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卷 第一章 失落的男人 文 / 龍無言
南造雲子剛想掙扎,一隻手已經摀住她的嘴,當她睜大眼睛看清是誰後,她驚訝道:「施良!」施良示意她不要出聲,拉著南造雲子:「跟我走。」在施良的幫助下兩人成功的從後面的院牆翻了出去。而見到南造雲子倉皇逃走,嚴輝很是不解道:「長官……」
沈醉說道:「她還有利用價值,暫且放她一馬。此地不宜久留,撤。」
施良與南造雲子一路狂奔而來,看到後面沒人追趕了,這才停下來喘息著。南造雲子一邊喘氣一邊抱怨著:「怎麼會這樣?這下回去可怎麼交代?」
施良也使勁的喘著氣:「你還說呢,我一到就覺得氣氛不對,幸虧我跑得快,不然直接就讓那個沈醉把我撂了。我剛想跑出去提醒你們,你們就到了。」
南造雲子無奈地:「那個郭明傑怎麼會突然兵變的?」
施良猜測道:「估計是有共黨分子,或者是軍統的人找過他,我們還是慢了一步。」
南造雲子有些擔心地:「我們這麼抓緊時間,還是被他們搶了先,回去以後長官能信嗎?」
施良提議道:「盡力解釋吧,先離開這兒再說。」
南造雲子無奈地點了點頭,兩人快速離開……
數日後,兩人狼狽地逃回到了上海,在松島公館裡,向土肥原匯報著情況。土肥原陰沉著臉坐在辦公桌後面,施良和南造雲子站在他的對面。
土肥原冷著臉問道:「事情就是這樣了?」
南造雲子有些難堪地:「是。」
土肥原惱火地:「你也是非常有經驗的特工人員了,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我已經一再提醒你及時跟長谷秀雄保持聯繫,在必要的時候直接採取行動,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南造雲子想要辯解,施良搶著替她說道:「長官,這件事不能都怪南造小姐,其實她一直很努力的在催促張誠抓緊行動的。可張誠堅持要我們滿足他的條件才肯發動兵諫,為這事,南造小姐跟他發生過幾次爭吵的。」
土肥原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這倒是有可能,我也聽說張誠這傢伙很難纏的。」
南造雲子感激的看了施良一眼,對施良為自己解圍很是感激。
土肥原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好了,你們也辛苦了,這些日子先好好休息一下,有新的任務,我再通知你們。」
施良和南造雲子退出了房間,土肥原皺起了眉頭,精心策劃的一個瓦解西南屏障的計劃就這樣流產了,土肥原的心裡只剩下了懊惱與悔恨……
而此時在**的曾家巖公館內,一份報告放在桌子上,蔣介石興奮地站了起來:「雨農,這次的事情幹得漂亮。」
戴笠站在他的面前,謙恭地:「校長,你過獎了,我只是盡力而為。」
蔣介石讚許地說道:「及時的控制了雲南的局勢,處決了叛徒張誠,那個叫沈醉的小伙子干的很不錯,要好好嘉獎一下。」
戴笠點頭:「好的,我會向他轉達校長的關懷的。」
蔣介石滿意點了點頭,示意戴笠可以退下了,戴笠轉身退出。蔣介石滿意地看著面前牆上懸掛著的大的軍用全國地圖,嘴角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上海江邊的那間偏僻小屋裡,姚萬清興奮地看著面前的施良,數日未見,施良明顯的消瘦了一些,但表情卻顯得非常的興奮。姚萬清輕拍著施良的肩膀,對愛將說道:「這次真是辛苦你了,隻身一人,在那麼複雜的環境裡,卻完成了那麼艱巨的任務,我代表組織,代表人民,感謝你啊。」
姚萬清這麼一說,卻使施良不好意思起來,他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對姚萬清說道:「姚局,你可別這麼誇我,我真的受不了。還是快跟跟我說說,我走了這近三個月的時間,上海的情況怎麼樣吧?」
姚萬清說道:「還能怎麼樣,一切都比較正常。對了,王婧雯的入黨申請,組織上已經批准了,本來是這幾天就為她舉行入黨儀式的,你回來了正好,做為他的介紹人,你去為她舉行儀式。」
「我?還是您來吧,姚局。」施良不好意思地推托著。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我告訴你,你不在上海這段日子,這姑娘是天天念叨你,老是盼著你趕緊回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以後,她也確實成熟了很多,組織上交給她的一些任務,她也確實完成的非常不錯。你呀就別辜負人家了。」姚萬清笑著對施良說道。只是他這麼一說,反而弄得施良更加不好意思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施良馬上警覺地要閃避,姚萬清衝他擺了下手,低聲地說道:「是鄭勇!」
