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77 大結局(下) 文 / 淺眸
東陵弈桀看著他的舉動,目光不由一震,立即制止了他的動作,驚訝的叫道:「蕭輕寒,你要幹什麼?!」
蕭輕寒直直的望著他,深邃的眸中一片澄澈,低聲道:「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繼續!」
兩人對視了一瞬,東陵弈桀挪開了自己的手,蕭輕寒立刻對傷口進行縫合,雖然,以前對受傷的動物進行過實驗,止血的效果非常好。\\
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對人體實施,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不好的後遺症,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經過一番緊急縫合,終於,血流的速度,變緩了許多,眾人額際的汗水,不再密佈,明顯的能聽到,眾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卻仍然不敢怠慢。
蕭輕寒眉頭緊擰,考慮了半晌,才慎重開口道:「沁雪失血過多,生命垂危,如果能撐過今晚,那麼,她活下來的機會,會多三成……」
聞言,東陵弈桀心中一喜,緊緊的握住雲輕雪冰涼的手,斑駁的淚水,在頰上恣意的流下,沙啞的喊道:「雪兒,你說過,會陪我走完這一生的,所以,你要堅強的活下去,你不可以走,絕對不可以……」
他狠狠地在她耳畔重複說著,試圖傳進她的心裡,他絕不允許她先走……
與此同時,玥**隊在東陵弈桀所屬軍隊的攻打下,節節敗退,東陵流釗一路撤逃,在慌亂和不安中,他驚恐得如無頭蒼蠅般,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失去了最後的堅持。
一連七座城池,僅在半個月內,就被東陵弈桀的軍隊攻佔下來,光是聽見這些消息,東陵流釗就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好兵行險招,派出大量的探子,去搜索雲沁雪的下落,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顯然,東陵弈桀早他一步,封鎖了那個女人的消息。
就在他打算,另尋辦法攻克東陵弈桀時,他卻在偶然的情況下,收到一封密信,道出了寒王妃的真正所在,真是天助他也!
他立刻派出一隊鐵騎兵,成功的將她擄來,他以為,自己已是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寧可選擇死,也不願東陵弈桀受到威脅,但是,正是這枚棋子的舉措,讓東陵弈桀的攻勢越加瘋狂殘忍,也讓他僅存的大軍,迅速的消減。
守城的將領神色黯然的跪在東陵流釗的面前,沉聲道:「皇上,恕微臣無能!」
東陵流釗鐵青著面容,銳利的眸中噴出憤怒的火焰,厲聲喝斥道:「你不要告訴朕,你連最後的一道防線,都守不住了!」
守城的將領面色蒼白到了極點,戰戰兢兢地道:「本來依雙軍的兵力,我方取勝的機會,要大得多,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留有後招,突然出現一隊訓練有素的精兵,在兩軍僵持不下之時,相助於敵軍,將我軍重創,傷亡慘重!」
東陵流釗聞言,腦中浮現東陵弈桀囂張的面容,咬牙切齒的暗咒:這個孽種,有什麼資格登上帝位,他絕不允許,這天玥的天下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他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告訴朕,你還能堅持多久?」
守城的將領面色沉重,身體抖如風中落葉,吱唔了片刻,方才低聲道:「回皇上,臣最多能堅持半個時辰!」
東陵流釗冷冷的拂袖,將對方一腳踹開,憤恨的罵道:「一群廢物!」
半個時辰,他都來不及撤離皇城,他不禁回望著身後的金碧輝煌,窮其半生的努力,難道,到頭來,還抵過一紙詔書?
