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冊封2 文 / 水幽清清
玉萍吱吱呀呀地比劃了一陣,即見皇后滿臉放起了光彩,更有著難以形容的興奮,她趕緊從身上掏出上次龍允軒為鼓勵她好好活下去而送來的刻有『賢』字的玉珮,交與了玉萍,說:「快,將這個交給前來送東西的人,好讓他回去覆命!」
玉萍退下後,顧念琳有些懂了:「娘娘,這些是皇上送來的吧?」
「不錯,是他,阿琳,咱們放手一博的時候到了!」皇后的聲音裡有著仇恨、更有著少有的快意。
「娘娘,我不懂!」
皇后重新坐下,拉了她的手,態度變得前所未有的真誠,「阿琳,你只管往前走,不必懂太多;我這條命是你救下的,雲妃她們想讓我給她們騰地兒,她們妄想!阿琳,你記住,如果有一日,我真要給人騰地兒,那我也只能給你一人騰地兒,明白了嗎?」
皇帝要冊封顧念琳的消息傳到了御醫館,趁著空閒,幾個御醫也議論開了。有人說:「哎,這人要走起運來,連天也擋不住,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擺渡女竟還能有這等出息?」
另一人答:「這有什麼呀,誰叫人家的臉蛋長得好啊,後宮靠的是什麼呀?漂亮的臉蛋唄!」
「話不能這樣說吧,你說這後宮最不缺的是什麼?那不還是漂亮的臉蛋嘛!」第三人適時的接了腔。正好柯權進了來,這人趕緊衝他笑道:「柯大人,這後宮又要多一個民間娘娘了,聽說她與你交情甚好,有這回事嗎?」
柯權陰了臉,喝斥道:「這是皇上的家事,咱們還是少議論為好!」眾人被他一句搶白掃了興,於是便帶了興味的笑散開了。
柯權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心裡空蕩蕩的。良久後,才見他淒涼地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道:罷了,她本不屬於我,我又何苦妄想?
寧壽宮裡的紛爭還在繼續。這時,太后終於看不下去了,喝斥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只不過一個擺渡女,須得著你們這樣紛爭下去嗎?哀家看就封一個才人吧!正七品的品階該不會屈了她去吧?」
雲妃等人還是不服的,但太后發話了,此時便也只好作罷。雅貴妃舒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又恭敬地問:「敢問太后,這位才人小主要賜字嗎?」
「雅姐姐,您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一個才人須得著賜字嗎?」雲妃的語氣幾乎是帶了滿腔的怒意質問雅貴妃了。
章雅真尷尬得很,恰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高聲通傳聲:「皇上駕到!」她才舒了一口氣。
惠貴嬪滿臉的不高興,趁皇上還沒進殿,即湊近蘭妃小聲地道:「得,皇上這會兒來鐵定是為那狐媚子爭取的,真不知她給皇上灌了什麼**湯!」
蘭妃眼一瞪,壓低了聲音冷哼道:「哼,有太后在,她想讓皇上替她爭取,沒門!」
說話間,龍允軒偉岸的身子已踏進了大殿裡。相互見了禮後,皇帝故意裝了無所謂的態度對陽太后問道:「朕聽說太后與朕的愛妃們在商量冊封琳姑娘一事,未知太后可有定奪?」
陽太后慈祥地笑了,答:「皇帝,你放心吧,有哀家在,不會虧了琳兒的,哀家封了她一個正七品才人,皇上覺得如何?」
「如此極好,謝太后恩典,只是朕還想賜她字,太后以為如何?」龍允軒不動聲色的提議了。
陽太后收了笑容,眉頭一皺,問:「賜字?我大順朝歷代後宮還沒有哪個正七品品級的嬪妃有賜字的,皇上想賜她何字啊?」
「淑婉!」
「什麼?」太后一驚,在場坐著的眾嬪妃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淑婉?皇上莫不是糊塗了吧?這可是給正一品皇貴妃的尊稱,還得是有功的皇貴妃才配有的呢!皇上給琳兒如此的殊榮,就不怕折了她的福麼?」
龍允軒聽言便在陽太后面前跪了,不卑不亢地道:「朕只有這一個要求,請太后成全!」
「淑婉顧才人,這稱謂可真特別,皇上是打算將她視為這後宮中最特別的女人呢,還是想向咱們宣示,只有她顧念琳才是您心裡的女人?」蘭妃忌妒得都快要發瘋了,這時哪裡還忍得住妒意?
