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因虐變態—章 雅真番外 (7) 文 / 水幽清清
發洩過後的龍允乾,雙眼再次碰觸到她腿上,已有些乾涸的血跡,這才清醒過來。「雅兒,雅兒,我……我不是……我混蛋……我怎會……」他自責地大罵著自己,將章雅真狠狠地抱在了懷裡。
天亮了,章府亂成一團。
紅蓮的哭聲地動山搖,她以為小姐會懂得分寸,她以為小姐只是去一去,馬上就會回來的。可是,迎親的花轎已在半道上了,小姐還未回來;老爺正在怒吼著,要將她的小命拿去。
「來人,將紅蓮拖下去,亂棍打死!」章大人等得不耐煩了,他不敢公開的派人去尋,正憋得慌,偏偏紅蓮的哭聲又讓他生厭。
下人全部圍上來,拉起紅蓮就要走。卻聽得:「爹爹,我回來了!」
「小姐,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嗚嗚……」紅蓮掙開那幫下人的手,向章雅真撲了上來;又見她衣衫不整,她嚇得小臉再次蒼白起來:「小姐,您怎麼……呀,是不是遇到壞人了,小姐,您有沒有受傷……」
紅蓮擔心地一連串的問著,章雅真輕輕制止了她,嘴角邊勉強露出笑容,說:「紅蓮,我沒事,你哭什麼呢,快別哭了,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該笑!」
紅蓮果然帶著淚笑了。
笑著將小姐扶進閨閣沐浴。
當脫下小姐那一身殘亂不堪的衣衫之時,紅蓮嚇呆了。「小姐,這……您這一身的傷?」紅蓮又哭了,不用想,她也明白這是允親王所為;「小姐,為何,為何您不反抗,難道這一生您都得在他兄弟二人之間做人了嗎?」
「紅蓮……」章雅真也愣住了,身子突得滑進萬丈深淵,紅蓮的話就像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插進了她的心窩子,將她的一生透明化了。
章雅真的一生,注定了要在皇上兄弟二人之間遊走,尷尬、無奈將伴隨她的一生!可這是誰策劃的?是她,是她章雅真自己,她將自己的一生斷送在了自己手上!這是她以前沒有徹底想過的事兒。
迎親的花轎終於停在了章府門前。一排排宮女手撒花瓣,一隊隊御林軍整齊地肅立待命,侍嫁麼麼臉上帶著掐媚的笑容,看著一身降紅的新嫁娘子一步一步向著花轎而來。
「起轎回宮!」隨著一聲尖細的嗓音,鞭炮聲四起,陪嫁鼓樂開路,八抬花轎載著章雅真歡天喜地的往宮中的方向去了。
花轎裡,章雅真緊緊握著手中的一隻紅蘋果。聽說這樣就能平安如意,可她卻迷惘了,這樣,真的就能平安如意了嗎?不能!
花轎行至胭脂河畔,心底似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使得她猛然揭開轎簾。景在、棚在,人……似乎也在,又似乎不在!章雅真用手揭開自己的喜帕一角,睜大了一雙美目,急切地在人群中搜索那抹熟悉的身影。
期待、失望、悲傷……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那抹身影突然自棚中走出,遠遠的注視著花轎的人兒,四目相望,那一剎天地萬物空,那一剎風花雪夜止,那一剎命運注定、悲劇抑生!
章雅真成了雅婉儀,昭陽宮明亮而奢侈的裝潢,全數被隔在了頭上的那塊喜帕之間!
宮裡吹吹打打的鼓樂聲,聲聲擾痛了柔儀殿那位主子的心。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貴為皇后,皇上對她禮待有加,雖不能做平凡的幸福夫妻,但也自認為皇上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
雖然此次提前選秀,皇上已經多了三位宮妃:宜貴人、容才人、吳才人;但皇后一點也不擔心,因為論美貌,三位宮妃遠遠不如自己;論才情,更無法跟自己比。更何況,皇上的心一直在自己身上。
可是如今,在猛然間多了一個章雅真後,皇后李淑媛才意識到,原來一切是個假象,皇上愛自己是個假象,皇后高高在上的地位或許也是個假象。
寧壽宮派了人來,宣皇后過去用膳。
皇后長歎一聲,寧壽宮的晚膳將又會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戰。
一番裝扮後,李淑媛帶著新收的宮女玉萍,棄轎步行到了寧壽宮。皇帝的轎輦早到了寧壽宮門外。
「參見皇上!」皇后迎迎作禮,抬頭見到他身邊的那一抹嬌小而絕麗的身影。
「皇后快快請起!」皇帝上前一步,親手扶起皇后,然後轉身冰冷地道:「雅婉儀,還不快見過皇后娘娘?」
他的聲音之冷,讓皇后愣住。
同時愣住的還有章雅真,在跪下行禮的那一剎,章雅真心如刀割。她想不通,先遇上皇上的是自己,皇上最先生情的也是自己,可是為何如今,他的皇后是她人,自己更要向他後來的女人行禮!