整整一夜,城池在血和淚的揮灑下,攻佔了下來,沒有使用任何戰術,只有硬碰硬的較量,而代價,就是不計其數的生命消殆。
不管是東陵弈桀所屬的將士,還是東陵流釗那邊的將士,皆是一個個的倒下。
與此同時,雲沁雪所在的房間,徹夜燈火通明,只看見蕭輕寒的忙碌不停的身影,從燭火中晃蕩,而琴兒和書兒,就在一旁幫忙遞著物品。
她們只能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幫助王妃,度過這次的劫難。
蕭輕寒神情專注,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每一個清洗傷口的動作,都做得小心翼翼,每一個為傷口消毒的動作,都是那般的全神貫注,上藥的時候,他努力的抑制自己顫動著的雙手,輕柔的將藥上好,包紮好她的傷口。
而東陵弈桀就在一旁,緊緊的握著雲沁雪的手,不斷的跟她說著話,希望她能聽到,不要輕易的放棄生命,希望她能知道,這個世界,還一個人,是那麼的深愛著她,捨不得她……
東陵弈桀貼著她的面頰,眸中滿是憂傷之色,沙啞的說道:「雪兒,你要記住,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別想甩開我,永遠別想……」
琴兒輕輕的扶著雲沁雪的頰側,瓷碗和唇瓣相貼,苦澀的藥汁,些許灌入口中,但是,全部都吐出來,順著嘴角,緩緩流到下頷,滴滴墜落在被褥上。
東陵弈桀看到琴兒拭擦的動作,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琴兒眉心緊擰,看到東陵弈桀的焦急眼神,趕緊回道:「回王爺,藥喂不進去,餵下一點,全被王妃吐出來了……」
話沒說完,東陵弈桀就接過藥碗,喝下一口藥汁,薄唇輕輕的覆了上去,用力撬開她的貝齒,將藥汁直接餵入。
可是,藥汁並未如意料中的那般,落入雲沁雪的喉間,而是,緩緩的溢滿她的口中,而後,一點點的流了出來。
見她不肯飲下,東陵弈桀閉上眼,不願去看她的毫無生息的模樣,覆上她的唇瓣,哽咽的開口:「雪兒,嚥下去,求你……」
企求的話語,在她耳畔纏纏相繞,像是魔咒一般,驅之不散……
就這樣,努力了好久,當雲沁雪無意識的嚥下藥汁時,東陵弈桀激動的淚水,滑落在了她的臉頰,她終於聽到他的聲音了……
緊接著,他又抿下一口藥汁,繼續餵她喝藥,這種喂法,其實很費時間,不過,儘管過程艱難,見她肯喝下藥,他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然而,看著這一切,蕭輕寒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輕鬆,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寒王,我去尋幾味藥,為沁雪續命,我會盡快趕回來,就此拜別!」
東陵弈桀點了點頭,眸中浮現一絲感激,低聲道:「謝謝……」
燭火輕輕的燃燒著,一滴滴的淚珠,落於燭台,好似紅色的琥珀般,在晶瑩的在燭光下,綻放柔和的光芒,映射出床榻上的兩個人影。
東陵弈桀看著懷裡的人兒,臉色不若昨日那般蒼白,已經好了許多,滿足的吻了吻她的臉頰,不禁欣慰的笑了起來。
他多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希望明天清晨起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笑臉,希望一切的苦難,都將過去……
深吸一口氣,擁著她的手愈發收緊,喃喃低語:「雪兒,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不要讓我後悔,把心給了你這麼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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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名侍從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他手中端著一個木盆,隱約能看出此人的緊張與害怕,他慢慢走到蕭輕寒的面前,顫聲道:「公子,您要的東西,小的拿來了……」
蕭輕寒眸中漸漸深沉,揮了揮手,淡淡道:「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准進來!」
侍從連忙點了點頭,隨即,躬身退了下去……
蕭輕寒緩步走到木盆前,目光深幽的看著一盆白色的東西,在盆底慢慢的蠕動,而四周,還散發著淡淡的白氣,他伸手拿出一隻,只覺寒冷如冰,冷不可言。
不由皺了皺眉,他驀地掀起衣袖,將這個雪白的東西,放到指尖上。
它似乎被什麼迷人的味道刺激,突然,死死的咬住蕭輕寒的指尖,雪白的身體,漸漸變得通紅,身體也變得圓潤起來,近乎透明,在薄如蟬翼的外殼之下,可見其中湧動的血液。
最後,由於過多的吸食,直挺挺的從他的手上掉落下來。
蕭輕寒打算依照這樣的方法,用自己的血,來飼餵這些含有劇痛,但是,卻有著奇妙功效的冰山雪蠶,就在這時,門呯的一聲,被人撞了開來。
墨尋衝了進來,看到滿滿一盆的雪蠶,目光不由一震,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驚恐的叫道:『「公子,你在做什麼?」
蕭輕寒用力抽回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墨尋,放手!」
墨尋看了看已經餵養過的冰山雪蠶,憤怒的叫道:「為了救雲姑娘,你竟然會餵養這些邪物,你知不知道,這是有劇痛的!就算你醫術高超,但你也會死,要是雲姑娘知道,你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的命,你認為,她會心安嗎?」
蕭輕寒沉下面容,拂手揮開墨尋的鉗制,冷聲道:「我意已決,你們不要阻止我,這件事,你和墨楓不說,沒人會知道……」
墨尋焦急的回頭,看著袖手旁觀的墨楓,不悅的叫道:「公子,你真是個呆子……墨楓,你別光看著,過來勸勸公子啊!」
蕭輕寒面色冷沉,掙扎之間,一串鮮血從手中帶出,恰巧落到了身邊的冰盒之上。
置於冰塊當中的那朵白蓮,有了鮮血的滋潤,竟在一瞬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它慢慢舒展開來,晶瑩剔透的花瓣中,密集著像血管一樣紋路。
蕭輕寒眸中閃過一絲驚喜,迅速的走了過去,忍不住笑了起來,沁雪終於有救了……
一個月多前,當他發現這朵雪蓮的時候,它還沒有開花,要知道,沒開花的雪蓮,是沒有讓人起死復生的奇效的!
