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二卷 第十章 牢獄之災 文 / 龍無言
「緝拿共黨分子需要拿槍頂著咖啡廳法國老闆的頭嗎?人家已經向我提出了嚴重的抗議!我很難做的,你知道嗎?!」朱容九在電話裡使勁地叫喊著。
「是,是,我的部下做事太過魯莽,給朱探長添了不少麻煩,我改天一天當面向您道謝,不過這施良畢竟還是76號的主任,希望您能夠……」土肥原一再忍耐,向對方懇求著能夠釋放施良。
「我不管他是什麼主任不主任,在租界裡一視同仁。他持槍行兇,至少要關押48小時,至於是不是還需要送交法院候審,那還得根據當事人自己的意願。」朱容九一口官腔的回復著土肥原。
「哎呀,朱探長,這事你可一定要多幫忙,我……」土肥原還想向對方央求,朱容九卻很不客氣地說道,「行了,我的事情很多,就這樣吧。」然後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以後,朱容九忿忿地罵道:「奶奶的,這幫小日本,欺負人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這次要是不好好整整你們這狗漢奸,你們還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他衝著面前的兩個巡捕吩咐道:「把那個剛抓的76號的什麼主任,給我送到重刑犯人的牢房,讓他們替我好好招呼招呼他!」兩個巡捕答應著走了出去。
「八嘎!」土肥原放下電話以後,憤怒地罵著。南造雲子看出他遭到了拒絕,關切地問道:「巡捕房不肯放人?!」
「這個朱容九,居然跟我打官腔,看來我只能去麻煩一下領事先生,請他直接去跟巡捕房的法國總探長去交涉一下了。」土肥原無奈地歎著氣,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拿著外衣向外走去……
軍統的秘密藏身地點,沈醉正在吃飯,劉寧從外面飛速跑進,衝他喊道:「大哥,有新消息。」
沈醉立刻放下飯碗問道:「什麼新消息?」
「今天日本人在租界的藍鳥咖啡廳採取了行動,抓走了一個女人,結果那個施良沒來得及撤走,被巡捕房的人抓走了。」劉寧喘著粗氣匯報著,顯然是飛跑著回來的。
「一個女人?」沈醉皺起了眉頭,施良抓去的肯定不是軍統的秘密臥底,否則他不可能事先不知會沈醉把人撤走。同理的也就更不可能是共/產/黨的人,施良同樣不可能看著自己人被抓而無動於衷,那麼這個被抓的女人,到底會是哪部分的人?
「那個女人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沈醉聯想到可能會是中情局的秘密特務,馬上問道。
「是個中國人,年紀也不大,只不過當時現在沒有咱們的人,也是後來聽到消息,過去打聽才聽來的。」劉寧如實的說道。
沈醉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想:這個施良,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抓的到底是什麼人?而以他的身手功夫,怎麼可能會撤不出來,而被巡捕抓去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呢?
巡捕房牢房的門被推開了,施良被兩個巡捕推了進去。他趔趄了一下,才站穩了腳步。牢房中原本席地而坐的犯人一起抬頭看著他,不知道這個西裝革履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被送進牢房。
兩個巡捕衝著牢房著喊道:「蔣老虎,九爺吩咐了,讓你好好招呼一下這個新來的。」
牢房的角落中,傳出了一個略顯蒼老且有些低沉的聲音:「請轉告九爺,這件事一定辦得漂亮,請您放心!」
施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隱隱地感到了一絲危機,他這時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由於沒有開燈所以顯得幽暗異常,只有牆壁高處一面面窗戶閃進一道道光線,照射進房間裡。施良手上戴著手銬站在門前藉著不時掠過的燈光仔細的觀察著整間房間,這個房間估計足有三四十平米,呈長方形。在房間裡擺設了十張裝有上下鋪的床位,按照這個來計算這個房間裡至少得有二十人。
但是很奇怪的是床鋪上卻空無一人,隨著巡捕把牢門鎖上,整個房間才發出些許的聲音。一個個人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每個人的身影都隱藏在黑暗之中,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但是施良卻感覺到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友好信息。施良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小子,你從哪裡來?混哪裡?」一聲沉悶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言語中的傲慢讓施良感覺是那麼的不舒服。
