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七章 極陰之水2 文 / 惡僧
本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上前一步。吳支書的目光一遍遍的掃視整個廣場，當再次拿起話筒要說什麼的時候，他從人群中發現了我。「哈哈…」吳支書對著話筒笑出了聲音，所有人全都很詫異的四下張望。吳支書興奮的丟下話筒，縱身跳下高台向我跑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隨著吳支書的移動落在了我的身上，當日有些差點拿我祭祀水鬼的村民認出了我，小聲的跟旁人說著什麼。「大師，您可來了。」吳支書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我可不是什麼大師。」大師這個叫法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那些江湖騙子，總是以大師自居騙取錢財才。可是那個吳支書就好像沒聽見我的話，還是滿臉堆著笑，一口一個大師的拉著我往裡走。我本以為他是想讓我上台說幾句，鼓惑一下村民，可是吳支書卻拉著我繞過了高台，逕直向小樓裡面走，幾百村民就這麼被他曬在廣場上不管了。
「咱們這是要去哪？」「您說的東西我們都預備好了，請您過過目，看看還缺什麼不。」吳支書興奮地對著我邊說邊走，險些撞在大門上。進了大樓吳支書拉著我轉了個彎進入一間很大的房間，看樣子這裡應該是會議室，幾名村民仍然在忙綠著。吳支書徑直把我拉到幾名婦女的身邊，指著她們說：「您看看，這就是按著您說的，用女孩頭髮編的漁網，還差一點，馬上就能編好。」幾個村婦停下手裡的活看著我，好像在等待我的指示。這些村婦的手很巧，一尺來長的頭髮全都被她們小心的接好，然後以五股小辮的形式編織成了漁網。「這些肯定都是沒有來過月事的少女的頭髮麼？」吳支書拍著**對我說：「您放心，我們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辦的。頭髮不夠，我還托周圍的幾個村支書一起幫忙找的。就連我家閨女的頭髮都被我剪了，那孩子整整哭了一天呢。」我想到了那個在吳支書家裡給我開門的小女孩，當時我還奇怪一個小女孩怎麼會把頭髮剪得那麼短，原來是拿來編漁網了。「嗯，只要能保證是少女的頭髮，編的夠結實就沒問題。」得到了我的肯定，吳支書的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上去了。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該準備的道具全都準備好了，除了沒有人願意下湖捉鬼，看來這危險的差事又要我來做了。我跟吳支書說我會下湖，讓他帶一些村民在湖邊等候，到時候幫忙把水鬼拖到岸上就行。聽我這麼一說，那吳支書自然是高興的整張臉都在抽搐，一口一個大師的給我猛戴高帽。
拿好了道具，吳支書又招呼了幾名年輕力壯的村民，我們一行人就在眾人的歡送下走出了大隊的院門。我的車子還停在路邊，我叫上了小王和查干跟我們一起前往吃人湖。吳支書見到戴著手銬查干老漢後表情很怪異，估計他是搞不清出狀況，所以不敢輕易的跟查干說話，以免受到牽連。步行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們已經接近湖邊了。此時的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正是抓鬼的好時機。上次來時，陳剛他們為了救我，乘那艘小船下水，小船已經被水鬼打翻了。小船現在還若隱若現的飄在湖中，村民們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一隻很破舊的小船，現在已經倒扣在湖邊。所有的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我一聲令下了。
村民們七手八腳的就把小船翻了過來，用一隻長桿推到了水中，看得出來村民們對這片湖水的畏懼。我把小人偶牢牢地綁在身上，拿上用少女頭髮編織的漁網向小船走去。說心裡話我的心裡一點底也沒有，邁出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在踏上一條不歸路。我對水鬼的瞭解全部都是來源於太爺爺書中的記載，實踐經驗幾乎等於零。可是眼下想要救表哥的命就只能靠這水鬼了，就算前面是鬼門關，我也要去闖一闖。不過萬幸的是懷裡的小鬼並沒有出聲，我相信如果我有危險，小鬼一定會事先警告我的。「我陪你一起去吧。」一個堅定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我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人竟然是查干。我停下腳步想了一下，還是笑著拒絕了他的幫助。我不知道查干現在是善還是惡，如果是惡，這次下水就是他害我的好機會。就算他真的是善良的，那艘破舊的小船正著都不見得能夠承載我們兩個人的重量，更何況是倒扣著。不知道為什麼，查干的話好像給了我勇氣，我的步伐更加堅定了。來到湖邊，我縱身一躍跳到船底上，簡陋的小船劇烈的搖晃著，我勉強站穩了身子。岸上的村民扔過來一隻木槳，我剛一伸手接住船槳，小船就再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我雖然不是旱鴨子，可是力從地起，在這搖搖晃晃的小船上我還真的有點有力無處使。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船底，向岸上的村民揮了揮手，村民們就用一隻長桿將小船頂離了岸邊。