龍允軒一陣窩火,怒向蘭妃:「難道蘭妃會認為一個正七品的才人會搶了你的風頭去嗎?」
「臣妾」蘭妃見皇上發了火,一時既尷尬又羞惱,卻終是不敢當眾與他爭辯。
陽太后適時地打破了這種場面,擺了一臉的威嚴,說:「皇帝,哀家不同意你這樣胡來,祖宗規矩不容許你這樣來踐踏,好了,此事就議到這裡吧,讓雅貴妃明日便給顧才人下玉碟,沒事你們就退了吧?」
「太后」龍允軒有心爭取。
陽太后已站了起來,毫無商量餘地地阻止了他:「哀家說這事到此為止,皇帝還是跪安吧!」
龍允軒卻沒有頹廢,更沒有放棄的意思,相反的,他滿眼裡竟盛滿了期盼。這時,殿外意外地又傳來了通傳聲:「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太后明顯地一愣,遂折回了身子,重新在鳳位上坐了。堂下一陣躁亂,眾人議論紛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這皇后自立了中宮後,不一直呆在柔儀殿裡從不露面嗎?今日這是吹得什麼風,竟將她吹了出來?
惠貴嬪想起那日在柔儀殿裡見到的裝扮寒酸的皇后,此時不禁一陣幸災樂禍,又湊近了蘭妃耳邊,用只有蘭妃才聽得到的聲音道:「姐姐,您說皇后會穿成怎樣進來?」
蘭妃即鄙咦的一笑,答:「能穿成怎樣?就柔儀殿的寒酸、她李家的孤寒,你能指望她待會進來能光鮮麼?」惠貴嬪便捂著嘴笑了。
皇后在玉萍的攙扶下進來了。殿裡所有的目光,包括皇帝在內,俱被她吸引了過去。金黃色的羅蹙金刺五鳳朝服系江南織造,華麗而高貴;頭上鳳冠栩栩如生,一支『鳳求凰』金步搖顯示了她不可替代的地位;耳上一對『流星踏月』鑲鑽耳環閃閃發光,讓人心生忌妒;美麗的瓜子臉上施了上好的珍珠粉;黛眉聳天,俏唇迷人。「臣妾參見太后,皇上吉祥!」聲音有如山間的黃雀般悅耳。皇后,還是當年的絕色麗人,終究還是皇后!
太后愣住了,以致於皇后請了安後,她硬是無半點知覺,皇后莞爾一笑,又重複著請了安。太后這才反應了過來,表情有些尷尬,「哦,好久不見皇后走動,哀家差點認不出你來了,免禮吧!」待皇后站了起來,太后又朝旁邊的宮女喝道:「皇后的位置呢?放肆,這是誰做的主,竟將皇后的位撤了?」
皇后也不出聲,只在心中冷笑:如若不是你示意,誰有那麼大膽?少頃便見宮女端上了鑲金的鳳位,擺放到了左邊的首位上。皇后想也沒想,便走了過去,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那張鳳位上。皇帝的心重重地放下了,雖然皇后進來後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但只要她來了,他便能安心。龍允軒不再說話,走至太后旁邊的主位坐了,悄悄審視起一切來。
皇后面上平靜,心裡卻是洶湧澎湃,她不敢去看皇上,實則她明白,姐姐的死也不能全怪他,自己或者允親王才是罪魁禍首。可就因為如此,她才迷茫,甚至害怕。對於近在咫尺的他,曾經的最愛,她已不知該以怎樣的一種姿態來面對他了,是姐夫?但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純純的淑賢了,何況眼下她的身上還披著鳳袍呢;說是夫君,可這麼多年了,他放任她將自己關在柔儀殿裡,甚至她將鳳印交了出去,他也無動無衷。不是,什麼也不是,他什麼也不會為自己爭取。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曾經的愛已隨著姐姐的玉損而煙消雲散了,剩下來的僅僅是李淑賢而已!
殿裡坐著的各宮妃嬪在見到皇后那一身高貴的打扮後,個個眼裡摻了沙,眼紅得恨不能上去將那身鳳袍親手撕成碎條。同時,她們更是沮喪,如果事先要是能收到一點點風聲,她們也不會輸得如此慘烈,這種被狠狠比下去的滋味讓她們十分不好受,此時,她們恨不能立刻出了寧壽宮,回宮將自個兒屋裡最好的行頭弄到自己身上才好!
「皇后今日怎麼有空來寧壽宮了?哀家聽說你身子向來不好,如今可有好些?」太后已恢復了正常,帶著慈祥地笑意觀察起皇后的神色來,「嗯,看樣子是好多了!」
皇后即端莊的笑了,答:「謝太后關心,臣妾的身體已無大礙了,臣妾今日來此是特意謝謝太后的!」
「謝謝哀家?這話從何說起?」太后聽言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