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1 是真的？還是幻覺？ 文 / 晴子卿卿
不知道為什麼，林伊的心總覺得那樣忐忑不安；夕畫從輪椅上跳起來，用力把她推到一邊的場景不斷地湧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腳不是不能走的嗎？那跳起來的力量怎麼會那麼大……林伊很快地又鄙視了一下自已：人家救了你是事實，你還懷疑個什麼？
臥室的門輕輕地打開，冷毅從門外進來，林伊的目光從窗外收回，麻木地落到冷毅的身上，沒有作聲；
冷毅看看床前開著的電視，又看看林伊手裡握著書，再回到林伊沒有表情地注視在他臉上的目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長腿跟著大步跨到床邊坐下，漆黑的眼睛盯著女人的小臉收，輕笑道：「怎麼，還在想著上午的事？」
林伊嚥了嚥口水，烏黑的眼睛也盯著男人，輕聲說道：「毅，對不起，又讓你欠了夕畫一個情……」
冷毅眼波微動，他伸手攬住林伊的肩膀，低頭在她的髮絲上親了一口，柔聲說道：「沒事，我們以後多多照顧她就好了！……別再想這件事了，嗯？」
林伊軟軟地把頭擱在冷毅的肩膀上，眼底一片茫茫然地，好半天才輕聲問道：「毅，雙腿不會動的人，從椅子上跳起來，靠得是什麼地方的力量？」
冷毅低頭看著林伊，輕輕一笑說：「可以靠臀部來發力！」
「哦！」林伊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接著她又稍稍地低下頭，低聲地似乎在自言自語似地：「夕畫跳起來推我的時候，力氣好大啊……」
冷毅眼底的波瀾一閃而過，隨即微微勾唇，柔聲說道：「伊伊，夕畫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女子……你不要想得太多，好嗎？」
林伊長長的眼睫毛閃動了一下，人家夕畫為了救她被小狗咬傷了，自已還會這麼多心，似乎也真是不厚道，這樣想著，林伊略略地有點不安，她擱在冷膝肩膀上的腦袋也跟著動了動，輕輕地「嗯」了一聲。
冷毅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挺直的脊背……
第二天早晨，冷毅起床的時候，夕畫依然坐在樓下等著他，幫他端上早餐，送著他出門坐上車子上班去……
林伊下樓的時候，夕畫也依然坐在輪椅上織著她的小毛衣，現在她已經在織第三件了，林伊的腳步稍稍停了停，烏黑的眼睛看著夕畫低垂著腦袋，臉頰上的一點白色的紗布，接著她的目光轉到夕畫纏著白色繃帶的手臂上……
林伊嚥了嚥口水，抬腿輕輕地向著沙發邊的夕畫走去，靜悄悄地在她的邊上坐下；夕畫抬頭看了一眼林伊，微笑道：「你還沒吃早餐呢，先去吃早餐吧！早餐很重要，特別是對小孩……」
林伊微微揚唇笑了笑，輕聲說道：「夕畫，昨天……謝謝你……」
「沒什麼，」夕畫又是微微一笑，「總是你肚子裡的孩子重要呢……我昨天跳得太用力了，今天這臀部還有點痛……」
林伊微微一楞，長長的眼睫毛閃了閃，突然有點心虛，昨天晚上她和冷毅的對話，怎麼似乎都讓夕畫聽見一樣？自已對夕畫的懷疑是不是太過份了？她微微地有點臉紅，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掩飾地說道：「對不起，夕畫……我先去吃早餐了！」
「嗯，去吧！」夕畫依然微笑地看著林伊，林伊訕訕地一笑，快速往餐廳裡走去。
午飯後，林伊陪著夕畫，坐在客廳裡學著織毛衣，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她打了個呵欠，剛剛站起身來說了句「我想去睡一會兒」，就聽到管家來報：「少夫人，外面有個自稱高凌的人，想要見你！」
「高凌？」林伊楞了楞，剛剛站起來的身子也跟著停了一下，她轉頭看向管家，半晌才輕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夕畫的眼波也微微一動，隨即笑笑：「伊伊，你有客人，我就先回臥室了！」林伊點點頭，夕畫跟著就搖著她的輪椅，往自已臥室而去。
