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9 文 / 淺眸
他本想親手會一會這個男人,可是,現在的局面,發生了新的轉機,而心中的好戰血液被激發,他長臂一揮,一聲令下,所有待命的侍衛,齊齊向蕭輕寒攻去。
蕭輕寒面色沉凝,眸色驟冷,一邊護著雲沁雪,一邊發出凌厲的攻擊,此時此刻,他完全沒了上一次的手下留情,身姿瀟灑,手法利落,宛如浴血修羅。
可是,戰局一拉開,又豈會那麼容易罷手的!
雲沁雪緊跟著蕭輕寒,在刀光劍影的穿梭,躲避著來至四面八方的攻擊,她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東陵弈桀與千夜煦的對戰,可是,在快速的移動中,她什麼都看不清。
他沒事吧?他的武功,那麼高強,應該會沒事的,只是,他的傷,好了麼?
恍惚間,蕭輕寒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抬首,見他緊張的表情,眸中映照著她蒼白的臉,夾雜著一絲澀然,啞聲問道:「沁雪,哪裡不舒服?」
他低沉的嗓音中,透著濃濃的擔心,雲沁雪心中一震,有些愧疚的垂下眸,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很好,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蕭輕寒微微釋然,望著四周蜂擁而來的侍衛,含著柔意的眼波,瞬間轉冷。
冷月鑽進了雲裡,天際變得越來越暗沉,隨著不斷的前行,而雲沁雪離東陵弈桀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不知為何,她哭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真的好怕他有事!
這一次,她清楚的發現,即使他曾經那樣對她,即使他做了許多的錯事,即使此刻,還是有些恨他,但是,她不希望他死!
若是他死了,那她,活下去的意義何在?
想愛不能愛,想恨,卻也無法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刻,雲沁雪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如何學會灑脫,該如何學會釋懷。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兩個人要永無止境地打下去時。
一名侍衛騎著馬,向這邊急速奔來,看到千夜煦的瞬間,他迅速勒緊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大聲喊道:「陛下,急報!都城以及島內各大港口,遭到不明軍隊奇襲,神官大人正在處理,他懇請陛下,立即回城,主持大局……」
千夜煦收住攻勢,妖治的眸子緊瞇,眼中迸出駭人的怒火,「你說什麼?」
他冷冷的咬著牙,輕嗤一聲,望著東陵弈桀的身影,眼中不見一絲輕敵之色,腦中思緒千回百轉,看來此事,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沒想到,他會同時遇上,兩個如此難纏的角色,他緩緩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競爭越大,對手越強,最後贏取的獎勵,就越有價值,不是嗎?
千夜煦冷冷一笑,魔魅的眼中帶著必勝的自信,沉聲宣戰道:「我們還會見面的,下一次,那將是在戰場上!」
語畢,他飛速的躍到馬上,抬手示意,所有的侍衛撤退,跟著他一同急馳而去。
雲沁雪看到這一幕,這才稍稍安下心來,驀地回首,抱歉的看了蕭輕寒一眼,急聲道:「對不起,輕寒,我先去看看他……」
說罷,便掙脫開蕭輕寒的手,向東陵弈桀的方向快速奔去。
蕭輕寒的胸口猛地一震,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以及那抹翩躚離去的白影,清幽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受傷之色,苦澀與酸楚的滋味,忽然在胸臆間湧起。
與此同時,東陵弈桀看著一瘸一拐,向他跑來的雲沁雪,心裡既是激動又心疼。
而受傷的胸口,也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他也不敢去看,傷口有多深,但是,他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在漸漸消失。
手臂緩緩垂落下來,他將寶劍直插到地上,左手捂著傷口,勉強支撐住身體。
由於東陵弈桀的面具,雲沁雪看不到他的表情與臉色,只是,當她握住他的手那一刻,冰涼的觸感,讓她暗抽了一口氣,微微低首,凝視他的胸口,縱是黑色的衣袍,縱使用手緊捂著,也掩不住流淌的鮮血,這傷,該是多麼的嚴重!
東陵弈桀垂著頭,微微喘著氣,拚命叫自己不去看她,他怕會洩露出眼底的擔憂。
雲沁雪的臉色漸漸蒼白,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狠狠的紮了一下,帶來一陣難以承受的痛,她緊咬著唇,不可抑制地喊了出來,「你不要命了!」
她的性格,一向溫婉,很少發脾氣,可是,看到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亂來,氣惱的情緒,不由騰騰的升起,不過,看到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勢,她又忍不住心疼……
東陵弈桀驀地回首,近距離的注視雲沁雪的臉,幽暗的月色之下,她白晰如凝脂的肌膚,好似覆上一層幽藍的光暈,朦朧、清冽且美好。
籠在月色下的那張小臉,不再是以往的恬靜淡然,似帶著濃濃的惱意,那雙一向沉靜清澈的黑眸,隱約有心疼的光點在閃爍。
記憶中,她似乎很少發脾氣,不過,那麼擔憂心疼的神情,是為了他嗎?
思及此,東陵弈桀的心情,忽然間變得愉悅起來,就連傷口的疼痛,也似乎削弱了些。
此刻,他多想將她抱在懷裡,緊緊地抱住,永不放開,可是,現在的他不可以,心尖處一陣抽疼,比之傷口還要疼的厲害。
東陵弈桀心中升起濃濃的不甘,他又欠了蕭輕寒一個人情,可是,看到她平安無事,他的心情,卻又是愉悅的,「你沒事就好,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雲沁雪雖然很惱火,可是現在,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迅速低下頭,將裙擺撕下來一大片布條,一圈圈纏在東陵弈桀的胸膛上,暫時止住了不斷流出來的血。
蕭輕寒看著這一幕,清澈幽然的眼眸,剎那間黯淡了下來。
纖瘦的女子,娉婷玉立,白裙舞動,如同白蓮搖曳,極是美麗……
受傷的男子,微躬著身,深凝著她,黑袍飄蕩,如同一朵墨蓮,明明是兩個極端的存在,站在一起的畫面,卻是如此的溫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