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5 文 / 淺眸
突如其來的話,給雲沁雪帶來莫大的衝擊,完全楞在了當場,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看著不遠處的身影,她感到強烈的慌亂,張了張唇,卻又欲言又止。
她從未設想過這樣的情景,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了許久,卻未見她過來,東陵弈桀不悅的轉頭,見她站在遠處,躊躇不前,不由挑眉,狹長的眸子似幽潭一般,綴上了點點星光,彷彿夜晚投到湖中的月色。
她微顫的長睫,帶著絲絲不安,羞怯的模樣,卻讓他難得的心情大好,緩緩地勾起薄唇,戲謔道:「怎麼,還要我過去請你不成?」
雲沁雪見他如此,心裡卻更加感到不安,想來想去,拒絕他,不太可能,她終究敵不過他,眼眸一閃,輕咬下唇,乖乖地走了過去,低著頭,站到他的面前,卻沒有任何動作。
東陵弈桀微微挑眉,在床榻邊站定,張開雙臂,等著她服侍寬衣。
雲沁雪低著眼簾,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抬眸,見他動作有異,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手,受傷了,微微顰眉,手顫巍巍的要去扯他的腰帶,原本蒼白的小臉,漸漸暈紅一片。
東陵弈桀微微瞇眸,看著她窘迫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只見她的臉越垂越低,滿頭的青絲,被水氣熏染過,黑如墨、柔如絲,一縷縷的糾纏,順著肩頭,一點點的滑下,在燭光中,閃著幽幽的光澤,不時還散發出淡淡的茶花香氣。
嘴唇不自覺地,落向那一頭青絲,似嗅非嗅,似吻非吻……
被他輕輕的一碰觸,雲沁雪猛地一怔,本就緊張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神經全都繃緊了,動也不敢動一下。
女子到底與男子不同,男子的身體和心,可以一分為二,他可以和不喜歡的女子纏綿,只顧發洩**,而女子卻不同,無論怎樣掩飾,只要她不願意,身體的一個微小細節,都可以出賣她的心。
東陵弈桀突然感到一陣煩悶,像一塊大石壓在胸口,讓人難以呼吸,悶的都喘不過氣,驀地拉過她的手,冷冷地道:「行了行了,等你弄好,只怕天都要亮了!」
說罷,單手解開身上的盤扣,將外面罩著的衫子。脫了下來,扔到一邊,身上僅穿了一件**,修長的身形,在淡淡光暈下,顯露無疑。
隨後,拿起一塊乾淨的布巾包在手上,回過身,卻見雲沁雪面容尷尬看著他。
從何時開始,面對她時,自己會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他還是那個唯我獨尊的東陵弈桀嗎?
不由輕哼一聲,低聲道:「早些睡吧!」
雲沁雪躺在床榻上,十指抓住被子,將身子蓋得嚴嚴實實,閉上眼眸,房內的紅燭被吹滅,只有清冷夜色,透過窗紗射了進來,為黑暗的房間,增了幾分朦朧光暈。
閉著眼睛,聽覺和嗅覺,變得異常的靈敏,床幃裡,依稀聽到身旁的男子,傳來的淺淺呼吸聲,以及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清爽香氣。
等待成了最為煎熬的事情,以往兩人親密的夜晚,亦很少有睡在一起的經歷。
今夜,卻隱隱有什麼東西,變得不同了。
薄被的一角,被他掀開,頎長的身軀,帶著絲絲暖意,鑽了進來,微涼的指尖,劃過她的面頰,帶著些許戲謔的低沉嗓音,從頭上方傳了過來,「怎麼出汗了?」
被他這麼一說,雲沁雪真的感覺到,額際上滲出一層薄汗,柔軟舒適的薄被,似乎蒙上一層熱氣,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
她抿了抿唇,依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而臉上,卻不自覺浮現紅暈。
東陵弈桀半靠在床頭,順滑的髮絲滑落,低頭看她,俯下身,伸手,把玩她散落一枕的發,手指輕柔的圈著她的髮絲,一種無法言喻的觸感,像是被柔軟的絲絨,搔弄著腳心,酥酥麻麻的癢,一波一波的從腳底,直達心間。
他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她的臉上,灼熱的鼻息,噴塗到肌膚上,在兩人之間狹隘的空間,愈加燥熱,他緩緩勾唇,眸子微瞇,伏在耳畔啞聲低語,「我想要你……」
雲沁雪心頭一凜,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猛地睜開雙眸,不期然的,對上他的雙眸,在黑暗的夜裡,那雙黑亮幽深的眸子,閃動著讓人窒息的光芒。