不一會兒，高凌的身影就出現在冷家客廳裡，他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下，林伊也略為不安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努力做出輕鬆的笑容：「高凌，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嗯，不用謝！」高凌灼灼的目光看著林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林伊稍稍迴避了一下他的目光，就聽到高凌的聲音輕聲地響起，「林伊，我們以前一定認識，是嗎？」
「唔……是啊！」林伊訕訕地笑笑，目光又回到高凌的臉上。
「可是為什麼我的相冊裡面都沒有你？」高凌的眼底飽含著疑問。
林伊楞了楞，隨即就輕笑一聲，含含糊糊地：「嗯，以前我們同一個學校的……你是學生會主席，很多人都認識……，嗯，只是認識而已，相冊裡當然不一定有我！」
高凌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林伊，眼底有點點的失落，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笑笑：「只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自已每次見到林伊，內心都湧動著一種莫名的熱情，一種像是熟悉了幾萬年的感覺？
林伊努力平定了一下心緒，也跟著輕輕地笑道：「當然，不然，你還想要怎麼樣呢？」
高凌沒有作聲，客廳裡沉浸在一片安靜中，林伊不安地指了指高凌前面茶几上的杯子：「高凌，你喝茶！」
高凌輕輕地點了點頭，那眼睛迷迷茫茫地掃過眼前的茶水，又回到對面的林伊的臉上，半晌，他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林伊，我……只是很想找回記憶，找回那段關於你的記憶！你能幫幫我嗎？」
林伊長長的眼睫毛閃動著，她抿了抿唇瓣，半晌她才很輕鬆地笑起來：「高凌，你誤會了！我們……真得談不上什麼記憶，只是熟悉而已……因此我真得幫不了你！」
高凌依然看著林伊，昨天在醫院裡的時候，那個高大的男子摟著林伊肩膀的場景又跳入腦海，高凌的眼波微微地閃動著，心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的聲音才再次輕輕地響起：「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我不會破壞你的婚姻，我只是想找回記憶……」
林伊烏黑的眼睛看著高凌，她唇角的微笑漸漸清晰起來，輕聲說道：「我理解的……高凌，趙炎對你很瞭解，你想找回記憶，可以讓她幫助你！」
高凌輕輕地點了點頭，一笑：「我知道……她說我和她訂過婚，有好多照片，可是我記不起來了……」
林伊眼波微動，忙笑道：「就是啊，你們是訂過婚，我還參加過你們的訂婚儀式……」
高凌楞楞地看著林伊，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哦……是嗎？」
「是的！」林伊忙著點頭，高凌眼底的黯淡湧上，他沉默地看著林伊，好一會兒，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那聲音裡滿是失望和不捨：「林伊，打擾你了，那……我先告辭了……」
「好的，我送送你！」林伊也跟著站起身來，陪著高凌向門口走去，穿過花園，走向前面的大鐵門……
別墅一樓夕畫內間臥室的窗口，夕畫的大眼睛安靜地看著向門口走去的兩個身影……這時內間的門輕輕地打開，張媽從外面走進來，把一隻手機遞給夕畫：「小姐，電話！」
夕畫的眼波猛然一閃，她輕輕地抿了抿唇瓣，慢慢地伸手拿過手機，放到耳邊，手機的對面傳來一個冰冷的男聲：「昨天的事情又失敗了是嗎？」
夕畫垂頭聽著，沒有作聲，對方冷哼了一聲，似乎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個結局似的，接著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麼，其他的事呢？你答應過我們的，有沒有在做？」
「有！」夕畫眼皮微微地跳動著，聲音很輕。
「那麼，有進展了嗎？」那個聲音依然冰冷，帶著點逼人的氣勢。
