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沒有人可以配得上你 文 / 星心的形狀
展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冷冷地笑了。\.小.說.網\
她的笑容很蒼白,很虛弱,才顯得更加淒涼。
噬心粉。
慢性毒藥。
哈!
宮影烈。他怎麼會來!
恐怕,這毒也是他下的吧!
這樣想著,她的雙手一點點地握緊了。好痛,心好痛,徹底死掉了還是好痛。
宮影烈,你居然在我身上下慢性毒!你是在擔心,我被除了你以外的人利用?還是在擔心,我半路逃走,讓你的計劃落空?
你的算盤打的可真夠好的啊!
這世界上唯有一種解藥,而這解藥,在你手上嗎?所以,就算我現在知道你利用我,我也無法忤逆你。如果我逃走了,就等於送死。留下來給你利用,然後,等你利用完我,再一腳踢開我嗎?
為了除掉我,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想要和她在一起,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死掉的話,就能成全你們了嗎?
可是宮影烈,我不會死!
我不會!
我不會……
不會……
想到這裡,展顏的淚水忽而崩落。
眼睛酸澀,很痛,很痛。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流淚。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已經絕情到了這種地步而已。
居然,已經絕情到了這種地步。
居然,連一條生路都沒有想過要留給她。
指甲扣進手心,在手心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還是無法轉移的,是那種鑽心刺骨的痛。
從沒有想過,愛一個人會這麼痛。
被愛的人背叛,會這麼這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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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宮影烈手扶著太陽穴,不斷地揉著,想要讓自己放鬆一些,但卻還是緊繃極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他懶懶地說了一句。
進來的人是穿針。
「叩見王爺。」
「怎麼了?她又要差遣你來做什麼。不是說過了嗎?除非她先道歉,否則本王絕不先低頭。」
出乎他的意料,穿針居然只是端了飯菜,放在桌上。
「王爺,天黑了,用膳吧。你也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宮影烈淡淡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王爺也沒有胃口嗎?」穿針說道:「今天穿針特地為王爺做了幾道王爺最愛吃的小菜。穿針在王爺身邊伺候王爺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因為被賜給了顏妃,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照顧過王爺,不知道新的婢女伺候的王爺可好。」
宮影烈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還是穿針和引線伺候的比較妥帖啊。
因為是最貼身的兩個丫鬟,最會打理的兩個丫鬟,所以才會賜予展顏。這樣,他比較放心一些。可誰知道,到頭來,自己卻成了外人!
「記得顏妃剛入府的時候,我還暗暗想過,可以配得上王爺的人,這世間,一人都沒有。可婷婉郡主那一鬧,我知道,顏妃,不是普通的女子。但就算這樣,我還是覺得,沒有人可以配得上王爺你。」
「穿針一直覺得,如果王爺非要娶一人不可,那人非凝兒郡主不可。論才情,論品德,論樣貌,論出身,她都是上上選。而王爺對凝兒郡主,即便不喜歡,但卻也不討厭的,甚至有幾分憐惜。這份憐惜,是對任何圍在王爺身邊的女子都沒有的。」
「也許這份憐惜,至今猶存,所以王爺對凝兒郡主,多少有些偏愛。顏妃不過一名普通的女子,自然是渴望自己的夫君給自己最多的關懷。」
「可是,王爺是否想過,這份憐惜,也許,傷害了顏妃。」
「穿針知道,王爺的愛,不會是唯愛。但是,顏妃的心,卻只有一顆。她只容得下最愛。所以,眼底才更容不下沙子。」
「顏妃這樣的女子,將自己唯一的最愛留給了王爺您,王爺,穿針也想問一句,您,要的起嗎?」
宮影烈吃驚地抬頭看向穿針,彷彿不敢相信這句話是由一向內斂的穿針說出來的。
她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規矩。絕對不敢逾矩,尤其是對他。
「王爺,今天穿針來,只想說幾個字:愛之深責之切。莫要辜負了顏妃,也莫要違逆自己的心。若然您真的無法愛她,那麼,便如她所說,放過她吧。」
宮影烈重重吃了一驚。
放過?
放過她?
多麼震撼的詞。
他一時間無法回神。
「如果,您愛她,珍惜她,那麼,便不要與她慪氣。有些事,一旦錯過就無法再來。有些人,一旦離開,就不會回來。」
穿針說著,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宮影烈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是穿針知道,他有在聽。
她相信王爺是喜歡顏妃的,所以才敢孤注一擲。
如果王爺無法選擇唯愛,那麼,就讓顏妃離開吧。
燭光照在那少年的臉龐,他清澈而深邃的瞳,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很久,很久,他都沒有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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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眼角的淚水都沒有消失。
心又開始痛了。只有睡著才會讓她覺得舒服一些。
反反覆覆的痛侵蝕著她的身體,她突然覺得很無助。
為什麼每一次,只有到這種時候,才會想起老爹,才會想起那些朋友,想起那些被自己傷害過的人。
自己這樣傷害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這樣痛過呢?會比她現在,還要痛嗎?
窗外樹影隨風而動。
月光下的少年靜靜地站著。
白衣飄然,若他此刻的心,思緒紛飛。
進一步,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退一步,也許是痛苦,也許是幸福。
他究竟要不要成全自己的心,還是說,應該成全這故事。
這故事,他從不是主角。
這故事,他從不是她的選擇。
那三分矜貴與七分冰冷化作繞指之柔。
為她而變得溫柔的,是笑容,還是心?
軟劍一揮,窗戶便為他打開。
他躍進窗戶,又將它關上。
燭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站在窗口,許久都沒動。
直到聽見她夢中的低泣,才終於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