姚萬清將門打開,只見鄭勇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顧不上和施良打招呼,對姚萬清說道:「姚局,不好了,出大事了!」聽到這句話,姚萬清和施良都是一驚,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鄭勇將手中拿的一張《申報》遞到姚萬清的手中,姚萬清接過一看,也是一驚,只見報紙上的頭條新聞寫著:德**隊於6月22日凌晨全面入侵蘇聯……
夜已經很深,紅房子西餐廳早已經過了打烊的時間,整個餐廳只有施良坐在一角的桌旁。桌上已有一瓶被喝光的白酒瓶,另一瓶還剩半瓶白酒,桌上無菜。衣冠不整領帶歪鈄的施良又喝掉一杯。他的眼中有淚,垂頭而泣。
一隻女人的手輕輕地拿起半瓶酒倒入一隻酒杯。施良抬頭,看見王婧雯端著酒杯看著自己,有些驚訝。王婧雯坐下,聲音沉重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想陪陪你。」王婧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施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謝謝你,可我並不想讓你跟我同醉。」
施良又伸手拿起酒瓶被王婧雯按住手。王婧雯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只給施良的杯子倒了少半杯酒。
王婧雯理解的低聲說道:「我們的祖國和盟軍蘇聯都受到法西斯的侵略,我理解你現在心情。喝醉了也許能暫時緩釋痛苦的心靈,但絕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
施良歎了口氣:「沒人能瞭解我心中的痛苦。」王婧雯勸說道:「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施良卻不肯走:「你讓我再多呆一會兒。」
王婧雯堅持著:「回去吧,已經非常晚了。」她湊到施良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再這樣鬧下去,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施良雖然已經喝了很多酒,但還沒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他明白王婧雯這句話是真的為他好,於是點了點頭,在王婧雯的攙扶下,離開了紅房子西餐廳。
施良的住處房門被推開,王婧雯扶著酒醉的施良進入,她打開屋裡的電燈,然後倒了一杯施良,施良一飲而盡。
王婧雯看到施良冷靜了一點,這才忍不住開口「批評」他道:「施良,你是一名潛伏在敵人內部的特工,你是我的導師和領路人,可今天我必須要說說你了,你知道你走的時候,屋子裡成了什麼樣子嗎?被揉成一團的的報紙,顯示了你對德軍入侵蘇聯的極大憤怒。你的公開身份是為日本人服務的,對德國的侵略,你應該表現出高興才對,可你是怎麼做的?而且門居然都不鎖,如果外人進來怎麼辦?!」
施良解釋著:「我住的地方一般沒人來的,我只是想出去喝點酒散散心……」
王婧雯又打斷了他:「行了,不提這個還好,你看看你,都喝成什麼樣子了?!看看你酩酊大醉的樣子!萬一酒後失言……你不怕暴露自己嗎?」
施良低下了頭,他明白王婧雯的態度雖然不好,可每句話對他而言都是善意的提醒和點撥。他傷感地開口說道:「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王婧雯理解地說道:「這我知道。可你教過我,必須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自己怎麼連這個自控能力都沒有了?」
施良看著施良流下了眼淚:「你不明白,我最傷心的不是因為德國的入侵,而是大約半年前,德國特使要去往東京前,我已經通過各種途徑,搞到了許多情報,將這份情報通知給了在那裡的蘇聯特工佐爾格,而他也反覆認真的研究之後認定希特勒於六月末,也就是六月二十二日凌晨,要對蘇聯發動全面的進攻,並把這個消息發回了蘇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整個蘇聯邊境沒有任何防範,讓德軍可以長驅直入!」
王婧雯聽了以後大驚:「是嗎?!原來你為蘇聯的國防安全搞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
施良傷心地點著頭:「是啊。」
王婧雯黯然了:「這也許是二十世紀一個最重大的將永載史冊的情報。可惜的是這麼有價值的情報,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