「沒有！」夕畫依然聲如蚊叫。
手機的那頭一陣沉默，緊跟著如冰刀般的聲音沉聲響起：「那你就加快進程！夏夕畫，別想跟我們玩花樣！我們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毀了你！」話音剛落，那頭的手機「啪」地一聲就掛上了！
夕畫慢慢地放下手機，眼底一片黯淡，張媽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
兩天後的一個午後，林伊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在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一隻手伸進被子，輕輕地撫在她的小腹上，肯定是冷毅，咦，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但是林伊的眼皮很重，她睜不開眼睛，只是喃喃地叫了聲「毅……」
但是，冷毅沒有回答她，林伊輕輕地翻動了一下身體，依然沉沉地睡著……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林伊終於被臉頰上癢癢的撫摸撥弄得難受極了，她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低頭看著他的冷毅，他的唇角帶笑，正用他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的臉蛋。
林伊微微地蹙了蹙眉，懶懶地伸手撥開他的手指，聲音也懶懶地：「我還想睡覺！」
「呃，你看天都黑了，還睡？乖，先起來吃飯！」男人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寵溺，那手掌還在不斷地撫著女人的髮絲，臉頰。
林伊這才發現臥室裡已經開著暖暖的柔和的燈光，而窗外顯然已經黝黑一片，她這才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半撒著嬌：「你老在動我，我根本就沒睡好覺！」
冷毅的聲音裡帶著笑：「我也剛回來，哪有老在動你了！」
林伊長長的眼睫毛閃了閃，看著冷毅的俊臉：「前面你還用手在我小腹上撫摸著……」冷毅睡覺的時候，老喜歡用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小腹，那種溫暖一直透入腹內，很是舒服，冷毅說那是他父愛的能量！
「嗯，」冷毅一楞，隨即笑道，「伊伊，你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林伊眼波微動，可是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有隻手在她的小腹上撫著，她疑惑地看著冷毅，「沒有……我是真得感覺到有人在我肚子上撫著……」
冷毅輕笑道：「你呀，睡得糊里糊塗的，肯定是做夢了，幻覺吧！」在這個家裡，除了他，還會有誰去摸她的肚子？或者說敢去摸她的肚子？
林伊這才嚥了嚥口水，看著冷毅，小心地問道：「你，真得沒動我？」
冷毅唇角的微笑曖昧起來，他跟著俯身親了親女人的臉頰，暖暖的氣息直撲向女人，那聲音更是聽得讓人心跳：「那要不，我晚上再動你好不好？」女人的臉一紅，伸手推著男人湊上來的俊臉。
男人輕笑著，伸手托著女人的脊背，親暱地把女人從床上托起，抱在懷裡，「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嗯，我餓了！」
冷毅打橫抱著林伊，直接走到餐廳，把林伊放在位置上，然後向站在一邊的管家淡淡地說道：「開飯吧！」
剛剛坐定的林伊，一抬眼就看到已經坐在餐桌邊的夕畫，正用她的大眼睛看著她，她前面水杯裡的水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顯然她已經等好久！林伊難為情地嚥了嚥口水，輕聲說道：「對不起，睡過頭了，夕畫，你餓了吧？」
夕畫微微笑了笑，輕聲說道：「沒什麼，聽說懷孕的人愛睡覺，說明寶寶很健康！」林伊略帶著點羞澀地笑著點點頭，自從懷孕後，她的確就一直嗜睡，老覺得睡不夠……
