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卷 第十三章 放棄營救 文 / 龍無言
南造雲子欽佩地看著施良:「還是你想得周到。」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黯然地說道:「只是我們這次不但沒能把黑室徹底除掉,反而是把我們的兩個內線都損失了,這回去可怎麼向土肥原長官交代!?」
施良安慰著她:「好了,我們已經盡力而為,我相信長官聽了我們的匯報,也不會過分責怪我們,現在我們首要的是安全的回到上海。」
南造雲子點了點頭,與施良一起向著岸上的小鎮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施良,辛苦了。這次**之行,你不但保全了老專家,除掉了隱藏在國民黨內部的大漢奸丘成,最後還得到了戴笠的信任,成為了多面間諜,厲害,厲害!」姚萬清一見到施良,就興奮地握住他的手,連聲地稱讚著。
施良卻表現的非常謙虛:「姚局,您就別誇獎我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也是當初李海英教官指導的好。」
聽施良提到李海英,姚萬清的表情凝重了起來,略帶懷念與傷感地說道:「是啊,李海英同志為我們黨培養了一批優秀的特工人才,最後卻因為叛徒的出賣而英年早逝,實在是太可惜了。」施良想起李海英壯烈犧牲的情景,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施良,你也不用太過難過,畢竟現在你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這也算是對李海英同志對他的安慰,他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你的表現,也一定會高興的。」姚萬清感覺到兩人情緒的低沉,趕忙安慰著施良。
施良也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觸動了傷心事,也趕忙努力打著岔:「對,我們只有現在努力工作,才算上對他最好的報答。姚局,我不在上海這段日子,這邊的工作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沒想到,聽到施良提起這事,姚萬清的表情更加難看,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難堪的神色,支吾著沒有說話。
「姚局,到底出什麼事了,您還要瞞著我嗎?快說吧,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施良馬上讓自己從對李海英的懷念中脫離出來,主動的追問道。
「唉,是關於婧雯同志的情況。」姚萬清長歎了一口氣之後,向施良說道。
「婧雯,她怎麼樣了?」從姚萬清講話的語氣中,施良本能地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放心,她現在倒是沒事,南造雲子和你都不在上海,土肥原倒是不會把她怎麼樣,可是我組織了兩次營救行動,卻都失敗了。最後的這次,還遭到了土肥原設下的埋伏,小楊和另外一位同志沒能撤出來,犧牲在松島公館裡了。」姚萬清先是安慰著施良,隨後強忍悲痛講出了當時的情景,而淚光已經開始在他的眼中閃動……
為了營救王婧雯,姚萬清進行了精密的安排,第一次行動,是由地下黨員溫向陽扮成送菜的小販混進了松島公館的廚房,然後潛伏下來,準備趁夜色尋找王婧雯被關押的地方。卻沒想到,在他行動的時候,驚動了院子裡的狼狗,被發現後,倉皇逃跑,結果被日本人的亂槍打死。
第二次行動,姚萬清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不敢在輕易派人混進松島公館,而是從外部下手,先破壞了松島公館外部的電話線,使松島公館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繫,然後由楊國強和另一名地下黨員孟濤化妝成電話局的工作人員去進行檢測維修,卻沒想到李士群當時竟然也在松島公館內,眼尖的他認出了楊國強,立刻要帶人抓捕,兩方展開激烈槍戰,結果楊國強與孟濤也壯烈犧牲。
聽完了姚萬清的講述,施良的雙眼中也是開始用淚光閃動,他完全可以想像出,三位同志為了營救王婧雯而壯烈犧牲時,是何等的慘烈。
「施良,你也別太著急了,現在你回來了,我們再要進行營救行動就方便多了,你先設法找到王婧雯被關押的地點,我們再從外部打入,裡應外合,這樣行動成功的概率就高得多了。」姚萬清看到施良沉默不語,還以為他是在為沒能營救出王婧雯而不快,趕忙安慰著他。
