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因虐變態—章 雅真番外 (1) 文 / 水幽清清
「落花原本羞羞意,
流水緣何總無情。*小*說*網
輕載柳枝迎浪耍,
更帶閒魚啄沙嬉。
可恨此身非柳魚,
不得清水踱天地。
但求西風徐徐送,
噙著淚花漂到逝……」
風起,身後風捲落花,帷幔飄揚,庭中柳枝扭動身姿,枝葉相互甩打的聲音,似悲鳴、似低泣。
一切只因那個影響了大順兩位皇室權貴的紅顏禍水即將棄柳而去。
「柳兒,柳兒,你何所寄?」
「心兒,心兒,你何所依?」
玉床上,蒼白的容顏漸漸失去生命力,灑下最後的一滴滄海淚……但見頭一偏,含笑離世而去!
風停、柳垂、時間止——
大順國聖祖末年。朝中紛亂,皇上重病臥床多日。後宮中皇后與睿貴妃因太子之位,各自使盡了全力,鬥得死去活來,誰也沒空去探一眼那御床上的老皇帝。
這時,照顧皇上飲食起居的任務便全數落在了謹妃身上。謹妃端莊賢惠,淡泊名利,她與其子允軒只想過平靜的日子,從未想過要去爭那張人人為之瘋狂的龍椅。
城外,紫歲山上。
男女激情的呻吟與喘息響徹山谷……
良久,歡愛結束,低聲的交談響起。
「雅兒,最近父王的病又加重了!」年輕的龍允軒整理好穿戴,眉宇間堆起愁緒,他愛眼前的女子,更愛自己的父王。
父王就像一座山,將他緊緊的攬在自己的光環中,包容著,寵愛著!
他不敢想像有一日父王不在了,自己與母妃將會是何樣的一種境地!
雅兒輕輕環抱住他,聲如佛吟:「軒,人總要去的,皇上也是人,也會生病,也會……你要看開些!再說了,你不還有你母妃與自己的妻子李妃嗎?放心吧,一切總會過去的!」
「李妃?淑媛是好,可是,雅兒,我卻希望你也能陪在我身邊!」龍允軒輕輕執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印下深情一吻,眼神卻是漫天的無奈。
帝王家的婚姻,哪能由得了他們的兩情相悅?
雅兒緩緩甩開他的手,似賭氣,又似認真:「軒,你已有了李妃這個正室妻子在先,如何能輕易立側妃?退一萬步,就算李妃姐姐肯,可是她的父親李丞相會答應嗎?且不說我的爹爹也斷不會任我做妾,除非……」
「除非什麼?」龍允軒急問。
雅兒頓了頓,堅決地道:「除非你能坐上龍椅,當皇上!」
「雅兒,不可胡說!」龍允軒大驚失色,嚇得一伸手便捂了她的嘴。
章雅真掙脫了他,不在乎的道:「軒,這裡沒有別人,放心吧,沒人會聽了去,我爹爹跟我說起過你,他說這個大順若要易主,皇上眾多的兒子中,只有你能執掌天下!」
龍允軒搖頭苦笑,說:「雅兒,別說當皇帝了,恐怕以後連留在宮中的資格怕是也會沒有了,能保住命也算萬幸,我實沒有過多的期望!」
「你怕太子會加害於你?」
龍允軒變得沉重起來,心中閃過皇后與太子的不可一世。他想,如果父王一旦駕崩,皇后與太子是不會讓自己與母妃好過的!