食物很快就端上來，夕畫一邊低頭吃著東西，一邊很隨意地和林伊聊著：「伊伊，今天下午那個高凌是你同學嗎？」
林伊拿著勺子正想舀湯的手縮了回來，她烏黑的目光不由得轉向身邊的冷毅，正好遇上他看著自已的目光，林伊訕訕地笑笑，收回目光，轉向夕畫，輕笑道：「嗯，同一個學校的，比我高幾屆！……昨天的事情真是好巧啊……今天他就是來看看……」
「是好巧……在那個八角亭，我們就碰到過他兩次……還好他救了你！」夕畫依然微笑著。
「嗯，是的！」林伊低頭輕聲回答道。
冷毅的眼波微微閃動著，他看著林伊那只伸向湯碗又縮回的手，唇角跟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自然地伸出長臂拿過林伊跟前的小碗，幫她舀了一小碗的湯，放在她的跟前，聲音也淡淡地：「同學嘛，見個面也正常。」
聽著冷毅淡然的聲音，看著放在前面的那碗湯，林伊心底的暖意濃濃地升起，她轉頭看著冷毅，眼底滿是溫暖的笑意，猶如春天裡盛開的花……
夜裡，夕畫的臥室裡，電視開著，夕畫靜靜地靠著床而坐，雙眼空洞地望著電視，思想卻顯然不在那上面……她愛冷毅，她真得只想呆在冷毅身邊，能看到他就行。
但是，顯然這只是天方夜譚，三年前，她想擺脫那個陰謀的掌控，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三年後，她更加無法擺脫那個陰謀……
門輕輕的打開，夕畫似乎被嚇了一跳，那雙空洞的眼睛猛然從電視上收回，轉向門口，看到是張媽進來，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慢慢地把目光轉回到電視上。
張媽慢慢地在夕畫前面站定，看著她的臉色，半晌才輕聲說道：「小姐，一樓的人全部睡覺了，只剩下二樓，冷少爺他還在書房裡，林伊已經睡覺！」
夕畫大眼睛的波紋這才輕輕地晃了晃，慢慢地低下頭，沉思著；張媽也微微蹙了蹙眉，輕聲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如果萬一被冷少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夕畫輕輕地閉了閉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又何償不知道這是一個冒險！但是這是上面的意思，她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能把林伊從冷家逼出去，或者毀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從而讓自已能全面掌控冷毅的起居生活……
因此，她只能選擇冒險！夕畫輕輕地咬了咬唇瓣，低聲說道：「張媽，打開竊聽器……」
二樓書房裡，冷毅放下手中的資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多，冷毅的眼波微微閃了閃，他高大的身軀跟著從書桌後的椅子上站起來，向著門口走去，隨手關了燈，沿著走廊，往臥室走去。
回到臥室，林伊早已睡得熟了；冷毅匆匆地洗了個澡就躺到床上，一如往昔地伸手把女人的腦袋拉到自已的臂彎裡，女人輕輕地「嗯」了一聲，就趴在男人的懷裡不再動彈。
男人的唇角在黯淡的光線中勾起，他輕輕地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那隻大手就自然地從女人的睡袍探入，輕輕地撫在女人如絲般潤滑的腹部。
那大手的溫暖慢慢地透入腹內，女人微微地睜了睜眼，唇角跟著揚了揚，伸出自已的小手掌，覆蓋在男人的手背上，略帶著睡意的慵懶的聲音跟著低低地響起：「嗯，這回抓到了，果然是你在動我！」女人還記得下午睡覺時，有人在她肚子上撫過的感覺。
男人的心瞬間癢癢地，他唇邊的笑意加深，低頭吻了吻女人的額頭，聲音曖昧柔和：「嗯，喜不喜歡我動你？」
「不喜歡！」女人的聲音依然帶著無限的慵懶；
「可是我喜歡動你！」男人的大手從女人絲滑的腹部上移……睡袍的腰帶散開，扯去……
「我想睡嘛……」躺在男人的赤熱的懷裡，女人輕聲地呢喃著。
「嗯，你繼續睡……」男人的身體小心地翻上，低頭碾上女人的櫻唇……房間裡很快地就只剩下輕輕的喘息聲……
