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卷 第十四章 母女情深 文 / 龍無言
就在這個時候,南造雲子慢慢醒了過來,她的頭輕輕地擺動著。王婧雯看著她要醒來,馬上站了起來,她並不想南造雲子一醒來,就看到她守護在床邊。就在她起身的時候,腿碰到了床腿上,由於她起的猛,這一下撞的很疼,讓她情不自禁地「哎喲」的一聲。
本來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南造雲子聽到這聲呻吟,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張開手摟住王婧雯,激動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傷到哪兒了?」而王婧雯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沒事,就是磕了一下腿。」「快,讓我看看,流血了沒有?」
南造雲子伸手拉過王婧雯的褲腿,就要檢查,而王婧雯也沒有一種想要阻攔的意識。就在南造雲子捲起王婧雯的褲腿,看到腿上並沒事,長出了一口氣,想要埋怨王婧雯不小心的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王婧雯是守護在她的病床邊。而王婧雯此時也才回過神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又一次讓母親展現了她的母愛。而這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自然。
王婧雯情不自禁的轉身要走,南造雲子趕忙伸手拉她:「等等!」這一抓恰好抓到了王婧雯手腕上的傷處,她疼的咧了一下嘴,卻堅持著沒有讓自己叫出來。
「雯雯,媽媽知道自己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你原諒媽媽好嗎?」南造雲子拉著女兒的手,聲音已經近似於懇求。
王婧雯慢慢地轉過頭,看著南造雲子,卻不說一句話,心裡卻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一點施良暗示的意思,但是對於她來說,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而且她的內心也要承受無比巨大的痛苦。儘管她已經是一名預備黨員,也接受了施良的很多教導,但是這件事卻是要讓她違心的去承受一種帶有屈辱的任務,她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南造雲子看到王婧雯的樣子,卻誤會她是再猶豫要不要原諒自己,馬上繼續說道:「雯雯,媽媽知道,過去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爸爸,也對不起你,你恨我。可是雯雯,媽媽真的不能失去你,你打我罵我出氣都可以,只要你不再有事,能夠留在媽媽身邊,怎麼樣都可以?」
看著母親略顯可憐的模樣,王婧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你是真的想我可以活下來,還是就想得到我手中掌握的鈾礦地址?」
「雯雯,你要相信媽媽,媽媽是真的不能失去你,那個鈾礦地址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南造雲子看到王婧雯的語氣有緩和,趕忙說道,「可你也要明白,雯雯,如果你不能說出鈾礦的地址,媽媽是沒有關係,但土肥原長官是不會放過你的,媽媽是真的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王婧雯冷冷地說道:「難道就因為他想要得到鈾礦的秘密,我就一定要滿足這些日本鬼子的要求嗎?那我還配做一個中國人嗎?」
南造雲子看著女兒,試探性地說道:「雯雯,我知道你心裡痛恨日本人,可你要明白,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在你的身體裡也流淌著日本人的血統,你也是一半的日本人,中國、日本,同樣都是你的祖國,所以你無論為哪一邊做事,其實都是在效忠祖國,不存在背叛的。」
王婧雯遲疑著沒有說話,南造雲子繼續說道:「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難道你願意媽媽整天為你擔心落淚嗎?只要你把鈾礦的秘密說出來,媽媽答應你,馬上辭職,再不做特工,不管是到任何地方,媽媽陪你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
王婧雯有些迷茫,且有些懷念的看向了窗外,嘴裡喃喃地說著:「普通人的生活?我們真的還可以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可以的,只要你把地址告訴長官,他一定不會為難我們,我們就離開這裡,好不好?」南造雲子連聲的承諾著。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希望這次,你再不要騙我了……媽媽。」說到最後,王婧雯終於是叫出了這兩個字。