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她不能忍受的是方才皇帝的態度,他有必要裝得這樣的絕情嗎?難道她章雅真還不夠尷尬嗎?
席間,太后的臉上一直帶著笑,甚至還慈愛的握著章雅真的手,要求皇上好好疼愛於她,要求皇后禮待後宮姐妹,多為皇室增添血脈。
皇帝與皇后只是隨聲附合,不敢有半點忤逆的意思,章雅真只是靜靜的聽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然而皇帝卻心如明鏡,這絕對不是一頓和家宴,太后從未將自己當過她的家人看待,她接下來一定是得提出她的要求了。
果然,宴席過半時,太后執筷久久不再放下,轉而歎氣。皇帝只好關心地問:「太后,可有心事?」
太后一笑,手中筷落定,道:「皇帝,你如今天下、美人俱得,可知你的弟弟允乾是什麼酸楚的境地?他無權無勢,作為你的皇弟,他只不過是一個閒散王爺,哀家實感悲哀啊,先王要是在的話,定然不想看到乾兒如此鬱鬱寡歡的!」
皇帝心中冷笑:龍允乾,今日的苦楚還不是你一手操演的,如今怪朕何用?嘴上卻也裝了憂心道:「太后所憂極是,如此,太后有何高見,兒臣照辦便是!」
太后點點頭,毫不遲疑,說:「哀家想讓乾兒接手京中御林軍統領一職,以乾兒的本事,相信統管京都御林軍、保我大順皇室的安危,當是綽綽有餘的,皇上看呢?」
統管御林軍,那豈不是整個皇宮的安危都得掌握在允親王手上?他要有了軍印,將來造反還怕沒人聽他號召嗎?太后果然狠毒。
皇帝怒極,但他極力忍住了,面上依舊平和的笑,甚至重重點了一下頭,答:「太后所言極是,如此,明日早朝兒臣便將此事向眾臣提出,只要眾卿家一致通過了,朕就正式任命允乾為御林軍統領一職!」
太后微瞇了眼,不冷不熱地道:「皇帝,這天下如今都是你的了,難道還不能決定一個御林軍統領的職位嗎?有時候,也不要太被那些頑固的臣子左右了,反而發揮不了你的才能!」
「太后教訓得是,只是朕還年輕,很多事還得依賴太后與朝中眾位卿家!」皇帝謙虛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恨不能一掌拍死眼前的婦人。
終於結束了這場鴻門宴,皇帝領著皇后與雅婉儀出得寧壽宮後,犯了愁:他該上哪個宮呢?周圍滿是太后的眼線,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被傳進太后耳裡,所以,他得小心!
「來人,送雅婉儀回昭陽宮!」狠了狠心,皇帝冷冷地下令,接著挽了皇后的手便往柔儀殿而去。那個絕情的背影,徹底打碎了章雅真心中殘存的一點愛。
回到柔儀殿,皇帝坐臥不安,皇后心中滴血,卻不得不母儀天下,「皇上,夜晚了,您該上昭陽宮歇息!」
皇帝一陣尷尬,握住皇后的柔夷,歉聲道:「媛媛,朕並不是……」
皇后以手掩了他的唇,笑道:「皇上,臣妾明白的,臣妾作為後宮之主、大順國母,別說一個雅婉儀,這以後還得有十個雅婉儀、百個雅婉儀,臣妾要吃味的話,那還能活嗎?因此,皇上,不管您做什麼,臣妾都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幫你管住這個後宮,臣妾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媛媛,你是朕的好皇后,朕應承你,不管朕的後宮有多少佳麗,朕永遠都不會負你!」皇帝動容地說道。
只是多年以後,當他再思及此番話的時候,心中百感交集,悔恨時常充斥著他的四肢百胲。
昭陽宮。
燭光黯淡的照著寢宮裡的每一個角落,也映射得床上坐著的美人兒更加辛酸、無奈的酸楚。
她用手絹絞著手,銀牙輕咬住下唇,努力不讓淚水往下滑落。
一生一次,她本是堂堂的大小姐,就算不能嫁得大富大貴,起碼坐個正室的位置理所當然,可是如今,她只是一個婉儀,連個妾都不如,她算什麼?
寢室外的奴才竊竊私語的笑談不斷傳進屋裡來。章雅真知道,這些奴才都是太后與那些宮裡的主派來的,是來監視自己與皇上的一切的。
可是,夜深了,皇上還會來嗎?
罷了,罷了,我的人生已夠尷尬了,這樣反而更好!就在章雅真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宮外傳來通稟:「皇上駕到!」
淚水終於傾瀉而出。
皇上終究還是來了,只是如今的自己要如何面對他,如何與他獨處呢?章雅真矛盾著,任奴才們攙了她,走出寢宮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