樓梯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赤著腳，正悄無聲息地往樓上走去，樓梯下，穿著睡衣的張媽，黑色的眼睛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樓上房間的臥室裡，女人輕輕地呻吟著，她慢慢地睜開眼睛，藉著窗外的柔和的月光，看著身上男人俊美非凡的臉，放大的五官，他雙手的手肘頭依然撐在她身體的兩側，不敢冒然壓下，女人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腦袋，迷離的雙眸越過男人的身側，沒有意識地落到臥室門口的地方……
女人的目光瞬間定格了，她看到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夕畫長髮披肩，身穿白色的長裙站在那裡，她的大眼睛幽怨地盯在床上兩個**絞纏在一起的人的身上……
「啊！」床上的女人驚叫一起，赤祼的上身頓時蜷縮起來，直往男人的懷裡鑽；男人一驚，犀利的眼鋒一閃，忙停下動作，壓下身子一手撐床，一手抱住驚慌失措的女人，沉聲說道：「怎麼了？」
「夕……夕畫……」女人的身體縮在男人寬大的胸懷裡，語無倫次的，「在……門口！」
冷毅猛然轉頭看向門口，臥室的門好好地關著，並沒有一點異樣，冷毅的鋒利的眼神閃了閃，低頭看著身下縮成一團的女人，疑惑地說道：「沒有人，伊伊，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我看到夕畫就站在門口……」林伊微微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可是，夕畫還坐在輪椅上的，她還不會走路啊！」冷毅從女人身上翻身下來，抱緊女人，安慰著……
對啊，夕畫還不會走路呢，林伊烏黑的眼神疑惑地閃動著，窩在冷毅的懷裡，終於不再作聲；冷毅漆黑的目光在黑暗中閃動著。
第二天上午，林伊下樓的時候，夕畫已經在客廳裡坐著，她依然坐在她的輪椅上，前面擺著一張小方桌，桌上放著幾塊柔和的布料、針線，她自已手拿剪刀正在裁剪著什麼，臉上一片淡然恬靜。
林伊烏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正在裁剪著的夕畫似乎也感覺到林伊的目光，她稍稍地停下手中的活，扭頭看向林伊，微微揚唇一笑：「伊伊，起床上，先吃早餐吧！」說完，隨即又回頭做她自已的活去。
「嗯，」林伊眼波微動，腳步卻沒有往廚房的地方走去，而是慢慢地踱向夕畫的身邊，拉了張椅子，在她小方桌的前面坐下，看著她忙活。
夕畫忙了一會兒，坐在對面的林伊的沉默，終於使她再次抬起頭來，那一抬頭，就正好遇上林伊略帶審視的目光，那目光正盯在她的臉上。
兩個女人的目光一相遇，林伊終於略為尷尬地收回，跟著掩飾般地一笑：「夕畫……你真能幹，什麼都會做……」
夕畫的大眼睛也微微地閃了閃，輕輕地笑笑：「伊伊，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林伊的心猛然一跳，她烏黑的目光瞬間又回到夕畫的臉上，可是那張蒼白的臉上依然一片平靜，什麼也沒有；林伊輕輕地抿了抿唇瓣，略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夕畫，我昨天晚上……似乎看到你上樓來了！」
夕畫似乎吃了一驚，她猛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再次抬頭看向對面的林伊，聲調也因為吃驚而抬高：「我上樓來？……伊伊，你……是不是看錯了？」
那驚訝的抬高的聲調立即引來了旁邊傭人們的側目，管家也向著這邊看過來……
林伊盯著夕畫的表情，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張媽在邊上笑道：「少夫人肯定是看錯了，我們小姐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而且，少夫人還坐在輪椅上，哪上得了樓啊！」
林伊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閃了閃，半晌才輕鬆地一笑道：「我……開玩笑的……」這個時候，連林伊自已也懷疑，是不是真是自已看錯了！