倆人正爭執不下時,見紅蓮與玉公公匆匆而來。
「主子……皇上駕崩歸天了!嗚嗚……」玉公公跪了下去,低頭慟哭。
「父皇……」
「皇上……」龍允軒與章雅真無助地雙膝著地,向著皇宮的方向悲痛哭拜。
龍允軒告別了雅兒後,接連七日,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不免焦急起來:「紅蓮,快,差個人去宮裡打探下,王子軒到底怎樣了?這都急死我了!」
紅蓮遲疑著,腳步並沒有移動半分,見小姐又在催她了,這才小聲回道:「小姐,皇宮禁地,咱府上的奴才哪裡進得去?還是等大人回來吧?」
章雅真火了,拍著桌子吼道:「等等等,這樣等下去,你還讓我活不?沒有軒的消息,我茶飯不思,你看不到嗎?」
「可是小姐,咱也不能貿貿然去闖宮啊,不如……」紅蓮眼前一亮,說:「奴婢上李家去問一問?李家小姐是王子軒的王妃,他們家應該有消息吧?」
「啪」,上好的琉璃印花杯被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章雅真吼道:「你這個該死的賤婢是在諷刺本小姐即使喜歡軒,也是作妾的命嗎?」
「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記憶中,小姐溫文善良,通情達理,這樣發脾氣還是頭一次。紅蓮嚇白了臉,不顧地上尖利的碎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撕……」膝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紅蓮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卻只能拚命忍著不叫出聲。
「你……你這傻子,地上有碎瓷片,你看不到嗎?」章雅真於心不忍,站起身來,幾步竄到紅蓮身邊,親手將她拉了起來。
紅蓮既感動,又委屈,委屈是為小姐而生的,哽咽著道:「小姐,奴婢是為您感到不值,老爺身為堂堂正三品吏部尚書,小姐金枝玉葉,難道真的要嫁與王子軒為側妃嗎?奴婢聽說李妃性子剛烈,與王子軒成親一年來,府中事務,事無鉅細,皆要插手,更有揚言:不再讓他納妃,奴婢是擔心小姐日後的路難走啊?」
「唉!」章雅真搖搖頭,面上現出不勝其煩的表情來,喃喃著道:「紅蓮,我何償不知道這條路難行,可是你教我如何好?我愛上了軒,是可以拿命去換的愛,沒有他,我活不了!」
紅蓮見小姐這般傷心,一時善心大發,毫氣沖天的道:「小姐,您放心,紅蓮今日就是拼了命,也要替您將王子軒的消息打聽出來!」
「真的?」章雅真喜極而泣。
「相信奴婢!」紅蓮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衝。
冷不防撞上一具結實的胸膛,高大硬朗的章輝榮,雅兒的父親,吏部尚書進了來。「紅蓮,你這莽撞的性子,何時改啊?」章大人一邊喝斥著紅蓮,一邊將她拉開。
「爹爹,您回來了,軒呢,他怎樣?是否很傷心,您有沒有開導他,他……」章雅真喜極而泣,不待行家禮,便迫不及待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章大人搖了搖頭,教訓女兒起來:「雅兒啊,你好歹一千金小姐,怎麼說話如此語無倫次?你這個樣子,將來如何入宮當娘娘?如何替皇上打理後宮?」
「娘娘?皇上?」章雅真一驚,隨即驚恐地道:「爹爹,您……您說什麼?您要將女兒嫁給太子?女兒不嫁,爹爹,女兒一向聽您的,只終身大事,女兒非軒不嫁!」說完,睹氣似的往桌旁坐了,別過了臉去。
「呵呵,誰說皇上是太子了?」
章雅真眼前一亮,喜得站起身子,力道大的連案上的桌布也一併被扯開了來:「爹爹,您是說……真的嗎?」
章大人肯定地點頭,然後笑著說:「太子在皇上駕崩前的一刻,被診出『天痘』,必須離宮,他是徹底與皇位無緣了!」
「那睿貴妃的兒子呢?按理說,他該最有希望啊?」
章大人在一旁的凳上坐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滿不在乎的說:「死了!」
「死了?好好的一個活人,突然就死了?」
不止章雅真不敢相信,紅蓮更是嚇得慘白了臉。睿貴妃的兒子,王子應,那也是一個鐵錚錚的男兒啊,如不是母妃的身份低於皇后,他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可是如今,那樣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說死就死了,怎能不讓人害怕?
「死了就是死了唄,權利面前,人的生命就如螻蟻,王子又如何!你以為皇后是什麼人,她會讓王子應當上皇帝?這就叫『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魚蚌相爭,王子軒成為最後站在頂端的勝利者!」
章雅真一臉期待,急問:「那軒何時即位?」歷代君主換人,勢必要死很多人,她也不想再為那些已不存在世上的生命感歎,她只想知道自己何時才能真正地做他的女人!
章大人刮了刮女兒秀麗的鼻尖,打趣道:「怎麼,這麼急就想嫁給他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爹?」章雅真羞赧,紅蓮在一邊捂著嘴偷笑。
「女兒啊。」章大人站起了身,疲累地道:「這事兒啊,咱急不得,為父已與謹妃商量過了,你暫時不能進宮,一定得等到王子軒即位後的首次選秀!」
「什麼?那不得三年以後?爹爹,三年,三年女兒會變成什麼樣子了?恐怕到時他連我的樣子都不記得了,又如何會寵女兒呢,再說了,萬一到時後宮佳麗眾多,女兒進宮位低,我拿什麼與那些女人比,爹爹,您忍心嗎?」
章雅真又急又氣,單純似她,實在猜不透長輩們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女兒啊,爹爹這也是為你好,以後你會明白爹爹的苦心的,好了,爹爹累了,有事明日再說吧?」章大人不想解釋太多,擺擺手,不顧女兒的纏鬧,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