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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六節 最後的溫柔 文 / 柳風拂葉

    玄毅抱著杞子出了御書房,留下梁思忠百思不得其解,剛才的杞子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棲鳳殿中,太醫遞給翠依一瓶「去驚香」,翠依用它在杞子鼻子前來回的搖了搖,不一會兒,杞子就醒了過來。*小*說*網

    「娘娘,你怎麼樣?」玄毅緊張的問,沒人比他更擔心。

    「皇上,我怎麼又躺在床上?」杞子輕聲問。

    「娘娘剛才暈倒了,是皇上抱您回來的。」翠依扶起杞子躺在厚被子上說。

    杞子別過頭去想著,眉頭皺了起來,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中全是恐懼與憎恨。玄毅趕緊把她抱在懷裡,輕聲說:「不要去想,求求你不要去想。」

    他怕杞子想起什麼,打破這種寧靜簡單的幸福。雖然現在的杞子並不完整,可與其讓她痛苦的想起來,勾起那些不安的回憶,不如讓她現在這樣,安安靜靜開開心心的好。

    「我的頭好痛,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我看到他,腦子裡好像有人在撕扯一樣,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片段,有很多我不知道人忽然閃過,玄毅,我是不是又病了。」杞子流著眼淚說。

    「沒事,沒事,別亂想,現在不都好好的嗎?你不要緊張。」他看著杞子溫柔的說:「你好好的躺下休息。」

    「翠依,好好照顧娘娘。」

    「遵旨。」

    太醫跟著玄毅出了屋子,芷蘭苑院子裡,藍子輝看到玄毅出來就跪在地上說道:「請皇上治罪,臣失職,沒能攔住皇后娘娘。」

    「子輝,起來吧,這不能怪你。」

    藍子輝歎了口氣起身道:「謝皇上。」

    「太醫,娘娘怎麼回事?」玄毅嚴肅的問。

    「臣請問皇上,娘娘剛才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呀?」太醫說。

    玄毅想起了方纔她見過梁思忠,看來她不是一般的恨自己的父親,潛意識的知覺在逐漸恢復了,說:「這個不重要了,朕想知道,娘娘接下來會怎麼樣?」

    「娘娘患的是間歇性失憶症,如娘娘所說,她腦子裡閃過一些不知道的事,不知道的人,所想到的都是娘娘從前經歷過的,看娘娘的態度,怕是這些記憶只能讓她痛苦,對身心沒有一點好處呀。不過這些都是間歇性失憶症的症狀,現在能做的,只是避免娘娘在受到刺激,可是如果讓她在痛苦之中找到一個突破口,把所有的痛苦都連接起來,那麼娘娘的記憶敢就恢復了。

    玄毅歎了口氣說:「好了,你下去吧。」

    「遵旨。」太醫退下,藍子輝問道:「皇上,現在怎麼辦?」

    「朕也想知道怎麼辦,一切就聽天由命吧。」沒有人比他此時更緊張,聽完太醫的描述,他手心裡出了一手的冷汗,藍子輝問的問題,從一開始他就在思考了,可至今沒有任何答案。他不想失去她,雖然她現在心裡只有他,可一旦恢復記憶,一切又都歸為零,柳仲文會重新回到她心裡,把她的心佔得滿滿的,他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不管她過去心裡裝著誰,至少現在她的心是屬於他的,這顆心將來也要屬於他,只有他才能擁有。

    看著玄毅堅定的眼神,藍子輝心生畏懼,多麼強烈的佔有**,多麼執著的佔有**。一直以來,宮裡小到才人,大到貴妃,為搏他一笑,極盡解數,他都只是看一眼,便閉上雙眼不在睜開。可如今,峰迴路轉,他為搏她一笑,願拋棄自己成為另一個人。面前的皇上不是他所熟悉的,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站在面前,他不得不重新去認識。

    夜,好像來得好快,臨近子時期間,天下起了傾盆大雨。杞子縮在玄毅的臂中,被雷驚醒了,張眼看到玄毅還未入睡,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他是不敢睡,怕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至少現在他可以擁有那一點溫存。

    「外面好大的雨呀。」杞子輕聲說道,突然想起什麼,她掀開被子下床朝屋外走去,打開門,外面風大雨大,玄毅跟了出來說:「你要做什麼?」

    杞子指著院子裡才種下的蝴蝶蘭種苗說:「在這樣下去,那些花苗會被風雨給打死的。」說完衝入雨中,搬起花苗盆放在屋簷下,玄毅擔心的看著,他想阻止已來不及了,無奈之下,他也衝入雨中,幫著杞子將剩餘的花苗盆放在屋簷下。

    一陣功夫,終於將餘下的花苗都搬到了屋簷下,兩人都濕透了,玄毅擔心杞子的身體,快速的將她抱回屋子裡,從衣櫃中取出幹出衣遞給杞子,又幫著脫掉濕掉的衣服換上干的衣服,杞子紅著臉讓玄毅替換著。看到雨水從玄毅的頭上滲下,她抬起手輕輕的用袖口為他擦拭著,玄毅停下來,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這一刻讓他永生難忘。輕輕的呢喃著:「杞子,我真的愛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擁有你,想你一輩子都在我身邊,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好不好?」

