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王爺王妃,你們這是鬧哪樣啊? 文 / 水幽清清
柔儀殿裡,顧念琳一閉上眼睛便能看到雲妃等人冷笑著向她逼近,撕著她的衣服。夢裡,劉顯俊的臉、藍冰的血不斷侵襲著她,她徹底崩潰了。接連幾日,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讓皇后等人急了心。「阿琳,你振作些好嗎?我求求你,你說話啊?」如果跪下來,顧念琳便能說話,皇后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下跪。可是一切都沒用,顧念琳還是沉默著,陰鬱著,一味地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
容梅握著她的手,哽咽著勸了一遍又一遍:「姑娘,雲妃與蘭妃她們已受到了皇上的處罰,您向來看得開,名節顧然重要,可人要沒了命,要那名節做什麼?姑娘,您吃點東西吧?」顧念琳彷彿沒聽見般,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偏偏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柔儀殿裡又經受了一次災劫,不僅顧念琳更加消沉了起來,就連皇后也被重重打擊了。
午膳時分,寧壽宮很是熱鬧,太后嫌宮裡悶得慌,便邀了允親王夫婦進宮陪她用膳。「母后,您嘗嘗這個,這是臣妾的家鄉菜!」納揚經上次一事後,行事作風已收斂了許多,對太后更是恭敬孝順起來,今日裡竟一反常態,捲了衣袖親自下了廚,飯桌上,又不斷地替太后夾這個送那個,哄得太后笑瞇了眼,明明是一個醜媳婦,卻讓她越瞧越覺著上心。允親王始終沉默著,他心裡有事,阿琳的情況他自是一清二楚的,此時恨不能將她抱在懷裡,好生疼愛。
午膳過後,龍允乾有意無意地踱到了離柔儀殿有一牆之隔的『宛園』。宛園裡本來蒼翠的松木,此時應了季節紛紛枯黃,地上落了一地的枯葉,讓這個秋日更加蕭條起來。心裡想著一個人,眼睛便巴巴地望了柔儀殿的方向。突然,一陣聲撕竭底的尖叫響起,龍允乾聽得很仔細,那是顧念琳的。他再也沒了思想,身子一提,人便翻過了圍牆,進了柔儀殿。
「王爺,您怎麼來了?」容梅手裡端了熱水,看見允親王的一剎,手上的盆差點端不住,好在龍允乾眼疾手快,適時的接了過去。
「阿琳怎樣了?」龍允乾焦急地問道。
容梅很慌張,按理允親王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這時只好答:「她不好,方才又做惡夢了!」
「本王去瞧瞧她,你在這裡看著!」龍允乾說完便匆匆進了殿裡,嚇得身後的容梅白了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屋裡,皇后正在替顧念琳擦著汗,突然覺得身後有人,她一轉身,便對上了龍允乾那張焦急地臉。皇后大驚,但瞬間便清醒了過來,怒道:「你你大膽,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給我滾出去!」
龍允乾有些後悔進了這裡,來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皇后,可是如今才發現,他還是不能面對,看著皇后的那張臉,他心裡既愧疚又傷悲。「皇嫂,我我不放心阿琳,我」
「你憑什麼不放心?阿琳的事不用你管,她是皇上的女人,你跑來做什麼?又想故伎重演嗎?」皇后咄咄逼人的吼著,臉上儘是仇恨。
龍允乾有口難辯,「皇嫂,事情已過了那麼多年了,難道我們要一輩子這樣記恨下去嗎?」
「你不要叫我皇嫂,我不是你也不配,你走!」
龍允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顧皇后的阻饒,衝到了顧念琳的床邊,抓住她的手,心疼地道:「阿琳,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顧念琳額頭上滿是冷汗,此時抬了頭看著他,終於開了口,「走?走去哪?你捨得你的榮華富貴、捨得位高權重的身份嗎?」
「為了你,我當然捨得!」
他眼底的一絲猶豫沒能逃過顧念琳的眼,只見她冷冷一笑,道:「可我卻不想跟你走!」她開始怨恨,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進了這吃人的後宮;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受那麼多的折磨;想起允親王妃上次給自己的傷害,她心中的怒火禁不住上揚。到這時,她的內心裡才堅定了一個信念:男人,既使他再愛你、說得再好聽,到最後,女人終究比不上他的事業!
