備大半個月。今年可只有這幾日,馬上都過年了,估計也就只能在圍場待上半個月,王爺肯定是不過癮的。」王妃指揮著身邊的丫頭將箱子搬出去,提起狩獵,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隱隱夾雜著得色。

    無論是嬌弱清冷的寧側妃,還是榮寵嬌媚的恆姬,她們永遠都無法陪著王爺去狩獵。

    「辛苦王妃了。」寧側妃點了點頭,眼裡帶著瞭然的笑意。

    「本妃和王爺要出去,這府上的事情就要煩勞二位妹妹看顧著些。快到年了,事情也比較多,那些管事婆子也都是要人壓著的。」王妃今日心情好,說什麼臉上都帶了一絲笑意。

    「這」阿九和寧側妃對視了一眼,卻不敢應承下來。

    上次去蕭王府抓周,也是想讓她鏈家的。結果最後斐姬小產大出血而死,兩個人都沒落到好來,這次也不敢冒冒失失答應下來。

    「府上也就籌備年禮的事兒,莊子收租的那些事兒,本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王爺可是親自指了你們兩個人,況且府上還有老夫人坐鎮,出不了大事兒。」王妃見她倆猶豫,也不甚在意,輕聲寬慰道。

    二人最終是點頭應承下來了,王妃都把王爺、老夫人一起拿出來壓陣了,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

    王妃見她倆同意,立馬吩咐立秋將這個月的賬簿拿過來,只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就讓她二人回去琢磨了。

    「主子,這是偏院的姬妾給您送的八寶瓶。」花聆懷裡抱著一隻瓶子,裡面還插滿了新折的梅花,剛進屋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梅香。

    她的臉上凍得一片通紅,逕自走到一旁的展櫃邊,輕輕放在了第四格。不由得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

    「偏院的姬妾?你怎麼到那裡去了?」阿九從賬簿中抬起頭,輕輕掃了一眼展櫃上的花瓶,微皺起眉頭。

    偏院在王府裡,相當於後宮中的冷宮。一向是受罰或者未獲寵幸的姬妾住的地方,在王府的西南角,一般主子下人都不會到那裡去。

    那花瓶上倒是圖案秀麗,配上紅梅恰到好處,清幽的梅香吸進脾肺,讓人一陣舒爽。

    「奴婢路上遇到了趙姬,她非拉著奴婢去偏院。到了偏院裡,又大肆宣揚您和寧側妃暫時接手王府的事兒。那些偏院的姬妾連忙親自動手折的梅花,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花瓶,還有一個送去了玉煙院。」花聆忍不住開始發起牢騷,趙姬那性子別提下人,就是有些主子遇上了,也得禮讓三分,她也算是倒霉。

    阿九忍不住一陣頭痛,輕歎了一口氣。

    「主子,今個兒可不用再吃素齋了。廚娘一見到奴婢,那麼些好魚好肉都往盤子裡送。奴婢推辭,那廚房管事兒還說奴婢清高呢」玉葉輕笑著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好幾個端菜的丫頭,魚貫而入。

    一般晚膳的時候,阿九都是一碗米粥配上幾個小菜即可。這下倒好,桌上擺滿了葷腥,倒是比午膳還豐盛。頗有大擺筵席的樣子。

    對著桌上的菜餚,阿九歎了一口氣,將賬簿隨手扔到一邊,坐到桌子邊卻頓覺胃口大減。

    「主子,您和寧側妃管事兒,那些人巴結著也是情理之中。您要是覺得心裡膈應,等王爺和王妃回來,您只管把送禮的事兒報上去就是。」玉葉見她久久不動筷子,湊上前來小聲地安慰著,替她布菜。

    阿九揮了揮手,眉頭用力皺起。

    「這半個月的家可不是好管的,王妃剛才送過來的賬簿,雖然只有一個月的,而且還是我和寧側妃分著看。可是那賬上一筆筆記得都很籠統,那些管事婆子都是人精兒,若是買重了也分辨不出,王妃回來了可就不好交差了。」她夾了一塊魚香茄子送進嘴裡,味同嚼蠟。

    花聆見恆姬的臉上露出苦澀,心裡也跟著不?br/>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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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明個兒王妃和王爺就要出門了,您和寧側妃請安之後,就把那些管事婆子帶去訓話。諒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過。」花聆見她有些難以下嚥的表情,連忙盛了碗稀粥放在她手邊。

    阿九擺了擺手,提起訓話眉頭就皺得更緊。

    「王妃根本沒有事先敲打管事婆子,明日即使我和寧側妃去,想必也沒有多少威信。況且還有府上各人看著,王妃立下的規矩,根本就不能改。趙姬又在裡外大肆宣揚,這次管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阿九一想起下半個月對著賬目,胃裡就是一陣抽搐,桌上的菜餚更是索然無味。

    第二日天沒亮,王爺和王妃就出府了。依照慣例,眾位姬妾在寧側妃的領頭下,都站在後院相送。

    請安的路上,也是難得一見的浩浩蕩蕩大部隊。阿九和寧側妃看著彼此眼下的黑眼圈,都是無奈地笑了笑。

    阿九和寧側妃走進大廳的時候,就覺得廳內黑壓壓的一片,而且還是吵吵嚷嚷的聲音。

    見到她倆進來,廳內立馬安靜了下來,二十多個管事兒婆子站成了三排。所有人都悄悄打量這兩位主子,一般除了廚房和看門的管事婆子之外,其餘的人對這兩位主子還是十分陌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左閃右躲,有權利的男人難做

    秀姬:圍追堵截,一腔情意似水空付

    哎,歎氣,王爺是不是都渣得沒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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