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72 文 / 淺眸
是啊!說不定,母親已經逃出去了,雲沁雪惶然的想著,身體突然沒有力氣,癱軟的蹲到地上,雙手顫抖個不停,好半晌,才將情緒鎮定下來。
忽然聽到一人命令道:「你們幾個,跟我來,那邊發現一個女人。」
雲沁雪心頭不由一驚,驀地抬眸,再也控制不住,打算衝出去時,腳下踩到一塊瓦渣,細碎的聲響,卻驚動了那幾個士兵,回頭驚喝一聲:「誰在那……」
話音未落,紅衣男子不知做了什麼,那幾名士兵,紛紛倒在地上,面容猙獰扭曲,身體抽搐痙攣,口吐白沫,模樣十分駭人。
他身上的紅衣似血,黑髮張揚飛舞,緩步行至他們身側,神情冷邪,抬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臉上,妖魅的笑道:「好好回答本尊的問題,否則,本尊有的是辦法,令你生不如死……」
幾名士兵瞳孔放大,驚恐得口齒不清起來,見狀,紅衣男子眉梢輕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低聲問道:「這相府如何起火了,府中其他人呢?」
那名士兵目光驚恐,不覺顫聲回道:「這位尊爺,我們也不知道,丞相叛變,欲弒殺皇上,小的是奉命捉拿逆賊餘孽,不知怎的就著火了……」
雲沁雪聽了那名士兵的話,只覺天旋地轉,她拚命叫自己鎮定,腳步虛浮的走了過去,臉色蒼白如雪,銳利的雙眸,死死盯著那人,一字一句的厲聲問道:「你說……誰是逆賊?」
那士兵被她的神情所震懾,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月無殤笑得越發詭異,好看的手指,輕抵著下頷,突然,指尖驀地一轉,那士兵似痛得更加厲害,不由慘叫連連:「尊爺饒命,尊爺饒命……」
月無殤的眸子邪魅肆意非常,勾唇一笑:「老實聽話,就不必受這些苦了,懂麼?」
那士兵忍著劇痛,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是雲丞相蓄意謀反,皇上命寒王帶兵捉拿,如今,雲丞相已被寒王擒拿,而寒王即刻會率兵前來,將相府眾人一舉擒獲……」
雲沁雪聞言,面色變得煞白,本就纖細的身體,幾度搖搖欲墜,脆弱得不堪一擊。
月無殤的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閃,月色下,那眸似帶著一抹血色,他的目光,愈發幽暗深沉,不覺伸手去扶她,低聲喚道:「喂,丫頭……」
雲沁雪腦中混亂不已,目睹三姐的死,已讓她心痛難當,加上母親生死不明,現在又得知,父親謀反,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而謀逆,則是誅九族的大罪。
一瞬間,彷彿幾座大山,齊齊向她壓過來,沉重得讓她幾近窒息,她一直以為,父親所作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住雲家的根基,可萬萬沒想到,他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看來,東陵弈桀也早也察覺,而今晚就來此了結他的野心,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他僅僅只是想保住她的性命,從未想過保全雲家,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要求他?
雲沁雪突覺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眼前的火焰,彷彿像海浪般湧過來,燒得她四肢百骸,都碎裂殘落開來。
月無殤牢牢的扶住她,見她閉目蹙眉,額上隱隱滲出汗來,神情極為痛苦,不由凝眸斂笑,狠心道:「只是這點打擊,就承受不了了?」
話剛落地,只聽身後一陣大笑,兩人本能的回過頭去,只見從廢墟中,走出一個人影,披頭撒發,面目空洞,神情瘋癲,步伐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突然,她看到了雲沁雪,神色驟變,雙眸血紅,帶著怨毒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臉上,恨不得能挖下幾塊肉來。
原來是……丞相夫人!
雲沁雪不由一驚,目光在她臉上掃視片刻,淡淡開口道:「大夫人……」
而王浮香猛地衝了過來,正欲掐住她的勃頸,卻不料,被月無殤冷冷揮袖,整個人摔出幾米遠,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身體不支的伏在地上,她抬起頭來,神情本是痛苦,卻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然而,凝著雲沁雪的目光,越發怨恨惡毒,瘋癲的大笑起來:「都是你,都是這個禍害,把相府給毀了,你這個妖孽……」
她的語調,異常尖銳,像得了失心瘋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著,瘋狂的笑聲,在火光染紅的夜空下飄蕩,顯得尤為刺耳。
月無殤眉頭微微蹙起,冷洌的目光,不由睨視過去,瀲灩的眸波流轉,頗為不屑的嗤道:「哪來的老妖婆?污了本尊的眼。」
見雲沁雪詫然的向他看來,他不以為然的聳肩,對她妖嬈一笑,他向來厭惡醜的事物,這天下間,能與他的容姿,相媲美的,恐怕,就只有蕭輕寒一人了。
王浮香惱羞成怒,厲聲叫道:「你算什麼東……」
話未說完,臉上傳來**的疼痛,一道醒目的血痕,赫然印在她的臉上,只見月無殤手持金鞭,笑著邪魅懾人,王浮香正想出口,臉上又狠挨了一鞭。
突然,雲沁雪握住了月無殤的手,淡淡道:「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月無殤微微側目,抿唇不語,拿出懷中的錦帕,擦拭鞭子前端,隨即,收回袖中。
雲沁雪驀然轉眸,緩步朝她走了過去,慢慢蹲下身來,垂著眸,低低的問道:「大夫人,你可知道,世上什麼樣的人最可恨,同時,卻是最可憐的人?」
王浮香目光微怔,冷笑道:「你想說什麼?」
雲沁雪緩緩抬眸,飄忽一笑,低聲問道:「你爭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值得嗎?縱使你萬般刁難母親,她卻從未恨過你,可是,於我來看,你根本,不值得她如此。」
王浮香只覺心口一痛,復而吐出一口鮮血,咧嘴叫罵,只見血牙森森,冷聲喝斥道:「小賤人,你還想教訓我?」
雲沁雪淡淡的搖搖頭,低低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知,我母親到哪去了?」
王浮香一邊吐血,一邊哈哈大笑起來,「都死了,雲府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你不要以為,自己會是例外,你等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清,那男人絕情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