四目相對,皆是一怔,東陵弈桀勾著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修長有力的指尖白皙潔淨,清涼的抵上她的下頷,深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眼底,隱約滑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雲沁雪受了蠱惑般,一動也不敢動,看著他俯下身,薄唇微啟,在她雪白耳垂上,輕輕吹了口氣,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顫,溫熱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耳窩,有些癢,有些麻,還帶著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他輕笑起來,低低的聲音,磁性溫軟,傳入耳中,一雙手移上了她的領口,有意無意的碰觸她柔滑的肌膚,彷彿撒了一路火種,灼燒著她的神經。
雲沁雪目光一怔,忙著坐起身來,冷漠的望過去,淡淡的說道:「王爺,你若是想讓我奉上真心,那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東陵弈桀微微一怔,眸中冷意乍顯,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眉頭緊皺,冰冷的神情,多了幾分無奈,沉聲問道:「什麼條件?」
雲沁雪眸光一閃,低聲道:「我們約法三章,如何?」
東陵弈桀瞇著眸,深深凝視著她,深邃的輪廓,在黑夜中若隱若現,他的眼底,倏的閃過幾絲複雜,像是幽深湖底閃過的瀲灩流光。
半晌,他才淡淡的輕笑出聲,手上微微用力,猛然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禁錮,挑眉低問道:「哦,怎麼個約法三章?」
雲沁雪抬頭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閃動著柔和的光芒,輕聲道:「第一,你要學會尊重我。」
東陵弈桀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唇齒間,揣摩著這個詞語,「尊重?」
雲沁雪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是,不能動不動就用權力壓人,如果想要別人對你有好臉色,那麼,你就必須,先和顏悅色對侍別人,同樣的道理。」
東陵弈桀點頭頷首,算是應諾了這個要求,然而,看她的目光,卻是愈加炙熱,淡淡笑道:「還有呢?」
雲沁雪忽地別開眼,臉上浮現一抹羞赧,淡淡道:「第二,如果我不願意,你不能勉強我……和你……」
東陵弈桀眉頭皺緊,面容越發高深莫測,倏地,緊抿的嘴唇,勾起一抹淡笑,沉聲道:「不行!」
雲沁雪翦水雙眸秋波盈盈,卻泛著點點脆弱,半晌,才輕啟朱唇,淡淡問道:「王爺難道不想讓我心甘情願的接受你嗎?」
東陵弈桀深呼一口氣,目光幽暗沉凝,眸中浮現一抹陰晦之色,緩聲妥協道:「好,只要你不願意,我就不碰你,但是,你也要答應,不能刻意排斥我對你的身體接觸。」
這個女人,似乎漸漸開始,不再懼怕他,甚至,懂得如何讓他心軟。
雲沁雪秋水般的眸子盈盈而望,彷彿一汪沉靜得湖水,淡淡一笑,道:「好。」
東陵弈桀凝視她的笑容,深邃的眸子猶如大海一樣深沉,低聲問道:「第三呢?」
雲沁雪怔怔的望著他,眸中閃動著堅定的色彩,沉聲道:「第三,如果有一天,我絕意離開,那麼,請給我一紙休書,放我自由。」
東陵弈桀目光一凜,想都沒想,一口否決道:「不行!」
雲沁雪迎上他的目光,她看見了他眸中升騰的怒氣,輕聲問道:「為什麼?」
東陵弈桀臉色深沉如晦,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表情,幽深寒徹的眸子帶著憤怒,清晰的刻到她的心裡,他冷冷的說道:「唯獨這一點!」
這個要求,到底是超過了他的底限,雲沁雪歎了口氣,眸中漫過一絲複雜,低聲道:「好吧,最後一點,請王爺,試著對別人寬容一點,不要再那麼殘忍。」
東陵弈桀幽深的目光帶著一絲漠然,低語道:「那不是殘忍,是保護自己……」
雲沁雪看他沉默不語,逕自的躺下,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困惑,這個要求,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東陵弈桀微閉著眸,面色覆上一層清冷之色,淡淡開口:「你放心,本王向來,言而有信,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墨色的月光,為他的臉龐,灑下一片清冷的淡藍,薄薄的唇,呈現出冷漠的弧度。