顧念琳的話、顧念琳的眼神深深刺激了龍允乾,他猛得彎下腰一把抱起床上的顧念琳,說:「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日我都要帶走你!」
皇后先一步攔在了他的面前,喝道:「你敢!」
顧念琳正要反抗,卻聽得門外傳來:「王爺,你要帶走她,預備將臣妾置於何地呢?」不知何時,允親王妃已帶了一幫奴才進了柔儀殿,話音一落,人便進了來。
龍允乾一驚,皇后趕緊與玉萍一左一右將顧念琳搶了下來,然後沖那位滿面囂張之意的胖王妃命令道:「你就是王妃吧,好極,請你將你的相公帶走吧,這裡不歡迎他!」
『啪』的一聲過後,整個柔儀殿安靜了下來,允親王妃竟然伸起手就給了皇后一巴掌,眾人全驚呆了。雖然皇后在這個後宮不被人尊重,可是似這般的挨打卻是第一次。顧念琳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人,看著納揚那張醜陋不堪的胖臉,想起她上次給自己的傷害,再看母儀天下的皇后竟被她這樣掌摑,她的腦子裡轟的一聲湧上滿腔憤恨,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到了納揚面前,用盡了全力,伸出手也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允親王妃受了這一掌之後,正要還手,玉萍已搶先一步,將顧念琳拉至了身後護著。這一來,柔儀殿便開始大亂了,納揚尖著嗓子命令著一屋子的奴才將顧念琳拿下,龍允乾拖了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她大吼著。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門外又傳來了:「皇上駕到!」
滿屋子的人即跪了接駕後,允親王妃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龍允乾是如何欺負了她,顧念琳是如何對她動了手。皇帝有些震驚,便轉了頭去看皇后。帝后相見,本是平常的事,但對於眼前的這對帝王夫妻來說,卻有說不出的傷感與尷尬。龍允軒看著皇后,多想上前對她說一句:你瘦了!可是他不能,他開不了這個口,他心頭有一個傷口,很深很深
最後,皇帝終於弄懂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龍顏終於大怒,朝納揚公主喝道:「允親王妃,你是否知罪?」
納揚不服氣地頂撞:「臣妾何罪之有?臣妾的相公不見了,是這裡的狐媚子勾引了他來,臣妾還被這下賤的婢女打了一巴掌,皇上不為臣妾伸冤,倒問起臣妾的罪來了,這是何道理?」
龍允乾又驚又怒,幾步走到王妃身邊,伸手捂了她的口,然後跪了,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弟的錯,請皇兄賜臣弟死罪!」
「放肆!」皇帝更加惱怒了起來,對著允親王妃吼道:「允親王妃,你睜開眼睛瞧清楚了,這柔儀殿裡住著的一個是朕的皇后,大順國母,另一位是朕的寵妃,你夫妻二人不顧宮中規矩私闖中宮在前,歐打國母在後,虧你還敢喊冤枉?今日,朕就是賜死了你們也不為過!來啊,將允親王夫婦拖下去,交給宗人府論罪查處!」
宮中震驚了,沸騰了!佩容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白著臉將事情的原委稟了太后。意外地,陽太后並無焦急地神態,反倒悠閒地在臥塌上坐了,磕起了瓜子。「太后,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不急呢?」
「急什麼?哀家早就料到了這個後果!」陽太后不急不慢地答。
佩容愣住了,一時腦筋也轉不過彎來,更不知太后的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太后,奴婢不懂!」
太后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問了一個與此事無關的問題:「佩容,乾兒上任兵馬大元帥也有些日子了吧?」
佩容很糊塗,但還是點了點頭,答:「回太后,是有些日子了!」
「朝中太平靜了,這日子一太平,哀家就悶得慌;日子一太平,乾兒就放鬆了,他一放鬆,心裡就想著章雅真、想著顧念琳了!」
佩容有些懂了,「太后是想製造些矛盾,讓他們兄弟間結仇?這樣,王爺才不會胡思亂想,才會一門心思想著自己的霸業?」
太后冷笑了,說:「在哀家眼裡,乾兒沒有兄弟,只有拌腳石,同樣的,皇上的感覺可能也跟哀家差不多吧!」
「可是太后,您就不怕皇上會治了王爺的罪?要知道,這人逼急了」
「逼急了又如何?他皇帝敢對哀家如何?敢對乾兒如何?要知道,如今這軍權正在乾兒手上呢,納揚是回維爾的公主,是乾兒的妻子,你想皇帝會如何?」
太后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龍允軒當然知道這些厲害關係.因此,在次日朝中大臣盡力地求情之後,才順勢將允親王夫婦放了出來,他又下了一道聖旨:從今往後,除非御口金言,否則允親王妃就不能踏進皇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