這段日子,他想盡了辦法,促使它花開,可是,無論怎樣,它都沒有任何變化……
原來,它也需要人血的灌溉,雪蓮……血蓮,原來如此!
不過,似乎這麼一點血,還不足以讓它完全開放,他舉起右手,劃開手腕,汩汩的鮮血,似小溪一般,淋在那白蓮之上,讓那朵聖潔的蓮花,染上了血的緋色……
墨尋抓回了蕭輕寒的手,趕緊用紗布將傷口一圈圈圍住,大聲叫道:「公子,夠了!」
直到意識迷離之際,蕭輕寒這才緩緩睜開眼,輕聲交待道:「墨尋,我不要緊,你快將這朵雪蓮還有雪蠶,送去給她服下……」
說罷,他因為失血過多,加上一夜沒睡,體力不支,整個人昏了過去。
墨尋看著那朵被鮮血染紅的雪蓮,望著蕭輕寒那蒼白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氣惱,叫道:「公子,你怎麼這麼傻……」
就在這時,墨楓走了過來,將蕭輕寒扶到了榻上,淡淡的道:「墨尋,你快去吧!公子的身體,本來就是百毒不侵,會沒事的……」
墨尋緊皺著眉,沉聲問道:「墨楓,你就不會覺得不甘麼?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公子,為何公子這般執著於她……?」
墨楓面無表情的看了墨尋一眼,淡淡的道:「我不會覺得不甘,只要是公子的希望,我能做的,就是幫公子去達成,倒是你,不要再過分干涉公子的決定……」
墨尋俊秀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愁緒,喃喃道:「我只是……為公子不值……」
他知道,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他也知道,一旦付出的感情,是不容易收回的,若不然,天底下,就沒有那麼多為情所困的人了,只不過,公子也太癡情了……
墨楓輕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你還去把公子交侍的事做好,這裡,讓我來處理好了!」
墨尋眉心緊擰,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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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東陵弈桀總是會忽然驚醒,當看到一旁躺著的她時,他的心,又會稍稍的安定下來,能看到她,能碰觸到她,知道她還活著。
他才會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上,才有意義……
當天夜裡,他收到了蕭輕寒送來的天山雪蓮,以及冰山雪蠶,他心知,這倆樣,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貴之物,心中感激的同時,又隱約有些不甘……
如果,不是連日來的戰事,他一定會親自去為雪兒尋得此物。
儘管如此,雲沁雪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趕緊喂雪兒服下,當天,她的臉色,就變得好看了許多,可是,依舊沒有醒過來,可是,他的心情,已經變得平和了許多。
這日,東陵弈桀坐到榻邊,細細的為雲沁雪梳洗了一番,笑看著她漸漸紅潤的臉頰,低聲道:「雪兒,我想要個孩子,你為我生的孩子,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
見她毫不反應,他失落的笑了笑,正打算離開之時,只覺一個柔軟的小手,緊緊的勾住了他的指,抬眸看去,望進那一汪秋水的眼眸中。
東陵弈桀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激動的回握住她的手,眼眶漸漸發燙,隱隱有炙熱的液體滑落下來,「雪兒,你醒了?真的醒了麼?」
雲沁雪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她,見他一臉的欣喜若狂,眸子卻藏著黑濛濛的哀傷,看得她的心都發疼了。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哭泣,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竟會流下晶瑩的淚水。
雲沁雪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沙啞的呢喃:「御憬,你怎麼哭了……」這個剛硬又自尊心強的男人,會哭得這麼狼狽,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一刻,東陵弈桀滿腔的欣喜不知該如何形容,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意:「雪兒,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說著,一下下的吻著她的眉心、眼睛,漸漸的來到她的唇畔,喃喃道:「以後,不要再做那種傻事了!你真會折磨我,我的心,都快要被你搗碎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雲沁雪強忍著身上的痛疼,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微笑,但見到他瘦了一圈的臉頰,眸間激動的赤紅,波光粼粼的水光,心疼的說道:「御憬,我醒了……」
她瞇了瞇眸,手輕輕的撫上他消瘦的臉龐,心疼著他的擔心,知道他的平安,自己那樣的傻事,做一次又何防呢?