南造雲子知道女兒最後還是原諒了自己,她一把將王婧雯摟在了懷中,放聲地哭著。王婧雯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痛苦與難過,因為她知道,從她說出這句話開始,也許她就要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了……
「她真的肯說出鈾礦的秘密了?好,太好了,施良,你真是高手啊,雖然第一次出手沒能成功,但是第二次再去,就能說服這個倔強的女孩,佩服,佩服!」土肥原聽著面前施良的匯報,高興地大笑著,使勁地拍著施良的肩膀。
「長官過獎了,我也是不忍看到南造小姐整天以淚洗面,略微盡了點綿力而已。」施良很謙虛地說道。土肥原只是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很好,我最欣賞你的就是從來不居功自傲。不過你放心,即使如此,獎勵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說完這句話,土肥原不再理施良,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南造雲子,她的臉上還明顯的帶著淚痕。土肥原笑著對南造雲子說道:「南造小姐,不要這麼傷心了,你這次的表現非常的好,現在我們終於得到了我們最想得到的鈾礦地址,你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了。」
南造雲子淡然一笑:「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拖了這麼久才搞到,其實我已經很沒有顏面了,長官也就不必再說什麼誇獎的話了。只是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婧雯?」
「怎麼處理,她是你的女兒,現在她既然已經認清形勢,不再跟我們做對,是把她留在上海你的身邊,還是送她去日本,或者回東北老家,你都可以決定。」土肥原似乎心情很好,把決定權馬上交給了南造雲子。
南造雲子剛要向土肥原道謝,施良在一邊卻馬上插話道:「長官,我認為這樣不妥。」
土肥原和南造雲子一起扭頭看向了施良,不知道他有什麼新的見解。施良見兩人關注著自己,馬上繼續說道:「雖然現在王小姐說出了所謂的鈾礦地址,可這個地方遠在西北,而且是在共/黨所在的區域,我們暫時沒有派遣大部隊直接佔領勘察的能力,如果只是派遣小分隊去的話,需要時間。換句話說,即使這個地方真的有鈾礦,也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有結果。可萬一,這是王小姐使出的緩兵之計,而我們現在已經把她人送走,那再想找回來,可就……」
施良的話還沒說完,南造雲子就瞪起了眼睛:「你胡說什麼,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從小到大就從來沒有騙過我。」
施良微微地一笑,說道:「南造小姐,請你不要生氣,我說的都是實話。也許你女兒是從小沒有騙過你,但那是以前。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肯定有了變化,尤其是前不久,她還對你非常仇視,你又怎麼能肯定,她現在說的就一定是實話,而不是為了活命採取的權宜之計?」
「你……」南造雲子沒想到施良會跳出來節外生枝,本來對施良說服王婧雯,還存有的一絲感激之情立刻當然無存,轉瞬間變成了一種憤怒,死死地瞪著施良。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看到施良與南造雲子劍拔弩張地樣子,土肥原趕忙出來圓場,並勸說著南造雲子,「其實施良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對於王婧雯的話,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短時間內進行核實澄清,就先讓她留在上海,在你身邊住一段日子,等我安排人去核實了她所說的地點再另行安排,不是更穩妥嗎?」
土肥原發了話,南造雲子心裡雖然有著一百個不情願,也只能是忍了下來,無奈地說道:「那好吧,就按長官說的辦。」說這話時,她斜眼瞪著施良,可施良卻裝做沒有看見的樣子,把頭轉向了一邊……
夜,還是在江邊小屋,施良把白天的情況向姚萬清做了匯報,姚萬清對施良的表現是大加讚賞,認為這樣的結果對他們而言是最有利的。
原來,在鄭勇無意識的提醒下,施良想到,王婧雯如果堅持不說出鈾礦的地址,勢必是死路一條。但是,如果說出一個所謂的假地址,尤其是再把地址放在共/產/黨的根據地控制區域,就肯定會給敵人的核實帶來很大的麻煩,但在這段時間內,王婧雯的生命安全就可以得到保證。
施良之所以阻攔南造雲子將王婧雯轉移到其他城市,則是有另一層深意,畢竟按照王父臨終前的交代,藏有鈾礦地址的秘密放在了南造雲子的項鏈暗鎖中,她現在只是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沒有察覺,而一旦哪天她覺醒過來,真的鈾礦地址就有可能會洩露,那才是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