「我,我是76號特務機關的主任。」施良遲疑了一下,向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公開身份。
「草,原來是日本人的狗漢奸!」伴隨著一聲呸聲,站在黑暗中的犯人們紛紛開始了咒罵。施良只能低頭忍耐著,卻不敢回話解釋與反駁。
「真是沒想到啊,你這個跟日本人做事的,居然也會混到跟我們兄弟來做伴,那我們就不得不好好招呼你了。」黑暗中那個蒼老的聲音繼續說著,語氣中狠辣的要致人於死地的氣味已經非常濃厚,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被嚇趴下了。
「你知道古代縣老爺過堂都有殺威棒麼?如果你知道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租界牢房的殺威棒。」黑暗中的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黑暗中那個聲音剛落,施良就靈敏的感覺到對面至少有七、八人在對自己虎視眈眈,而讓他奇怪的是這些人手和腳竟然沒有任何鐐銬…
就在施良微微詫異略微有些走神的當口,一隻飛腳在黑暗中凌空在自己踹了過來,施良躲閃不及被一腳踹中,整個身子呼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後面的牢房門上。
「讓你平時給日本人作威作福!」一聲唾罵在黑暗中傳了過來,藉著剛剛掃過的探照燈,施良看見那是一個光頭的男人,臉上道道的傷疤甚是凶狠。
還沒等施良安撫胸前這一腳帶來的痛楚,無數道人影黑暗朝他奔了過去。施良立刻飛快的站了起來往旁邊的一個床鋪跑去。施良剛跑到床邊,誰知道在那裡的角落裡竟然還隱藏著一個人,照著施良就是迎面一腳。施良往旁邊一閃這一腳正中他的肩頭,一個趔趄施良險些跌倒。不過他這個時候正好抓住了偷襲自己的那隻腳的腳脖子,雙手狠狠一握,使勁一拽,一下把那個人從床鋪上拖到地上。此時施良也不知道腦海裡是怎麼想的,狠狠一腳直接照那個人的前胸踏去,只聽見地上一聲慘叫。施良頓時感覺自己的腳在那人的胸前一陷,很明顯那人的胸前肋骨被他一腳踏斷。
就在施良還沒來得及喘息的時候,後面一排排拳腳呼嘯而至,施良就感覺自己後背猶如被打的沙袋一樣被無數拳腳打中。施良感覺胸腔一陣湧動,嘴邊冒出一絲甜甜液體,而自己的身子則是重重的撞在了那個床鋪之上,而自己的身子飛了起來落在下鋪,一下子就把下鋪砸塌了。
本來是用鋼釘釘在床邊的木製床鋪被攔腰砸斷,此時躺在床下的施良立刻吐出一口鮮血。就在這個時候轉眼間一腳從床鋪中間踹了過來,施良一翻身躲了過去。施良想都沒想從地上揀起一塊床板的碎片,足有一尺多長雙邊都呈尖錐狀,一下子就扎進那人的腿肚子裡,就聽見「撲」的一聲鮮血從那人的腿肚子處飛濺出來,射得施良前胸和臉上全是鮮血,緊接著就是一聲十分淒厲的慘嗥。
撲面而來的鮮血立刻讓施良一臉的猙獰之色,此時他已經明白,被動挨打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憑著自己力量與這些犯人進行對抗。因為他無法解釋,他其實並不是什麼狗漢奸,也無法消除對方心中的仇恨……
施良在一群亂拳亂腳中掙扎著站起身從床鋪中走出來,與其說是走出來倒不如說是被打出來。施良手中握著兩隻破碎的床板一條,一端是錐狀,十分的鋒利。施良雙手握木條的一端卻也被木條上的硬刺扎的滿手的鮮血,但是由於他的手上被戴了鐐銬,所以在行動上根本就沒有那些人靈活,活動的空間受到了限制。
也不知道施良被牢房裡的人打中多少拳腳,只是當施良再次在血泊中站起來的時候他的上衣已經被打爛了。就見施良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手中的木條早已經被打斷,施良一把撕扯掉身上的破爛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施良的身上早已經不知道是沾滿了自己的鮮血,還是九號大監打手的鮮血,從頭到腳早已經是血紅一片。
而此時牢房中原有的犯人也不好受,二十多人被施良打倒了七、八個,這是近些年來根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
施良全身微微顫抖著,連續的廝殺早已經讓他體力到了無以為繼的邊緣,現在他只是憑著一股心中的憤恨毅力不倒。施良深呼了一口氣,他想快速的恢復著自己的體力,但是無奈此時身子就如同不是他的一樣。而他的眼前剩下的犯人又瘋狂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