東陵弈桀親暱的吻了吻她的手心,心酸之極的說道:「雪兒,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就這麼離開我,我會恨你到下輩子……」
雲沁雪心疼的看著他,聽著他在夢魘裡徘徊的聲音,心裡更是酸楚,話還沒說出口,眼中已是淚水連連,卻盡數落入他的掌心,「傻瓜……」
東陵弈桀捧起她的臉,柔聲地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都怪我太粗魯,你身上那麼多傷,剛才只怕弄痛了你……」
雲沁雪搖了搖頭,膩在他的懷裡,這樣溫馨的時候,對他們來說,真的很少,她不是很會撒嬌的女人,只是這一次,她多想無理取鬧一回。
東陵弈桀笑著吻住她的唇,連日來的驚慌失措,直到擁抱著活生生的她,心才踏實。
他溫柔地擁住她的身體,舌尖輕輕與她的相互追逐,輾轉之間,纏綿悱惻,鼻息相繞,絲絲入扣,那股令他魂牽夢縈的馨香,他貪婪的深嗅著。
雲沁雪感受到他的不安與害怕,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可是,那樣的情況下,她沒有更好的選擇,有時會想,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是否會選擇與他相遇,只因那不堪的一夜,卻成就了她一生的宿命。
他狂狷的情感,讓她無處可躲,他強悍的桎梏,讓她無路可逃,他霸道的佔有,連掙扎都是那麼無力,他用一片深情鑄成的枷鎖,把她困在名為愛情的牢籠中。
她徒勞掙扎,抵死抗拒,渴望擺脫他的束縛,無數個漆黑的夜晚,他那雙凝視她的眼睛,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可是,沒有人能抵得過生死離別的殘忍。
縱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裡哽咽得難受,卻無法說出口,御憬,告訴我,如果我離開了,你能否讓自己過得快樂?
雲沁雪輕輕的開口,聲音哽咽:「御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東陵弈桀面色蒼白,眸中儘是無助,沙啞的叫道:「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說過,要陪我活到發白齒搖,你要是敢死,就算到了地府,我也要把你捉回來……」
雲沁雪點點頭,笑如春光般燦爛,鄭重的說道:「好,永遠不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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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戰役後,天玥皇朝易主,新帝東陵弈桀繼位第一天,即刻頒詔,讓其六弟東陵雲軒即位,以攝政王之名,把持朝政。
同月,東陵流釗在逃亡途中,染上急症,猝死在天玥國邊境。
冬末將至,天地萬物,都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景色當中。
清晨,東陵弈桀含笑的看著雲沁雪,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雪兒,早上的大雪一過,天就放睛了,我們去花園逛逛,如何?」
雲沁雪微笑著點點頭,東陵弈桀淡淡一笑,輕柔的摟抱起她,眉頭不由蹙起,她的身體,越發輕了,這樣的瘦弱,懷上孩子時,也會很辛苦的!