碧綠的湖水靜得出奇，只有我滑動小船留下的道道漣漪。我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平衡，緩慢的向深水區劃去。回頭望去，我已經離開岸邊有三四十米了，這跟上次我被拖入水底的地方應該差不多了。我停止了划槳，待小船緩緩的停下之後，把船槳放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張漁網拋進了水裡。看著手裡所剩的繩子，估計此時漁網應該已經沉到水底了。由於緊張，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調整了一下呼吸，我回頭向岸上望去，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注視著我這裡的動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我將小人偶從身上解了下來，輕輕的拋到湖水中，剩下的就要看這方法是否管用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了。突然「咕咚」一聲，漂浮在水面上的木製小人偶竟然像石頭一樣瞬間沉入了水腫，轉眼的工夫就已經看不見蹤影了。按照書裡記載的方法，我還需要耐心等待。「嘩啦」一聲，隨著一股水花，小人偶真的再次浮出了水面。我輕輕的吞嚥了一口唾液，滋潤了一下快要冒煙的嗓子。「咚」，小人偶再一次沉到了水底，就這樣我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已經凝固了，只有小人偶在那裡浮浮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沉到了水底，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平靜的湖水突然間不安的動盪起來，水中還可以看到不少黑色的泥沙在翻滾，是的能見度本來就不是很好的湖水更增添了幾分詭異。汗水已經濕透了我的衣服，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小人偶再也沒有浮出水面。看來時機已到，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的將繩子一寸寸的拉了上來。
我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注視著水面下所能看到的一切。繩子被我一寸寸的向上拉，此時碧綠的湖水好像是被顏料染色了一樣，沒有一點透光度可言，我只能憑借手上的感覺了。也不知道究竟拉上來多少繩子，我突然感覺到手上的繩子變重了，好像還有一股力量正在把網子向下拽。我立刻停止了收繩的動作，就在這時懷裡的陽陽突然大叫起來：「哥哥，有危險！快點離開這裡！」我抬頭一看，不由得全身一顫。不知道什麼時候湖面上竟然飄起了濃濃的水霧，岸邊的人影只能依稀看得到了。雖然我距離岸邊只有三十多米，可是這水霧來的蹊蹺，恐怕等這霧氣完全遮蔽了岸時，我就會被困死在這片湖水之中。事不宜遲，我趕緊把繩子用活扣繫在腰上，抄起船槳就朝著依稀可見的岸邊劃了過去。
我人在倒扣著的小船上，本就保持不好平衡，所以划槳的力度就受到了很大限制，再加上拖著這麼一個大漁網，速度就更加緩慢了。只劃出了幾米的距離我就已經看不見岸了，奮力的揮動了幾下船槳，我立刻冷靜了下來。這大霧來的不善，恐怕我再怎麼賣力划水都是徒勞的。眼睛午飯看見的不代表我就聽不到，我可以叫岸上的人說話，依靠聲音辨別方向。不過我不敢太大聲，主要是怕驚動了水鬼，可是聲音太小又怕岸上的人聽不見，於是我控制好聲量，對著岸邊叫道：「小王！你們在哪？給我指指方向！」我呼喊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水裡說話一樣，甕聲甕氣的，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於是我再次提高嗓門大叫，我反覆試了很多次，感覺嗓子都快喊啞了，可就是發不出洪亮的聲音，也根本聽不到有任何的回音。這可如何是好，我一邊繼續著無聲的吶喊，一邊驚慌的朝著記憶中岸邊的方向奮力划水……直到手臂酸痛的連船槳也快拿不住了我才停下，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寂靜。我絕望的用手中的船槳猛烈地拍打著水面，發出了「啪、啪…」的擊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