    杞子笑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為什麼會離開你?」

    玄毅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說道:「沒有什麼,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能不能先答應我呢?」

    看到玄毅期待的目光,杞子的心像被什麼溶化掉了,她說:「我答應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

    再次的緊緊相擁,彼此的心都更近了。

    「記住這承諾,好嗎?」

    「你怎麼了?好像我會突然消失似的。」杞子輕輕推開溫柔的說。

    玄毅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心裡暗暗祈求著:請你不要消失,若你不見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翌日用完午膳,杞子感覺到有些乏,翠依讓好午休一下,也沒有覺得什麼,直到過了一個多時辰,翠依來給杞子提被子時,才發現不對勁。杞子的臉紅紅的,額頭上還湧著汗,翠依趕緊摸了摸杞子的額頭,嚇得不行。她的頭好燙,發高燒了,翠依朝屋外吼道:「快來人,快來人。」

    進來兩個宮人,其中一個說:「翠依姐,怎麼了?」

    「別問那麼多了,蓮兒,你快去把御醫請來,蓉兒,你去打盆冷水來,快。」翠依緊張的說。

    「是。」兩個宮人走出去了,在門口遇到了紫蘭,看到兩個匆匆的離去,她走了進來。紫蘭是玄毅的人,自從幾個月前梅妃瘋了之後,她就被玄毅派來棲鳳殿,照顧杞子了。

    「翠依,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不好了,紫蘭,娘娘發高燒了。」

    「怎麼會這樣?」她走近一看,翠依所言不假,知道了那兩個匆匆離去的宮女幹什麼去了。她接著說:「通知皇上了嗎?」

    「還沒呢?」翠依淚答道。

    「我去。」紫蘭說完就跑了出去。

    蓉兒打來了冷水,翠依趕緊把毛巾擰乾放在杞子的額頭上降溫,還說:「快去門口看看,御醫來了沒有?」

    「哦。」蓉兒離去,翠依在內心默默祈禱:娘娘,千萬不能有事呀,不然讓奴婢怎麼辦呀?

    「來了,來了,御醫來了。」蓮兒拖著御醫到床前,翠依趕緊讓開說:「太醫,快給娘娘看看。」

    太醫把了脈,從袖口取出一包藥遞給蓮兒說:「快把這包藥對水給娘娘服下。」

    「是。」蓮兒轉身到桌邊,把茶盤裡的茶杯正過來,將藥散倒入其中,再倒入水沖了沖,好了之後又回到床邊遞給翠依說:「好了。」

    她趕緊給杞子服下,藥汁濕了**領子,總算是喝進了些。

    玄毅趕了過來,立馬坐在床沿上看著滿臉通紅的杞子,朝翠依怒吼道:「你是怎麼照顧娘娘的,不要命了嗎?」

    翠依嚇得立即跪在地上說:「奴婢該死,求皇上恕罪。」

    「若是娘娘有什麼不測,朕要你們一干人等陪命。」玄毅發怒了,屋子裡的人都跪在了地上怯怯的發著抖。

    「嗯~嗯~。」聽到杞子痛苦的呻吟聲,玄毅看著翠依說道:「還不快起來侍候娘娘。」

    「是,是。」若是娘娘有什麼不測,不僅皇上不會饒了自己,連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的,翠依想到,起身給杞子換了條毛巾。

    「都起來。」玄毅冷冷的說道。

    「謝皇上。」屋子裡的人都起來了,怯怯的站著,太醫轉身到桌邊開藥,玄毅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娘娘受了風寒,以致高燒不退。」太醫停筆答道。

    風寒?難道是昨天晚上?都怪自己沒有看住杞子,不然她也不會淋雨了。太醫回完話接著寫處方,玄毅不停的自責著,怪別人,總的來說該怪的人是自己。看著杞子痛苦的樣子,恨不得那痛苦是自己的。

    頭腦裡一片渾濁,疼痛感、緊迫感、壓抑感頓時充滿了整個腦子,杞子痛苦的大汗淋漓。經過半天一夜的照料,翌日晌午,杞子終於醒了過來。

    為什麼帳頂換了?連床榻的位置也變了?為什麼屋子裡的陳設變了,為什麼為什麼……?杞子睜著眼,久久的不動,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種醒過來真不容易的感覺。

    看到杞子醒了,翠依高興得哭了起來:「娘娘,你可算醒了,感覺還好嗎?」

    「翠依。」杞子喚道。

    「娘娘。」

    「扶我起來。」

    翠依扶起杞子靠在床頭,杞子感覺很怪,那裡不對,這不是芷蘭苑,也是不是惠寓所,那麼這是那裡?

    「翠依,我怎麼了?這是哪兒?」杞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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