將她放到自製的輪椅中,披上一層厚厚的絨毯,推著她走了出去……
遠遠的,就聽到東陵雲軒不滿的控訴聲:「四哥,你真夠狠心的,為了自己逍遙快活,就把自己的親兄弟推入火堆,我不要做皇帝啊……」
東陵弈桀不打算放棄手中的權力,但是,卻也不願,被皇帝這個位置束縛住,最後,他想到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以攝政王之名,既能保護好雪兒,又能讓雪兒安心。
雲沁雪已經習慣了,他每天都來上府中來鬧一鬧,最後,總是會被東陵弈桀說服。
見狀,東陵弈桀快步走了出去,打算將他快點打發回皇宮,他可不想,讓他打擾自己和雪兒的二人世界。
不過,與往日不遇的事,同行而來的人,還有蕭輕寒,依舊是一身白衣,長身玉立的站在她眼前,手中拿著幾個錦盒。
雲沁雪望著蕭輕寒的臉龐,擔心的問道:「輕寒哥哥,為何你的臉色這麼蒼白?」
蕭輕寒淡淡一笑,低聲道:「可能是昨夜沒睡好吧!對了,這是給你補身用的……」說罷,將手中的錦盒,遞到雲沁雪的手裡。
雲沁雪微笑道謝,看到他手腕上纏繞的紗布,追問道:「你的手……」
蕭輕寒揚了揚手,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只是一點小傷,你不要擔心,看到你平安的醒過來,我就放心了……」
雲沁雪微笑的看著他,輕聲道:「輕寒哥哥,有空就常來府上坐坐吧!」
走進來的東陵弈桀聽到這話,一臉不爽的盯著蕭輕寒,眼神足以凍死人,蕭輕寒收到東陵弈桀的殺人目光,反而笑意更濃了,淡淡道:「好!沁雪,把手伸出來……」
讓情敵感覺到威脅,這也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吧!
雲沁雪微微一愣,不疑有它的把手伸向他,只是站在旁邊的東陵弈桀,面色黑如包公。
蕭輕寒伸手握著她的手腕號脈,眸中浮現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長的道:「可以了,也許要不了多久,府中會有喜事發生呢?」
雖然,雲沁雪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不過,既然他說是喜事,那就是該高興的事,不由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看到她如此幸福的微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會試著慢慢放下,也許,有一天,會有讓她再次心動的女子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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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京城中,皆是鑼鼓喧天,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雲沁雪在這震天的鑼鼓聲中被吵醒,睜開朦朧的雙眼,有一剎那的混亂,因為,遠在南昭國的母親,此刻,正一臉欣喜的笑意望著自己。
雲沁雪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詫異的喚道:「娘親,你怎麼會這……」
慕芸霜沒有回答,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聲道:「既然醒了,就趕緊起身吧!時辰也不早了,要快快梳妝打扮呢!」
慕芸霜輕拍手掌,就見四個婢女一排進來,將她扶到了屏風後,只見木桶內,早已是熱氣蒸騰,梅花撒滿了水面,經熱氣一熏,正散出濃濃的寒香之氣。
沐浴過頭,幾名丫鬟走了過來,認真的幫她梳妝起來,輕輕地描著那柳葉細眉,輕掃胭脂,讓雪白的容顏更顯嬌艷,拿過唇紙,輕輕一抿,朱唇更添紅艷。
這時,管家已經在門口嚷嚷著,大嗓門響徹整間園子:「慕夫人,新郎倌已經到了門外了,趕緊扶新娘子出來吧!」
娘親一聽,興奮得顧不得其他,拿起了紅蓋頭,蓋在了雲沁雪的頭上:「清兒,快點,良辰吉時是不能耽誤的!」
說罷,迅速的將她扶上了輪椅,而門外的東陵弈桀,卻是早已經站在門外翹首以盼。
今日的他,穿得十分得體,不再是一身黑袍在身,而是穿了一件精緻華麗的大紅喜袍,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用鑲了玉如意的金冠盤起。
比平日少了一份冷酷暴戾之氣,卻依舊得俊美無鑄,一身紅袍洋溢著喜慶,神彩飛揚的臉龐,愈發尊貴優雅。
見雲沁雪被慕芸霜推了出來,他趕緊迎了上去,他顫抖著手,帶著激動與緊張,輕輕地,自岳母的手中,接過了雲沁雪的手,素潔如玉,一旦握住,就不願再放開……
這一刻,心中的一句話,他輕輕地說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短短八個字,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已經足矣,她緊緊地回握住了他的手,蓋頭下,美如白玉的臉龐,展現絕美的笑靨……
……
東陵弈桀走了過來,揭開雲沁雪的紅蓋頭,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喜悅,柔聲道:「雪兒,對不起,當初,我沒有珍惜我們的新婚之夜,那樣的對你,想來,你是記恨我的吧!」
記得當初,在大喜的日子,他是如何的羞辱她,到了此刻,心內滿是內疚和喜悅夾雜,讓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雲沁雪微微一愣,當時的他,遠沒有現在的溫情,有的只是冷漠和殘暴,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她釋然一笑,道:「我不再恨你了……」
若是一直執著於恨,她只怕,也不會愛上他了!
東陵弈桀愉悅一笑,將她抱坐了起來,揚聲道:「我早就想補給你一個新婚之夜,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東陵弈桀最愛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妃子,是我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