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卷 第六章 中計 文 / 龍無言
宋臣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眾軍統特工的槍口,還沉浸在剛才被沈醉戲弄的氣憤中,大吼一聲,揮動拳頭又一次撲向了沈醉。沈醉從容應對,以巧破千斤,與宋臣打在一起。南造雲子有心幫忙,但已經被軍統特務用槍頂住,武器也被下了,只能無奈地看著面前的搏鬥。而施良也是假意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抵抗,看著沈醉與宋臣的搏鬥。
論力量沈醉根本不是宋臣的對手,但是他的實戰經驗卻遠比宋臣要豐富的多,他並不與宋臣鬥力,而是巧妙的閃避,抓住宋臣用力過猛的間隙,不斷的攻擊宋臣的關節、肋下等軟弱部位,打得宋臣連連大叫。
宋臣突然停住了手,衝著沈醉大叫道:「你這小矮子一點都不光明磊落,就知道躲來閃去,偷襲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跟我當面斗上幾個回合?!」
沈醉早已經從施良的眼神暗示中,看出這宋臣是個可用之人,而且憨厚的可愛,也不忍心就將他打死,也有了收為己用的打算,於是笑著說道:「好,這裡地方小,我就帶你到外面打,如果你能打贏我,我放你走,打輸了,以後,你都聽我的,行不?」
「好,就這麼定了!」宋臣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沈醉馬上一擺手,招呼著眾軍統特務押著施良和南造雲子往外走,自己則招呼著宋臣一起走出房間。
公館院內,大火已經被撲滅。而化妝成消防員的二寶子和其他幾個76號特務,也被沈醉帶領的軍統特工全部生擒,都被按在院中等候發落。
沈醉來到院子中間站定,衝著宋臣笑著招呼道:「怎麼樣,來吧?」
宋臣點了點頭,大吼一聲,揮動拳頭向著沈醉猛撲過來,口中還大叫:「這次不許再跑!」
沈醉看準宋臣出拳的方向,果然不再閃躲,迎著宋臣的拳頭也是一拳揮出。劉寧等人看到這裡都是一驚,以為沈醉這一下肯定是以卵擊石,肯定是要受傷。南造雲子看著也是認為沈醉有點托大,只有施良臉上不動聲色,因為他相信,沈醉也一定同樣看到了宋臣攻擊中的弱點。
兩個人拳頭在空中相碰,只聽「砰」一聲,接著就是一聲慘叫。除了施良以外的所有人都認為那是慘叫必定是沈醉發出,這一拳很有可能已經打斷了他的指骨。但眾人仔細再看去,卻是宋臣抱住手腕在大聲叫號。
原來,沈醉這一次再次取了巧,並不是用自己的拳頭與宋臣的拳頭正面相撞,而是在兩人拳頭相碰的瞬間下移,將力量全部集中,擊打在了宋臣的手腕上。由於宋臣出手比較重,又快,手腕卻沒有防範,這一拳直接打得他失去了戰鬥能力。這一切說來簡單,卻也要求對力量、角度要拿捏的非常準確才行,否則被打斷手骨的肯定就是沈醉了。
沈醉看著抱著手腕在號叫的宋臣,喝問道:「怎麼樣?這次我沒有躲,跟你拳頭碰拳頭,你沒話說了吧,服不服?」
宋臣並沒有意識到沈醉實際上是耍了詐,以為真的是自己和沈醉對拳的時候被打斷了手腕,他忍著傷痛,大聲叫著:「我服了,我服了!」
沈醉得意的一笑,衝著部下們吩咐著:「把他送醫院給他治傷,其他的都先關起來,交給戴局長親自審問!」
在他的吩咐下,眾人立刻將施良等人押走,在沈醉與施良擦身而過的時候,沈醉衝著施良又一次露出了一絲淺笑,兩人眼光相對,都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圖……
清晨的曙光照進了軍統看守所的牢房,施良從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從破床上坐了起來。卻見沈醉已經坐在了他的面前,跟前還擺著一個食盒。看到施良笑道:「誰得還真香,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給你帶了碗抄手,還有碗賴湯圓,趁熱吃吧。」
施良也不客氣,接過食盒,拿出那兩樣吃的,大口吃了起來,嘴裡還說著:「你還別說,折騰了一夜,我還真餓了。不過你也太不地道了,就請我吃小吃呀,也不弄點好的。」
「只要你願意,以後天天想吃什麼,隨你點,直到你把川菜吃膩了為止。」沈醉笑著說道。「幹嘛?惦記把我關這一輩子,就天天讓我吃辣的了?」施良一邊吃著一邊嘀咕道。
「誰讓你們這次打上了龔老的主意,這事蔣委員長知道了,你說你還能回上海去嗎?不過這次你報信有功,獎賞是肯定少不了你的,今後就跟著我在軍統干吧。」沈醉開始「勸降」著施良。