聞言,雲沁雪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躺到了床榻的最裡側,盡量不與他的身體碰處,困意來襲,沉沉睡去。
許久,萬物皆靜,僅有輕淺的呼吸不止。
東陵弈桀緩緩睜開眼眸,藉著那微薄的月光,端詳眼前這張柔美的臉龐。
長長的睫羽,微微闔著,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頰邊幾縷髮絲,輕柔貼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柳腰不盈一握,雪膚無瑕,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臉龐,白皙細膩,乾淨柔滑。
修長的食指,輕輕地點上了她的紅唇,引來她的不滿,小臉微皺起來,東陵弈桀眸中閃動著點點流光,眸底深處,流露出一抹憐愛的神彩。
他的唇,放肆的在她濃密的睫羽上,小巧鼻尖上,粉潤的紅唇上輕吻,鼻息下,縈繞著清新的香氣,親吻緩緩向下,情不自禁的向著耳窩探去。
似乎是樂此不疲,滿心歡喜的逗弄,看著這麼沒有防備的睡容,他突然有些後悔,答應那個該死的約法三章。
忽然之間,濃濃的睡意來襲,他覺得十分睏倦,手穿過她纖細的腰肢,緊緊地擁住了她,將頭欺近她的頸窩處,汲取她溫暖的氣息。
這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同床而眠,卻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要擁著她,汲取她的溫暖。
那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忽然發現,這一刻,竟是如此美好,心,得到了平靜。
這種感覺,他已經,多年不曾感受過了,自從三年前,悅兒離開自己後,滿腔的恨意與憤怒,讓他變得更加暴戾無情,冷酷殘忍。
可笑的事,背叛的打擊沒有讓他消沉,反而成了一股強大的動力。
他不斷的壯大自己,誓要讓曾經背叛過他的人,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可是,如今得來的一切,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快樂。
直到她出現,他冷硬的心,才有了改變。
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他究竟喜歡她什麼呢?
這個問題,困惑了他很久,因為她美嗎?不,比她美的女子,他豈會沒有見過,卻沒有一個女子,帶給他這樣的感受,欲罷不能!
敢反抗他的女人,敢拒絕他的女人,他還從未遇到過,開始源於征服,卻不料,將自己的真心,賠了進去。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視線無法從她身上挪開,見不到面時,她微笑的模樣,總是不經易的鑽進他的腦海裡,讓他的內心,變得焦燥不安!
他抗拒過,矛盾過,還曾對她動過殺意,似乎不管用,他無法下手。
當他發覺,自己應該是愛上她了,竟已經不再排斥這個想法,甚至為此感到恐慌,因為她的心,似乎不在他身上。
見她向著內側挪動,那種無意識的避開,讓他很是不悅,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圈入懷中,勾唇冷笑,在她耳畔魔魅低吟:「雲沁雪,你逃不掉,被我東陵弈桀看中的女人,即便是死,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沉睡中的她,似乎感覺到什麼,眉心微微一蹙,而後,不自覺地在他懷中蹭了蹭。
夢裡,一個看不清臉龐的男子,墨色的髮絲,順滑的散落胸前,深黑的眼眸,如同濃濃的夜色,不經意間,流露絲絲邪魅冷酷。
突然,體內感受到一股灼熱,漸漸化作心底無法融化的寒潭,彷彿突然置身前年寒冰,身下只如針氈,一根根刺向她的要害,全身冷得厲害。
猛然一驚,就這樣醒了,身旁已經無人,雲沁雪不由撫額,多久沒做過這個夢了?
那個面具男子,與東陵弈桀的面容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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