施良沉默了好一會兒,卻突然開口說道:「姚局,不要再去救王婧雯了!」
姚萬清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施良的意思,馬上說道:「施良,我知道你是怕再有同志們為這件事犧牲是嗎?可王婧雯畢竟還是掌握著非常重要的鈾礦線索,我們如果不救她,那……」
「姚局,您說的話我都理解,可為了救她一個人犧牲這麼多同志,我心裡實在是難受的很。而且土肥原現在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鈾礦的地址,對王婧雯的看守一定是非常嚴密,我們想要救人非常困難,所以我懇求組織上暫時放棄營救的計劃,不要再冒險了。」施良態度誠懇地對姚萬清懇求著。
「前兩次行動,主要是因為我們的計劃不夠周詳,如果我們可以……」姚萬清還是有些猶豫,施良卻一把拉住了姚萬清的手:「姚局,請你相信我的話,接受我的建議,不要在為了婧雯冒險了,我相信,她也不願意我們的同志為了她,一次次冒險犧牲的。我會努力去打探消息,等到我們有了絕對能成功的把握,再去營救她,而不要在現在做無謂的犧牲了。」
「這……」姚萬清看著一臉誠懇且嚴肅的施良,終於點了點頭。
施良看著姚萬清,卻忍不住流出了熱淚。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要施良自己做出放棄營救王婧雯的決定,這是非常痛苦,也是非常無奈的。但是做為革命戰士,在組織利益和個人利益發生矛盾衝突的時候,他卻必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施良的心裡默默地說道:婧雯,不要怪我,我不是不愛你,不想救你,可我現在必須要這麼做,請你原諒我……
施良只感到心痛欲裂,可他又必須在姚萬清面前表現出堅強的一面,他強擠出幾絲笑意,對姚萬清說道:「姚局,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新的情況,我會隨時向您匯報的。」
姚萬清看著眼前的愛將,心裡也是說不出的痛苦和憐愛,他能夠體會到現在施良的內心中是多麼痛苦,但是做為一名領導,他更需要對所有的人負責,所以他也能理解施良最後做出的選擇。他重重地拍了拍施良的肩膀,這其中有安慰,有鼓勵,更多的卻是共/產/黨/人之間的一種無間的信任與理解。
施良轉身開門出去,姚萬清送到門口,看著施良消失在夜色中,這才發現,兩行眼淚也已經掛在了他的臉上……
松島公館的後宅,土肥原臉色陰沉地坐在塌塌米上,一言不發。南造雲子則坐在他的對面,低著話,也不說話。儘管剛才在眾人面前,土肥原情緒高昂地「讚揚」了施良與南造雲子此次**之行的成果,對他們最後「除掉」龔書友和黑室記了大功,但實際上,土肥原心裡明白,失去了丘成這個大內線,他們絕對是得不償失,吃了大虧的。而南造雲子顯然也更明白這一點,也感到十分的羞愧。
沉默了好一會,土肥原才開了口:「好了,你也不必過分自責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不管怎麼說,還是除掉了國民黨的黑室,也算是不虛此行了。」他明白對於南造雲子這樣的骨幹,有些時候,還是需要給予適當的安慰和鼓勵的。
「是屬下無能,才導致行動的失手。我懇求長官責罰,不然我心裡實在難以原諒自己。」南造雲子卻不領情,堅持要領受懲罰。
土肥原也瞭解南造雲子倔強的脾氣,也不再堅持,開口說道:「那好吧,我就暫時撤去你特高課一課課長的職務,但代行其職位的工作,等到日後立功,再官復原職!」
南造雲子這才恭敬地低頭:「哈依!誓死為天皇效忠!」
處理完了所謂的公事,土肥原換了一副嘴臉,口氣低緩地說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對王婧雯進行了多次的審問和勸降,但她的態度卻表現的很頑固,還是堅持說,自己上次提供的就是確切的鈾礦地址,弄得我也是沒有辦法。共/產/黨方面也兩次派人來營救,好在都被我們及時制止,反而打死了三個共黨分子,我想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再來冒險,可我們也必須要盡快採取行動,爭取撬開她的嘴巴。現在日本的戰線全面拉長,早一天研究出新式武器,對我們非常重要!」
南造雲子馬上說道:「請允許我再設法去勸服她試試。另外,我想動用一下河南那條線,畢竟前段時間,他們曾經跟前圓取得過聯繫,匯報說在趙理君的控制範圍內,有可能有鈾礦,只是因為沈醉的破壞,才使我們暫時放棄了這條線。而前不久我們派到甘肅的小分隊也沒了消息,估計是遭到了共軍的圍剿。既然這樣,現在不如雙管齊下,一方面由我想辦法攻克王婧雯,另一方面也可以派人到河南去查找下鈾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