「行啊,跟軍統幹好處多,我同意了。」施良一點也不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
沈醉似乎沒想到施良答應的這麼痛快,有些疑惑地補了一句:「我說認真的,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也說真的。成了你們軍統的人,行動更方便,還拿雙份錢,何樂不為?」施良大口地將一碗抄手吃完,滿意地拍著肚子,「這味道還真不錯。」
沈醉詫異地看著施良,突然明白了施良的用意,低聲說道:「你想做雙面間諜?!」
施良抬起頭,看著沈醉點頭笑了起來……
戴笠的官邸裡,沈醉正在向他匯報著與施良商談之後的結果。
「局座,這施良曾數次協助過屬下的行動,並幾次救我於水火之中,如果沒有他的暗中協助,只怕我早已經死在土肥原或者76號的手中,對他我是非常信任。而且這次不是他冒險闖進您這裡來報信,我們也不可能布下埋伏,將76號的殺手一網打盡。」沈醉極力地在戴笠面前替施良說著好話。
「嗯,我不是也答應你,可以把他留在我們的組織裡效力嗎,如果他願意,我也可以馬上為他申請個軍銜,絕對不會虧待他。」戴笠顯然對沈醉非常信任,他極力的保薦施良,使他也對施良有了好感,甚至做出了封官的許諾。
「不,他說他並不想要任何我們的賞賜和封官,只要您能同意他將南造雲子等一併日本和76號的特務放走,使他們能夠回到上海就行!」沈醉馬上將施良的要求說了出來。
「一派胡言!」戴笠一聽急了,「刺殺龔老這件事非同小可,已經驚動了校長,他還要把這些人做為人質,向全世界揭露日本人的罪行,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這番話我也曾經跟施良說過,但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我聽後覺得還是要及時匯報給您。」沈醉向戴笠做著解釋。
「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這個要求我絕對不能的答應!」戴笠斬釘截鐵地說道。
沈醉並沒有在意自己長官的態度,還是將自己與施良談話的內容如實地說了出來……
牢房中,沈醉詫異地看著施良:「就算我和長官允許你回上海去,可整個刺殺小組全部失手,就你一個人逃回去,你覺得土肥原可能相信你說的話嗎?萬一被他查到什麼破綻,你可是死路一條。咱們兄弟一場,我可不能眼看著你去送死。」
「誰說我要一個人回去了,我要帶著刺殺小組的幾個主要人物,比如南造雲子、二寶子一起回去,至於小嘍囉,你們願意留就留幾個。」施良馬上接話說道。
沈醉伸出手摸了摸施良的頭:「你沒發病吧,這種要求你也敢說,你覺得戴局長可能答應這樣無理的要求嗎?」
「從表面上看,確實是不太可能答應,但是我告訴你,你們如果堅持不放人,那損失可是遠遠大於你們得到的利益。」施良一點也不否認戴笠不可能放人的事實,但他馬上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第一,刺殺龔老之事雖然可以引起國際輿論對日本的譴責,但現在世界格局混亂,歐美國家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心思管這種閒事,你們留下他們做人證,也起不到任何效果。」施良講出了第一點。
沈醉聽完點了點頭,美國人對他所提供的珍珠港情報的輕視,使他已經對外國人徹底失去了信心,所以他完全相信所謂的輿論譴責不會對日本人造成任何影響。
「第二,南造雲子潛伏在中國多年,一直在潛心調查有關鈾礦之事,這你也非常清楚,以她這種身份的特務,想要勸降或者從她口中得到線索,有多大難度,你比我清楚。而如果只是將她關押,甚至最後槍斃,你們失去的可是鈾礦的重要線索。」
施良又開始講述南造雲子的重要性。畢竟南造雲子的身上藏有王婧雯的父親用一生研究勘探才找到的鈾礦地址的秘密,如果就這樣被軍統的人關押,甚至最後槍斃,那將使施良與王婧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如流水,所以施良是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出去,但又必須找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使沈醉不至於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