又是幾天後的一個夜晚了，那天晚上冷毅因為應酬沒有回家吃晚飯，他回家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因為太遲，冷家別墅的門口冷冷清清的，沒有管家的影子，也沒有夕畫的影子，整個冷家別墅都沉浸在黑夜的安靜中。
冷毅的長腿從車裡跨出，住在大門口的傭人匆匆跑來幫著冷毅打開樓下的門，冷毅的長腿跟著大步跨入大門，那腳步聲穿過客廳，往樓梯上走去，在安靜的夜裡，顯得特別清晰。
一樓夕畫的臥室裡，也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夕畫依然靜靜地靠在床上，聽著院子裡的汽車聲，聽到冷毅匆匆上樓的腳步聲，那雙大眼睛在暗夜裡，微微地閃著光……
好久好久，樓上的臥室裡傳來女人輕輕地呢喃聲：「這麼遲才回來……」
「有點事情……嗯，想我了？」男人迷人的低音，帶著曖昧，「快說，有沒有想我？」
「嗯，想……」女人迷糊的聲音，接著便是男人的輕笑聲，再接著便是沉默；又過了一會兒，突然女人的一點呢喃聲再起，「嗯，不要……我要睡覺……」
「就一會兒，輕輕的，乖……」男人迷人的聲音如蜜般地甜。
「不要……」女人嬌嗔的聲音突然斷了，顯然是被男人堵住了唇瓣……
夕畫眼底的黑雲如霧靄般地擴散開去，她咬著唇瓣，一伸手按了開關；這個時候，穿著睡衣坐在一邊的張媽站起來，看著夕畫，輕聲說道：「小姐，我先出去，你跟在後面……」她說著就悄無聲息地往門外走去。
夕畫的大眼睛輕輕地閃了閃，那身體突然從床背上坐起來，直直地坐了一秒鐘，隨即從床上下來，赤著腳便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二樓的臥室裡，女人在男人的身下輕輕地呻吟著，喘息著，臉頰一片緋紅，烏黑的眼睛如水霧般地迷離……想起上一回出現在門口的夕畫，女人迷離的眼睛又開始情不自禁地往門口探去，嗯，還好，沒有人，女人收回目光，落向俯在她上方的男人英俊的臉……
輕輕地擺脫男人唇瓣的束縛，女人微微地喘著氣，那目光越過男人的體側，再次落到門口的地方——她清楚地看到，白裙黑髮的夕畫又出現在門口的地方……
女人眼底的迷離瞬間退去，她伸手緊緊地抱住身上的男人，緊緊地盯著門口的夕畫，接著她看到夕畫退出臥室，那門跟著輕輕地關上……女人這才清醒過來，語無倫次地叫道：「夕畫……毅，夕畫……」
冷毅一驚，那運動著的身體跟著猛然停下，眼底的刀鋒再次閃現，他咬著唇瓣，從女人身上翻下，隨即翻身下床，一伸手奪過邊上的睡袍披上，高大挺拔的身軀跟著大步往臥室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繫著睡袍的帶子……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冷毅必須要給林伊一個交待，解除她心理的障礙……
伸手拉開臥室的門，冷毅走出臥室，外面走廊上一片安靜，什麼人也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冷毅眼波微動，他的長腿快速地沿著走廊往樓梯走去，走下樓梯，樓下依然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顯然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了！
冷毅稍稍猶豫了一秒鐘，就抬腳往夕畫的房間走去，他的長腿在夕畫的門口停了下來，果斷地伸手輕輕地敲了敲，裡面很快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門在前面打開，張媽穿著套睡衣出現在門口……平時，為了方便照顧夕畫，張媽和護士小林總是輪流地睡在夕畫的外間。
張媽一臉驚訝地看著門外英俊冷冽的男主人，戰戰兢兢地低聲問道：「少爺……什麼事？」
「夕畫呢？」冷毅如刀的眼鋒盯著張媽，壓低聲音。
「她已經睡覺了……」張媽輕聲說道，「少爺，要不要叫醒她？」
冷毅眼波微微閃了閃，冷淡地說了聲：「不要！」那長腿跟著就撥開張媽，高大的身軀直接往裡面走去，張媽也不敢出聲，只是小心地跟在冷毅的後面往裡走。
穿過外間，外間的床上被褥凌亂，顯然張媽也是剛剛起床；冷毅抬手輕輕推